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兒，咱們倆得有好幾年沒見過了吧？”
“啊？燕姨，咱倆都快五年沒見過面了。”
時間已至深夜，山峰上並沒有什麼裝飾用的燈火，只有幾盞用來照亮夜路的路燈，隨著天空中那輪還算明亮的月輪灑下光芒。
清水雖然因為見到這位早就成為了天后判官的姨娘有些興奮，但真的走在一起，常年見不到面，兩人之間卻還是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生疏感。
上次見面的時候……似乎還是外婆七十大壽吧？
當時才只是上初中年紀，光顧著和同年齡人玩鬧的清水根本不記得自己和這位姨娘之間發生過什麼。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那次外婆與眼前這位姨娘鬧得不太愉快？
平日裡也很少聽到族裡人會提起燕姨……
“燕姨，你和外婆和好了嗎？”
鬼使神差的，清水就問出了這句話。
然後，她就感覺到身邊這位一襲水藍色宮裝的美婦人身體微僵。
看來……還是沒和好呢。
不過，像燕姨這種明顯走溫婉風格的大美人，為什麼會生出來像清雅姐姐那種性子的孩子啊？
思路，有些跑偏……
“哎呦！”
沒等清水那小腦瓜開始胡思亂想，前者便感覺到一隻柔軟且溫暖的手撫上了頭頂，緩緩揉動著：
“小家夥終於長大了，知道思考大人的問題了。”
“哎呀燕姨~我都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家夥！”
清水賭氣似的叫道。
身材嬌小的女孩在月下跺著腳撒嬌，反而更加像是未成年的少女。
清水也不知為什麼，自己似乎很願意在燕姨面前做出這種孩子氣的舉動。
或許是自己從燕姨身上看到了自己從未謀面的媽媽吧？
畢竟，按照血緣關係來說，燕姨和生下自己不久便去世了的媽媽可是親姐妹呢。
“燕姨，你還記得我媽媽的樣子嗎？”
鬼使神差的，清水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句。
見到面前的姨娘突然因為自己的這個問題陷入默然，清水也不由得將頭慢慢低了下來。
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自己的外婆，清家當代族長——清藜，在媽媽過世之後就將所有能保留她面容的資料、影像甚至存在過的證據都全部銷燬。
家族對自己的解釋，是因為媽媽與一名族內根本就不承認的男人私定終身，以外婆和族會長老們的強勢，會這麼做也不奇怪了。
對此，清水如果說心中沒有怨念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一方面族中對自己的關愛堪稱無微不至，另一方面外婆也是完全充當起了“母親”的角色，令清水即使長大了之後也終究難以怨恨的起來。
所以，在族內的時候，基本上所有人都會自覺避開言說這方面的事情。
也唯有在這位因為繼承了天后判官位置，早就名義上與清家脫離了聯絡的姨娘面前，清水才會忍不住說起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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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記得……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對她的印象更深……”
看著眼前可愛女孩一臉希冀的樣子，清羅燕想要伸出手來摸摸她，但最後卻又將手掌收了回去。
“你媽媽，和姨娘長得很像……還有……小水兒，別怨恨家族清除了你媽媽存在過的痕跡，這其中是有原因的。
至於原因，現在卻還不能讓你知道。
好了，不聊這些了，說說你這些年的事情吧……”
清水注意到，在說起這些話的時候，清羅燕的神色十分暗淡。，好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不過，這種痛苦的表情只被清水用“姨娘和自己的母親是親姐妹，母親去世對姨娘一定也是很大的打擊”忽略了過去。
在略過了這個稍顯痛苦的話題之後，兩人也是漫步在山間的小路上，聊起了清水和清羅燕以前在清家之中發生的趣事。
講到有意思的地方，兩人也是含笑對視，給略顯寒冷的清秋深夜帶來一抹溫馨。
但是清水卻沒有注意到，每當清羅燕偏過頭去時，她眼眸深處的悲切與傷感。
有些感情和真相，註定是要被埋藏在心中，無法吐露。
起碼……現在還不行！
……
……
莫家祖宅，坐落於荊南K市，為御殮五族——莫家的大本營。
與千家祖宅磅礴大氣與精緻入微兼而有之的建築風格不同，這座宅院處處都凸顯著莊嚴、肅殺之意。
在建築的顏色選擇上，更多的使用了紅色作為點綴。
數不清的異獸壁畫、雕塑陳列其間，僅僅是看上一眼，都會給人一種極強烈的，如同火焰燎原一般的壓迫感。
“族長，我回來了。”
古色古香的院落中，連夜從蜀川D市趕回的莫驚仙邁入一間靜室，向著端坐於屏風之後的一道人影恭敬行禮。
“嗯。”
屏風後的人影似乎是微微點頭，算作回應，“驚仙長老，你此行可是給莫家帶來了不少的損失……”
莫驚仙只感覺眼前一晃，屏風之後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見，轉身向著一旁的木桌看去，那魁梧的赤紅長髮男子就已經出現在了桌子後的座位上。
莫家族長，聖者巔峰——莫天奇！
也唯有他，才能令莫驚仙這種聖者高階的強者都深深的彎下了腰，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
即便莫驚仙甚至還算是他名義上的族叔……
“族長，家族之所以會蒙受這般大的損失，原因還在於千家的那個小子。”
莫驚仙心裡這個冤啊！
這事明明就是你那兒子考慮不周，反而還得老夫來背鍋。
但這些話，他也就只敢心裡想想，根本就不敢真的大聲反駁。
就連轉移責任，都只能委婉著來！
莫天奇能力壓族中那些反對的聲音，靠的可不是溫聲細語……
絕對的強權，絕對的實力，對待唱反調的族人，莫天奇甚至比對待敵人還要兇狠！
“你說千家的那位麒麟子掌握了搜魂術法？他可是突破到了聖境？”
似是沒聽出莫驚仙言語中轉移責任的意思，也或許是莫天奇根本就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莫驚仙先前傳來的簡短資料中，千默疑似掌握了搜魂手段的報告。
這才是讓他寢食難安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