現在想來，其實那時候自己未必就沒意識到哪裡不對。
不過都是自欺欺人，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放任那些人去欺騙自己罷了。
雖說他們不好過，但他又何嘗沒有付出代價？
原本他應該光輝燦爛的人生，也被攪合得支離破碎。
若是能夠重來一次，他大概會選擇毅然決然地相信自己，與他們一刀了斷吧。
只可惜，時光從來都不能倒流。
聽到老師的感嘆，林夢雅難得地安靜了下來。
自家小老頭......咳咳，其實老師的外表看起來還成。
像是他們這樣，不管是研究醫道還是毒道的，除了極少部分會作死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有自己的養生之法。
自家小老頭之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的，奈何，他收了個愛美的學生呀！
寵徒如命的老師，自然而然地就幫她研究了不少美容養顏的方子。
這也就導致了她雖然是三個寶寶的娘了，但依舊貌美如花，鮮鮮嫩嫩的，一點都不像是生育過的女性。
所以在她的帶動下，老師也跟著她一起使用一些養生的方子。
因此，老師收拾乾乾淨淨的也算是一位氣質相當特殊的美大叔。
而且還是那種看起來有些邪氣的狂放不羈的魅力。
要說夕陽戀市場什麼的，那行情也應該是相當不錯滴。
不過，好像扯得有點遠。
“那這個東西，就是欺騙了你的那位堂兄留下的？那他是怎麼死的？”林夢雅問道。
提到這個，老師臉上的表情，也從對往事的感慨跟懷念，轉為了凝重。
“事實上，連我也不知道他的死因，那時候大家都說他是突發惡疾死的。”
“但我偷偷去看過他的屍體，這人，絕對不是生病死的，只是當時我也沒看到他身上有什麼明顯的外傷。”
“那時候他家裡人趕著就要給他下葬，我只記得在他的左胸口上，還有一個兩指寬的傷口，像是有人，將他那塊的皮剝了下來。”
林夢雅的心猛地一跳。
胸口的皮膚？
對上了！
她之前接過這個文牒的時候，就發現了封面的圖案，與昱給她看過的那幾幅人皮畫的其中一個，一模一樣！
如今老師這麼說，她立刻就想到或許這份文牒，就是用來證明那些人的身份的。
百里睿並未發現小徒弟的異常，而是繼續回憶道：“那個傷口像是死後就立刻被人割下來的，當時我也懷疑過，是不是這個傷口才造成了我那位堂兄的死亡。”
“只可惜，不是。”
林夢雅此時的大腦也在急速地運轉。
按照昱之前收集到的訊息來看，擁有這些紋身的那塊皮膚，在擁有者死去之後，就會被同伴割下。
老師的堂兄的遭遇，顯然也是證明了這一說法。
還有就是，這份文牒上面所透露出來的那些資訊。
“後來，我也在多方暗中查探，才知道這東西很有可能來自於域外之境。但我也只能查到這裡，其他的我也是無能為力。”
林夢雅的眉頭緊蹙。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說這個神秘的“域外之境”了。
“域外之境”，顧
名思義，就是獨立於衛國這片大陸，也跟她所在的晉國不相同。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國家，其中又是什麼樣的情況，她現在還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老師，您能跟我講講，這個域外之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麼？”
沒想到，一向對這些東西多有涉獵的老師，聞言只是搖了搖頭。
“丫頭啊，不是老師不想告訴你。而是、而是我也不清楚。”
“您也不知道？”林夢雅有些訝異。
“沒錯。”老師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你要說衛國還是那些海外之國，我尚且能告訴你一二。但這個域外之境，哪怕是窮極我畢生所有的人脈，我也只能打探到那裡，是個比我們衛國還要遼闊，人口還要多的地方而已。”
“至於其他的，或許是因為我在這裡的根基不夠深厚，所以，我對此一無所知。總之，丫頭，你要記得，域外之境不是什麼好地方，你能避開就避開吧。”
晚了。
林夢雅在心裡暗暗惋惜道。
這要是在自家男人沒拿出那些人皮畫之前，興許她還能投鼠忌器。
可現在......
