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越來越窄，也越來越深，有時候抬頭往上看，頭頂只剩下了一線天空，高度也有兩三百米。
地上終於沒有積雪了，但是有冰，那是凍結的河流。不過並沒有完全凍結，一定深度下面隱約傳來潺潺水聲。
冰下的暗河裡說不一定還有魚。
冬天裡，羅斯熊相當一部分食物來源就是在這樣的冰下暗河中撈魚。
來時的路早已經偏了好幾公裡了，看不見，也聽不見那邊的動靜。
再往前又是一段開闊地帶，河面變得寬闊，冰面也更寬闊，如果有一雙冰刀鞋，在那上面一定能走出五六十碼的速度。
可惜沒有。
保羅本來準備了兩副滑雪板，可那板子太長了，不能裝進裝備包，只能綁在雪橇上，結果被那六隻傻狗給拖跑了。
李子安在一處乾爽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看了一下手上的腕錶，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午11點過了，他將背上的裝備包解了下來：“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我順便偵查一下那些傢伙到了什麼地方。”
董曦也停下了腳步，放下AK步槍，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
這一段差不多十公里的路走下來，她的確是累壞了，因為這不是在平地上走，而是在雪地裡走，需要付出平地上十倍不止的體力。
她還好點，手裡就拿了一支AK步槍，李子安卻是揹著裝備包，手裡還提著合金工具箱。路上她想為他提工具箱的，提了還不止一次，但他都拒絕了。現在看來他拒絕她是對的，他有真氣，她沒有，走到這裡她都累壞了，他卻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
李子安在董曦的身邊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董曦本來想跟他說話，看到他閉上眼睛，她也就閉上了嘴巴，只是好奇的盯著他。
閉著眼睛怎麼偵查敵情？
她始終想不通這裡面的科學道理。
觀星意識飛速下墜，北極、東歐、羅斯、西伯利亞、阿爾泰山脈一一浮現在李子安的腦海之中，他雖然是閉著眼睛，可對他來說猶如戴著一臺全景VR裝備，一切都清晰的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
鷹眼很快就鎖定了那六隻傻狗和它們後面的追兵。
那六隻傻狗已經停下來了，在路邊啃雪，一隻哈奇士還揚起狗頭學狼叫。
尼古拉耶維奇和他的手下並不清楚前面的情況，他們的兩隻雪橇還在往前跑。在兩隻雪橇後面，十幾輛雪地摩托也正往前行駛。
那六隻傻狗跟後面兩撥追兵也就隔著一個彎道，幾百米的距離，很快就會被追下。
結果是可以預見的，再看下去也不會有什麼變化，而且觀星意識沒法存在到那個時候。
李子安心中一動，觀星意識直接飛進了雪地摩托隊伍中，轟然炸裂。
觀星意識爆炸的能量衝擊波與雪地摩托車隊瞬間對撞而過，十四個雪地摩托騎手都帶著防風頭盔，或許也是防彈的頭盔，正常的情況下，人的視線根本看不見頭盔裡的面孔。可是李子安的腦海之中卻浮現出了一張張面孔，非常的清晰，就如同是站在他的對面。
兩張面孔毫無徵兆的在他的腦海之中定格下來，一張是漢克的，一張是愛麗絲的。
都是老熟
人。
李子安頓時愣住了。
漢克在其中他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可是愛麗絲也在那雪地摩托車隊中，這就讓他感到驚訝和意外了。
那次海戰，遊艇爆炸了，雖然沒有找到愛麗絲的屍體，但隨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愛麗絲的訊息，所以潛意識裡他是覺得愛麗絲已經死了，卻沒有想到在這冰天雪地裡又見到了愛麗絲。
觀星意識的能量消耗殆盡。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
“怎麼樣，現在是什麼情況？”董曦有些著急。
李子安說道：“我們的雪橇停下來了，後面兩撥追兵很快就能追上，然後就會發現我們不在那雪橇上。”
董曦說道：“保羅的那幾隻狗傻是傻了點，但是真能跑，那只雪橇停下的位置與我們現在的位置有多遠？”
“隔著兩座山，差不多10公里。”
董曦說道：“隔那麼遠，萬一他們跟丟了，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李子安說道：“你放心吧，他們不會跟丟的，你猜我在那些追兵種發現了誰？”
“漢克？”
“如果是漢克我還用說嗎，是愛麗絲，我看見了愛麗絲。”
“愛麗絲……”董曦忽然回想了起來，“你說的是CIA的那個女人？”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就是她，她沒死。”
董曦的眼神裡滿是驚訝和困惑：“那次海上的戰鬥之後沒有找到愛麗絲的屍體，我當時推測她也活不了，等等……你是怎麼看見的？”
