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羽沒有回答她,只是淡淡的看向遠方炎凰僵在空中的背影,在次虛弱說道。
“她不是你的孩子嗎?”
又是一聲質問。
炎凰的身體微顫,猛地轉過身,失聲回答。
“她當然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
可是當他看到火羽一臉微笑著留下眼淚的那一刻,整個人猛地頓了一下,心中微微顫抖。
那笑容像極了那個男人在我面前死去前的表情,是絕望,是悲傷,還有無盡的心痛!
就在這一刻,她的心口猛地傳來一陣刺痛,她身體微顫,痛苦的捂住心口。
眼淚違反了她的意識,奪眶而出。
她在心中痛苦的掙扎。
我知道的,我感覺到了,終是屬於他的東西,即使那個人早已灰飛煙滅,還是不願臣服於我。
她咬著牙齒,強忍著心口的疼痛,嘴裡反覆的狠心道:“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也只有一個孩子!”
為何是她,為何是她要經歷這麼痛心的感情!
她問心自問,這是他為自己所下的詛咒嗎!
火羽張了張嘴,欲說那我呢?然而這一張嘴,卻被一聲抽泣壓制住了。
眼淚瞧瞧從他的臉頰劃過,在一聲抽泣過後,他最終還是改掉了心中原本想要問的話,最後笑著回道:“哈!是這樣啊!”
此時抱著他的浮月身體微顫,身為通心者的她,因為接觸著他的身體,將他此刻的情感和內心,感知的一清二楚。
柔弱的心靈,被他的心情影響,失聲的哭出聲來,右眼的眼淚不停的滾落。
而她卻抬起手撫上火羽的臉頰,輕輕的為他溫柔的擦去淚痕,嗚咽著說道。
“別哭了!火羽……
什麼也不要再說了……!
你,還有我們吶……!”
這一刻,在場的幾人突然沉默了,世界突然變得安靜沉寂。
只有龍鳳狐狸,還雨中撲打在一起。
伊洛他們雖然不像浮月那樣,可以體會到一個人的所有情感和所想。
但是,那悲痛的眼淚,和她的話語,彷彿將他的情感一同傳達了出去。
火羽面容苦笑,沒有聽浮月的話,繼續又道。
“族長大人哪!既然她是你唯一的孩子,為何不帶她走呢!”
浮月:“火羽…嗚嗚…夠了!……不要再說了!”
浮月在次懇求道。
可是他依舊沒有理會她,繼續質問道。
“哈!是她的命,不值得用你的命交換嗎?”
炎凰猛地一震,激憤的回答:“當然不是!”
火羽動了動僵硬的身體,因為丹藥雖然可以治癒傷口,可是卻不能治療疼痛。
所以沒當他每動一下,全身上下不僅有著灼燒所留下的疼痛感,更有一身新生的嫩皮彷彿要被撕裂的疼痛。
但,即使痛進心魂,他也沒有發出一聲痛苦,而是選擇全部將其強忍了下去,緩緩的站起身,搖晃著身體向伊洛走去。
“火羽!”
此刻浮月也連忙起身,想上前攙扶住他,卻被他揮手推開。
清風拂來,對他就像颶風在阻止他的身體前進。
背上赤紅蓮披在他身上的極光之羽,在他推開浮月時緩緩滑落。
因為他以前的衣服是由身上的羽毛所化,而現在的他因為被火燒掉了那一身華麗的羽毛,現在的他只是新長了皮膚,那一身,可為他阻擋風雨的羽毛,現在是一根也沒有。
在極光之羽滑落之後,他真的是一絲不掛的將自己暴露在了外面。
天空依舊還在無聲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蒼梧樹下因為樹葉的遮擋,並沒有雨能落在他的身上。
而出了蒼梧樹,其他人皆有靈力護體,雨水也無法落在他們身上。
可是他現在沒有能力用靈力保護自己,身上也沒有什麼為他遮擋雨滴的東西,可他卻還是走出了蒼梧樹的庇佑。
當他站在雨下的那一刻,細如牛毛的雨滴,落在他的身上,卻一根根的銀針扎在他的皮膚上一般,雨點小的,在他皮膚上留下一顆紅印,雨點稍微大一點的,就會劃破他那新生的嫩皮,留下一條細紅的血痕。
清水、浮月兩人心痛的測過頭,強忍著眼淚不忍心在看。
火羽一步一步緩慢的走著,一邊緩緩的抬起頭,看向炎凰的方向,留著眼淚微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族長大人……帶她回家吧!”
眾人微驚,就連撲打撕咬在一起的那三位也瞬間僵住,驚訝的看向他。
而炎凰身體猛地一震,心中彷彿有有一條承載著一個很重、很重東西的絲線,咔嚓一聲斷了,那跟絲線所吊墜著東西,在她心中沒了絲線拉著,直直的向下墜落而去。
在她的心中越落越遠,就像掉進了一個漆黑無比的無底洞,再也看不到,再也抓不到,也再,感覺不到了。
這一刻,她的心瞬間變得空空蕩蕩,彷彿從此一無所有。
伊洛微愣,緊接著立刻命令道:“住嘴火羽,本王命令你,立刻給我收回你的話,並給我退回去!”
