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正跟張星宇偷摸打影片電話時候,後排角落裡的李倬禹和賀來突然嘰哩咕嚕的滾打在一塊。
一看這架勢,距離他倆最近的幾個傢伙忙不迭跑上前拉架。
被一個中年攔腰環抱著往一邊薅拽的李倬禹,紅著眼珠子,一副好像媳婦被人糟蹋了的惱怒模樣,噴著唾沫星子咆哮:“賀來,我曹尼瑪的!你剛才罵誰呢..”
“你好像傻逼,老子跟朋友發語音訊息,礙著你蛋事兒了,老往自己身上要什麼戲碼。”賀來同樣怒不可遏的咬牙回懟。
“你再說一遍!”
“就特麼你了,你能咋地!”
兩人怪叫的同時,又掙脫開旁邊人的勸阻,再次抱摔在一塊。
我不動聲色的拿起手機,鏡頭衝著他倆的方向,壓低聲音朝張星宇唸叨:“請你看大戲,這兩天李倬禹好像不正常,賀來更是相當的暴躁,光是今天已經撕吧過兩回了。”
手機那邊的張星宇沒有言語,好像螢幕卡住似的,就那麼盯盯的觀察鬧哄哄的二人。
最後在主講老師的介入下,他倆才總算停止鬧劇,而後又被喊出了充當教室的會議室。
我這才重新拿起手機對準自己,朝那頭的張星宇吧唧嘴:“咋樣,我這兒的生活是不是五彩斑斕吶,一點都不愁沒樂子。”
“你剛剛說光是今天他倆已經幹過兩回了?”張星宇沉默幾秒後,眨巴眨巴賊兮兮的眼睛問我。
我拿胳膊肘捅咕一下旁邊的高利松發問:“是兩回了吧?”
“動手兩次,動嘴就不知道幾次了。”高利松忍俊不禁的回應。
“哦。”張星宇輕應一聲,隨即又道:“既然兩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為啥還要死乞白賴的坐在一塊?他們能打起來,首先說明肯定挨著很近吧?”
“啊?”
“對啊。”
聽到張星宇的話,我和高利松同時怔了一怔。
之前我只是感覺李倬禹不對勁,好像上趕著要跟誰火拼一下,但始終沒琢磨出個所以然,聽張星宇這麼一說,我瞬間茅塞頓開。
李倬禹想要幹仗,總得需要個目標吧,假設賀來跟我們似的,壓根都不帶鳥他的,兩人根本沒可能糾纏在一塊,我能感覺到李倬禹不對勁,賀來也不是傻子,明明知道他有問題,還要往跟前湊,故意給李倬禹提供跟自己“摔跤”的機會,也就是說,賀來十有八九是知道李倬禹意圖的。
見我回過來神兒,張星宇抽吸兩下鼻子道:“鵬城這幫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啥事千萬不能光看表面,我不就是吃了這個虧,才會馬科、敖輝牽著咱們的鼻子走嘛,務必多加點小心,咱得有當觀眾的心態,也得有隨時下場做演員的準備,晚點再說哈,天門的陸峰給我打電話了..”
話說到一半,張星宇匆匆忙忙的結束通話了影片。
而我和高利松對視一眼,眸子裡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沒錯!就是不可思議,賀來剛剛才出獄,而前幾天晚上,我倆更是親眼目睹他逼著李倬禹給他拿出一大筆補償,也就是說這倆狗籃子是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達成的某種協議,而我們竟全矇在鼓裡,渾然不覺。
高利松拍了拍腦門子嘟囔:“操,我感覺我腦子屬實有點不夠用了,這倆傢伙真是一個比一個奸,得虧我早早站隊你這頭,不然可能連被他們嚼成骨頭渣,都啥雞八也不知道。”
“我其實現在仍舊一知半解。”我實話實說的苦笑:“讓馬科狠狠的整了我們一波,搞得我現在跟誰對話,腦子都好像慢半拍。”
“給你臉了,別特麼再沒完沒了。”
“你要真是個人物,咱們等課程結束,回頭好好約個地方分一下公母..”
