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個週五和週末，路離都和方染約在學校的組裝室裡交流靈能鍛作。
這個週六一如往常，下午時分，路離看著全息手錶走進組裝室。
但他立刻就感到不對，平日一到放假，組裝室就必定空蕩。畢竟導能設計就只佔高考750分中的100分，上下限都高，掌握幾個拼裝模板就能必拿中等偏上的成績，還不如把課餘時間放在其他科目上。
只是今天的組裝室，在路離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坐了十幾個人。路離敏銳地意識到這些人是來看八卦的。
不顧這些人獵奇的目光，路離趕緊走出組裝室，並且立馬發資訊給方染：“學姐，今天組裝室人來了很多人。”
半分鐘過去，方染回了一條語音：“嗯，知道啦。”隨後又發來一條：“到清月軒去，我在那裡等你。”
清月軒，熟悉的名字……
看著全息手錶開的導航快要走到時，路離才想起【清月軒】就是那家獲得【美食家協會】綜合評分第一的餐廳。
這種地方……
路離一瞬間卻步了，但他看到在門口張望的方染時，立刻走了過去。
“學姐。”
“來啦。”方染看向路離，卻突然一把趕緊抓起路離的手，拉著他快步走進了清月軒。
路離回頭看向門外，“學姐你看到什麼了嗎？”
“先進包間。”方染也朝門外看了兩眼，“等下和你說。”
跟著服務員，兩人一直走到包廂內，路離這時候才提醒心不在焉的方染，“學姐，手……”
方染這才注意到自己還牽著路離的手，羞澀地瞪了他一眼，隨後就用力甩開了。
路離有點尷尬，坐下後趕緊問道：“學姐你剛才為什麼著急？”
嘆了口氣，方染說道：“剛看到藍家的眼線了。”
“藍家……創辦澤爾企業的那個藍家？”
距離心知，這個龐然大族哪怕在A級區域也能算得上核心。
無奈地點點頭，方染道：“我的家族在整個B5區也算有頭有臉，現在他們想要擠進A級區的圈子，就必須依靠一個巨無霸。”
——她這麼優秀的人竟也只是來自B區？那出生在A區的那些天之驕子……
這時，服務員端著菜品走進了包廂。等服務員出去，方染馬上餐具說道：“來這裡吃飯都是要預定的，但我們今天不用。”
“為什麼不用？”路離下意識問。
“因為我是熟客，和經理說一聲就好了。”方染解釋，隨後她又道：“這家分店的味道雖然不錯，但和在A3區的本部比還是差了點。”
在方染面前，路離儘量吃得優雅。這些被端上來的菜分量，他一個都不認識，分量少得可憐。裝飾擺盤的精美令人眼花，讓他只能大概分辨個腥素……
“我家那些老家夥，一個個都想攀上藍家。”方染憤憤道，“還想讓我嫁到藍家去。我可去他們的吧，要嫁怎麼不自己去嫁！都什麼年代了還搞聯姻這套……”
路離看著方染漲紅的臉，問：“學姐你是不是喝醉了？”他剛才確實在某道菜裡吃到了酒味。
“不不不……”方染用力地搖了搖頭，“我沒醉，只是吃飽了有點累，嘿嘿……”說著傻笑起來。
路離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肯定已經迷糊，“我們趕緊回去吧，我送你。”
“好吧，我給你指路……”
扶著方染走出清月軒，這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兩人還沒走幾步，方染突然整個人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路離無奈只能將她背起來，輕聲說：“學姐我們打車吧。”
“哦……”方染趴在他的背上，說道：“我給你指路，我家就在那個方向，先左轉，走走再右轉，然後，然後……誒，我家在哪來著……”
完了。
沒想到方染的酒量會差到這種程度，路離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只得揹著她往自己家走去。
家裡有醒酒茶，路離打算給方染泡一杯，讓她喝完醒後自己回家。
但他卻不知道，此刻的家中迎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路德站在櫃檯後，正對著一把長劍鼓搗。
這時，一群穿著某種制服，腰桿挺得筆直的人走進了小店內。這樣一群武裝人員的湧入，讓這家小店顯得更逼仄了。
領頭的是個大塊頭名叫羅海，他看了牆上的掛鐘一眼——下午六點整。
