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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團長之死

就在崔可夫準備結束通話電話時,索科夫忽然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司令員同志,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坐在旁邊的西多林和伊萬諾夫,聽到索科夫這樣說,還以為他準備把那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向崔可夫報告呢,都紛紛豎起了耳朵,想聽他是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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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就快點說吧。”崔可夫有點不耐煩地說。

“是這樣的,前天不是在山腳下繳獲了一輛虎式坦克麼。”索科夫小心翼翼地問:“我想問問,這輛坦克如今在什麼地方?”

“由於城裡的形勢,對我軍不利,那輛坦克已經被上級派船運到了東岸,準備安排軍工專家進行研究。”崔可夫見索科夫如此關心虎式坦克的下落,便耐著性子對他說:“隨著坦克轉移的,還有捷爾任斯基拖拉機廠的一批高階技術人員。對了,和雅科夫一起到斯大林格勒的那位卡拉什尼科夫同志,也一同到了東岸。”

索科夫很擔心卡拉什尼科夫的安危,在聯絡彼得廠長生產手榴彈時,就曾經打聽鬼片他的下落,但彼得說卡拉什尼科夫已經被上級調往了別的工廠。此刻之所以向崔可夫打聽虎式坦克,就是想旁敲側擊地問問卡拉什尼科夫的下落,沒想到還沒等他開口,崔可夫已經主動說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考慮到卡拉什尼科夫前段時間受自己的啟發,在紅十月工廠裡研製t-34/85坦克,時間過了這麼久,也不知他研究進行到了什麼程度。於是索科夫又問:“司令員同志,卡拉什尼科夫前段時間在研製新型坦克,不知他的進展如何?”

“我不知道。”崔可夫回答得很乾脆:“卡拉什尼科夫隸屬於武器裝備部,我無權過問他所進行的研究。”說到這裡,他停頓了片刻,又說了一句,“索科夫上校,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司令員同志。”

“祝你們好運!”崔可夫簡短地說了一句後,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等到索科夫一放下話筒,西多林就著急地問:“師長同志,您為什麼不把那件事向司令員報告呢?”

“報告,我怎麼向司令員報告?”索科夫望著西多林冷冷地問道:“參謀長同志,你知道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誰嗎?知道那個穿著藍色緊身衣、戴著面罩,手裡拿著一面刀槍不入盾牌的神秘人,又是誰嗎?”

伊萬諾夫原來也抱著和西多林一樣的想法,可聽到索科夫的一連串問題,把西多林問得啞口無言之後,便改變了主意。他提醒索科夫說道:“師長同志,雖說這件事的知情人數,已經得到了嚴格的控制。可我的心裡始終還是不踏實。要知道,就算我們不說,可是消息靈通的內務部,也可以透過他們的專門情報渠道,來獲知此事的。我擔心到時候,就算您想向上級解釋,也解釋不清了。”

“副師長同志,在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前,我覺得不應該向上級報告此事。”索科夫態度堅決地說:“如果我們面對上級的問題一問三不知,那樣的話,情況才會更加糟糕。”他不願意再討論此事,便衝著兩人擺了擺手,“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去休息吧。沒準等到天亮,又會有一場惡戰。”

天剛矇矇亮,為了扭轉捷爾任斯基拖拉機廠一帶的不利局面,崔可夫命令第112師和近衛第37師發起了反擊。

在沒有任何炮火掩護的情況下,兩個師的指戰員從不同的方向,朝正面的敵人發起了衝鋒。面對蘇軍的進攻,德軍立即呼喚炮火支援,幾分鐘過後,炮彈呼嘯著落入了進攻部隊中間,彈片和泥土四處飛濺,不時有戰士被爆炸的氣浪掀翻,或是被橫飛的彈片削倒。

遭到敵人的炮火攔截的戰士們,紛紛就地臥倒。待在後面指揮所裡的若盧傑夫,看到戰士們抱著頭趴在地上,絲毫沒有從地上爬起來的跡象,不禁著急了,他拿起話筒,對接電話的近衛第117團團長安德烈耶夫吼道:“上校同志,你的部隊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都趴下了?讓戰士們都站起來,繼續向敵人發起進攻。明白嗎?”

