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將手臂送到蘭浩然嘴邊:“來吃了我,成為真正的惡魔,然後逃出去。”
劉曉手臂上光芒流轉,體內的光屬性能量充斥在手臂上。
蘭浩然暴食慾望陡然增加,彷彿看到什麼極度想吃的東西。
他竭力壓制著體內的慾望:“不,不能吃,你走開。”
“來吧,超能者的血肉對於你來說更加美味,同時能夠給你帶來更強的力量。雖然惡魔體質讓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但同時惡魔的體質讓你能夠在食物中更多的獲取能量。”劉曉道:“只要你不停得吃,就能獲得力量,並且越充滿能量的食物獲得的力量就越多。”
蘭浩然沒有說話,他只覺得體內那股慾望越來越強烈,他已經要控制不住了。
他看著劉曉,猶如一個餓了幾天的普通人看到一盤自己最愛吃的燒雞。
那乾癟蒼老的手臂此時彷彿散發出絲絲異香,挑動著蘭浩然的味蕾。
“來吧。”劉曉道:“快點離開這裡,這樣我們都解脫了。”
“不!”蘭浩然大叫一聲後退。
“咚咚咚”
窗外的鼓聲越來越響,只是天依舊陰沉而黑暗。
“咔嚓”
一絲木板斷裂的聲音,傳來。
蘭浩然突然覺得腳下不穩,只見這棟木屋直接裂開成兩半。
他與劉曉各在木屋的一半內。
劉曉臉色一變,身影一閃,探出唯一的一條手臂:“快進來。”
蘭浩然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美食送到了自己嘴邊,他的嘴巴突然張大。
對著劉曉的手臂一口咬下。
但就在此時他雙手直接將自己的大嘴撐住。
劉曉看著蘭浩然張開嘴,非常淡定,甚至帶著一絲渴望,後來又轉變成失望。
但他還是用手臂將蘭浩然抓回了自己這邊的木屋。
蘭浩然一落地,連忙甩開劉曉,向側後方退去。
“不要退進黑暗中!”劉曉大喊一聲。
蘭浩然將頭扭向一邊,不再去看劉曉。
此時他看到了房間外面的景象。
只見木屋分裂成兩半,原先他所在的那一半木屋,已經漸漸消融在黑暗中。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將木屋慢慢吞噬,包括木屋中的所有東西,那些殘肢斷臂皆在慢慢消融。
他的眼光看穿黑暗,隱約間看到木屋四周似乎存在一隻只極為細小且漆黑的小蟲。
小蟲數量極多,他們一步步蠶食著那一半木屋,並且還想飛進這邊。
但他們一靠近這一半木屋,便有一道血色的光膜將他們阻擋在外。
蘭浩然回頭一看,正是箱子內那光潔的餐盤此時一個個豎起,餐盤中心的血肉殘渣此時向著木屋斷裂的地方湧去,為血色光膜帶去能量。
“來不及了!”劉曉道:“快點吃了我!”
“今天是最後一天,可是今天的夜晚太長了,鼓聲響了七十一下,天還是沒有亮,我懷疑惡魔最終只會讓一個人走出這裡。其他人都會死,所以快點吃了我!”劉曉望著外面依舊深沉的夜色,對著蘭浩然急道。
蘭浩然依舊怔怔地站在原地
,沒有動彈,他的眼神望著房間外的夜色,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看見擋住黑暗的光膜在逐漸向木屋內部移動,而少了光膜的阻擋,那暴露在黑暗下的木屋被黑色的蟲子飛快啃食,漸漸消融。
劉曉將發呆的蘭浩然拉到面前,一手將蘭浩然的大腦袋壓到自己面前。
吼道:“你還在發什麼呆!快點吃了我!否則那些人失去的生命沒有意義!”
“不要在糾結那些道德仁義,黑暗中亦可仰望光明!”
黑暗的房間內形成一副詭異的畫面。
劉曉將頭使勁往蘭浩然的大嘴裡塞,而蘭浩然則死死壓制著體內的飢餓感,壓制著自己的慾望,雙手壓著自己的大腦袋使嘴巴閉上。而房間卻在黑暗中緩慢消融。
蘭浩然體內浩然之氣鼓盪,身體散發出濛濛的光亮將周圍的黑暗稍稍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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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師……傅你現在還能發出那破曉的光輝麼?”蘭浩然竭力壓制著慾望,將劉曉推開:“既然師傅你這種級別的人物都會被黑暗汙染,都無法掌控惡魔帶來的慾望,而我怎麼能掌控呢?”
“你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劉曉道:“相信自己能夠超越我!”
“不!”蘭浩然道:“我的自信不可能建立在這這種事上。”
“黑暗中仰望的光也僅僅是仰望,若是放出的不是一個除魔人,而是一個真正的魔鬼,你會感到愧疚麼?”
“我相信你!”劉曉的眼睛盯著蘭浩然道。
“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蘭浩然道。
“我蘭浩然寧願燃燒在黑暗中,也不會淪為黑暗的傀儡!”
