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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湖光山色瞰閱樓

聽見這聲問話,寧白峰沉思良久。

最終,他給出自己的答案。

“前輩,恕我不能答應做驚蟬的護道人,更不可能留在青杏觀,但我可以保證將驚蟬送到最安心的地方,讓她長大成人。”

寧白峰來洞陽湖,目的只是為了劍爭,事後便要離開,不可能會留在青杏觀,更沒時間擔任驚蟬的護道人,陪著她慢慢長大。

老道士似乎早料到他會這樣回答,輕聲說道:“我說過,我看到了更多。蟬兒有他自己的歸宿,劍爭之後你只要將她帶離此地,在她願意留下的地方,將她留下,便算是完成她的護道。”

“我不要走!”

一聲帶著哭腔的驚聲叫喊,響起在屋門口。

先前的那聲炸響,驚動的可不只是院內三人。

元泰眼神驚異的看著小女娃娃。

先前老道士無聲無息的將小姑娘弄暈,所用的手段並非尋常。

這裡的尋常不是指無身無息,而是小姑娘的暈倒,並不是普通的暈倒,明顯是六識被封所致。這種情況下,肉體凡胎會變得如同死人一般,哪怕是此時刀斧加身,一樣無知無覺。

然而只是一聲炸響,卻讓小姑娘醒來,可見其六識之靈敏,非同尋常。

驚蟬之名,確實屬實。

小姑娘快速的跑過來,撲在老道士腿上,眼淚汪汪的喊道:“師傅,蟬兒不要走,蟬兒保證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不要趕走蟬兒......”

老道士一聲不發。

沒有得到回應,小姑娘瓷娃娃一般的小臉上掛著兩條清晰的淚痕,他爬起身又跑到寧白峰和元泰身邊,將兩人往外推,往外扯。

“你們是壞人!你們走!蟬兒不要離開師傅!”

小姑娘的力氣終究有限,只能推搡了兩人後退幾步。

“嬋兒......”

老道士嘆息的聲音響起。

小姑娘立即回頭,再次跑到老道士跟前,撲在他膝蓋上,眼淚直流的哭道:“師傅,不要趕走蟬兒。”

老道士枯如朽木的手臂,以極慢的速度抬起,輕輕的拂在小姑娘頭上,渾濁的眼睛儘管無神,但卻閃過慈祥的光芒。

“蟬兒,我曾經跟你說過,師傅的道,不是你的道。我名為方生,一生所求便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然而半生無所獲,直到遇上你才明白道的-輪迴,其真像一直存於世間的一花一葉,一蟲一鳥之中。”

“而你是驚蟬。蟄伏之時萬物無聲,一旦驚起,則天地復甦。你是道的延續,卻並非道的根本,如何能陪著我這個老頭子枯死觀中。”

隨著老道士的撫摸,小姑娘的哭聲逐漸停止下來。

寧白峰走回桌邊坐下,沉默片刻後說道:“既如此,那我劍爭之後再來。”

老道士枯瘦的手停下撫摸,手指微微勾動,一隻小碟從道袍袖口飛出,落在茶桌上,盤中放著幾枚青杏。

“貧道無以為報,唯有這幾枚青杏還算是拿的出手,這東西對恢復元氣有極大效用,劍爭之時不妨拿來果腹。”

寧白峰想了想,沒有拒絕,伸手將青杏收進玉佩裡。

這並非交易,只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囑託與饋贈,跟何況也含有對元泰走江的人情。

接下青杏,便是

接下帶走驚蟬。

寧白峰轉頭看向元泰,說道:“洞微宗的人必定還會再來,你就留在觀裡幫襯一二,也算是減少拋頭露面。”

元泰點點頭,忽然有些為難的說道:“少爺,老奴的酒......快喝完了。”

寧白峰無奈的笑了笑,摘下腰間酒壺拋了過去,“就知道你一直惦記這個。”

元泰樂滋滋接過來。

時至今日,體內酒蟲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畢竟火蓮酒不是什麼普通的酒,也不是一般的仙家酒釀。

以寧白峰這段時間不斷將酒當水喝的澆灌下,酒蟲已經無礙,甚至喝下的火蓮酒被酒蟲吸收後,再次釋放出絲絲縷縷的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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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也不再需要過多喝酒,酒癮來了拿些酒水隨便對付一下就行。

而這種酒,周天離開前送了他很多。

寧白峰準備告辭,目光看到趴在老道士腿上睡著的小姑娘,略作思索,便揮動衣袖。

一道人影隨著袖風出現在茶桌邊。

元泰看著現身出現的聶紅竹,笑著打了聲招呼。

寧白峰說道:“紅竹,元泰是個粗人,不會照顧人,這些日子你就留在道觀幫忙照顧一下。”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劍爭之事,你們也插不上手,我自己去就好,你們在此等我回來。”

元泰當面被損,反倒樂呵呵的拔開酒壺喝了一口。

“公子珍重。”

聶紅竹入畫成了畫中仙,自從誠心以對後,真的彷彿像是個工具人,隨叫隨到,而且還不氣不惱。

寧白峰點點頭,準備轉身往外走。

“貧道最後送你一句話,事不可違時,切莫強求。”

老道士說完這句話,渾濁的雙眼瞬間如煙霧一樣飄散,只留下空洞洞的眼眶,看著既恐怖有有些悽慘。

寧白峰站在原地,沉默半晌,然後嘆息一聲,朝著老道士鄭重行禮。

洩露天機,總要付出代價。

儘管不太清楚老道士話裡所指,但既然能讓老道士付出能看萬物的雙眼,事情估計也不太尋常。

不久後,有白衣人腰挎竹杖,走出青杏觀。

......