擔任主攻任務的安德烈耶夫見敵人的炮火猛烈,指戰員們在沒有任何掩護的情況下繼續衝鋒,等於是白白送死。他正想向若盧傑夫提出撤退的請求,誰知師長的電話卻先打了過來,既然上級都命令繼續進攻,要想在此時撤退,顯然是不現實。

安德烈耶夫放下電話後,戴上鋼盔,拿起一把衝鋒槍,對自己的參謀長說:“參謀長同志,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親自帶戰士們衝上去。”

“團長同志,太危險了。”參謀長見安德烈耶夫要親自帶隊衝鋒,連忙一把抱住了他,著急地說:“還是您留下,我帶人衝鋒吧。”

“參謀長同志,”安德烈耶夫撥開了參謀長的手,苦笑著說:“戰士們正被敵人的炮火壓制得無法動彈,假如我這個當團長不親自帶頭衝鋒,你覺得他們會從地上爬起來嗎?”

安德烈耶夫提著槍衝出了指揮所,朝著正遭到炮擊的地區跑過去。不時有炮彈落在他的附近爆炸,掀起的泥土撒了他一身,可他依舊腳步不停地朝前跑著。

他來到了戰士們中間,揮舞著手裡的衝鋒槍,大聲地喊著:“同志們,你們怎麼都像一個膽小鬼似的趴在地上,都快點站起來,跟我繼續朝前衝鋒!前進啊,同志們,前進!”

雖然炮聲蓋住了他的喊聲,但附近的一些戰士還是聽清楚了他喊的話,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站起身,所有的戰士都依舊趴在地上。

安德烈耶夫見沒有人響應自己,意識要在敵人猛烈的炮火下站起身,是一件需要極大勇氣的事情。他在一名戰士的身邊蹲下,低頭說道:“戰士同志,再趴下去,肚皮可會被磨出繭子的,快點站起來跟我一起前進吧。”

戰士原不想起身的,可是團長就蹲在自己的身邊,哪裡還有臉面繼續趴下去,他只能猶猶豫豫地從地上爬起來,提著槍、冒著腰朝前衝去。

看到有一名戰士站起了身,安德烈耶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又扭頭衝著另外一名戰士喊道:“喂,戰士同志,你的戰友都衝上去了,你還趴在那裡做什麼?”就這樣,又一名戰士磨磨蹭蹭地爬起來,提著槍衝了上去。

安德烈耶夫站直身體,衝著趴在四周的戰士們喊道:“同志們,為了祖國!為了斯大林!跟我來啊!”他這次喊完後,直接端著槍就朝前衝去。

趴在地上的戰士們,看到團長都親自端著槍衝鋒了,也接二連三的爬起來,跟著安德烈耶夫的身後,朝著敵人盤踞的陣地衝去。

若盧傑夫見第117團的指戰員,在團長安德烈耶夫的帶領下,朝著敵人的陣地發起了衝鋒,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他扭頭對參謀長布魯什科說道:“參謀長同志,你看到了嗎?是安德烈耶夫上校親自帶隊衝鋒,我相信第117團的指戰員一定能突破敵人的防線。”

而布魯什科顯然沒有若盧傑夫這麼樂觀,他望著遠處帶著部隊衝鋒的安德烈耶夫,憂心忡忡地說:“師長同志,安德烈耶夫上校怎麼能親自帶部隊衝鋒呢?要是他在戰鬥中負傷甚至犧牲,那麼部隊的指揮系統就會受到影響。”

可能布魯什科有著烏鴉嘴的特質吧,他的話音剛落,若盧傑夫就透過望遠鏡,看到一顆炮彈落在安德烈耶夫和幾名戰士的中間爆炸,他們立即就被硝煙所吞沒。“見鬼!”若盧傑夫失聲喊道:“安德烈耶夫好像被炮火擊中了!”