火羽身體微顫,面相伊洛雙膝重重跪下。
雙手撐地,將頭重重的磕到地上,聲音嗚咽著,祈求道。
“求……陛下……放她們走吧!”
所有人震驚的沉寂無聲,架也不打了,所有人靜靜的站在那裡,好像都在靜靜的等待著伊洛的回答。
而伊洛怒眉微皺:“給本王起來,本王不準你為她們求情,本王要她們的命!”
“伊洛……我……求你了……就到此為止吧!”
火羽這次直呼了他的名字,懇求道。
伊洛微頓,臉上的怒氣,不降反增。
“火羽本王命令你起來,你別忘了,你是本王的契約獸,違抗本王的命令,本王,本王……”
“我的主人……我在次懇求你……停手吧……已經夠了!”
伊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火羽在此的懇求打斷。
伊洛頓時僵住,這次他沒有緊接著開口,而是無奈的微微低頭沉默。
炎凰沉寂的站在原地,靜靜的聆聽的,無顏開口,無顏阻止,無顏做些什麼!
身體彷彿陷入泥沼,周圍的空氣,氛圍,壓迫著她無法動彈。
只能這樣靜靜的觀看著,那個幾乎和那個男人長的一樣的,被她唾棄的男人的孩子,屈跪在地一聲聲的哀求,每當他懇求一下,她的心就會越空洞一分,直到自己的內心徹底變成了一具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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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赤紅蓮此刻異常的安靜,一聲不響的已經看了火羽許久,在伊洛沉默後,她才將視線從他身上轉移,抬頭看向伊洛,與他四目相對,輕聲道:“放吾下來。”
眾人微愣,安靜的世界,唯有她開口終於打破了這死寂沉靜的世界。
伊洛這次沒有反對,溫柔的將她放下。
赤紅蓮的雙腳剛點在地面,就開口說道:“汝,放她們走吧!”
“汝,今日,也唯有今日,吾原諒她們了!”
“汝,回應吾吧!”
說著她已經走到了火羽身前,抬手將極光之羽召回到了她的手上。
兩手輕揮,將極光之羽舒展開,極光之羽在空中舒展開來的那一刻,火羽上空的雨滴,瞬間停在了半空,然後蒸發消散。
她則緩緩的蹲下,單膝跪地,再次為火羽披在身上。
“吾願收起吾的傲慢與憤怒,以魔魂之心理解汝之情,汝之感,汝之淚。”
她說著,一邊並用雙手捧起他的頭,將其擁入懷中,環住他溫柔的撫摸著他的發。
此刻她彷彿退卻本是魔族的一切特徵,猶如落入凡塵的救世神明,潔白無瑕,神聖不可侵犯的溫柔輕道。
“別哭!讓吾來守護你,直到永遠!”
剎那間她的溫柔化成一道白光,向四面八方散開,白光所及之處雨水瞬間被轉化成靈氣消散,天上的烏雲瞬間轉化成朵朵白雲。
陽光穿過白雲,灑落在白雲王宮和青水湖面,為整個世界添上一筆華麗的景色,也彷彿在宣告著黎明的到來。
眾人皆被她的美麗吸引,為她的溫柔而震撼。
一絲聲音也不願發出,生怕驚擾了這美麗的溫柔。
伊洛閉眸無奈的輕嘆一口氣,轉身拂袖一甩,目光寒冷的看向炎凰,冷聲說道。
“給本王帶上你的東西,滾出聖凱西亞,滾出人域!”
伊洛威嚴寒冷的聲音響起,終於打破了世界的平靜。
炎凰猛地一頓,呆愣住的眼睛,終於回過神來,身體微顫了一下。
揚起頭,眼睛不尋常的接連眨了好幾下,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水。
強忍著嗚咽,剛想點頭,說好,卻突然被凰鳶冷聲打斷。
“小子,要我們走可以,但是我要你們說請,而不是滾!
吾乃一方域主,身份何其高貴,怎麼能忍你們如此欺辱。”
此話一出炎凰剛邁出的一隻腳,瞬間僵硬在地,見凰鳶不願善罷甘休,又只好懦懦的退回去了。
這時君天凌與玉玲瓏輕笑著同時上前一步。
玉玲瓏無聲的拔下頭上的玉簪,在手中變化成劍。
君天凌則握緊權杖在地面輕輕一頓,開口回道。
“前輩,見好就收吧!不要為了賺回這點臉面,在激怒人心了!”
凰鳶冷哼,自信回道:“小輩,我可不是在懇求你們,這是命令!
