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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8 人死嘴不爛

幾分鐘後,地下室裡,我見到了渾身血呼拉擦的禿鷲。

這傢伙仍舊被綁在椅子上,小腹和胸腔的地方多出來四五條一指多長的口子,皮肉朝外翻開,可以看得出來周德下手的時候並沒有扎太深,儘管血流的挺多,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朋友,把你剛才的話再重新說一遍。”周德叼著菸捲,扒拉兩下自己光不出溜的大腦門道:“千萬別讓我難堪昂,不然我就等你身上的麻醉劑過去以後給你現場縫住傷口。”

“給我來支煙行不。”禿鷲昂著腦袋沉默半晌後,衝著周德低聲道。

“好說。”周德將自己抽到一半的菸捲直接插到他嘴邊。

禿鷲吧唧吧唧猛嘬幾口,然後看向我出聲:“王朗我認了,你不就是希望我到警局裡咬出來蔣少爺嗎?我肯定全力配合,但是..”

“嗯?還有但是?”周德吊起眉梢。

禿鷲點點腦袋道:“但是你們得給我一天時間,我想好好吃一頓,好好找兩個女人,我犯的罪進去以後恐怕就出不來了,咬出來蔣少,天娛的其他人也不可能放過我,所以我想..”

“最後再瀟灑一天是吧。”我咧嘴輕笑。

禿鷲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道:“對!自從郭先生去世以後,我整個人就活的跟一根彈簧似的,現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我想讓自己再好好當回男人。”

我想了想後打了個響指道:“好吃好喝沒問題,女人也可以,但必須得保證全程在我們監視下,我這幫兄弟監視你倒是無所謂,主要你被監視的過程中能不能發揮正常呢。”

“呵呵,都到這一步了,我還在乎什麼臉不臉嘛。”禿鷲抿嘴苦笑。

“哦了,你們仨看好他,我上去安排安排。”我笑著點點腦袋,抬手在禿鷲的脖頸後面重重拍打兩下冷笑:“這輩子算是活明白了,扛槍端炮不說,臨走時候還能指使老子替你拉把皮條。”

禿鷲嘬了嘬嘴角沒有吭聲。

不多會兒,我又回到醫院,張星宇的病房裡,將禿鷲的事情簡單跟他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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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覺有鬼?”張星宇聞聲,思索好一陣子後,壞笑著看向我。

“對,肯定有鬼。”我吸溜兩下鼻子回應:“之前那個冒充王者商會的司機都有魄力自爆,我不信他一個組織的帶頭人會這麼慫逼,被咱們活捉可能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活捉以後他有的是辦法自殺,這傢伙寧肯受折磨也不死,說明..”

張星宇何其聰明,立馬接茬:“說明他在等人營救,而且他有這個把握。”

我捻動手指頭發表自己的觀點道:“天娛集團擱這頭的勢力和能耐,咱們基本上都是聽王者商會道聽途說的,換句話說王者商會都不一定完全瞭解,就好比咱們跟郭海鬥了這麼久,打死都不會想到他手底下還有個禿鷲,所以我猜測郭老二或者那個蔣欽一定還會什麼別的後手,對了,剛剛我還接到了蔣欽的示威電話。”

張星宇歪頭道:“狗日的八成是拿電話定位你,阿瓦士這破地方,缺吃少穿,唯獨軍用物資特別豐富,在這邊只要兜裡票子夠厚,黑市上買到AK、微衝都是毛毛雨,我和皇上還見過市面上有特麼反戰地雷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定位我的主要目的可能是弄清楚禿鷲在哪。”我伸了個懶腰冷笑:“既然他那麼有保證,拿咱就甩開韁繩,槍對槍、刀對刀的跟他正兒八經飆一把。”

“以酒店為圓心嗎?”張星宇眨巴兩下眼睛低聲道。

“你覺得呢。”我點點頭問。

張星宇深呼吸兩口道:“幹倒是沒啥大問題,可咱這頭現在能戰的就瘋子、小樹、周家哥倆和小濤,其他人不是傷就是病,會不會有點太單薄?”

