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進入蛻變狀態了？”
大殿內，金光閃爍。
被刻意壓低的聲音緩緩傳出，顯示著其主人的震驚……
多少年了……
不可計數的傳承者來到此地。
試圖接受皇道傳承。
這些人，最弱的，都擁有聖者級實力。
而且正當青壯年，天之驕子，潛力無限！
可其中，能夠成功者，寥寥無幾……
這傳承之所以能令眾多天賦強絕的巔峰存在折戟沉沙。
最關鍵的，反而便是空間主人不斷重複，看起來無厘頭至極的疑問……
你認為，皇道……
是什麼？
簡單的話語，卻包裹著神奇的力量。
這是直擊心靈深處的疑問……
也是空間主人的問道之語！
從他問出皇道為何的那一刻起，傳承，就已然開始了……
無數的傳承者，深知皇道的強大！
明知這傳承中蘊含的危險，九死一生。
仍舊趨之若鶩，利用一切辦法，試圖進入這片傳承空間！
在他們眼裡，皇道是力量，是權力，是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必要條件！
急功近利的思想狀態，讓他們怎能冷靜下來……
去思考，皇道究竟是什麼……
因此，利益矇蔽了他們的雙眼。
力量汙濁了他們的內心。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甚至被誘導的，看不出這問道環節的重要性……
有人貪圖省事，選擇隨口作答。
而有人為自己造勢，選擇信口開河……
前者，被傳承空間厭棄！
一個急功近利的人，不配身為皇者！
後者更慘，被傳承空間的無盡威力湮滅！
一個甚至都無法直面自己內心的人，更加不配凌駕於眾生之上！
在這一旦進入就無法調動力量，好像普通人般的詭異空間內……
在外界呼風喚雨，顯化諸天的他們，就連反抗，都無法做出！
而能夠意識到這問道環節重要性的傢伙，才算是透過第一項考驗。
不管他們最終作出何種回答，都將會擁有繼續下去的機會！
畢竟……
皇者的實力可以培養，但皇者的心，卻不能！
因為，不管是君王還是乞丐，任是諸天萬道降臨，也無法改變一個生命的本質……
可喜的是……
千年以前，白玄做到了，只是不夠好！
千年之後，他的兒子，也做到了！
“深層蛻變……嘖嘖，看來是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不過他好像對白玄那個小子有很深的成見……”
“算了算了，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本座只要完成自己的事就夠了！”
“一直盯著這小子挺沒意思，還是先眯一會……”
“額……看來是不能休息了……”
一直關注著白虛的空間主人犯著嘀咕，最後終於是感到無聊。
億萬年來，苦守在這片身處諸天外界之外，不受時空腐朽的傳承空間中……
能讓他消磨時光的，也就是打盹了！
可是，正當他準備小睡一會之時。
第四十八天的時間，悄然而過……
與此同時，一種奇異的波動，卻是散發而開，迴盪在這片傳承空間內，被他敏銳的感知捕捉……
白虛醒了！
“呦，小子，睡醒了？”
“額……前輩，不好意思，我這是……”
白虛從深層次蛻變之中甦醒，似乎還有些懵比。
手掌摸了摸自己腦後明顯長度增加的散亂長髮，以及下巴上的稀疏胡茬，尷尬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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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挺開心吧，可是讓我一頓好等……”
“不過你這種情況確實少見，深層次蛻變一共耗費了七七四十九天！”
空間主人揶揄道，雖然說的話不咋好聽，但語氣上可沒有絲毫苦等的不耐煩。
反而是顯得有些欣慰與喜悅。
畢竟，無數年的苦等，他所為的，不正是尋找到足夠資質，繼承完整皇道力量的人嗎？！
因此，別說是蛻變四十九天，只要結果喜人，便是四十九年，他都等得起！
白虛先是感受了一下自己如今的狀態……
因為這地方無法溝通自身靈力，所以他對於硬實力的增長，他倒是無法得知。
不過在靈魂層面，收穫絕對是無比巨大！
如果把千默的靈魂力量當做基礎面板。
那麼，聖者時的白虛，甚至比之千默還有所不如。
而到了聖祖級，他卻是能夠看出千默的虛實，略強於後者。
如今……
雖然有點不禮貌，他覺得自己僅憑靈魂力，就可以暴揍大哥一頓……
“好了，你耽誤的時間也不算少，現在，還是回答我一開始的問題。”
