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哥,咱們走得這般急,不與老頭說上一聲麼?!”
哼哼如此問話!大山三人騎著馬兒,已經走出了老遠!大山執意要走,當然也是沒人能夠攔得下他!他也只與幾個護衛說了幾句,就算是與那老頭道別了!
沒錯,那老頭,正是老齊,雖說過了這些年,可他的模樣,與當年也是沒有太多的改變。或許,也是因為心情保持的不錯,加上每日都有山參養著的緣故吧!總之,這傢伙過得,那也是相當的滋潤呢!這往後若真是老死在這兒,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吧!他仍在睡著,聽人說起,他一日也要睡上七八個時辰,嘖嘖,不睡夠啊,可是得大發雷霆的!這樣也好,大山也不用再特意把他弄醒了!
大山笑笑,回她話道,
“我打聽過了,這老頭能睡得很,昨夜這麼晚才睡,可得睡到日落時分吧!我可等不了,還是早些走吧,免得這老頭想起來,又讓人拖住咱們,不讓咱們走了!”
七子笑道,
“這老頭,還真是有趣得緊呢!”
哼哼忽又問道,
“那個,老頭給咱們的參,這吃了,沒事吧!”
哼哼看來還是心有餘悸,畢竟大山的故事之中,那個叫羅薩的傢伙,暴斃之前,亦是吃過山參的,而另外一位,吃太多之後,也是亂了心智,也差點兒出事!這昨夜,大山一邊講著,幾人竟是各自拿了參來吃,那東西可是不小,保不齊會有一些影響呢!
大山笑著回她,
“那個嘛,都是他自己種的吧,這麼大個頭,胖乎乎的,連根鬚都沒多少,又怎麼可能是野生的呢!呵呵,這樣的參,沒有吸取太多的日月精華,藥力怕是不大行喲!”
哼哼這才放心,回道,
“哦哦,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不過,我這心裡邊啊,仍是砰砰跳個不停,還是得再小心一些才是!嗯,這樣的參嘛,應該是賣不了什麼大價錢了!哎,不過,咱們若是把它拿到極遠的地方賣,沒準還能賣個好價錢也說不定呢!”
大山和七子都沒理她,倒賣東西這事,他們可是沒什麼興趣的!
七子又問,
“大山哥,那個誰,果真是死了吧?!”
大山回答,
“嗯,果真是死了啊!”
哼哼道,
“這都七竅出血了,不死,還有天理麼?!”
七子又道,
“哎,真是,那人小小的個子,性子竟是如此的倔強,眼看他已經有了好轉,卻又因一句話把自己給氣死了!哎,真是,叫人怎麼說才好呢!”
哼哼回他,
“這樣的人啊,怨氣如此的重,一會兒要殺宋人,一會兒又要弄死契丹人,嘖嘖,這麼可怕,還是死了得好,死了,對他人,對他自己,也都是好事!”
大山點點頭,也道,
“這話說得不錯,對他自己來說,也算是一個解脫了吧!”
哼哼看著周圍青山綠水,心懷頗為舒暢,又道,
“大山哥啊,你看看這裡,風景如此優美,會不會也能尋到那千年人參呢?!”
七子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回她道,
“你想多了吧,這地方離那老齊如此之遠,要是有的話,可不早就被他給挖掉了麼!”
哼哼不服氣,又道,
“這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嗯,依我看,咱們還是四處找找,沒準能有收穫呢!”
七子笑道,
“人不是說了麼,這千年的參,早已化作了人形,這才能叫人參!這人參,可是通人性的,還能走,即便以前有,那也早就遠遠的躲開這條小道的嘛!”
哼哼又道,
“哎,你這傢伙,專愛挑事!我也只說試試看,又不是確信有它!你啊,閉上嘴吧!”
七子呵呵笑著,又回她道,
“得,那你眼睛長亮一些,可別要錯過了喲!”
哼哼瞥他一眼,自己個兒走到前邊去了,留下一句,
“你就等著瞧吧!”
她自己一個人走了,七子跟在大山後頭,笑著與他說話,
“大山哥,咱們接著又要去往何處呢?!”
大山回他,
“哎喲,這裡的山可多,我怕是也認不清路了,咱們啊,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嘍!呵,要真是運氣不好,遇上一聲大雪,那可真是哪哪兒都去不成了!”
七子笑笑,回他,
“這倒不至於,你看這天上,一朵雲彩都沒有,又怎麼可能下雪呢!哎喲,不過,也說不準啊,就像你所說的,那一陣風起,便把雲給吹來了,用不了幾下,可就下起了雪來!”
