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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五章

“堂主,我們上去看看吧!”

談鍾音收到翁明瑤幾人的傳信,終於站到了一庸的面前,“虛乘前輩打到了現在,雖然他老人家不需要我們做什麼,但是,我們上去站一站,亦是我們的態度,這態度,對虛乘前輩重要,對聖尊……一樣重要。”

“……”

一庸的眉頭緊緊的攏在一起。

虛乘那裡,他們當然要站,但是聖尊若不是世尊的分身,若不惜一切跟他們拼命……

一庸對虛乘的信心不大。

當初他們之所以妥協,主要是不想這方宇宙被兩族大戰打得支離破碎。

如今佐蒙人已有退出這方宇宙的打算,他們緊咬不放,逼得人家跟他們魚死網破……

一庸很矛盾!

他一方面希望集人族全部力量,把佐蒙人盡數拿下,一方面,又怕他的一個決定,讓當年都沒成戰場的仙界,變成修羅場。

如果這樣,他們這麼多年的隱忍,酒仙宋玉他們的犧牲,又算什麼?

“去吧!”

他看著談鍾音,“聯絡你所有能聯絡的,一起上去看看。”

“堂主,您……”

“有時候,路……不能一下子走絕了。”

他們這些老的不上去,也許對兩族而言,就還有點迴旋的餘地。

一庸努力按下心中的不甘,“對聖尊來說,你們才是他們的心腹大患。”

他們這些發過誓,絕不主動掀起兩族之戰的人,若全都上去,後果難料。

他其實也覺得,沒了世尊的這些年,聖尊再不是曾經神壇上的那個聖者,但是正因為他不再是那個好像很睿智的聖者,他們更要防著他狗急跳牆。

“就好像……他派人過來,不是刺殺我,刺殺跟天下堂最早接觸的餘求,只去刺殺南佳人一樣。”

這是一個衝動、愚蠢的決定。

可是,這般衝動、愚蠢的決定就是聖尊下的。

收到童蘭的傳信,知道聖尊在此緊張時刻,連派三大金仙,五位玉仙到仙盟坊市只為刺殺南佳人,截殺天淵七界的修士時,一庸都不知道自己的臉上,該有何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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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不怕那個冷靜的聖尊,但是,他怕這個衝動、愚蠢的聖尊。

“他的心……亂了。”

一庸望著天上閃過的又一道波紋,終於對虛乘又升出了一點信心,“別愣著了,快去!”

他們的聖者不知道大家都在關注這場大戰嗎?

他肯定知道的。

可是,直到現在,都沒讓聖尊打下來,或許……

“把飛南他們都叫上。”

天下堂、刑堂、丹堂、草部、陣堂、器堂等等,都有新晉金仙。

哪怕其中某些人根本沒戰力,但是,只要上去……

一庸覺得,聖尊就不能不分心顧上那麼一點點。

戰場上的任何一點分心,可能都是致命的。

“記著……”

一庸細眯的眼中閃過一抹特別的亮光,聲音低沉卻又惡狠狠,“若事可為,用你的修竹劍,給我們發個訊號!”

若是能把聖尊徹底留下來,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是!”

談鍾音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衝向等著的翁明瑤等。

很快,連丹堂才晉金仙,還在閉關的丹師,都被叩關叫了出來。

……

佐蒙族地,呂鎮平原以為聖尊親去,至少丘五子能平安回來,卻沒想,八盞魂燈,還是依次熄滅。

八個人,三個金仙,五個玉仙啊!

大家的修行都不容易。

不是每個人都能晉階成仙,也不是每個晉階成仙的,能無一點瓶頸地晉階玉仙、金仙。

看著滅了的八盞魂燈,哪怕打定主意要離開,往新生宇宙的呂鎮平都心痛的想捂胸口。

明明他們已經把目標轉移到混沌巨魔人的新生宇宙,為什麼還要去那麼危險的仙盟坊市?

不過一個小天仙罷了。

呂鎮平忍不住的後悔,當初沒勸著點。

現在……

看到匆匆而來的薛濟元,他連忙問,“聖尊回來了嗎?”

“沒有!”

薛濟元的面容有些急切,“剛剛收到訊息,聖尊被虛乘攔住了,他們一直在仙盟坊市的上方,打得不可開交。”

什麼?

“人族那邊什麼反應?”

