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聽到了什麼？！”
“白澤族族長白玄，竟然要將我等盡數拋棄？！”
“還要長跪在一位妃子的目前千萬年？！”
這片星空下，無數人望著那與白虛遙遙相對的中年男子。
皆是不敢相信！
白玄卻是面色平靜，彷彿先前那驚世駭俗之語根本就不是他說出的一樣！
“你說到做到？”
饒是白虛現在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但也是被前者這番回答嚇了一跳。
冰寒徹骨的語氣，都是在此刻變的有些古怪……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是根本沒想過真要將白澤族屠殺殆盡……
白玄能夠毫不猶豫的答應另外兩條，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我白玄修行數千年，還從未有過出爾反爾的時候！”
“不過，你的條件的確太多！”
“我也有一個條件……”
白玄縱使面容悲痛，但仍舊是一挺胸膛，一股傲氣便是陡然生出。
想他修煉至今，之所以能夠做到道心堅定，進境神速。
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一個出言行事，無愧於心！
只是……
他終究還是負了她！
“我不接受任何條件！”
還不待白玄說完，白虛便立刻紅著眼睛打斷了對方。
即使這個人是他的父親。
但白虛仍舊是拒絕的毫不猶豫。
自從那一晚之後，在他的心中，白玄，就只是白澤族的皇。
而不是他的父！
今日，不管白玄想要做什麼，都保不住他想要殺的人！
似是覺得果斷拒絕仍舊不解恨。
白虛袖袍一揮，原本盤踞在星空深處，隨時警惕著白玄動作的時空之力再度降臨！
完全無視了一切時間、空間上的阻隔。
直接是化為一片能量囚籠……
將下方的霜天聖者裹挾而起，懸浮半空。
時空變幻之間，囚籠竟然是在無數道驚駭目光的注視下飛速縮小！
當其懸至與白虛齊平時，已是變成了一長寬高都不過寸許的袖珍四方體。
看起來倒是精緻無比！
當然，前提是刨除掉四方體周圍恐怖到能令大能觀之色變的時空扭曲……
以及在牢籠內不停掙扎、嘶吼的霜天聖者！
此時的白霜天，可真是再也沒有了方才碾壓默虛山眾將時，不可一世的姿態！
在經歷過白虛的完虐，白玄的拋棄後……
此時再次被捉，雖然仍舊是在拼命的反抗。
但任是一位眼尖些的大能，都能看出他此時的絕望……
“白玄，不管你有什麼條件，我都不會理會！”
“你也阻止不了我的動作！”
“我現在就要當著你的面，把你的狗宰殺掉！”
右手託舉著四方體，有時空之力化作無數指甲蓋大小的扭曲之刃爆射而入。
狠厲切割間，根本不管其內霜天聖者的死活！
白虛看著四方體內不斷發出淒厲嚎叫的霜天聖者。
嘴角掀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此刻後者的痛苦，卻是讓他感到了舒暢和愉悅！
山門大軍來犯，手下接連被殺，兄弟生死不清，生母被逼獻祭……
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白虛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若是千默此時處於清醒狀態，他一定會驚呼出聲。
因為……
此時的白虛，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與那個無下限幽魂的氣息實在太像了！
“你可以隨意動手。”
“白霜天只是我手下的一條狗，但你卻是我的兒子。”
“讓他作為你發洩心中怨氣的玩具，我覺得合情合理。”
白玄目光淡淡，絲毫沒有因為白虛的暴起出手而感到驚訝與震怒。
在他眼裡，別說單單一個白霜天。
就算是連帶著下面橫七豎八躺著的幾位大能一起打包。
他都是毫無問題！
“兒子？呵呵，我可擔當不起。”
“白虛族長莫要說笑，誰不知你膝下子女眾多，不下十指之數。”
“白澤族聖者級太上，總共可才七人而已……”
“若要當做玩具，怕是白玄族長的子女一人分一個，都有些分不過來吧？！”
白虛冷笑一聲，嘲諷道。
“只有你，才能得到這般待遇。”
“至於其他人？”
“只是為了血脈的延續罷了！”
白玄似乎是根本不在意白虛的挖苦……
搖了搖頭，神色極為認真！
“只有我才能得到這般待遇？！”
“白玄！你莫要再信口雌黃！”
“數百年前的那一天，我可真是好好的享受了一把那所謂的獨特待遇！”
“你能理解一位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皇子，卻要像一條癩皮狗，跪在他人門檻前搖尾乞憐的可悲模樣嗎？！”
“在那一天夜裡，你的皇子就死了！”
“現在的白虛，只是你的仇人！！！”
