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中學的高中生時間作息被安排的很緊湊，早飯時間僅僅35分鐘。來不及再感慨，姬洪軍也無法享受閒庭散步般的逍遙自在。
雖然少部分人像姬洪軍一樣，沒有跑起來，但是緊跟著人潮大步快走，急急忙忙的。跟王敏一路歡笑著過去，不到2分鐘，姬洪軍才看清所謂的學校食堂，所說的食堂分為伙房區、售賣區和就餐區。
說著很好很齊全，可大部分就在開闊地上。
因為報到時晚些，加上昨天姬洪軍和王敏沒有去過食堂。所以兩人現在看著一圈圈的堆積的盡是踴躍擁擠的學生，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啊，有些傻眼。
高臺上一排平房分五家連著的伙房，售賣區就在伙房區之前的空地，他們在伙房門口擺著一長排橫著的石灰板，那裡就是售賣的地方。
再看，上面擺著饅頭、菜和湯。姬洪軍昨天就聽說食堂都被私人承包了，現在學生卻不排隊，圍了一個個圈，人擠人的揮舞著手臂搶著買。
離著售賣區不到10米，高臺下有個很大的60公分×60公分間隔的楊樹林子。林子裡鋪著都是列著一排排的半米高的石灰板，學生們就把剛打的飯菜放在上面，腳下是泥土平地。
看著早來的同學們蹲著石灰板旁邊大口的吃著，姬洪軍自感餓的難受。一排排楊樹，一顆顆人頭攢動，一個個學生不斷加入，似乎總可以見縫插針找到吃飯的空隙。
也沒有什麼苛求的，姬洪軍想著總比初中的學校食堂好些，但是似乎沒有私人飯店服務優質，畢竟那時私人的地方，現在似乎僅僅被承包。
最後瞟了眼最西邊的一間獨立小平房，上面老舊的鐵桶正冒著黑乎乎的煤煙，房門外有個鐵質的封閉大水缸，上面用紅油寫著“開水房”。有人提著暖水壺，有人正買水呢。
此時，姬洪軍不再猶豫，跟王敏低聲交待道：“你就在外面等著吧，馬上就好。”
話音未落，姬洪軍一手拿著4個大瓷缸子，一手拿著毛票，加入戰團往前擠著。發現同學們手裡拿著的全是糧票，姬洪軍有些疑惑。
費了半天勁，終於輪到自己啦。
姬洪軍高高揮舞著手臂，給錢。可是人家食堂老闆瞥了眼花花綠綠的現金，他詫異的瞟著小夥子，似乎很嫌棄的樣子，隨便接了眼前的一個飯票，繼續忙活。
幾次毛票塞到手邊，都被老闆巧妙躲開，竟然不接錢。
看著排在後面的同學歡天喜地的端著飯菜一一離開，姬洪軍等的著急直冒熱汗，很不耐煩，有些不忿，大聲說道：“老闆，趕緊接錢呀，我前面已經有5個同學插隊啦。”
幾次訴說，老闆似乎沒有聽到，沒有搭理。
無奈，姬洪軍望向旁邊的幫著拿饅頭的中年婦女，她好似老闆娘。她訕笑著說道：“小兄弟，按照學校規定，先不收現金。俺也沒有辦法，要不恁跟同學藉藉。”
其實，姬洪軍早觀察到打飯菜的同學全是拿著飯票的，或許是巧合呢，再者自己想著能不能渾水摸魚。哎，沒有想到規定如是，而且老闆是個按死理的。
沒有飯票，就吃不上飯！
突然想起昨天報道時，姬王兩家沒有把食堂當回事。
當時，老媽咧著嘴，笑說：“家裡的糧食不多啦，恁姐弟兩用錢買飯吧，省的月月從家裡馱麥子，上百斤老重的。”
而且王媽媽也大笑附和道：“是的，俺家早不種地啦，哪裡來的麥子。都用錢好，省事省力。”
此次，姬洪軍被餓的前胸貼後背，想著先吃上早飯再說吧。
趕緊找同學借吧，一回頭，姬洪軍正好看到旁邊伙房的姬小峰，他剛打完飯，正四處找地方吃飯呢。以免再從外圍排隊，沒有再矜持，姬洪軍一邊揮手，一邊大聲高喊道：“小峰！過來！”