“所有在仙盟坊市的金仙大修,都在關注這場在戰,一庸、馬知己那些人,乾脆就站在白雲之上。”

薛濟元很擔心,“聖尊那裡,只怕會有危險,我們……我們緊急通知他儘快回來吧!”

這?

呂鎮平的心跳快了幾拍。

“你說的剛剛……,具體是什麼時間?”

“就是剛剛。”

薛濟元摸出一枚玉簡,“聖尊和虛乘的戰場雖在宇宙之中,但是離仙盟坊市太近,那裡不時閃過道道波紋,冥八覺得事情有異,這才主動給我們傳信的。”

冥八具體是誰,連他這個長老都不知道。

他們給他的傳信,十次能有兩次回信就不錯了。

但現在主動傳信了。

“呂兄,聖尊那裡恐怕有危險!”

一庸是個老狐狸。

聖者之戰,他雖然不敢介入,但是,打到現在,他的心……或許就活了。

“我們遠水解不了近渴。”

“……隨我來!”

看完冥八的傳信,呂鎮平到底忍不住,衝向了育堡。

……

正要一鼓作氣,讓虛乘付出點代價的聖尊,突然感覺到了什麼,面色幾變後,又察覺到數十道氣息正在突破罡風層,揮揮衣袖,在虛乘一拳襲來時,當場退出十數裡。

“虛乘,有空我們再玩玩。”

有些狠話不需說。

只看虛乘的樣子,就知道,他比他厲害多了。

聖尊只恨在這緊要的關頭,族中有大事,人族有援軍。

“今天的事,老夫記著了。”

他大袖一甩,幾閃之間,再也沒有影了。

上來的談鍾音只看到對方一個影子。

“哈哈哈……,以後你要記著的更多。”

虛乘暢快大笑的聲音從後傳來,“對了,想要切磋吧?下次先劃個道,別玩偷襲那一套,老夫保證隨時奉陪!”

偷襲?

談鍾音看向這個髮髻都有些散亂的老頭,心下忍不住的為他著急。

半晌後,老頭子齜牙咧嘴地剛回到大樹空間,光門一閃,阿菇娜就衝了進來,“師父!您怎麼樣了?”

“唔~,沒事!”

“還沒事?”

阿菇娜跳腳,“沒事您幹嘛齜牙咧嘴?”

她氣恨恨地給老頭倒茶,“我都聽說了,您被人家偷襲了。”

看到徒弟的眼圈都紅了,虛乘忍不住笑得更開心了,“是,為師的錯!”他原來準備用靈力安撫的手腕,乾脆就伸了出來,“快來,給為師上個藥。”

老頭的左手腕紅腫、青紫,虎口微裂,這傷……看樣子是沒什麼,但是,只要一想到,可能是聖尊在最開始的時候偷襲所致,阿菇娜就氣得想打人。

“人家都打到我們這裡來了,肯定是要幹的呀,您怎麼不防著點?”

真是一點也不省心。

“您就頂著這傷,跟他硬碰硬到現在,傻不傻啊?”

她真是恨鐵不成鋼,“這裡是我們人族的地盤呢,您一聲招呼,音姨他們肯定早就上去了。”

阿菇娜小心翼翼地給老頭抹藥,“他們不要臉,我們可以比他們更不要臉。”

吃虧這種事,她就沒幹過。

“師父,您在聽我說話嗎?”

笑?

笑什麼?

不疼嗎?

“聽,聽著呢。”

虛乘享受徒弟的嘮叨,感受徒弟真切的關心,笑著道:“放心,吃一虧長一智,為師主要是經驗不足,以後保證不會了。”

這還差不多。

阿菇娜奪下他還剩半盞的茶,給老頭摸出一個小煲來,“吃這個,補補虛。”

“嗯嗯,為師現在可虛了。”

虛乘伸著傷手,由徒弟再用靈力幫忙吸收藥力,安撫傷痛,“咦?這是什麼湯?”金黃色,看著有些熟啊!

“……南佳人轉我的特別大補湯。”

南佳人?

虛乘一愣,然後笑眯了眼,“那小丫頭是林蹊的親師姐,好東西肯定多。”

願意送湯給他喝,那麼他們對他……應該有轉變了,“回頭跟她說,為師傷的有些重,這樣的大補湯,要多來幾份就好了。”

阿菇娜:“……知道了。”

極品千金菇呢。

如果能藉著師父多弄幾份……

“師父,您這傷是一開始被聖尊偷襲受下的嗎?”