“還有謝天龍這尊大殺器,蔣欽一定知道自己被盯梢了,所以這種時候無所謂誰繼續盯梢,我意思是把謝天龍調回來,換成皇上和大外甥他們兩個傷勢稍輕點的頂上。”我摸出一支煙叼在嘴裡沒有點燃,同時擺弄打火機兩下道:“在國內時候,謝天龍縛手縛腳,現在出來了,他的戰鬥力直線飆升。”

“不考慮借用一下王者商會那幫狠茬子?”張星宇歪頭問我:“比起來咱家這幫兄弟,他手底下的戰士都是受過戰火洗禮的,執行器起命令來,完全不折不扣。”

“不考慮。”我直接搖頭拒絕:“如果一直躲在他們後面,咱家的戰鬥力永遠都是原地踏步,對手越來越強,咱如果仍舊沒啥進步,早晚得讓人幹成鵪鶉。”

“成,你琢磨透了就開幹。”張星宇壞笑著舔舐兩下嘴唇道:“我現在還發著燒呢,動腦子的事兒只能依靠你自己,讓我也好好感受一把我朗教頭的智商魅力。”

我沒好氣的懟了他額頭兩下笑罵:“快滾犢紙吧,我問過醫生了,你丫就是皮外傷,絕對沒燒壞腦子。”

“朗朗,說正經的,這把事情結束以後,給我放個假吧。”張星宇抬起頭,露出一抹渴求的目光,長嘆一口道:“這次遭遇特別打擊我的自信心的,你應該明白,出謀劃策的人最忌遲疑,我現在就陷入了這種狀態,很多事情能想明白,可沒了過去那種殺伐果斷,我想好好度個假,找一下狀態。”

“想休息多久?”跟他對視兩眼後,我輕聲問道。

“不知道,可能三五天我就能緩過來,也可能一年半載,還有可能我再也找不到狀態了,我現在對我自己都沒有信心。”張星宇苦笑著搖搖頭道:“不是我想臨陣脫逃,是沒有腦子的我,在咱家的作用可能還不及一個看門的保安,我受不了這樣的廢物,其他兄弟肯定也受不了。”

“好。”我咬了咬嘴皮,重重點頭道:“你歇著,什麼時候想走偷偷的走,我怕我阻攔,什麼時候想回來,也別告訴我,偷偷滴幹活,給我一份驚喜。”

“謝謝。”張星宇鼓動兩下喉結,眼角有些溫溼。

我能理解他此刻的狀態,一個玩腦子的人連自己都信不過了,那就和一個資深菸民有煙沒火一樣的痛苦,寒暄幾句後,我從他病房裡出來,又直接去了樓上一層探望周智。

剛一推開病房門,我就聽到周智扯著公鴨嗓門乾嚎:“媽媽呀,疼死我啦..”

幾個捂著口罩的小護士絲毫不受影響的該給他扎針的扎針,該往他身上塗抹藥膏的塗抹,他整個人就跟一隻被捆綁起來的大閘蟹似的平趴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雙腳全被醫用的纖維繩子固定著,據說這樣是為了防止他身上太疼亂動彈。

“感覺咋樣啊二哥?”我走過去,樂呵呵的朝著腦袋上箍著好幾圈紗布的周德打招呼,這傢伙是一個多小時前從急診室裡被送出來的,身上灼傷面積佔一大半,萬幸的是臉上沒有太過扎眼的傷痕。

“生不如死,朗爺..真心話,你讓我大夫再給我扎幾針麻醉吧,我現在這狀態喘口氣都覺得腳後跟疼。”周德的臉上只露出一對眼睛和嘴巴,看上去又搞笑又讓人心疼。

站在病床旁邊的李俊峰耐心解釋一句:“醫生說過,麻醉不能總用,會刺激你大腦的,萬一到時候產生依賴或者出別的反效果,那就傻眼了。”

“那能不能給我換長得可人點的小護士吶。”周德晃動大腦袋,人死嘴不爛的耍賤:“不是都說自古波斯出美女嘛,你們瞅這幾個護士,雙眼皮剌的跟特麼東風雪鐵龍的標緻似的,瞅著她們,我都不利於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