......

洞微宗,坐落在洞陽湖西岸。

數年前那場大戰,讓這座本來風景秀麗的山峰,成為一片廢墟。

儘管這些年來,洞微宗不斷耗費錢財修復,也依舊還能從山峰上的坑坑窪窪處,以及一些被切割的溝壑裡感受到當年戰鬥的慘烈。

此時跪在祖師堂外的高沐寒,升上的景象同樣也很慘烈。

一道道傷口佈滿全身,將那件土黃色的符袍切割的如同破布一般,鬆鬆垮垮的搭在身上。

身上裸露在外的地方血痕遍佈,臉頰上被切開後外翻的皮肉顯得有些恐怖,再配上散落的髮髻,整個人顯得悽慘無比。

不少躲在遠處看見這一幕的人,小聲議論,指指點點。

他們覺得有些吃驚,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或者回來。

但此時的高沐寒,覺得活著比死更難受。

在他稟告完情況後,祖師堂裡沒有傳出一句話,而且已經一個時辰。

巨大的壓力籠罩著他,讓他本就受

傷的身心更加疲憊不堪,但他卻一動都不敢動,只能默默等待。

終於,當他覺得要一直這樣跪下去的時候,有個聲音從祖師堂裡傳了出來。

“你是說,你沒有見到李方生,只是被青杏觀的陣法打成這樣?”

......

高沐寒立即趴下身,恭敬道:“是,弟子實力不濟,無法走進道觀,更無法看見李方生真容。”

“那他可曾說過一句話。”

“不曾。”

又是一陣許久的沉默。

“很好,下去領賞吧。”

聽見這句話,高沐寒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能活著逃回來,雖是萬幸,但事情沒有辦妥,在走到祖師堂前時,他都做了等死的準備。

卻沒想到會是這種出人意料的結果。

躲在遠處偷看的人,聽見這話,吃驚的同時,眼裡露出嫉妒的目光。

去了趟杏花林,隨便受了些傷,回來後不僅沒有受到責罰,居然還有獎賞,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你推我搡,將這等好事讓給那姓高的。

高沐寒恍惚的站起身,一聲不吭的離開。

然而當他轉身走出數步,一道亮光從祖師堂裡衝出,撞在他的後背上。

瞬間,殘存的符袍亮起最後的符光。

高沐寒卻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直接被撞飛出去,落向極遠處的洞陽湖。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那些躲在遠處偷看的人,頓時驚的目瞪口呆。

剛剛他們有些人還在嫉妒對方拿了好處,這一下全都覺得一股涼氣從心湖深處衝起,轉瞬間遍佈全身,手腳冰涼。

“再派人去青杏觀,我要知道李方生是否還活著!”

霎時間,整座洞微宗聽見這句話的人,全都噤若寒蟬。

......

......

洞陽湖邊有座樓,站在樓上,下瞰洞陽,遠觀微山,一覽洞陽湖光山色的美景。

故而這座樓名為瞰閱樓。

此時瞰閱樓的頂層,有個玄黃衣衫的青年,正在殷勤的向旁邊面容冷漠的女子介紹洞陽湖山水趣聞。

尤其是數年前那場洞微宗之事,青年彷彿親眼目睹,指著樓外西邊,繪聲繪色的講述那一戰的精彩之處。

“嵇念師姐,那時的你遠遊西北,錯過洞陽湖一戰,確實有些可惜。不過沒關係,師弟待會兒差人去洞陽湖各處蒐羅留影珠和留影圖,保證能讓那場大戰重現在你眼前。”

玄黃衣衫的青年大氣笑道,彷彿留影珠和留影圖這種寶物不值錢一般,就像湖邊隨處可見的貝殼。

然而對他來說,神仙錢真的不算多大的事,只因他們鑄劍城,每鑄成一把好劍,都能買個好價錢,因此對他們鑄劍城葉家來說,神仙錢真的不值錢。

站在欄杆邊女子依舊神情冷淡,一言不發,目光靜靜的遠眺微山。

說了這麼多,卻沒等來女子一絲回應,青年尷尬的撓撓頭,換個話題說道:“嵇念師姐不必為劍爭之事發愁,北邊到現在都沒聽說有人過來,估計是害怕了,不敢來。”

這一次女子終於出聲,說道:“見聞堂的訊息你也看過,那份劍爭名單上的人實力都很強,你若如此輕視,會死在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