怒喝一聲，一身“血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白虛周身冰冷煞氣再度有著洶湧澎湃的跡象。
手掌一握，四方體中無數的時空扭曲便是以更為狂暴的方式，撕扯著霜天聖者的肉身！
只見短短數息之間，霜天聖者便是被生生攪碎成一堆肉泥！
只有一道暗淡到極致，周身被淡淡寒氣保護，方才能勉強不被扭曲時空，消滅殆盡的光影出現。
觀其面目，正是白霜天不假！
盛怒之下的白虛，竟是直接令他肉身隕落，只剩殘魂！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我願意做你的奴僕……不！我願意做你的狗！”
“求求你，求求你……”
縱使寒冰大道顯化，保住了靈魂不滅。
但霜天聖者清楚地知道，那只是因為白虛還沒有針對他這魂體下手罷了！
他絲毫不懷疑，一位聖祖境的強者，會有著多少手段……
來對付一道魂體！
此時什麼白澤族尊高太上的身份，聖者境強者的尊嚴……
全都是特麼放屁！
唯有苟活下去才是最為要緊的事！
“哦？你竟然向我求饒？”
危險的眸子盯住跪伏於四方體中的霜天聖者。
白虛的語氣似乎是有一些鬆動。
好像是對於前者要成為自己忠犬的請求有些心動……
“沒錯！”
“只要你……主人您能夠放過老奴，老奴願意親率默虛山大軍作為先鋒，反攻白澤族！”
“到時有您作為領袖，我作為大將，何愁大事不平？！”
“若是主人您擔心老奴的忠誠，大可以使用魂血認主之法，將老奴牢牢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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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絕對不敢反抗啊！！！”
磕頭如搗算，霜天聖者此時真的可以算是老淚縱橫了。
也不知道已經成為魂體的他到底是如何製造出那鼻涕和眼淚的……
至於他所說的魂血認主之法……
倒是類似於入殮師的界引之法。
具體過程是為主者將一滴蘊含著自身靈識的精血打入為奴者靈魂之中，締結主從契約。
為主者可以輕易呼叫後者包含靈力、生命力、魄力……在內的所有力量。
而為奴者卻不能有絲毫的反抗。
一旦稍有反心，便會承受剜骨噬心之痛，重者甚至會當場神魂俱滅，死無葬身之地。
因其歹毒，多是被戰爭勝者用來對俘虜、奴隸施展……
與界引之法相比，多了一分霸道，卻少了一分奇妙與人性！
畢竟，雖然界魂名義上也是入殮師的僕從，但兩者從真正意義上來說，倒更像是同伴、生死兄弟的關係……
“白玄族長，霜天聖者的話你也聽到了，您以為如何啊？”
似乎是對霜天聖者當著白玄的面向自己奴顏婢膝，感到一絲怒抽白玄耳光的快意。
白虛竟是露出了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話語之中，雖是在詢問，但嘲諷之意……
頗為濃烈！
“還真是個賤骨頭……”
“隨你心意便可！”
白玄只是略微瞥了四方體中的霜天聖者一眼。
隨即便是將視線轉移而開，目中不屑之意甚濃。
但至於他心裡有沒有惱怒，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自己使喚了多年的狗，竟然臨陣投敵。
即使那“敵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也難免會讓白玄有些震怒！
“呵呵……一位聖者，倒的確算是這洪荒大陸的巔峰強者了！”
“眼下你也只是剛剛失去肉身，以我的能力，甚至可以輕鬆幫你重塑一具更加強大的肉身……”
“到時，你說不定會更強！”
白虛重新將目光投入四方體中，其內，狂暴的扭曲波動已經快讓霜天聖者堅持不住了……
“主人說的是！”
“若是主人肯為老奴重塑肉身，那老奴絕對是感恩戴德，願為主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似乎是感受到了轉機，霜天聖者心下大喜。
在他看來，若是成為了白虛的奴僕，說不得也不算什麼壞事！
白澤族勢力雖然龐大，但向他一樣境界的聖者境可是還有著足足六位！
並且每一位都要比他強！
與白澤族中不上不下的權勢相比，若是投向默虛山，有白虛這個比當年白玄晉入聖祖還要年輕的怪物存在。
絕對是大有可為！
並且，他現在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最強者！
以後想要什麼，那還不是應有盡有？！
所以，一聽白虛有著語氣放鬆的趨勢。
霜天聖者便是果斷的將骨氣、尊嚴、藝術之類的東西放在了一邊！
直接跪舔起來……
在他想來……
自己只是想活下去，這又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