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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酒宴(下)

連著咳嗽好半天,郭羽才緩了過來。他看了一眼翻到在桌面的酒杯,隨即轉頭看向笑意盈盈的女子,“你什麼時候換的?”

“大概是…”

黃清歪頭想了想,“郭大將軍說公主殿下嬌憨可愛的時候吧。”

“……”

“當時聽你誇別的女子,清兒心裡一時不開心,便將杯子換了。”

她自袖中摸出個酒杯,放在桌上,“但等到郭大將軍說到後面,清兒又開心了,本是打算再換回去,可又怕被發現,便只得將錯就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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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女子用手掩住嘴笑笑,“一杯酒而已,似郭大將軍這等心胸寬廣之人,總不至於同清兒生氣吧?”

“我哪裡敢生你的氣。”

郭羽撇了撇嘴。

不過說了兩句話,這姐姐就把酒給換了,要是再乾點別的事,天知道她還會做些什麼。

左右左右該說的都已說完,雖然她顯然沒放在心上,但他也是沒了別的辦法,便順其自然吧。

將桌上的酒杯放好,郭羽不再說話,徑自拿起木筷,開始填自己的肚子。見他如此,黃清也同樣不出聲,她默默提起酒壺,竟是自斟自酌起來。

兩人一個一口一口地吃著飯,一個一杯一杯地喝著酒,而時間便如同這飯與酒,一點一點地流逝而去。

漸漸的,堂中的聲音小了許多,這場酒宴也是進入到尾聲。

再經過好幾輪激烈的拼酒以後,已是喝得大醉的雙方俱是醉倒下去。

陸休前摟著吳新鶴在地上睡得正香;龍濤張著大嘴仰躺在地,懷裡面還抱著個季耳;梅士淦以頭搶地,撅腚而眠,任由肖火火枕在他的腚上…

白袍軍和鎮北軍的將軍們再不如先前那般涇渭分明,一眾人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七扭八歪地倒了一地,一場酒宴過去,滿堂的將軍最後竟是只剩下幾個人還能坐在位子上。

郭羽只喝了一杯酒,當下自是清醒得很。他看了看堂內睡姿甚是不雅的眾將,嘴角不禁抽了兩抽,等再看到自己身旁那何時醉倒在桌上的黃清時,他的嘴抽得更厲害了。

“看這樣子,諸位是都已盡興…”

郭羽轉頭看向堂內僅剩下的幾個還沒喝倒的將軍,“時候也是不早了,不如今日便先到這裡吧。”

聽到這話,眾人站起身來,滿面醉態的同郭羽道別後,便各自拽起地上的同伴,搖搖晃晃地

離去了。

不多時,鎮北軍的將領們便走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劉家兄妹二人還待在原地。

劉香先前也是加入到拼酒的隊伍裡,此刻正小臉通紅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時不時的還會吧唧兩下嘴,睡得格外香甜。

至於劉河,他倒是不好這杯中之物,先前不曾喝過多少酒,當下自是還保持著清醒。

見到眾人相繼離去,他猶豫半晌,還是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繼而握著酒杯自位子上起身,直直走向那坐在主位上的男子。

“鎮北將軍。”

走到郭羽桌前,劉河停下腳步,他雙手舉杯,面色恭敬,“這一杯末將敬你。”

見得劉河如此,郭羽眉毛一挑。

“劉將軍,有話直說便可,又何須敬酒?”

“不瞞郭將軍,末將確是有話想說。”

劉河嘆了一口氣,面上有些慚愧,“這些日子,我劉家給將軍添了許多麻煩,末將心中著實是過意不去,便以此酒…”

“打住打住。”

郭羽伸手止住了他。

“我說老劉啊,這些話白日裡你便是已與我說過一次,先前去你們劉府時老夫人又是說過一次,如今你還要再來一次…”

他不耐地皺起眉來,“不過屁大點的事情,哪裡用得著這般翻來覆去的提。”

聞言,劉河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

“道理是如此,但有些話,末將總也是不得不說的。”

男人沉聲道:“郭將軍雖說不介意,但畢竟這次鬧出的亂子不算小,事情又是因家妹一人而起,如不道歉,末將心實難安。”

他朝著郭羽一躬身,“今日末將便藉此酒,向將軍賠罪。”

說罷,劉河便將手中那一大杯酒盡數喝下,端的叫一個豪爽。

他這般表態,郭羽又怎能無動於衷?當下是想也不想地就拿起那裝著清水的酒壺,倒上一杯喝下,權當作陪。

“說起來…這次雖然是家妹鬧騰起來的,但也怪不得她…當然,末將並沒有說她做得對。”

劉河自顧自地說道:“家父早亡,家母改嫁,老爺子整日忙於軍務,老夫人身體不大好,我這個親兄長也沒甚空閒。雖說香兒生在劉家,衣食無憂,要什麼有什麼,可從來都缺少陪伴。從小到大,她的身旁除了僕人丫鬟,便只剩下阿樺他們幾個玩伴。”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從來沒有怨過什麼。知道我們都忙,她便誰也不擾,自己忙些自己的事,哪怕受了委屈也從來不說;知道劉家男丁稀少,她就把自己當做男子,練刀功,學兵法,以期能幫到我們…”

大抵是喝了酒的緣故,本不算健談的男人一時間就好似開啟了話匣子一般說個沒完。

“得知老爺子戰死的訊息時,我只覺得天都要塌了。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借酒消愁,以逃避現實。”

“後來她提刀而來,先一腳踹開了我的房門,又一腳踹碎了我的酒罈,又一腳踹翻了我這個人。”

“她就那般用腳踩住我的胸口,然後將刀插在我的臉側,罵我是個只會逃避的懦夫,配不起劉姓,更配不起劉家刀。”

“至今我仍是記得,當時才十四的她,滿面淚水地說:‘你若是喜歡逃避,那便繼續逃!劉家你不守,我來守!’”

“老爺子向來寵著她,噩耗傳來,她也自當該比我傷心才是。可她不僅沒有消沉,反而來開解我這個大她許多的兄長。”

“雖然可能性子有些彆扭,可她確實懂事,懂事的教我們心疼。”

“講了這麼多,我只想說…”

劉河看著那正自熟睡的少女,低聲道:“儘管可能方式不太對,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旁的意思,單單只是想守住劉家而已。郭將軍你,莫要怪她。”

“老劉你此話,未免太看輕我。”

眼前的男人是個憨憨,什麼都不知道,可真相到底如何,郭羽自己卻是再清楚不過。

這一切本就都是劉老夫人做的,根本怪不到劉香的頭上去。

況且,即便真的是劉香一人所為,他也不會如何。

劉家滿門忠烈,任性一次,不為過。

“我還不至於去怪一個小姑娘。”

郭羽拿起水壺將自己面前的杯子滿上,又拎起黃清那側的酒壺,把劉河手中的大盞倒滿。

舉杯示意面前半醉的男人,他笑道:“喝過此杯,前事一筆勾銷,再不提及。從此以後,我為矛,你劉家為盾,相互扶持,同守北境!”

“相互扶持,同守北境…”

劉河微愣,旋即將手中的杯子同郭羽一碰。

“咕嘟!”

一口喝盡杯中酒,他抹去嘴角殘留的酒液,朝郭羽雙手抱拳,咧嘴一笑。

“劉家,願為將軍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