“什麼,安德烈耶夫上校被炮火擊中了?”布魯什科聽若盧傑夫這麼說,也大吃一驚,連忙舉起望遠鏡朝安德烈耶夫所在的位置望去,然後他找了半天,依舊沒有看到上校的影子:“他在什麼地方,我怎麼沒有看到?”

若盧傑夫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身拿起了電話,對著話筒說道:“我是若盧傑夫,第117團團長安德烈耶夫在戰場上負傷了,你們立即派出衛生員把他救回來。”

團長在戰場上遭到了炮擊,跟著衝鋒的戰士們自然是看在眼裡,立即有指揮員親自帶人前來搶救。他們在一處彈坑附近,發現了血肉模糊的安德烈耶夫,立即動手把他抬了回來。至於進攻,也因為安德烈耶夫的負傷而終止了。

十幾分鍾後,躺在擔架上的安德烈耶夫被抬到了若盧傑夫的指揮部。早就在此處待命的軍醫立即上前,蹲在擔架前仔細地檢視安德烈耶夫的傷勢。

若盧傑夫見軍醫蹲在擔架旁看了半天,卻絲毫沒有動手救治的跡象,有些惱怒地問:“軍醫同志,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為安德烈耶夫上校救治?”

軍醫站起身,走到了若盧傑夫的面前,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師長同志,不是我不想救治,實在是因為他的傷勢太重,我沒有能力救活他。”

若盧傑夫一把抓住了軍醫的衣襟,激動地說:“你都還沒有救治,怎麼知道他救不活?”

軍醫沒有掙扎,而是平靜地說:“師長同志,我剛剛仔細檢視了他的傷勢,不光兩條腿被炸斷了,而且胸膛也被炮彈炸得稀巴爛,就算醫術再高明的醫生在這裡,也無法挽回他的性命。”

聽到軍醫的解釋,若盧傑夫鬆開了他的衣襟,在安德烈耶夫的擔架旁蹲下,握著自己部下的手,哽咽地問:“安德烈耶夫同志,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處於彌留狀態的安德烈耶夫,望著蹲在自己身邊的若盧傑夫,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但由於他的肺泡已經被鮮血淹沒,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反而從嘴裡冒出一股股的鮮血。他無限眷念地看到了這個世界最後一眼,把頭一歪,便犧牲了。

軍醫彎下腰,湊近若盧傑夫的耳邊,低聲地說道:“師長同志,安德烈耶夫上校已經犧牲了。”

“啊,犧牲了!”雖說看到安德烈耶夫的雙眼緊閉,但若盧傑夫依舊無法接受自己的部下已經犧牲的現實,他激動地說:“你胡說,我剛剛看到他還想說話呢。軍醫,我命令你,立即對他進行搶救,一定要把他救活。”

面對若盧傑夫這道喪失了理智的命令,軍醫感到異常為難。就在他舉棋不定,不知是否該盡最後的人事時,師政委謝爾比納從指揮部外面走了進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已沒有了呼吸的安德烈耶夫,隨後對悲痛的若盧傑夫說道:“師長同志,安德烈耶夫上校已經犧牲了,請節哀!”

在近衛師的幾位團長裡,和若盧傑夫關係最密切的就是這位安德烈耶夫上校,沒想到他卻成為了師裡第一位犧牲的團長。若盧傑夫僅僅地握住自己戰友漸漸冰涼的手,望著那被硝煙燻黑,滿是鮮血的臉龐,淚水止不住順著臉龐滑落。

面對若盧傑夫這道喪失了理智的命令,軍醫感到異常為難。就在他舉棋不定,不知是否該盡最後的人事時,師政委謝爾比納從指揮部外面走了進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已沒有了呼吸的安德烈耶夫,隨後對悲痛的若盧傑夫說道:“師長同志,安德烈耶夫上校已經犧牲了,請節哀!”

在近衛師的幾位團長裡,和若盧傑夫關係最密切的就是這位安德烈耶夫上校,沒想到他卻成為了師裡第一位犧牲的團長。若盧傑夫僅僅地握住自己戰友漸漸冰涼的手,望著那被硝煙燻黑,滿是鮮血的臉龐,淚水止不住順著臉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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