少爺讓他一個小時之內辦完，他身為靈能突破500的五階強者，在D13區這種破地方收拾一個鄉巴佬連兩分鍾都不需要——這還是個靈能只有十幾的究極鐵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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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羅海一聲令下，手下們掄起手中的靈能武器對著小店裡的各種器件就是一頓打砸。
火焰、雷霆、鐳射……各種形態的靈能肆虐，只一會，原本整潔的室內就變得一片狼藉，到處是焦黑和四散的煙塵，只有那個破爛的電子掛鐘還完好無損。
路德卻是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仍然低頭擺弄著長劍。
羅海獰笑道：“窮鬼，你那個和你一樣廢物的兒子，和方小姐走得太近了，告訴你，方小姐是我家少爺看上的。”
路德這才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眼平視羅海，“所以你是來警告我們的？”
“嘿嘿，”羅海笑道，“警告？我們是來收拾你的。我家少爺已經去找你兒子了，少爺是18歲靈能就突破400的天才，你的廢物兒子缺胳膊少腿已經是註定。不過放心，醫藥費不會少你們的。”
“嗯。”路德聽完，一臉好奇道：“你們就不怕我們把這事爆給媒體？”
又看了眼掛鐘——過去兩分鍾了。羅海獰笑道：“你覺得哪家新聞敢得罪明璃區藍家？”
“明璃區，那個A3區是吧。”路德自忖，隨後道：“不如這樣吧，你們聽我講個故事。”說著他用指甲敲了敲櫃檯。
隨著敲擊聲落，整個世界開始化作虛無的透明。
作為訓練有素的私人保鏢，羅海等人立刻戒備，身上靈能湧動聚集，在瞬間朝路德攻來。
“不聽話。”
路德平淡的話音落下，原本充斥小店內的洶湧靈能須臾之間消失殆盡。
這群保鏢站在原地，猛然發現自己筆直，一如他們剛進入這家小店的時候。
羅海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下午六點整。
“別著急，聽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路德轉過身，世界化作虛無，無數橫線和縱線在三維空間中延申、交錯。遠近各處亮起無數各異的光球，散發著比日月更深邃磅礴的力量。
朝著遠方的一個光點走去，羅海等人不自覺跟了上去，他們只覺得這樣做很自然。
“天人與最初的混沌交融，誕生了擁有人性的神明，讓他們自稱滅世者。
“幾千年後，天人帶領滅世者進入了一個法則完整的大世界，並協助那個世界的主神創造了人類。可是主神的五個眷屬對天人一直保持著猜忌，嫉妒也由此而生……
“終於有一天，最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主神意外身死，天人也不知所蹤。主神的眷屬認為是殺害主神的罪魁禍首就是天人，但天人已然離去，只剩下大世界中的人類和滅世者……”
跟著眼前這個男人的步伐，羅海的意識是清醒的。但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連控制身體的慾望都在消失。
這是幻境嗎？他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難道他是六階，甚至半神……
儘管內心被恐懼填滿，冷汗打溼了後背，羅海還是將路德的故事一字不差地聽了進入。
路德可沒管羅海的心理活動，繼續邊走邊說：“滅世者承擔著抵禦外神的責任，固也會死亡，但他們的神性可以傳承給下一代。
“直到某一個紀元，同時誕生了代表【有】和【無】的兩個滅世者。
“他們機緣巧合下走到了一起，結婚、生子。只是在他們改變世界的時候，因為【有】的疏忽，【無】被神性侵蝕，徹底概念化，失去了人性。
“愧疚的【有】將孩子獨自養大，並不斷重啟世界，尋找能重新見到【無】的方法。”
說完，路德回頭看向羅海等人，“你們猜猜我是哪一個？”
齊齊咽了口唾沫，這群剛才還飛揚跋扈的保鏢此時已經被嚇得口不能言。
眼前這人，是一位真正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