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一定會死嗎？”
千玄沉默許久，最後不知是喃喃自語，還是問了一句。
緊接著又是長久的沉默，而後才是清鳳心說不清是什麼情緒的沉吟：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當年並沒有去賭。”
是啊，清家當年如果能夠賭一下，或許便能夠保住包括洛平在內三人的性命。
只是他們擔心最後功虧一簣，最終都沒有將施展中的秘法打斷……
調整了一下自身情緒，千玄說道：
“所以，燕子是因為接受不了摯愛離世的打擊，才離開了清家，甚至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清水那孩子的生母？”
清水的確是個可憐的孩子，才一出生就失去了父親，之後她的母親又因為承受不住打擊，選擇了離開清家這個會讓她睹物思人的傷心地。
而在清水的資料上，她的父母都死於和兇魂的激烈戰鬥。
雖然清家一直對當年發生過的事緘口不言，但不知道以那丫頭的聰明，這麼多年過去是否發現了什麼。
千玄其實並不認可清羅燕的所作所為，即便失去丈夫的打擊再打，她也不該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留在家族。
母愛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或許在燕子看來，那時的她根本就無法將清水照顧好吧？
他只能在心中擅自為清羅燕去開脫。
可是，還沒等千玄就這麼聯想下去，卻見對面坐著的清鳳心再度搖頭說道：
“當然不是這樣，燕子是個堅強的孩子，即便是受到了這種創傷，她也不會選擇逃避……”
話到此處，清鳳心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笑容，只是這笑意在千玄看來，卻顯得無比痛苦。
“所以，我告訴燕子的‘真相’是，我欺騙了洛平，讓不知情的他施展了秘法，直到他耗光了自己的生命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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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桌椅翻倒在地的聲音，在寬敞的會客室中是如此刺耳。
但這種嘈雜聲音帶給耳朵造成的負擔，卻遠不如清鳳心剛剛那番話給心靈帶來的震撼！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知道這所謂的“真相”，究竟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難怪……難怪自己怎麼都想不通。
以燕子那種外柔內剛的堅韌性格，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逃避的舉動，甚至於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去相認。
是自己的母親欺騙丈夫燃燒生命，救了自己和清水。
是自己的母親，直到丈夫油盡燈枯的那一刻，都沒有將秘法叫停。
至親與至親，清羅燕除了逃避已經再無他法。
她只能選擇與清家斷絕了關係，甚至連清水都留在了清家。
現在千玄完全能夠明白為什麼清羅燕會表現得如此“絕情”了。
恐怕，她是擔心自己見到清水會想起洛平吧？
如果不是為了解救自己與清水，洛平根本就不會死去。
而且是以一種毫不知情的方式……
在這種心境狀態下，她如何能將清水撫養長大？
對選擇了進入入殮師審判會，需要經常與兇魂作戰的她來說……
把清水留在清家，應該就是她能想出的最好辦法了。
“鳳心族長，這樣做真的好嗎？”
苦笑著，千玄不問出這一句，真的有些不甘心。
清鳳心這就相當於是將清羅燕的悲痛全部化為了怨恨，盡數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根本就沒有告訴清羅燕實情！
洛平當初是知曉了所有危險之後，仍舊選擇了施展秘法到底。
可是到了她的口中，卻成了自己誆騙了洛平。
這麼做，不就直接承認了她就是導致洛平死亡的兇手？
對於千玄的問題，清鳳心十分平靜的搖了搖頭說道：
“我也不知道，只要燕子能將心中的愧疚和悲痛多化解一分，哪怕這些情緒全部都轉變成了衝我來的怨恨，我也照單全收！”
“我還是覺得應該會有更好的辦法，當初如果你們能向外界求助……”
“或許吧，不過現在清水已經平安長大，燕子也並沒有變成我當初擔心的那樣，一切都很順利不是嗎？”
清鳳心並沒有讓千玄把話說完。
向外界求助，清家自然也想過。
可是事關水若神筆，若是連清家都沒有辦法，恐怕也就只有另外四支神筆才有解決問題的可能了。
但是那個時候，五支神筆都還處於封存狀態，它們真正開始逐步解封，似乎都是在千默覺醒成為入殮師之後的事情了。
換句話說，在當年清羅燕和清水的危機，根本就不是外界能夠插手的。
“算了，既然知道了真相，我也不再多說，希望你們日後有坦誠相見的一天吧。
放心，此事我會保密。”
千玄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他的本意，也只是想要弄清楚清家、清羅燕和清水之間的發生的事情而已。
“對了，鳳心族長，清雅這丫頭又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她好像是最近才獲得了水若神筆的靈影吧？”
“是啊，這孩子能獲得水若神筆認可，其實還是託了清水的福。”
“清水？”
“正常來說，獲得了水若神筆認可的其實只有清水而已。
但你也知道，清水當初並沒能透過考驗，無法承受完整的水若神筆力量灌注。
這一點水若神筆自身也明白，所以……”
“你該不會是想說，是水若神筆自己想出了一分為二的點子，將自己分別寄託在血脈相通的清水和清雅體內吧？”
“雖然我當初也覺得十分荒誕，不過這就是真相。
水若神筆分出了代表陽面的壬水之力，融入清水體內。
而代表陰面的癸水之力，則是進入了清雅的體內。
這一次的癸水之精，應該能讓清雅將尚還不太穩定的陰水靈影徹底穩固了。”
清鳳心點了點頭說道。
不過，她的心中還是有些煩躁。
癸水之精對於清雅來說是大補之物，可對於清水來說作用應該很有限……
水之本源本就偏向陰柔，壬水一類的天材地寶，可更是稀少！
“呃……如果你是在為清水那丫頭發愁，我覺得大可不必……”
“入殮王此話何意？”
“也沒啥……我記得千默那小子好像還有一道壬水之精來著……”
清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