傳承空間內，先是飛來了幾道金色光刃，圍著白虛的身體繞了幾圈，將白虛長長的頭髮以及胡茬，盡數削去。
隨後，恢弘聲音再次響起，問道繼續……
“前輩，在下覺得，皇道，就是一條路！”
白虛先是拱了拱手，表示對空間主人臨時操辦起美容美發行業的感謝。
隨後躬身抱拳，沉穩開口。
……
沉默，又是好一陣時間的沉默……
“所以說……”
“你他娘苦苦思索了四十九天，就想出來這一句屁話？！”
恢弘聲音如同悶雷般，在白虛耳畔炸響！
這不是廢話嗎！
試問諸天萬道，哪個不是一條路？！
若不是空間主人能夠認定白虛的確是陷入了蛻變狀態，他甚至要懷疑……
這小子是不是消遣自己，只是睡了四十九天！
“前輩，您動怒的緣故，無非是覺得白虛說了一句廢話。”
“因為，在您的心中，皇道，要比諸天萬道，更為尊貴！”
“而這正是我想要表達的，諸天萬道，皆為平等！”
“所以，我說皇道也是一條路，何錯之有？”
“另外，請您不要隨意侮辱我的母親，若有下次，我會放棄這次傳承！”
白虛皺了皺眉頭，先前空間主人爆的那句粗口，已是讓他略有不喜。
雖然他說的話，的確有些驚世駭俗，這前輩也不能直接罵娘啊！
白靈，絕對是他心中永遠不許外人進犯的一片淨土！
哪怕只是激動失言，毫無惡意，也不行！
“額……”
像是沒聽到白虛的威脅，空間主人有些懵比。
如果按照白虛所說的話來理解，那說皇道也是一條路，並沒有錯……
甚至，還算得上是獨闢蹊徑！
“有點意思！”
“本座為先前失言向你道歉，不過對於你所說的觀點，我倒是有點疑問！”
“前輩請講！”
聽到空間主人道歉，白虛倒是沒再擺什麼臉色。
畢竟前者只是無心。
再者說，自己想要出去，到頭來，還是得依仗這位……
“你說諸天萬道皆為平等，可你卻身兼時間、空間兩條大道。”
“這不反而是自己打臉嗎？”
聽到空間主人的反問，白虛只是微微一笑。
“前輩才智過人，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
“別拍馬屁，本座不吃這個，速度講來！”
“生靈修道，所走道路為何，皆因“適合”二字而已。”
轟！！！
像是一道驚雷炸響在空間主人的心田。
適合……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此為鐵則，合乎道也……”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這句話，是那個人經常對自己說的……
與白虛所言，不謀而合！
“好一個“適合”二字！”
“我且再問你，那為何聖者欲如聖祖境，非一流大道不可？！”
空間主人所說的，正是萬古不變的鐵則！
從洪荒大陸誕生第一位聖祖級強者起，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有哪一位聖者，能夠以低於一流大道的基礎，再創第二大道，晉級聖祖！
白虛，沉默了，苦苦思索中……
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卻又不敢確定。
畢竟，這問道環節的重要性，白虛隱隱能夠感覺到，絕對與接下來要進行的傳承息息相關！
甚至，這問道，才是整個傳承過程中……
最為重要的一環！
他想到的東西，根本就沒人實踐過，根本算不上是論據……
“想到了就說出來，庸人說話總是不過腦子，那不叫直覺！”
“但你，非庸人！相信自己腦海中最初迸現的那一抹靈光吧！”
空間主人似是看出了白虛的遲疑，恢弘之聲宛若洪鐘大呂，迴盪而開。
得到了鼓勵，白虛似乎也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來，朗聲開口道。
“前輩，在下認為，既然是路，那就要敢於嘗試！”
“身為皇者，正該行常人所不行！”
“皇者，當為開闢者，指引者！”
“我相信，則世人相信！我改變，則天道不得不改變！！”
“這，就是皇道！”
皇者……
開闢者，指引者……
引領世人，改變天道……
這些字眼，不斷的在空間主人腦海內滾屏播放！
千年以前，眼前這小子的父親，也算是無數年來，天賦最強的幾人之一。
當年白玄的回答是：“鎮壓天道，凌駕生靈，諸天萬界，舉世前行。”
白虛與他那個要做到“行走於所有人之首，揹負生靈前行之責”的父親相比……
甚至還要更強！
只因，當年那人說過……
“獨斷萬古，暴君之道，非皇道！皇者，引路者也！”
白玄當年只是觸到了皮毛，而白虛，卻是把握到了根本！
難怪，他一開始就說，皇者……
不孤獨！
這小子，天生就擁有一顆……
皇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