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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門房彩繪敕靈土

寂靜的山巔,這句突然而來的話,打破了三人之間的沉默。

寧白峰立即抬頭,看見上方四周的高崖山壁後,想起一個很自貶身份的詞彙。

坐井觀天。

三人所處的這半座山峰,就像深井裡的枯石,寧白峰幾人,則是蹲在石頭上的青蛙,上方的高崖,便是井口。

此時的井口邊緣,靠近先前魏行兄弟搭建的鎖鏈處,人影憧憧,然後沿著高崖,不斷向外擴散開去,同時還有人順著鎖鏈,不斷向下而來。

這樣的情景,寧白峰又想到一個不好的詞彙。

甕中捉鱉。

宮權一臉沉重,“這下是真的給人包了餃子,時間不等人,行了,咱仨也別推來推去,按功勞分東西,公平公正,我除了法袍其他都不要,先前那人雖然被飛劍斬殺,魏小子你一尺砍掉那人頭顱,不能算無功,選那破損甲符就好,反正我們拿著還要找人修復,你自己拿回去搗騰,修好了大賺是你的本事,覺得受之有愧就跟老夫一樣,不要芥子袋就成,剩下的寧小子一併收了,沒意見吧。”

魏行有些猶豫,又有些心動。

猶豫是因為並不覺得有多大功勞,拿甲符會燙手,心動是因為,此刻左臂已失,身上沒有防護法器,若有甲符在身,必定能多一條保命手段,畢竟就算逃出這裡,外面依舊是春秋天淵,危險重重。

帥甲符,確實是最好,也是最合適的選擇。

寧白峰收回目光,搖頭道:“非是我拖延時間,前輩這般分法有失公允,功勞有大小,代價有高低,你們二人,魏兄損失左臂,代價不可謂不小,我雖不知如何製作法器,但卻明白損失一條手臂,對製作法器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再說回前輩,若我言語有衝撞,還請見諒,從五六歲的童子長成現在十四五歲少年,意味著前輩損失十來年的壽命,塌陷肉身只能換來普通人的一生,而凡人一生不過甲子之數,以前輩的狀態,估計還沒有甲子壽辰,這樣的代價,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寧白峰拔出面前長刀,扔進黎夜法袍上,繼續道:“反觀我自己,不過是略傷肺腑,靜養個一天兩天就無礙,代價最輕,如何敢拿如此之多,更何況,這把刀,我不喜歡。”

一句不喜歡,便是對這柄邪兵的最大處置。

我不喜歡,那便不要。

宮權掃了一眼法袍上的東西,眉頭微皺,然後目光從兩名青年臉上劃過,最後似笑非笑道:“心性不錯,就是太婆婆媽媽了些,你倆想必都擔心拿多了引起他人不快,分贓不勻,最後就會刀劍相向,所以寧願自己少拿點,免得引起矛盾,是也不是?”

寧白峰與魏行,盡皆不言。

宮權眼中欣慰,但卻嗤笑一聲,毫不客氣道:“簡直愚蠢!你們這種行為若是放到真正的山澤野修之中,那就是懦弱的表現,分贓時靠的就是拳頭,誰大誰有理,推來推去,保管你們最後死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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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白峰欲言又止。

宮權搖搖頭,“不用如此,老夫壽命不多,拿著這些寶物又有何用,帶進棺材裡都是浪費,更何況你幫我釣起的這尾烏鱧,已經為宮家

下一個百年乃至數百年賺取了一份天大機緣,整個宮家都要承你的情,眼前這些,毛毛雨都算不上。”

魏行深吸一口氣,伸手抓住玉簡,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矯情,這枚甲符眼下正適合我,還請寧兄告知仙鄉何處,神機山內堂弟子魏行,接下這份人情,他日有暇必定攜大禮登門拜訪!”

宮權再次撫須,又摸了個空,搓著下巴笑道:“神機山內堂弟子,祖師堂嫡傳啊,來頭真不小,不過相比人家鼎劍閣的身份,確實差了點,更何況,把你從渡船裡背上來的,就是人家寧白峰,你小子登門的時候,禮一定要拿足了,否則就不是丟你的臉,丟的是鼎劍閣的臉。”

魏行詫異的看著寧白峰,鼎劍閣弟子,這身有點不得了啊。

回元山三峰一閣,能入鼎劍閣,這資質和身份,比萬劍石林的劍林弟子也不逞多讓,神機山內堂弟子身份確實差了很多。

寧白峰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心想牛皮是不是吹大了點。

宮權將衣服上的東西一樣樣撿好好,堆在寧白峰身前,然後將黎夜法袍穿在身上,抖了抖,法袍自行收縮,剛好合身。

仙家寶物,再次展現神奇之處。

魏行將玉簡揣進懷裡,對著寧白峰點頭致謝。

寧白峰頗感無奈,也不再堅持,多推辭就是矯情,容易引來反感。

寶物雖然壓手,但勝在實稱,試問誰不愛。

將符收進芥子袋裡,然後捏著那只龍頭柺杖,心想自己還真是與這種蘊含氣數的東西有緣,隨即也收入芥子袋,與那枚玉璽放在一起,最後就是那把血刀,以及兩枚芥子袋,這兩樣東西都放不進袖中芥子袋裡,芥子袋不能疊加,血刀是異寶級,自然放不進奇珍級的芥子袋中,而寧白峰是真的不喜歡這把邪刀,血腥之意太重。