大山笑笑,回他,
“可不是麼!這越往北方走啊,越是寒冷,雪一下,可真就沒法兒走了!要是運氣不佳,遇上個熊瞎子,又或是虎豹之類,那可不好辦了!所以啊,咱們還得加快速度才行!”
七子笑道,
“是啊,難怪大山哥如此著急著走呢!”
二人繼續往前,突然,聽得前方一聲驚叫,
“啊,啊,我找到啦,我找到啦,參,參,千年山參!啊……”
這一聲吼起來,也是把那林中的鳥兒驚得飛起,山谷之中,也是迴響起來,好長時間方才消散開去!當然,喊話的自然是哼哼,她自己一個人先去了,說是要尋個山參,七子以為她只能白忙活一場,誰能想到,她竟真的能夠尋著?!不過,二人倒也不著急,繼續保持原有行進速度!不多時,又是聽得哼哼大喊,
“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過來啊,我找到了山參啦,你們快些過來啊!”
大山七子繼續往前,轉過了幾個彎,方才看到哼哼!她正跪在道旁不遠處那塊平地之上,馬兒站在後頭,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哼哼雙手按在地上,頭歪過來,又歪過去!她似乎想要挖參,可是,卻又不知從何處下手!
七子笑著問她,
“果真是尋到了麼?!”
哼哼招手喚他們過去,又道,
“快來看看,這個,肯定是了,肯定是了!”
七子小騎著馬兒小跑過去,還未到時,卻又聽得大山說話,
“得啦,快些走啦,只是一棵小雜草而已!”
大山老遠便認出
來了,呵,哪會是參嘛,真就只是一棵探頭的小草而已!當然,哼哼沒見過,認錯了也並非她的錯!
七子笑看著她,說道,
“走吧,雖說沒找著,但咱們有的是時間,只要堅持,肯定會有收穫!”
哼哼氣呼呼道,
“要你說,要你說!”
七子聳聳肩,回道,
“得,就算我沒講,你繼續,繼續哈!”
哼哼真是來了氣,這次也就不再心疼那草了,一把抓住它,從那土中提了起來。根鬚挺長,她看了一眼,便知大山說的是真的,她很是失望,坐到地上不願起來!
大山慢慢走過,又道一句,
“走啦,我可知道一個地方能夠挖到山參,而且,品質比起這裡的來說,還要好上許多!”
七子跟了上去,哼哼聽得這話,亦是興奮了起來,從地上翻爬了起來,身上沾了許多泥漬,她也沒來得及拍上一下!翻身上馬,而後追了上來,大聲問道,
“啊,大山哥,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可以挖得到麼?!”
大山大笑起來,回她道,
“當然啦,不過,咱們還得快一些,要不那參可是要被別人給搶走了喲!”
哼哼急忙跟上,她以為,很快就能到了,可是,這一連在這接二連三的山中轉了十來日,仍是未有見著一棵山參!哼哼的氣可是不打一處來,她以為,是大山唬她來著,一連兩日,可都不願再講一句!
這日,見得一座大山,山脈延綿百里開外,一眼看不到盡頭!大山牽著馬兒停下,注視著遠方!七子和哼哼也都停了下來,二人見著這山,也覺得與眾不同。七子不由得問上一句,
“大山哥,咱們就是要去到那山上麼?!”
大山笑道,
“趕了這許久路,總算是快要到了!”
七子笑笑,又道,
“要爬上這山去,怕是也得幾日哇!”
哼哼突然想起大山說的話,開口說來,
“啊,那山裡便能尋到山參了?!”
呵呵,這女子,仍是在想著那參呢!
大山回她,
“當然有啦,而且,品質更是極佳!”
哼哼大喜,忙道,
“那咱們還等什麼呀,快走,快走啊!”
這多日趕路,七子早已疲憊不堪,哼哼也絕對會輕鬆,可聽著有山參可挖,卻是立時叫她興奮起來,看來,這慾望果真是一濟良方,只我使用妥當,真能有奇效呢!哼哼雖是著急,但她也曉得,這已經快要天黑了,若是此時再上山,想要尋個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可是不大容易了!所以,還是尋住處才是正事!
入秋之後,真就是一日比一日涼了,天也黑得越發的早,幾人剛才搭好臨時住處,這可就天黑了!這些日子,三人幾乎都是這般過的,所以,搭個小棚子其實也沒廢太多功夫!三人坐到了火邊,天就暗了下來了!
有這火在,才會暖和一些,哼哼吃了些東西,倒頭便睡,可是,她一直在翻身,想來,也是睡不著的吧!
七子笑笑,與大山說笑起來,
“大山哥,這山叫什麼呢?”
大山回他,
“這山啊,便是對了太白山了,你可聽過?”
