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豹雖激動，不過好歹事情也算是說明白了。
對於最後的處置，雖然不見得有多厲害，但至少能嚇唬住外面的那些人就行了。
什麼事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至少現在神機營的那群漢子們，再也不會被道德綁架，而當個只能被人欺負的悶葫蘆了。
“怪不得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他們這麼聽話，原來，這是拳頭落在了自己身上，終於知道疼了。”
袁豹聽她這話，也“嘿嘿”一笑，道：“說起來咱們兄弟昨天也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氣，不說別的，整日裡咱們兄弟豁出命去保護他們，結果還要受他們這種鳥氣，簡直豈有此理。”
這種感覺林夢雅也能理解。
第一次反擊帶來的觸動總是最大的。
而且她看得出來，在杜參軍的約束之下，他們動手也是掌握著分寸的。
這樣也挺好，往後大家多試試，再遇到這種事就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林夢雅隨後也檢查了一下各種物資的情況。
不得不說這種佇列大大地提高了效率。
很快她就檢查完畢，所有的物資消耗都在她的預期範圍之內，甚至因為之前神機營的種種行為做警告，使得那群人不敢再作妖，因此他們的物資消耗居然比他預期的下限還要低了一點。
千萬不要小看這一點點的節省，關鍵的時刻那是可以救命的。
等到她處理完這裡的事情，杜參軍那邊也派人叫她過去。
白副將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也好了不少，他這幾天但凡是有點空閒就立刻能睡著，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恢復了些體力。
至少看起來不像是之前那般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見到林夢雅回來了，他臉上也帶了抹笑，親自來迎接她。
“快過去吧，參軍大人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副將大人的傷好得怎麼樣了？身體可還覺得有哪裡不舒服？”
見到自己的病人，她自然是第一時間詢問對方身體狀況。
白副將笑著低聲道：“託我們林小神醫的福，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雖然還時不時地有點痛，但確實是在他可忍受的範圍內。
作為傷員，在他親自體驗過林夢雅的醫術之後，更是將他們這位小兄弟視為瑰寶。
“什麼小神醫，不過是湊巧罷了。”
林夢雅堅決不肯承認自己是什麼小神醫。
比起醫術，她更擅長的可是毒術。
叫她神醫，這是侮辱誰呢？
白敬絲毫不知自己被嫌棄了，心裡只當他這位小兄弟是太過謙虛，臉皮子也薄，所以也就不開她的玩笑了。
倆人一起見到杜參軍，林夢雅剛要行禮，就被對方給攔住了。
“行了，都是一家人，用不著這些虛禮。對了，你這次出去在外面發現什麼情況了？”
林夢雅就喜歡杜參軍這樣的聰明人，做人做事都通透。
她略想了想，把自己能說的都彙報給了對方。
沒想到當杜參軍聽到“獸尊”，“曜兔”這倆個詞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林夢雅略微驚訝地挑了挑眉頭。
奇怪，杜參軍怎麼好像也知道這些呢？
但杜參軍並沒有立刻跟她談論這件事，而是先對著白敬說道：“你出去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
白敬絲毫沒有猶豫，看了林夢雅一眼之後就退了出去。守在了兩人不遠處，確保不會有任何人靠近。
就連他最心腹的手下都不能聽嗎？
林夢雅一時之間只覺得有點緊張，該不會，自己又要得知什麼驚天大秘密了吧？
不要啊！
她身上背的秘密已經足夠多了，人家都說知道的秘密越多，活的越短。
她、她真的是無意的呀！
但杜參軍卻沒看到她的表情，而是皺著眉頭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腦海裡不斷的回想著那埋藏了良久的回憶。
終於，他找到了。
“你也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杜參軍這次開口，語氣就嚴肅得多了。
林夢雅愣了下，旋即，才想到杜參軍好像還是什麼“監察者”。
關於這件事，她即便是知道了，也沒放在心上。
因為龍天昱說杜參軍是友軍，而她又無意去打探這些不該打探的隱私，所以一直把這件事沒當回事。
所以，這件事跟杜參軍的另外一個身份有關係？
於是林夢雅擺出了一副傾聽者的姿態，並且還是不那麼積極的傾聽者。
翻譯過來就是：他愛說不說，她都行。
杜參軍差點沒氣笑了。
這死小子！
可心裡的一塊大石卻放了下來。
其實他之前表露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也是冒著一定的風險。
