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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鍋裡乾坤

“臭小子,回來啦!”老酒鬼看著風塵僕僕的屠小刀,眼中充滿了笑意,“回來得挺早,比預想的要早上半個時辰。”

屠小刀抿著嘴點了點頭,將乾坤袋中的野物都拿了出來。

“臭小子,怎麼啦?怎麼魂不守舍的?”老酒鬼問道。

“爺爺,沒什麼。”屠小刀掩飾道。

“嗯,九隻炎沙雞,一頭冰刃鹿……怎麼少了月影兔?”老酒鬼問道。

“我看那月影兔實在可愛,便將其放了,請爺爺責罰小刀吧。”

“責罰你什麼,有一顆良善之心爺爺高興還來不及呢。”

老酒鬼將這些野味宰殺了,對屠小刀說道:“小刀,今天爺爺就教你基本的烹煮之法。”

老酒鬼將屠小刀領到一口大鍋前,老酒鬼說道:“小刀你看,鍋臺為土石築就,鍋體乃金鐵,鍋下有薪,薪上燃火,鍋中盛水,此乃五行,雖凡眼看去粗鄙如此,其實鍋中自有乾坤。若做得一手好菜,需要讓這鍋中乾坤陰陽相濟,五行調和,丹石一道莫不是此理。”

屠小刀默默點頭,若有所悟。

“修道一途,在意不在形,在悟不在學,天地萬物歸於大道,渺渺然如一粒微塵也能讓人得以窺見一絲天道的玄妙,所以修道之士既要仰觀宇宙,也要曉得俯察微塵……”

老酒鬼一番言語洋洋灑灑,講到酣處,他平日裡一臉醉態的臉上竟然泛出了異樣的光彩,一旁的屠小刀聽得如痴如醉,殷夢卻在一旁蹙眉:“老東西禍害完了本姑娘,又來禍害臭小子,臭小子,別聽他胡言亂語。”

但祖孫倆一個說得天花亂墜,一個聽得忘乎所以,至於殷夢說的話,他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殷夢無法,只得朝鍋碗瓢盆撒氣了。

借鍋中乾坤,既得以窺視到一絲天道玄機,鍋裡烹煮的美食也能解得腹中之飢,今晚膳房中,數千落霞弟子對於盤中的野味是讚不絕口。

老酒鬼和屠小刀以烹煮之學來論道,道之玄機無形中助長了烹飪之能。那大快朵頤的落霞門眾弟子不知道,他們口中美食的味

道,便是老酒鬼和屠小刀論道時心中歡喜的滋味。

便是這般,屠小刀藉助天馬符,每日往返於落霞峰和魔蛟嶺之間。屠小刀每日能帶回的野味也越來越高階,原本能帶回一些凡階下品的野味,逐漸能帶回凡階中品的的野味,六個月之後屠小刀甚至能捕獲一些諸如鐵牙野豬、魔瞳鹿這樣的凡階高品野味。

而屠小刀在這樣的外出歷練中修為也在不斷增長,如今他已經是築基圓滿,馬上就要步入蓮開境。

與此同時,屠小刀的烹煮之能也是突飛猛進。這一天,屠小刀從魔蛟嶺回來後,將這段時間採集的大部分靈草都拿了出來,有三根玉髓枝、四朵紫猴花、兩顆天靈果……

晚飯過後,屠小刀將這些靈草放到大鐵鍋裡“烹煮”起來。

“臭小子,你幹什麼?”殷夢斥道。

“我看一看,能不能利用這些靈草烹煮出築基丹。”

“你瘋啦!這些好賴也是一品靈草,你這不是暴殄天物麼?”

“師姐,我有數,應該不至於會糟蹋……”

“唉,既然是你採集的靈草,就隨便你折騰吧,我還能說什麼?”殷夢一臉的無可奈何。

看著屠小刀上竄下跳,抓耳撓腮,哪有一點煉丹的樣子,殷夢想讓老酒鬼勸勸他,但老酒鬼喝得爛醉,怎麼也叫不醒。

“嗨,”殷夢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得託著腮看著屠小刀在那裡瞎忙活。

但這一切終究無趣,看著看著居然有一陣睡意襲來。殷夢便伏在木案上睡了,她為什麼不到屋裡去睡呢,只因為她想留下來看著屠小刀出醜,然後再教訓他幾句。

殷夢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不遠處屠小刀依舊在那裡胡抓亂撓。

漸漸的,大鐵鍋中升騰起白色的霧氣,鐵鍋底下的炭火竟然泛出少許的青色,一陣藥香味飄了出來。

殷夢不由得半睜開眼,心道:“難不成這小子真有點門道?”可不一會兒一股焦糊味就飄了過來。

“糟了,火候沒掌握好!”只見屠小刀又慌忙往大鍋裡添了一些

水。

“唉,臭小子異想天開。”殷夢心中暗自嘆息著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殷夢正在夢鄉裡流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把正在伏案而睡的殷夢驚得一蹦三尺高。

殷夢當即就炸毛了:“臭小子,本姑娘早就讓你不要……”

可殷夢話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了,因為她看到滿臉黑灰、一身狼藉的屠小刀的手中居然拿著一粒丹藥。

“師姐,丹藥煉成了,本該煉出三粒的,但因為火候沒有控制好只煉出了一粒。”

“築基丹?”殷夢拿過屠小刀手中的丹藥嗅了嗅,這確實是一粒築基丹!殷夢在肚子裡準備了半晚的數落話語全都堵在了喉嚨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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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殷夢的心中只剩驚訝,她瞠目結舌地問道:“臭……臭小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屠小刀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撓頭半天,呆呆地說道:“爺爺教我說煉丹如煮菜,我便按照煮菜的方法來煉丹,沒想到就煉成了。”

“這也可以?你是不是在騙我?”因為殷夢跟著老酒鬼煮了十幾年的菜,卻沒有煉製出半粒丹藥。

“你們吵吵嚷嚷的還讓人睡覺啦?”老酒鬼噴著一嘴酒氣,趿拉著一雙破鞋來到了廚房。

“臭小子竟然用大鐵鍋熬製出了一粒築基丹!”殷夢指尖夾著那粒築基丹在老酒鬼面前晃了幾晃。

“哦,是嗎?拿來讓爺爺看一看。”老酒鬼伸手拿過那粒築基丹,放到鼻尖嗅了嗅,“嗯,有一點焦糊味,當是火候沒控制好,藥力尚不夠精純,該是你中途又加了水的緣故,不過第一次煉丹就能煉出中品的築基丹已經甚為難得了。”

“這粒築基丹居然已經達到中品?”

“你不信?要不是火候的控制還差了那麼點意思,這次該煉製出三粒上品築基丹才是。”說到這裡,老酒鬼打了個哈欠,“還有一個時辰天就該亮了,你們快點去歇息吧,明天早起還要做飯呢。”

只見老酒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回自己的寢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