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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3章 軍民合作

米海耶夫覺得要想守住庫區,就離不開維克多和他手下的那幫工人,和對方握手後,用手朝旁邊的空位一指,說:“請坐吧,維克多同志,坐下說話。”

維克多向米海耶夫道謝後,坐在那張空椅子上。接過葉戈爾遞過來的茶水,道聲謝後放在了桌上,隨後試探地問米海耶夫:“指揮員同志,倉庫裡原來的那些德國守軍呢?”

“他們已經被關在了一個空倉庫裡。”米海耶夫回答完這個問題後,反問道:“維克多同志,有什麼問題嗎?”

“是這樣的,指揮員同志。”維克多向米海耶夫解釋說:“在這批德國人中,有大概十幾個人,是庫區的庫管人員。他們負責倉庫進出貨的管理,若是沒有他們,德國人運送物資進倉庫,或來車拉走貨物時,就容易露出破綻。”

聽維克多這麼一說,米海耶夫的眉毛不禁往上一揚:“你的意思,是把這些人放出來,讓他們協助我們管理庫區的貨物進出工作?”

看到米海耶夫如此的表情,維克多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連忙小心翼翼地問:“指揮員同志,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德國人,不管是守備部隊,還是負責庫區進出貨管理的庫管人員,他們都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米海耶夫搖著頭說:“如果讓他們如往常一樣,去負責處理進出貨物的手續,很容易暴露我們的身份。”

為了讓維克多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米海耶夫還特意向他解釋說:“我們營的任務,是佔領帕夫利什城內的物資轉運倉庫,並儘可能長時間地守住它,直到主力部隊趕到為止。我們暴露得越晚,對接下來的戰鬥越加有利。”

“我明白了,指揮員同志。”維克多聽完米海耶夫的解釋後,開始盤算應該怎麼做,才不會被那些即將進入庫區的德國人看出破綻:“讓我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葉戈爾在一旁插嘴說:“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人冒充這些被關押起來的德國庫管人員。”

葉戈爾的話,讓維克多眼前一亮,他覺得這倒是一個好辦法,連忙點著頭說:“沒錯,這倒是一個好辦法,我們可以找人來充德國的庫管人員。”他眼睛望著米海耶夫說,“指揮員同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的手下不缺乏懂德語的人。”

“我營裡的指戰員大多數都會說德語。”米海耶夫有些為難地說:“可是他們對庫管工作一竅不通,如果讓他們出面接待送貨的德國人,很容易露餡。”

“指揮員同志,這一點您不用擔心,我的人可以幫忙。”維克多大大咧咧地說:“要知道,如今他們中間的不少人,在戰前就是庫區負責進出貨物的庫管人員,讓他們來負責這項工作,是再合適不過了。但為了穩妥起見,還需要您派人配合,有了穿德軍制服的人跟在他們的身後,更能唬住那些送貨的德國人。”

對維克多的這個提議,米海耶夫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畢竟自己的部下雖然懂德語,但他們對庫區的貨物如何進出一事,還是不折不扣的外行。有了維克多手下工人的配合,此事就能做得天衣無縫。

想到這裡,米海耶夫決定將此事交給葉戈爾來負責:“葉戈爾上尉,你做事一向謹慎,我看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負責吧,你一定要全力配合好維克多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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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營長同志。”葉戈爾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維克多,點著頭說:“我會全力配合維克多同志,應付那些送貨的德國人。”

“等一等,”這是納爾瓦忽然開口說:“庫區裡的武器彈藥都快拉空了,假如德軍再派車隊來運輸彈藥,我們該如何處置呢?”

“這很好辦。”維克多插嘴說:“你們可以把正門封閉,遇到來拉貨的車隊,就告訴他們,說如今庫區裡的物資已經分配完畢,如果要拉貨的話,就等幾天再來。”

“這樣能行嗎?”納爾瓦有些忐忑地問道。

“沒問題,上尉同志。”維克多大大咧咧地說:“這種情況很常見,畢竟庫區裡的物資和彈藥,要同時供應那麼多的部隊,出現斷貨也是正常的情況。你們見到來拉貨的車隊,就這樣回覆他們便可以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營長同志,”葉戈爾在離開之前,想到了一件事,連忙提醒米海耶夫:“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提醒您。你們在進城時,把橋樑上的守軍都解決了,若是巡邏隊發現他們的屍體,那麼我們就有暴露的危險。”

“葉戈爾上尉,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留下了一個班,來接替德國人的防務。”米海耶夫安慰葉戈爾說:“你派回去的那名士兵,我們還留著呢,必要時可以讓他來應付那些討厭的巡邏隊。”

葉戈爾有些詫異地問:“難道他回去時,發現橋樑上的守軍都換了人,卻絲毫沒有產生任何的懷疑嗎?”

“懷疑肯定是有的。”納爾瓦笑呵呵地說:“不過我們說他離開後,原來的守備班就接到了調動命令,被調往其它地域。而大橋的守備工作,就落到了我們連的手裡,因為沒有瞭解周圍環境的人,便破例將他留下了。”

葉戈爾聽完後,微微點了點頭:“你們考慮得很周到,想必這樣就能瞞過敵人。不過,我們被德國人識破身份,是早晚的事情,到時候這個守備班的戰士,怎樣才能脫險嗎?”

屋裡忽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不明所以的維克多,看看米海耶夫,又瞧瞧葉戈爾,心裡在嘀咕:他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啊?