她冥冥之中有種預感。
這個域外之境，恐怕她肯定是脫離不開的。
“這個盒子的材質，也是我那個堂兄偶然提及的。我見到的並不是這個，但也跟這個差不多。”
“現在回想起來，我堂兄好像一直在尋找這樣的東西。但我並不知道，這東西對他們來說有什麼作用，也就沒在意這東西是如何開啟的。”
提到這裡，百里睿是越來越後悔。
當初他年輕的時候咋就那麼不著調？
對任何事情多一個好奇心，是不是現在就不用這麼被動了？
林夢雅拍了拍老頭的肩膀，暗自慶幸。
虧得老師當年一心只鑽研毒道來著，不然的話，那些人還能輕易地放過老師麼？
想起來她就覺得後怕。
“照您這麼說，你那位來自域外之境的堂兄，也一直在尋找這些東西的下落......”
林夢雅突然想通了一點，暗自“臥槽”了一下。
“嗯？怎麼話說到一半，怎麼了？”老師還納悶呢，卻看到自家小徒弟的臉色變了。
“不成！”
林夢雅轉身就往外跑。
百里睿下意識地追在自家小徒弟的身後。
可惜他這一把年紀了，到底是沒有年輕人這般好的體力。
等到他呼哧帶喘地跟在小徒弟屁股後面，發現她居然是去找她夫君後，忍不住氣得臉色都跟著僵了僵。
所以說，他這又是何必？
但林夢雅此時已經無暇顧及。
她知道昱正在跟小玉他們商量著如何撤退的事情。
卻忙忙活活地將自家男人，拉回了他們倆的房間。
龍天昱滿心的疑惑，“夫人你這是？”
“快！想辦法抹除那天樂正子檀送東西給我們的所有痕跡！一定要快！對了，他那邊也得通知。哪怕是被人抓起來受刑，也一定要咬死了，絕對不能透露至寶就在我們手裡！”
龍天昱極少見到自家夫人有如此慌張的時候。
但他並沒有直接發問，而是
選擇先去下命令，而後自己親自帶人，回了月湖城一趟。
也是湊巧。
在樂正子修的推薦下，樂正子檀正好帶著一隊人馬出來假裝尋找宮家他們這一隊人的蹤跡。
作為曾經去過那個落腳點的他而言，其實很容易就能找到人。
但出於安全的考慮，他並未直接大喇喇地帶著人趕去。
“二少，後面果然有尾巴。”
手下藉著他們下馬休息的時候，悄聲在他的耳邊稟告。
“哼！他們愛跟就跟，反正，老子可不打算跟他們繼續耗下去。”
一絲精光，飛快地閃過他的眸子。
他知道跟在他身後的人都是誰派來的。
但有一點，他們對於這裡的地形，肯定是沒有他這般了熟於心。
別看這月湖城看似只有幾條路。
但當時身為古族的中心，其實能到這裡的小路四通八達。
只不過是因為荒廢了之後，被樹木給擋住了。
“我看繼續在這條大路上追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所有人，跟我一起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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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大聲說道。
大家夥也遵循他的命令，只是用韁繩牽著馬。
畢竟有的地方山路難行，他們並不能老是騎著馬。
可進入到林子以後，樂正子檀卻一改之前的懶散消極，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精明強悍的獵手。
身後的草叢悉悉索索，他們藉著那些草木的掩映，很快就走到了林子深處。
然後，他伸出三指，輕輕地甩了甩。
身後眾人立刻明白他的意圖。
所有人立刻鬆開了自己手中的韁繩。
訓練有素的馬兒們立刻停了下來。
而樂正子檀則是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果子，餵給了自己的坐騎。
“去吧，把大家都帶回家。”
都說老馬識途。
何況這些馬，都是他們從小馬的時候就養到大的。
吃了果子以後，他的那皮白色的駿馬甩了甩頭，繼續保持著之前的速度往前走。
而在它的身後，那些馬兒也都是訓練有素，跟著它一起走。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就著這個空檔，找了個地方掩護自己藏了起來。
因為馬兒們的目標比他們的大，而且速度也跟之前差不多，所以那些跟在他們後面的尾巴，也都以為他們還在前面走著。
樂正子檀就藏在一棵大樹的後面。
那雙本來輕浮的雙眼，此刻卻帶著濃濃的冷意，緊盯著他們身後的那片草木之中。
大約過了一刻鍾，草木叢終於又響了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來的人卻是六個瘦削鬼祟的人影。
樂正子檀的眸子微眯。
這幾個人他不認得，但從對方的行為上來判斷，他們就是被大家稱作“馬蠅”的傢伙們。
據說，他們是一群怎麼也甩不掉，極為擅長跟蹤的猥瑣混蛋。
一般情況下，他們是用來盯梢那些不聽話，試圖對密會陽奉陰違的人的。
沒想到，現在居然用來對付他了。
密會，果然懷疑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