聲如洪鐘，小峰轉過頭來。
更多的同學一雙雙眼唰唰的也轉過來，都注意到了姬洪軍。他們眼神似乎充滿了鄙夷呢？大聲喧譁？姬洪軍有些赧然，此時，哪裡還管那麼多虛禮，先填飽肚子再說。
借票，終於把兩人的高中第一餐拿到手。
手裡拿著饅頭又軟又暄又大，姬洪軍狠狠的咬了一口，大口咀嚼，嗯，好吃的不得了，吃出了甜甜的味道。
轉眼，王敏端著飯去找秦嬌麗姐妹了，姬洪軍想帶著小峰迴自己宿舍。
突然，季浩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姬洪軍又被他嚇了一跳。
他端著滿滿的兩個瓷缸子，跟姬洪軍嘀咕道：“我也準備回去到宿舍吃，那邊乾淨，刷碗也方便。呵呵，我從家裡帶來好東西哦，待會嚐嚐。”
姬洪軍點點頭，回頭再看售賣區，那裡的人已經慢慢稀少。食堂的情況，自己很明了。此時剩下的大都是殘羹冷炙露，只有饅頭還像樣。
或許，鹹湯不再濃稠，青菜不再油綠，慘不忍睹地早已不成樣子。私人的就是不一樣，他們不會多做飯，而且每天寧願少做也不允許剩下，因為這是他們自己的錢啊。
看著還乾淨，只能將就著吃吧。發現李大偉正排隊打著飯呢。
太巧了，姬洪軍笑道：“等等大偉，咱們一起回去。”再看小峰，他是個急性子，眼疾手快，直接站在邊上開始大口咬饅頭。
姬洪軍不甘示弱，也趕緊吃起來。青菜味道還好，初中學校食堂的味道，又就著喝口鹹湯，很香，有香油味，還有壓碎的花生米，不是想象的那麼難喝。
幾人不知不覺的就站在一旁吃著，一口饅頭一口鹹湯的。
微風習習，陽光正好，不負好時光。
姬洪軍和小峰是先吃的飯，等李大偉打完，兩個饅頭、半缸子青菜和一瓷缸子的鹹湯都已經下肚。比成人大拳頭還大一分的饅頭，二兩票一個；半缸子清炒芹菜，三兩票；共花了六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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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姬洪軍自己估算物價，差不多一兩票一毛錢。
兩人對視一眼，笑著直接到水龍頭排隊刷碗。姬洪軍輕笑著對正慢條斯理吃飯的季浩然說道：“慢慢吃，我們一起等著你。現在早飯時間太短，回不去宿舍嘍。”
排隊買飯用了10鍾，吃飯3分鐘不到搞定，再排隊刷碗3分鐘。
看著遠方的王敏也在小口的吃飯，姬洪軍覺著自己又到了吃飽就知足的階段。只是季浩然從家裡帶著他老孃特意做的醃肉炒辣椒沒有辦法嘗了，等明天再說吧。
姬洪軍和小峰一邊等著他們，一邊看學校所謂的食堂。楊樹林很密，一眼望去全是高高細細的，像本地的竹竿，當然是放大版的。
大部分白楊樹有著18米的高度，因為它們超過了旁邊緊挨著的姬小陽他們4層宿舍樓，學生的宿舍是加高的。否則，住在那兩層的鐵床上，完全無法伸展身體，那就太受罪了。
嗯，有驚喜！
楊樹林上面伴隨著學生們吃飯時說話的聲音還有唧唧咋咋的的鳥叫，就見幾十只麻雀在樹林空隙中歡快穿梭，自由自在的。或許它們很高興，經常落些肥料滋養小樹，或許落到學生頭上或者缸子裡，那是誤會吧。
地上沒有顯眼的雜物和垃圾，楊樹林尚算乾淨，談不上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