今天,就算你家老祖君御天來了,也得給我說請!”
君天凌周身瞬間瀰漫起濃濃的殺氣,那眯著的眼睛,猛地掙開,漏出冷徹心扉的寒冷目光。
就在他欲要開口給她懟回去的時候,身後的伊洛終於是忍不住了,連三步走上前。
一句話也沒說,拿出光之權杖,右手緊握,重重敲擊在地板上。
冷聲喝道:“身住王城,以王權之名,召喚王之臣,聖凱西亞的大祭司,與本王立下王臣之約的契約者。
本王在此命令你,立刻出現在本王面前。”
“咚——!”
權杖點落在地,一層層金色的陣法圍繞著權杖顯現。
緊接著“嗡”的一聲,伊洛的右手邊突然出現一道空間裂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該在北境的絃音,突然就從裂縫中走了出來,他有些懵逼的看了看周圍。
對伊洛淡淡一笑,道:“小洛,不是說過只要沒有滅國的危險,不要你使用這個緊急召喚陣法嗎?
這陣法很難做的,一個只能使用一次,而且製作一次都要花費一整年的時間。”
伊洛看都沒看他一眼,冷聲打斷他的話,命令道。
“那只金毛鳳凰,本王只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打到她跪著向本王求饒!”
炎凰微愣,瞬間一臉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玉玲瓏、君天凌、龍星辰、童嫿、一臉無奈的搖頭苦笑!
凡世音嬉笑不語,將雙手背在腦後,輕輕吹了一個口哨。
而凰鳶一聽,臉色忽便,心高氣高如她,又怎麼會,咽得下這口氣。
雙翅一震,貼著地面,瞬間衝了過來。
絃音嘴角微微勾起,緊急向前走了兩步,飛起落下,一腳狠狠揣在了她的鳥頭上。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凰鳶的身體直接被踩進了地面。
這時站在凰鳶頭上的絃音,陰冷一笑,寒聲道。
“死與滾,你選那個。”
一邊說著,一邊猛地是放出靈力,將凰鳶鎮壓的死死的。
凰鳶這時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域主,而且還是一個本尊。
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分身,與本體的力量不及一半。
又已經消耗了這麼多靈力,這下在絃音面前,她真的是再也無法囂張起來了。
見她死咬著牙,不吭聲,絃音微怒,在次加大了靈力威壓,直接將她的整個身體壓進地面,與地面齊平。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沒時間在這兒和你耗。
我數到三,你向我的王道歉,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要不然,吾定要殺到妖域,直取下你的鳥頭!”
“嗚——!”凰鳶疼痛的悶哼一聲。
“凰鳶老祖!”
炎凰大驚,看了看周圍人,一個個一副看戲樣子,身體頓時一僵。
又看向火羽,剛想開口,伊洛立刻向左移了兩步,正好遮擋住身後的火羽和赤紅蓮。
這時絃音輕笑著,冷聲數到:“一”
炎凰身體頓時輕顫,凰鳶老祖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畢竟跟在她身邊已有千百年。
要她道歉,求饒,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二”
隨著絃音一聲二落下,果然凰鳶依舊不願鬆口,道歉。
炎凰焦急萬分的看了看被絃音鎮壓著的凰鳶,眼看他就要開口數三,她急忙看向了伊洛。
當她發現伊洛那一臉陰狠的笑容,身體猛地一僵,心中猛地一震。
這一刻她真正的體會到了,這個男人的恐怖,不管為什麼在場他明明不是最強的,其他人卻都看他臉色,聽他指揮。
天之盾,光之權杖,她都應該早點察覺到的,他們真的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她身體微顫了一下,最後緩緩的雙膝跪地,如火羽方才那般,向他磕頭跪拜。
“我,鳳凰一族族長,炎凰,懇求陛下放過老祖,懇求陛下,歸還我的孩子。”
在她開口的那一刻,只有赤紅蓮知道,他懷中的人兒輕輕顫抖了一下。
“炎凰誰準你……唔……”
這時凰鳶掙扎著怒吼,可是話還沒說完,便被絃音狠狠的按了回去,讓她無法開口再說一句話。
絃音那遲遲沒有出口的三,就此打住了,靜靜的等待著伊洛的命令。
“哼!本王已答應了火羽放你們走,本王說過的話絕不會言而無信。”
伊洛嚴聲冷喝。
“清水。”
清水立刻抱著鳳凰蛋,走了過來。
伊洛厭惡的看了一眼炎凰,冷聲又道:“起來吧!本王小小靈宗,還經不起族長大人這麼一直跪著,拿回你的東西,離開這裡,不要再來了。”
炎凰緩緩的起身,就在這時,剛走出蒼梧樹的清水,腳下不小心歪了一下。
炎凰見此情況,連忙飛身過去,接住她手中的蛋。
可是這時她正好來到了火羽的左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