“差不多。”

什麼叫差不多?

差的可遠了。

阿菇娜都想給老頭翻個白眼,“戰場上,一步差,步步差,您以後可給我長點心吧!”

她覺得她的聖者師父,應該變個樣子,到地下賭鬥場磨磨戰績。

“實在不行,您把修為按下來,我陪您打個幾百場。”

虛乘:“……”

老頭都不知道自己該說啥。

雖然被徒弟嫌棄了,可是……

他低著頭,裝著沒聽見,專心喝這美味的大補湯。

“師父,打架是需要技巧的。”

阿菇娜又給老頭摸出一碗大師父親制的三鮮面,“技巧好,哪怕不如別人,也能反過來虐殺對手。

您看我,借用九方機樞陣,愣是連跨兩個大階,把那個闖到天下堂的佐蒙金仙活活虐殺了。”

“嗯!你很厲害!”

徒弟厲害,虛乘很得意,但是……

“對了,他怎麼摸到你的長豐院的?他剛摸進去,你和南佳人就發現不對,朝談鍾音他們求援了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

原以為,徒弟在天下堂,那肯定是萬無一失的。

可是,那佐蒙金仙愣是摸進天下堂,把長豐院打成那個樣子。

想到長豐院的大坑,虛乘還是有些後怕的。

“唔~,那個人大概有些特殊的本事。”

阿菇娜也並不是沒有追責,“裝扮我們人族很成功。”

虛乘目露危險,“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不是我發現的。”阿菇娜無可奈何,“是南佳人先發現的。”

虛乘:“……”

他們師徒真可憐!

“師父,您這什麼表情呀?”

阿菇娜控訴,“對方要殺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沒在他身上感覺到殺機,當然反應就慢了點。”

南佳人又早得柳酒兒提示的死劫,反應才那麼快的。

“放心吧,您徒弟……再怎麼也能跟南佳人打成平手。”

她們小時候就幹過。

一直都是互有勝負的。

“嗯嗯,師父相信你。”

南佳人的戰力可不低。

當然,能連拿聖尊的兩個徒弟……

虛乘覺得,他徒弟能跟南佳人打成平手,就是非常棒的了。

哪怕比南佳人差一點兒……,那也是正常的。

世上的妖孽那麼多,非要不放過自己跟人家比……,徒弟也不能有這麼明媚的笑臉。

“南佳人他們都是小狐狸,你騙這湯的時候,注意著點。”

萬一被發現了……,肯定會以為是徒弟偷著騙他們的湯喝。

虛乘覺得,他們不該往他身上想,畢竟他是聖者啊!

“論騙人,我肯定比您有經驗。”

阿菇娜真想嫌棄師父。

奈何,現在是換不了的。

“好好吃,然後好好睡一覺。”

“那你幫我看著。”

虛乘跟徒弟講條件,“如果大樹左側的葉動厲害,就代表聖尊又不老實了。”

他只要看著聖尊就行。

“到時候,一定要叫為師。”

“好!”

阿菇娜瞄了一眼鬱鬱蔥蔥的大樹,“我保證給您看好。”

她師父也挺可憐的。

“您只管夢您的周公。”

“唔~,刑堂那邊,有說廣若今天如何了嗎?”

虛乘一邊大口吃徒弟孝敬的美味三鮮面,一邊又忍不住的操了一點心。

“沒!”阿菇娜搖頭,“現在看守廣若的是常雨,那家夥狠著呢,你就放心吧,他那裡翻不了浪。”

沒訊息就是好消息。

說明一切都在常雨的掌控內。

阿菇娜可是知道,那家夥打不過人的時候,連嘴都能幹上。

“常雨還常常去看黃梁老頭嗎?”

“看吧!”

“那就好。”

哪怕有點不好,憑黃梁的性情,肯定也會提醒常雨的。

虛乘是徹底放心了。

幾口把面吃完,往軟榻上一躺,“乖徒弟,你要是悶了,可以把南佳人也叫進來,下下棋,聊聊天。”

“知道了。”

阿菇娜特別討厭下棋,反正她從來沒下過任何人。

“等我悶了再說。”

哪怕找山娜,找朱培蘭呢,她也不要先找南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