宮權看著寧白峰皺著眉頭,指著芥子袋笑道:“這兩樣東西,放在咱們手裡,就像是鎖了門的金庫,開不了門,守著金庫也沒用,所以,一些仙家集市的犄角旮旯裡,有那些做開門生意的店鋪,花費一筆神仙錢,開了封禁,裡頭有寶,大賺是你的運氣,什麼都沒有,該你血虧,改天去賭賭運氣也不錯,而做這種灰色生意的,有個說法,叫做門房。”

說到這裡,宮權轉過頭,問道:“魏小子,你們神機山也精通符陣法,你會不會門房這一手,讓老夫開開眼。”

魏行搖搖頭,“研究一下應該可以,但這需要元氣外放,我實力不夠。”

宮權一臉遺憾,連聲可惜。

魏行目光落到那柄血刀上,忽然伸手入懷,摸出一大罐子泥土,在寧白峰和宮權的驚訝中,將那些泥土均勻塗抹到刀身上,一點點的捏成長匣狀,然後再摸出一隻琉璃玉瓶,將火紅的水滴倒在泥巴上,轉瞬之間,泥巴捏做的長匣上便燃起火焰,直至將每一寸燒盡,最後成為赤紅色,彷彿長刀定製的刀鞘。

直至刀鞘成型之後,魏行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笑道:“這東西叫彩繪泥,山水神靈製作廟中法相時,都會用到這個,我們神機山弟子煉製組合型寶物時,都會拿此物來做泥範胎坯,小玩意,不算什麼值錢貨色,小時候我們拿來捏泥人。”

寧白峰握住刀柄,感覺上面還有些餘溫,將長刀拔出來,發現上面的符早已燒燬,但那名血衣女子卻沒有出現,不免有些驚愕。

杵在地上的刀鞘樸實無華,一絲墜飾的花紋都沒有,甚至有些地方還有些指印,不算難看,但勝在凝實。

宮權摸著下巴,思慮片刻後,臉上露出瞭然之色,笑眯眯道:“彩繪泥,又稱敕靈土,山水神明受到敕封之後,想要保住神靈不散,繼而凝聚金身,就需要用這東西製作泥胎塑像,鎮靈效果絕佳,既然你不願意煉化這把刀,用此物做刀鞘,目前來講,確實是上佳的選擇,所以即便沒有封魂符,只要刀在鞘中,便無大事。”

寧白峰重新將刀插回刀鞘,對著魏行拱手道謝。

然後從芥子袋裡取出些布條,將刀和竹筒綁在一起,背在背上。

他已經想好了,等出去之後,找個仙家鋪子,將刀賣了。

事情處理完,三人再次仰頭看向高處的山崖。

逍遙谷來的人並不算多,根本不可能將整個巨大的地淵圍起來,只能每隔百丈便留下一兩人看守,所以從下面看起來山崖上人很多,實際上卻寥寥數十人而已。

而三人現在所選的地方,既然適合休息,自然也適合隱蔽,不然那名空中踩著一隻巨大玉碟的人影,不會看不到先前他們的動作,更不可能不下來檢視。

宮權眼神微眯,嘆道:“這下麻煩了,我們想要上去,勢必會攀爬山壁,這無異於牆壁上的汙點,顯眼至極,到時候山崖上一堵,地仙再凌空而來,我們就是最好的活靶子,逃都沒法逃。”

此時,另外半邊山峰上,那條最先搭建的鎖鏈,已經成為逍遙谷之人下地淵的最好路徑,不斷有人順著鎖鏈滑下來。

空中那名踩著玉碟的地仙紋絲不動,形成一種巨大的威懾,只要有人敢冒頭,必定會引來雷霆一擊。

寧白峰皺著眉頭,一時間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

魏行轉頭看了一遍四周,沉思片刻後,說道:“或許我們可以聲東擊西。”

宮權回頭,問道:“怎麼個聲東擊西法。”

魏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一臉鄭重的看著寧白峰,說道:“這就要看寧兄願不願意。”

寧白峰愣了愣,“什麼意思?”

魏行表情古怪的笑了一下,說道:“說實話,我弟弟被人殺了,我心裡痛的讓我有些控制不住的想發狂,若非我還有些理智,早就打算拿著你背上那把刀大殺四方,給我弟弟陪葬,但我神機山墨攻弟子並非玄機閣的遊俠,理智上不允許我做出這等血腥之事,但我唯一的親人死了,總得報仇雪恨,雖然殺了那玉甲男子,但既然對方宗門堵上來了,我總不能束手待斃,所以我打算做點什麼,用宮前輩的話來說,就是玩一把大的!”

寧白峰默然,他失去過親人,知道那種令人窒息般的痛苦。

然而一聽說玩大的,宮權如同老小孩一樣,立即興致勃勃,“怎麼個玩法?”

魏行抓著腰間芥子袋,看著山崖上的那些人,表情有些猙獰起來,吐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我要把這處地淵炸成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