七子搖搖頭,回道,
“這個,我可不知,不知又有何講究?!”
他剛才問完這話,蘭羽卻又突然翻爬起來,說道,
“啊,這就是太白山?太白山都不曉得,你真夠可以的啊!”
她果真是沒睡著的,大山七子之間的對話,她也是會都聽到的!聽她這話,似乎對太白山還挺有興趣,七子這般問她,
“你又曉得了,那說說看,這山又是怎樣的與眾不同呢?”
哼哼回他,
“如何與眾不同?呵呵,我可不知,我只曉得,這太白山上的參,那可是天下聞名的啊!”
這女子,說來說去,可又轉到了這參上,看來,她可真是被這參給迷了心智了,隨時隨地都在念著它!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是憋著了一股氣,想要真正的挖出一棵參來!
七子問道,
“我看這山可是不小呢,這其中也必然有許多野獸,咱們可得注意一些才行!”
哼哼回道,
“怕什麼呀,咱們可是有三個人呢,即便遇著了那勐虎,它也得多掂量掂量才行!”
七子笑道,
“好,好,你說怎樣,那便怎樣!”
這話剛才講完,忽然聽得遠處一聲狂嘯,真是把哼哼嚇得夠嗆!那聲音聽上去,可是極遠,可是,即便如此,那也很是嚇人!不遠之外,有些個小動物聽聞此一聲,亦是被嚇得慌忙逃走!
哼哼冷靜了些,又才問道,
“那個,那個是什麼聲音啊,這麼,這麼可怕!”
七子澹澹回道,
“哦,我可聽說,這裡的虎體型巨大無比,一口便能咬掉一個人的頭!嘖嘖,剛才這一聲,或許就是那勐虎在狂嘯了!”
哼哼倒吸了一口涼氣,是啊,僅聽這聲音,已然讓人毛骨悚然了,要是真的見著了勐虎,那還不知會是什麼樣子!
哼哼咽了一口唾沫,又問,
“那虎,可是肚子餓了,要吃人?!”
七子笑道,
“當然啦,虎是這林子的霸王,人進了林子,也得給它讓道,他心情好,饒你一命,心情不好,把你咬死,然後只把那舌頭給舔掉,叫你成個無舌之人!”
這話可真是把哼哼給嚇到了,她討厭七子,於是朝大山那邊靠了過去!大山在她身邊,倒是給她多些溫暖!
哼哼又道,
“這虎,幹嘛在這夜裡叫啊?!”
七子回答,
“嗯,或許是剛才撲到了獵物,正要飽餐一頓吧!又或是,它遇到了另外一頭虎,兩個大打一架,它把對方趕跑了,自己得意忘形,於是大吼出聲!”
大山笑道,
“嗯,也有可能,是它遇到麻煩,所以才會大吼一聲,想要嚇退對方!無論怎樣,咱們離它還遠著呢,根本不用擔心!”
哼哼不住點頭,回道,
“對,對,離它還遠著呢,幹嘛怕它呢!”
七子笑呵
呵說來,
“哎,我說,若是那虎見著咱們這邊有火,又給一路找了過來呢,那又該要如何?!”
七子好容易見著哼哼害怕,自是要好生嚇她一嚇!當然,他心裡也有數,尋常的野獸,都會怕火,那虎自然也是一樣,應該也是不會主動往這方靠近過來的!
哼哼聽得這話,忙道,
“那,那,那咱們把這火給滅了,可好?!”
七子大笑,又道,
“滅了火,這夜裡,可不會好受的喲!”
哼哼又道,
“咱們不是還帶著些換洗的衣物麼,裹在身上,可不就好了麼?!”
七子回她,
“好吧,那你想要把火滅了,那便滅了吧!”
哼哼想要動手,可是又在猶豫,是啊,你要滅了火,這黑漆漆的夜裡,可不更加可怕的麼!而且,這林子裡邊,可不止那虎一個,別的勐獸亦是常能見著,若是它們過來,那也不好辦呢!思來想去,哼哼還是沒有下手,只是儕住大山,才能感覺得到安全感!七子又給添了些柴火,那火燒得更大了些,當然也是更加的暖了!
哼哼這時,可是再無睡意,她時刻提防著周圍,有些響動,也是讓她心驚不已!七子也不知她今日為何會如此,或許也是因為太累的緣故吧!七子與二人又說些其他,算是有說有笑,這夜又是更黑了,除了這火,可真就一丁點兒光亮也見不著了!連那天上的星辰,也都被雲給遮了去!
七子抬頭看天,搖頭說來,
“哇嗚,不會要下雪了吧?!”
三人都曉得,在這樣的地方,下雪便意味著兇險,若是遇著大雪,根本無法行路!你又不知這山中是何情形,也不敢亂走,雪多下幾日,可真是能把人給困死!