但他相信那位老友，更相信自己的眼光沒有看錯，這倆個年輕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夥伴。
不過終究還是會有些擔心，萬一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之後，可能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的傷害。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反正這些年，他已經覺得自己活夠本了。
“因為我的另外一個身份，所以對於域外之境的事情，我也瞭解了不少。”
又又又是域外之境？！
林夢雅現在對這個地方，是既感覺到好奇又覺得反感。
這個地方帶給她的感覺是既神秘又強大，但卻極為傲慢。
那裡來的人似乎總是自詡身份高人一等。
恐怕他們這些人在域外之境的人看來，那就跟看蠻荒不開化的野人似的。
可實際上呢？
林夢雅覺得那些人的狠毒與自私才是真正的矇昧不明。
人跟野獸最大的區別是人能夠剋制住自己的慾望，不管是道德還是法律，都是約束自身慾望膨脹的有效途徑之一。
但野獸不會。
它們想吃人就吃人，想殘殺同類就殘殺同類。
如果人也是如此，那跟野獸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以說，雖然還沒踏上那塊土地，但林夢雅已經對“域外之境”這四個字，有了極其不好的初始印象。
沒辦法，誰讓她遇到的來自域外之境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人渣呢？
沒有覺察到林夢雅的偶爾走神，杜參軍繼續說道：“說起來這個‘獸尊’我還是在白無極的口中知道的。”
白無極？林夢雅疑惑的看向他，用眼神來詢問對方：“說的是誰？”
杜參軍一頓，才試探地說道：“他不是你個好兄弟的師父嗎？怎麼，你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這就，尷尬了！
林夢雅確是不知道。
一般情況下大家都叫他老尊主或者是老殿主，她跟龍天昱起叫對方師父，為了區分有的時候也叫老殿主師父。
而且對方的輩分在她之上，她也不好直接問人家，“您老人家姓甚名誰？”
這聽起來就不禮貌呀！
至於龍天昱為什麼沒告訴過她，這也是一個烏龍。
畢竟她當時跟聖殿的關係已然有點複雜了，龍天昱就自動預設，自家夫人應該知道他師父真正的名字。
所以......就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杜參軍用手抹了一把臉，“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無極那老家夥曾經給我講過些傳聞。聽說最開始衛國是沒有聖尊的，甚至連那些大家族的先祖都是從遠方遷徙過來的。”
“後來，聖尊跟皇尊各司其政，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隨著後來權欲的膨脹，這一山就不容二虎了。”
“此時，卻突然從天而降一位獸尊。傳說其能馭百獸，振臂一呼，便能驅使天下奇獸。”
“而且這位獸尊性子最為喜怒無常，後來竟發展到驅虎吞狼襲擊無辜之人，據說他曾經滅過一城，一夜之間，所有的人都被猛獸啃成了骨架，無一例外。”
林夢雅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剛開始他還覺得沒啥意思，但是後來這劇情怎麼越來越覺得熟悉呢？
等等！
她好像之前也沒這樣圍困過啊！
而且！如果這個獸尊的傳說是真的話，那麼她這些年來看到的一些御獸的真實案例，顯然是就有了出處了。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在懷疑為什麼這些人總跟那群猛獸過不去。
而且她見過的御獸的方式方法有很多，大部分的方法其實對於猛獸跟人類來說都是互相傷害的結果。
但如果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老祖宗的話，那這事，可就玄乎了。
於是乎，她更來了精神頭，緊緊的盯著杜參軍。
“那，然後呢？聖尊跟皇尊肯定不會看著他耀武揚威吧？”
杜參軍點點頭，心裡頭有點疑惑，這小子怎麼突然上勁了呢？
但是當自己講述故事的時候，聽眾如此積極的反應，還是讓他有點小激動了。
“當然，後來皇尊主動跟聖尊求和，說來也奇怪，這獸尊雖然厲害，但聖尊卻好似有剋制他的方法似的。”
“兩方人馬合起手來之後，沒過多久，獸尊的猛獸大軍就被撲殺了個乾淨。至於他本人，好像也死在了戰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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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參軍沒說完的，卻是從那之後，皇尊就有屈居於聖尊之下的勢頭。
大概是因為當時的那場戰爭，聖尊佔了上風吧。
“照您這麼說，這場大戰應該已經發生了很多年吧？”林夢雅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