我倆正小聲唸叨的同時,主講老師帶著李倬禹和賀來重新回到教室,兩個都屬於在鵬城跺跺腳,都會顫三顫的選手,就跟小學生似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打著最官司。
主講老師咳嗽兩聲,面無表情的打斷二人的碎碎念,表情嚴肅的厲喝:“剛剛朱校長跟你們說的很明白,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今天是第一次,我權當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過,如果你們再敢擾亂課堂紀律,我會以主講老師的身份向朱校長申請駁回你們的培訓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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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冤家瞬間閉上嘴巴,誰也沒敢再繼續多言語。
其實我挺能理解主講老師的無奈,本身底下的這群“學員”就都屬於非富即貴的型別,他站在講臺上已經足夠壓力十足,結果自己的第一堂課,就被人如此的破壞,換成是誰也得動真火。
一出鬧劇,在主講老師的干預下,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解下來又是無聊至極的“培訓”活動。
我趴在桌上,昂頭望著天花板走神。
說實話,這類“培訓會”完全沒什麼意義,甭管是臺上的還是臺下,都非常的明白,彼此不過是來鍍金的,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更為“與時俱進”的方式罷了,可這就是最典型的吾國“特色”,想要出人頭地,除了得學會脫了褲子放屁,還得研究屁的成分。
傍晚六點多鍾,第一堂培訓課程結束。
經過幾個小時的“同桌共枕”,三十多號學員大部分都已經熟絡,約飯的約飯,結伴的結伴,一個個臉上的笑容都彷彿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我想這或許就是蛻變吧,至少經過第一堂課,我們這些人全都學會了如何施展敷衍的笑容。
我下意識的回頭觀望李倬禹和賀來,卻發現賀來已經神色匆匆的離開,只剩下李倬禹正低頭一板一眼的收拾的自己的教材。
高利松興致滿滿的拉著兩個剛結識的新夥伴衝我邀請:“找地方喝點去啊朗朗,鄧總和郭總約咱們..”
我直接擺手拒絕:“不了,旗哥在酒店門口等我呢,晚上你先睡,我要是回來晚了,明天直接來聽課。”
這次培訓,對外宣稱“全軍事化管理”意思是所有人的吃喝拉撒全都在酒店裡進行,然而實際上就是一句屁話,課程都還沒結束,我就已經從窗戶看到別的其他幾位主講老師被人接走了,想來應該是某位“學員”的悉心安排。
告別高利松,我悶著腦袋從李倬禹身邊走過。
“想走抓緊時間,我和賀來可以替你打馬虎眼..”
他正好拎著公文包站起來,聲音很小的呢喃一句,說完擦著我的身體出門,速度快到令人瞠目,我甚至都懷疑剛剛是不是出了幻覺。
“想走?”盯著他的背影,我自言自語的呢喃。
李倬禹知道我想走,賀來也瞭解我的想法,儘管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察覺到的,但這一下子解開了我頭所有的疑團,也就是說這倆玩意兒一直在吵吵把火的原因是在替我掩護。
只是他們知道我究竟要去幹什麼嗎?
思索幾秒後,我加快腳步離開。
酒店門外,離老遠我就看到姚軍旗雙手環抱在胸前,依靠在一臺“賓士”轎車的前臉衝我微笑。
“旗哥。”我忙不迭上前,打了一聲招呼。
“上車再說。”姚軍旗努努嘴事宜。
幾分鐘後,他驅車載著我離開,一邊撥動方向盤,一邊低聲道:“朱祿查出來李倬禹是怎麼進的培訓班,上京有個很有分量的大拿打的招呼,而那位大拿並不認識李倬禹,他是應Z商銀行某位高層的請求,最近幾年私人銀行和上京很多權貴的往來都非常密切。”
我表情嚴肅的詢問:“我想知道Z商銀行的某位高層,具體是誰?”
“第一股東,方豪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