很快,米海耶夫就開啟打破了室內的沉寂:“葉戈爾上尉,有時需要用小的犧牲,來換取更大的勝利,這就是戰爭。”

“我明白了。”葉戈爾聽到這裡,心裡明白,留在城外守橋的那個班的戰士,能活到勝利的機率太渺茫了,他苦笑了一下,隨後問米海耶夫:“營長同志,允許我離開嗎?”

“允許!”米海耶夫使勁地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你儘快返回連裡,抽調合適的指戰員,去協助維克多同志開展工作。”

再說維克多被叫到辦公樓時,來上班的工人們陸續進入了庫區。

但和往常不一樣,門口守衛的士兵檢查完他們的證件後,並沒有允許他們直接去自己的工作崗位,而是將他們集中在距離大門不遠的開闊地上。

後進入庫區的工人,看到人群中有自己的熟人,便向他們投去了詢問的目光,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比他們先到的那些工人,同樣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面對同伴投來的目光,他們只能苦笑著搖搖頭,聳了聳肩,把雙手一攤,示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隨著集中在空地上的工人越來越多,大家的心裡不由變得忐忑起來。因為以往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德國人把工人們集中起來,就是為了當眾處決那些地下抵抗組織的成員,以達到殺雞儆猴的目的。

工人們看著四周荷槍實彈的德國兵,心裡都湧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覺得可能又有什麼抵抗組織的成員,被德國人抓住了,要在這裡組織行刑,並讓所有人在現在觀看。

就在眾人胡亂猜測時,遠遠看到一群人從辦公樓的位置走過來。有眼尖的工人,一眼就看出人群裡的維克多,看到他和身邊的德軍軍官有說有笑,工人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以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

當維克多在一群德軍官兵的簇擁下,來到了佇列的前方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大聲地說:“安靜,請大家安靜!”

被德軍官兵圍在中間的工人們,哪裡還敢吭聲,整個開闊地上只能聽到維克多有些激動的聲音:“我現在開始點名。被我點到名字的人,都到我的左手邊集合,我待會兒有重要的工作,要安排你們執行。”

同樣的情況,曾經發生過多次,大家早已司空見慣。隨著維克多開始點名,被叫到名字的工人,都規規矩矩地從人群中走出,並老老實實地來到了維克多指定的地點,靜靜地等待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當維克多點完第24名工人後,收起了點名的小本子,對著其他工人說:“同志們,除了我點到名字的這些工人,大家都回自己的工作崗位吧。要不了多久,德國佬運送物資的車隊,就會進入廠區的,我們需要提前做好相應的準備。”

聽到維克多說出了“同志”,以及帶有侮辱性的“德國佬”這兩個單詞時,所有的工人都被驚呆了。他們心裡都不禁在想,難道維克多昨晚的酒還沒有醒,否則怎麼敢如此大膽地說出這兩個單詞,難道不怕德國人收拾他們嗎?

維克多看到眾人臉上的疑惑,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葉戈爾,微笑著說:“上尉同志,看來他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可以告訴他們真相嗎?”

見葉戈爾點頭示意後,維克多面向自己手下的工人們,大聲地說:“同志們,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昨天晚上,不對,應該是今天凌晨,我軍的一支部隊化妝成德國人,悄悄地混進了帕夫利什,並成功地佔領物資轉運倉庫……”

維克多的話說完之後,工人們先是一愣,隨後開始交頭接耳:“維克多說什麼,有一支我們的部隊化妝成德國人,混進帕夫利什並佔領了倉庫?我沒有聽錯吧?”

“是的,你沒有聽錯,我聽到的也是同樣的內容。”

“既然我們的軍隊佔領了庫區……”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工人,朝四周穿著德軍制服的軍人看了一眼,“那這些士兵是德國人呢,還是我們自己的部隊?”

“當然是我們自己的部隊。”有反應快的工人,立即明白了一切,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快步朝不遠處的軍人走去,同時張開了雙臂:“親人啊,你們終於來了!”

那些軍人面對張開雙臂朝自己走來的工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也張開雙臂迎了上去。片刻之後,十幾名工人就和相同數量的軍人擁抱在一起,他們相互地拍打著對方的後背,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看到這一幕,就算反應再遲鈍的工人,也明白站在四周的那些穿德軍制服的軍人,就是自己人,他們也歡呼著,朝著離自己最近的軍人撲了過去。

這種儼然兩軍在戰場上會師的場面,持續了五六分鍾。看到工人們拉著指戰員們的手,一邊抹眼淚一邊述說著什麼,維克多連忙提高嗓門:“同志們,同志們,現在可不是什麼敘舊的時候,你們要儘快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德軍運輸物資的車隊可就要到了。若是再拖延下去,我們的軍隊就有暴露的危險。”

維克多的話提醒了在場的工人,他們抓緊時間和指戰員們聊了幾句,然後依依不捨地離開這裡,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

不過在他們離開之前,維克多還是大聲地叮囑對方:“同志們,雖然我們的軍隊來到了庫區,但他們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的身份,待會兒等敵人的運輸車隊進入庫區時,你們可千萬不要露餡啊。”

“放心吧,維克多。”雖說有不少的工人心裡對維克多不滿,覺得他就是德國人的一條狗,但在如此開心的日子裡,大家還是爽快地答應道:“我們不會讓德國人察覺到的。”

隨著工人們的散去,葉戈爾開口問維克多:“維克多同志,雖說在工人們的配合下,我們暴露的危險不大,但還是要做好一切戰鬥準備。你覺得我們應該在什麼區域部署防禦呢?”

“上尉同志,”維克多想了想,回答說:“庫區裡有一個水塔,我覺得你們只要在上方安排兩挺機槍,火力就能封鎖大半個庫區。”

“在什麼地方?”葉戈爾興奮地問:“快點帶我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