哼哼回道,
“你個烏鴉嘴,可別要亂講,這天,怎麼可能下得了雪!”
雖然不願,但哼哼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她也從未在這樣的地方待過,聽說這雪一下,幾個月都化不了,嘖嘖,她可不想被凍壞了!忽又想起大山的故事之中,那個被凍成冰塊的小個子,她渾身的雞皮疙瘩也是全都冒了出來!不過,沒有風,這倒是個好現象,在哼哼的印象裡邊,還是要有風起,那雪才會下得大的!
七子笑笑,又要再講,可是,他卻突然停住,眼神發直,直盯著那遠方瞧看!哼哼見他如此,也覺得十分奇怪,問他道,
“我說,你怎麼了,那邊黑黑的,又有什麼可看的?!”
哼哼雖然這般講,但她的心裡也是在發毛,只因七子看的那方,正是剛才聽著的那一聲虎嘯的方向!啊,看七子這表情,實在不對勁啊,他是看到了什麼東西不成?!哼哼一想到此處,本來已經放鬆下來心,可又是揪緊了呢!
七子盯著那方瞧看了好一陣子,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回哼哼道,
“也許,也許是我眼花了吧,哦是了,一定是我眼花了!”
他這麼講,更是讓哼哼頭皮發麻,這時,她的雙手已然死死的抓住了大山的胳膊,到死也不會放開了!
哼哼說話,聲音也在發抖,
“你,你主,到底,到底看到了什麼?!”
七子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回話道,
“你,你真要我說?”
哼哼聽得這話,可是更怕了,她急道,
“不說,不說就別說,別說!”
七子鼻子出氣,好不大聲,又才聽他道來,
“我,我看見啊,看見……”
蘭羽大叫起來,
“我不要聽,不要聽!”
七子直起身子,指著哼哼大笑起來,
“瞧你這樣子,哈哈,真是要笑死個人呢,哪有什麼東西嘛!哈哈,哈哈!”
哼哼見七子笑得前仰後合,知道他是故意在嚇她!她這可是氣不打一處來,總算是放開了大山,挽起袖子,往七子這方過來!七子自是不願與她衝突,忙著跳開,叫哼哼撲了個空!哼哼拾了根木頭,追了過去,二人就在這火邊追逐,一時間好不熱鬧!
打鬧了好一陣,二人也都累了,這又才回到了火邊坐下,吃點水解解渴!哼哼瞪著七子,說道,
“哼,今日這事,我可記下了,總會讓我逮著機會,好好收拾收拾你!”
七子大笑,回她,
“哦,那我隨時候著,你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啊!”
哼哼冷冷說來,
“你可別得意得太早,我早晚有一天,會讓你全部還回來!”
這打鬧了一陣,哼哼也就沒那麼擔心了,這可好了,她的眼皮子,很快就耷拉了下去,實在是受不住了!她搖晃了一下腦袋,說上一句,
“不行了,我得去睡會,睡會!”
哼哼起身,想要去到那小棚子裡邊睡下!可是,她又一眼見著了七子,七子的表情,與剛才嚇她之時,簡直是一模一樣!她一見七子這般,也是樂了,睡意立時減去多半!他伸手過,勐的拍到七子的肩頭,七子竟是沒能躲過,可真是有些奇怪了!這一下可是拍得不輕,她也算是報了一點仇了,而後大笑起來,對七子講道,
“哈哈,還想要嚇我啊,做夢去吧!”
說完這話,哼哼往側方瞅了一眼,還在笑著,表情卻突然又僵硬了!她腿一軟,癱坐到了地上!二人的呼吸都開始急促了起來,額頭也是大滴大滴冒出汗來!
良久,哼哼方才開得了口,哆哆嗦嗦問出一句,
“那個,那個是個,是個什麼東,東西啊?!”
七子的身子也有些顫抖,回話道,
“不會,不會真,真的過來了吧?!”
哼哼的手指甲,狠狠的掐住了七子,可是,七子卻只能吃痛,不敢叫出聲來!片刻之後,又才聽他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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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好像真是往咱們這邊過來了啊!”
二人可是怕得不行,只因,他們見到了那一片黑暗之中,竟是有那麼一對亮光,慢慢往三人這方過來!他們都見過夜裡的貓兒,那一雙眼睛可是亮得很呢,眼前這對亮光,慢慢移動著,再聯想到之前聽到的那一聲虎嘯,又叫人怎麼不往那邊想呢!二人都很害怕,也不知他們心中是否這樣想的,哇嗚,那勐虎可是要過來了喲,它那血盆大口,一口便能咬掉人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