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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乞丐窩

進了亂糟糟的西城坊,七拐八繞的就來到了一棵大柳樹下,大柳樹周圍搭建了五六個亂糟糟的窩棚。劉大傻子他們這些乞兒就住在這裡,狗兒以前也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後來受不了張家兄弟每日裡總讓自己出去偷錢,就一個人搬了出去。

此時那些乞兒都不在窩棚裡,這個點大概都在外面做“生意”吧,至於張家兄弟更不在這裡,想來是跑去哪裡尋找樂子去了!

也不用狗剩帶路,自己輕車熟路的便找到了劉大傻子住的窩棚。一個破麻布搭建的窩棚,在這個深秋的時節根本擋不住後半夜颳起的寒風。倆人進了窩棚就看到劉大傻正躺在一堆破稻草上閉著眼直哼哼!

“劉大傻。”狗兒用手捅捅他的腿喊道。

“誰喊爺爺!”那劉大傻眼睛也不睜一下就罵罵咧咧的回道。

旁邊的狗剩看見忙去低聲喊他,“大傻快醒醒,是大郎哥過來了,他來喊我們搬去別處住。”

劉大傻聽出來狗剩的聲音,趕忙睜開眼道:“大郎哥?噫!是大郎哥啊!你啥時候來的啊?”又扭過頭瞅著旁邊的狗剩道:“狗剩,俺肚子餓的難受,你早晨吃的粥可有沒有剩下給俺帶回來些。”

“大傻,俺帶了,只不過沒有拿過來,放到大郎哥那裡了,俺和大郎哥這次過來就是準備把你喊過去,以後我們就不在這裡住了。”

“不住這裡了?好!狗日的那張二郎賊陰險趁俺不備居然蒙了麻袋才揍俺!”

旁邊的狗兒聽到忙去問大傻:“大傻你可還好?還能動彈得了嗎?”

“俺腦袋不妨事的,但是俺的左腿被張二郎用棍子敲了一下,俺覺的很疼,站不起來。”

聽他這麼說狗兒趕緊伸出手撩起蓋在他腿上的薄布片,就見那左腿上有一塊兒巴掌大小的青痕歷歷在目。

“這狗日的張二郎下手真狠,差點把大傻的腿給打斷。還好,只是有些腫,過個三五日,等腫消下去了也就不那麼痛了”說完便扭過頭來對著一旁的狗剩道:“快去尋兩條長棍兒綁了兩頭,咱們把大傻抬走!”

瞅著狗剩跑了出去,狗兒也站了起來在帳篷裡四處尋摸。抬手就從一堆破木柴裡拿出了一張沒了弦的長弓,黝黑的弓身下端,刻了個武字。又在一破草簍裡找到一件破破爛爛的牛皮甲衣,狗兒知道這些物事都是大傻父親的舊物。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便回頭問道:“大傻,你爹留給你的那把磕了好幾個口的破刀呢?”

大傻果然是傻,張口便道:“那破刀早被張大郎拿去換了炊餅!張大郎說給了質庫,但破口子太多隻換了四個炊餅,只夠俺一頓吃!”說完還伸出五根手指比劃著給狗兒看!

質庫,也就是當鋪,只不過比當鋪門檻要高些,只收些值錢的物事。大傻那把刀自己見過,乃是大宋都作院所制專為禁軍所供的制式兵器,而且這把刀還是當初大傻他爹升隊正時,那位欣賞他的張指揮使所賞,選用精鐵所制專供軍官所佩戴的兵器。上面還制著鋼印!

那鐵料民間百姓是禁用的,北朝時查的嚴,抓住了便能扣上個造反的大案!朝廷南遷

後便松了禁,只不過那鐵料也不是民間百姓能夠用的起的。雖然崩了幾個口子,但也值個兩三貫銅錢吧?一文銅錢換兩個炊餅,雖然城裡糟了災如今三文錢才能換兩個,但那刀也不是四個炊餅可換的!那張大郎貪了那麼多錢,大傻只是沒偷夠他定的數,就把他打的這麼重,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越想越生氣,抬頭看看大傻還晃悠著他那五根手指,從黑乎乎的指頭縫裡,看到他的嘴還咂摸著,似乎在回味炊餅的香味!沒好氣的掰回一根手指道:“這是才是四,你那是五!”

“俺知道,俺跟著你爹學過識數呢!雖然記不多但兩個巴掌俺還是能數清得!那張大郎確實給了俺五個炊餅,不過他又要走一個說是啥跑腿費!俺覺得也對,就是那刀破了太多口,不然還能多換幾個炊餅,俺覺得至少能換十個以上。”

這劉大傻只識得十個數,所以他認為十以上便是很多很多。

瞅著大傻又想吧唧嘴,氣的狗兒狠狠的拍了下他的右腿,一聲脆響,大傻屁事沒有,自己的手掌反而是拍的生疼!這糙肉,好吧咱不和傻子一般見識。

“狗剩,找到了麼?”

“好了好了,大郎哥俺找到了倆根扁擔,你看看能用麼?”

窩棚的布簾被掀了起來,狗剩興沖沖的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兩根黑乎乎的比拳頭還粗的扁擔。那張家兄弟從來不幹力氣活,這幫乞兒還小也沒那力氣用這麼大的,想必是他們從誰家偷來的!

“好,正合適。”隨手接過兩根扁擔,從旁邊那些破麻布堆裡撿出些小條兒,綁了兩端,中間又用結實些的粗布狠狠的纏繞了幾圈,一個簡易的抬竿便做好了!