“老師你錯了!你的光明心不是交易而失去的,而是淪為黑暗的那一刻而自己消失的。”
“在沒有從深淵爬出來的實力時,跳下深淵就是一種愚昧!”
劉曉突然仰天大笑:“好一個愚昧,你竟然說為師愚昧,可是失去生命才是最大的愚昧啊。”
“可老師不就在尋求死亡麼?”蘭浩然盯著劉曉道:“既然老師明知這是一種愚昧為何還要去做呢?”
劉曉啞口無言,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話。
“我想老師只是太過擔心我,而被惡魔鑽到空子,被其蠱惑了,現在該醒!”蘭浩然道。
“醒醒吧老師!想想你師公的話,何為破曉?”
劉曉看著蘭浩然,局面陷入僵持,片刻沙啞道:“破曉已折,只於浩然!”
“不!破曉之光一定會再次閃耀!”蘭浩然道:“我相信你!我們可以一起殺出去!”
“可我不相信自己!”劉曉幽幽道:“而且這個世界只會允許一個人出去,所以我們一定要死一個的。”
“既然要死一個,為何不去轟轟烈烈地戰一場!”蘭浩然道:“我輩修士當做到仰無愧於養我之天,俯無愧於育我之地,天地自有浩然之氣!”
蘭浩然越說體內的浩然之力翻滾得越是劇烈,他的心臟極速跳動,一股股洶湧的力量從體內崩出。
浩然之力已經溢位身體,他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光芒,恍如黑暗中一個小太陽在燃燒著,驅散陰霾,照亮一方。
劉曉臉色稍有動容,但依舊沉了下去,他的語氣帶著頹廢,帶著暮氣:“不行的,這樣我們一個都無法出去,惹惱了惡魔,沒有誰能出去。”
說到這裡劉曉的神色突然猙獰起來:“既然留給你機會不要,那就讓我來吃了你吧!”
“讓我成為真正的惡魔,活著走出這裡,才有未來,才有希望!”
他那巨大的心臟驀然鼓盪起來,一股黑暗的氣息隨即遍佈全身,他手臂上的光輝已經熄滅,全身徹底淪為黑暗。
他手一探,向著蘭浩然的腦袋抓去。
蘭浩然在此之前就有所準備,劉曉氣息變換的那一刻,他的浩然之氣就直接印在那顆裸露在外的心臟上。
隨後側身一躲,躲開了劉曉這一爪。
“老師不要再沉淪下去了!”蘭浩然喊道。
浩然之氣一衝入心臟,就被心臟內的黑暗魔氣攔截,兩者開始相互吞噬彼此。
“要麼你吃了我,要麼讓我吃了!”劉曉瘋狂道:“沒有第二個選擇!”
“天亮之後只會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可以出去!既然你選擇死亡,那我就成全你!”
他全身黑暗魔氣匯聚,眨眼間,就將蘭浩然給其心臟留下的浩然之氣給擊潰。
隨後向著蘭浩然衝去,他手中魔氣幻化成一把黑暗之劍,揮劍像蘭浩然斬去。
蘭浩然只得左躲右閃,並且找機會將浩然之力注入劉曉的心臟。
因為他想其心臟留下一抹浩然之氣,喚醒劉曉曾經的光明之心,從而將魔氣驅散。
但是他本就沒有系統的學過格鬥之術,而劉曉卻是劍法大家,再加上越來越縮小的木屋,他能夠閃避的範圍也變得越來越小。
如此情況下,他根本無法找到好的機會將浩然之力大量地注入其心臟,喚醒其光明之心。
“死吧!”劉曉瘋狂喊道:“我要將你剁成肉塊,將你吃掉,還有你心!”
他一劍突然從一個刁鑽的角度襲向蘭浩然。
蘭浩然避無可避,只得將浩然之氣凝聚在手臂上一擋。
並沒有任何疼痛從手上傳來,但是他的手彷彿被吸附在這柄魔劍身上。
源源不斷地魔氣從劍上侵入蘭浩然的身體,他體內的浩然之力也一湧而上試圖去將魔劍淨化。
趁著這個機會,蘭浩然將另一只手臂插向劉曉的巨大心臟。
浩然之力在黑暗的心口中硬生生地插出了一圈光芒之地。
“醒……醒吧!”蘭浩然艱難地說道。
由於魔氣入體,那因為浩然之氣而被壓制下的飢餓頓時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一邊竭力抵抗魔劍壓抑著慾望,一邊將大量的浩然之力注入劉曉心臟。
劉曉的臉色一變再變,時而痛惜時而瘋狂,兩人直接就此僵持住。
突然他臉上的瘋狂一掃而空,他將腦袋湊近蘭浩然的嘴巴嘶啞道:“快點,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吃了我!快啊!木屋馬上就要沒了!”
外面的黑暗漸漸逼近,血色光膜已經消失,木屋也只剩下他們站立之地。
蘭浩然此刻突然狂笑道:“破曉破曉,既然老師你已經失去了光明之心,那就在這破曉當中找回吧!”
“我輩修士,寧在燃燒中高歌而死,也不於黑暗中苟且而活!”
說完蘭浩然抓住劉曉衝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