“這叫鷹眼絕學，就跟仙俠小說中描寫的元嬰出竅似的，我雖然坐在你的身邊，可剛才的我沒有任何知覺，我的意識出現在了另外的地方，意識說感覺到的，看到的，聽到的等於是我看見聽見和感覺到的……你明白了嗎？”
董曦搖了搖頭，一臉懵逼的表情。
別說是她，就是愛因斯坦坐在這裡，他也會一臉懵逼。
李子安有點尷尬地道：“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我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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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說那個愛麗絲吧，我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問你的那些手段。”董曦說，她其實問過，但還是忍不住想問一下。
“她是CIA的精英，她車身上有衛星電話，她可以聯絡CIA總部請求間諜衛星支援，我們在那片雪坡上留下了大量的痕跡，間諜衛星拍幾張照片就能找到我們留在那片雪坡上和山澗裡的痕跡，然後CIA的情報分析員就能判斷出我們的路線，以及目的地。”
董曦的眼神裡有了點放光的感覺：“還真是看不出來呀，你的思維如此敏捷，我都沒有想到這點，你居然想到了。”
“我的鷹眼絕學其實跟間諜衛星的工作原理是一樣的，所以我能想到。”
“你居然自比間諜衛星……你還真是夠低調的。”
李子安靦腆的笑了笑，他真的是很低調。
間諜衛星跟他的鷹眼絕學相比，算個錘子啊！
董曦順著李子安的思路說了下去：“愛麗絲致電CIA總部，請求間諜衛星支援，從申請到批准可能需要一個小時時間，間諜衛星執行任務，在這片山區之中搜尋我們的痕跡，估計也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等漢克和那
些追兵確定了我們的路線，追到這裡來，那就需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狗拉雪橇和雪地摩托是來不了這裡的。”
“他們或許會趕到天神山伏擊我們。”李子安說出了另一種可能。
董曦說道：“有你這顆人形間諜衛星在，誰伏擊誰還說不一定呢。”
李子安又靦腆的笑了笑。
董曦放鬆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看來我們能在這裡舒舒服服的吃頓午飯了，給我點吃的，我肚子餓壞了。”
李子安將裝備包開啟，從裡面拿出了一些食物，一塊醃五花肉，兩隻牛肉罐頭，還有兩塊巧克力，都是高熱量的食物。
唯獨沒有水。
不過這不是問題。
李子安將那塊醃豬肉遞給董曦處理，他從合金工具箱子中取出了一隻金屬罐子，然後來到河面上，用刀子找了一些冰塊裝進了合金罐子中。
“子安，你別鑿了，這河的冰面起碼一米多深，就你那小刀根本就鑿不開。”董曦處理完了醃五花肉，看見李子安在冰面上鑿冰，說了一句。
李子安已經將合金罐子裝滿了，他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用力搖晃合金罐子。
董曦笑著說道：“你這是在給我調雞尾酒嗎？”
李子安走了過去，將合金罐子遞到了她的手中。
董曦微微愣了一下。
合金罐子是熱的。
她慌忙將蓋子開啟，一股熱氣頓時從合金罐子裡面冒起來，裡面的水也是熱的。
李子安笑著說道：“喝吧，跟我在一起，怎麼能讓你喝冷水。”
“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子安說道：“很簡單，真氣加熱就行了。”
“你的真氣用途還真是多，它是萬金油嗎？”
李子安笑著說道：“往後你就會知它他的好處，你就不會說它是萬金油了。”
“什麼好處？”董曦被勾起了好奇心。
李子安還是沒有回答，只是說道：“不著急，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董曦回味了一下李子安說的話，又看了看李子安的神色表情，突然明白了什麼，臉紅紅的啐了一口：“不要臉。”
李子安呵呵笑了。
這個就不需要低調了。
同一時間，另外一個地點。
惱羞成怒的尼古拉耶維奇舉起了手指的AK步槍，正準備扣動扳機，漢克的怒斥的聲音便過來：“放下槍！你想讓那個傢伙知道我們在什麼位置嗎？”
尼古拉耶維奇放下了槍。
那幾隻傻狗似乎意識到了危險，拖著空雪橇就往回跑。
“尼古拉，我讓你跟蹤的人呢？”漢克怒氣未消。
尼古拉斯回答不出來，抵著頭連看都不敢看漢克一眼。
漢克的視線移到了愛麗絲的身上：“愛麗絲，馬上聯絡CIA總部，請求間諜衛星支援。”
愛麗絲冷笑了一聲：“我以為你什麼都能搞定，沒想到還是要靠我。”
“快點！”漢克怒吼道。
愛麗絲莫名的顫了一下，就漢克此刻的眼神，她一點都不懷疑他會拔槍一槍崩了她的頭。
她掏出了衛星電話聯絡CIA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