見狗剩還蹲在自己面前傻愣著看著,開口便呵斥道:“沒個眼力勁兒的,大傻他傻,你也傻了麼?還不去把大傻的身子側過去,愣著看我幹啥!”

那狗剩聽了也不去扶大傻反而又往自己面前湊了湊,正要發火,就見狗剩從懷裡掏出三個錢袋,賊眉鼠眼的遞給自己,吃了一驚忙開啟了一看,只見那每個錢袋裡都裝了七八枚銅錢。

狗兒臉色一喜,趕忙低聲問道:“那兒弄來的?”

“張二郎的姘頭,張寡婦的帳篷裡。”

“嗯,想來是張寡婦揹著張二郎偷偷藏的!不過,張二郎的錢都是張大郎給的,你們偷來的錢也是交給張大郎的,張寡婦怎麼會得來的?”

狗剩也學著狗兒擾著頭思考著,擾了兩下沒甚意思,便說道:“大郎哥,那張寡婦床底下還有一個大瓦罐,俺瞧了裡面還有十幾個錢袋子,底下還有半瓦罐銅錢,俺看裡面似乎還摻和著幾個銀角子,要不俺去拿回來?”

“不可再去”趕緊阻止了狗剩邁出去的腿,狗兒低頭想了想,嘿嘿的笑了一聲道:“原來張大郎卻是把錢藏在了張寡婦帳篷裡,好一招聲東擊西。你不能再去,這錢想來是有數的,每隔些時日張大郎必會點上一遍!我們今天抬走了大傻,張大郎回來不見了人,必定會去重新點數,錢缺多了就會發覺,定要去尋大傻的,我們兄弟又打不過他,會吃虧的。”

停頓了一小會兒回頭看看大傻又重新說道“眼下我

們主要是把大傻抬走,今日發覺了他藏錢的老窩,等它日大傻恢復了腿,再讓我想出一計必讓他吃個大虧!”說完便眯著眼背著手學著父親的模樣做沉思裝!還沒等吟出父親那句常掛在嘴邊的詩,耳邊就傳來大傻粗大的嗓門。

“咳…大郎哥俺餓了,俺們啥時候走啊?”

哈,裝過頭了,臉頰火辣辣的紅,慌忙低下頭裝做拿抬竿的樣子順便遮掩一下。

“咳…大郎哥抬竿俺已經拿過來了,大傻也在上面躺好了,咱們走不?”

“走走走!”

紅著個臉提著抬竿的前端,狗剩抬著後端。這粗製的抬竿還算結實,倆人悶頭走了一頓飯功夫,就來到了巴家破屋前,抬竿上的大傻早已沒心沒肺的打起了呼兒。尋了一塊平地把抬竿放下來,瞅瞅躺上面的大傻還沒醒來,還在歡快的打著呼嚕,算了不和傻子一般較勁兒,拿出早晨放好的兩碗粥,端到他面前,倆人便一起向大樹旁的水井邊走去。

洗了手和臉,本想脫下破衣服洗個身,試了試水很涼,自己的小身板也經不住秋裡的寒風,只好作罷!又實在受不了撒發出來的汗臭味,只好拿著塊麻布蘸著水慢慢的擦拭。

想起大傻那張髒兮兮的臉,嘆口氣,便去前面一戶人家借了倆盆兒,端著水哼哧哼哧的回到破屋裡,這大傻還在呼嚕嚕的睡著,只是碗裡的粥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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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給他擦了,都混成乞丐了髒些髒些吧,看他睡得痛快等一覺醒來估計這腿傷也能夠好受些。

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因為生命的初始便是睡眠,你看那些嬰兒常常處於昏睡狀態,一覺接著一覺。哪怕是成年人也得保持八小時的睡眠時間,睡不夠便會長黑眼圈,長久處於失眠缺覺狀態得人,別看他的外觀沒啥大的變化,其實暗地裡他的生理機體已經是處於亞健康狀態了。

流淚,哈欠,甚至牙齦出血,這些症狀都是在側面提醒你趕緊大睡一場補足睡眠。

處於深度睡眠時的身體還會不自覺的排出一些因子,這種因子會幫助人體進行新陳代謝,類似一種鎮痛劑的效果,可以減緩人體疼痛感。所以有些受傷的人,會變得嗜睡,言歸正傳。

倆人抱著木盆進了東屋,用手撩著水細細的灑了一地,重新抄起掃把,嘴上綁著塊兒破麻片,一人分了一半地,撅起屁股悶頭開始打掃。一時間塵土飛揚,鑼鼓喧天!嗯?鑼鼓?趕緊趴在窗戶洞前看向外面。

只見一隊身著麻衣,頭綁孝布腰間還系著麻繩的人從東城方向緩緩走來,正打算往南城門而出。那打頭的是一三十來歲騎著匹大黑馬的精壯男子,與旁人不同的是他頭上戴著頂白色孝帽。

他的後面還跟著十幾個家僕打扮的漢子,手裡皆拿著些哭喪棒,有的還揹著竹筐,遠遠瞅著裡面似乎裝著些綁著白布條的鐵鏟。

在騎馬的男子前面有五個漢子各拿著鑼鼓又敲又吹著,與他打扮不同的是,他們幾個腰間只系著麻繩但腳下踏著的麻布鞋上卻貼著塊白布片!這幾個人裡領頭的是一個五十來歲,下巴上留著花白鬍鬚的精瘦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