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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推手

果然,小劉說的沒錯,這個腳印上真的殘留著一種與秘境世界有些近似的氣息,很微弱,預示著來人已經離開了很久。

“你們三個先回車裡,我自己需要找找線索。不必擔心,在現實世界,他們不敢怎麼樣的。”姜谷陽讓金鼎先帶著兩位姑娘回車上,自己則是繼續去感應著下一個腳印,希望能夠找到拿走夫諸角的人離開的方向。

“這氣息有點意思,生與死兩種截然相反的味道糾纏在一起,來人是秘境世界的原住民還是混血呢?這種狀態倒是有點與酆都民相仿,不過似乎死氣更多一些生氣好像即將消失的樣子……”姜谷陽一邊感應著腳印上的殘餘氣息,一邊尋找著氣息消失的方向,終於在遠處又發現了兩個腳印,不過這次可以看到腳印旁有幾滴黑色的乾涸血滴,而且地上還多出了三個有些模糊的手掌印。

“生氣更少了,不過氣息裡有些狂暴的味道,拼死一搏還是激發了自身的潛力,又是誰對來人出手的?”姜谷陽將自己的精神力覆蓋範圍儘可能的擴大,尋找著其他殘餘的氣息,畢竟這個地方看起來荒廢很久,應該沒有什麼人會經過。

遠處的殘破圍牆那裡,一道黑色的人影閃過,消失在一棟已經被拆了小半的樓體後邊。

“一樣的氣息,那人還沒走嗎?”姜谷陽把雙鞭從掛在腰側的袋子裡拿出來握好,向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零零散散的幾滴鮮紅落在滿是灰塵的水泥地上,姜谷陽小心翼翼的沿著血珠滴落的方向慢慢前進,不斷感知著四周的環境以及地面上開始被風沙模糊的血滴。

“血液色彩鮮豔,生氣十足,絲毫沒有死氣的纏繞……不對,中計了!”姜谷陽發現不對立刻轉身,就發現已經有一個人站在自己身後,單手託著豎起來的長方形盒子,一手插兜看著自己。

“十分抱歉用這樣的方式引你過來,但是不這樣做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和你在沒有他人在場的情況下單獨見面,萬分抱歉!”來人看起來鬍子拉碴,頭上一片灰濛濛的落塵,穿著一身看似從不打理的藏青色長風衣,圍著米黃色的圍巾,一米七上下的身高微微有些發胖,滿滿一副風塵僕僕中年人的模樣,唯獨一雙眼睛透著看破世間萬物的睿智以及歷盡滄桑的落寞感覺。

“你是誰,怎麼知道那個地下室的?”姜谷陽並沒有收起手裡的雙鞭,反而一副戒備的樣子,看向

中年人的眼中滿是懷疑、考量的味道。

中年人先是上前幾步,把手裡託著的長方形盒子遞給姜谷陽,等到姜谷陽接過盒子之後,自己後退了兩步,微微鞠躬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金家金並堒,姜栩家主的行走,一個曾經想要殺死你,卻最終放棄了自己的想法,靜靜等待最後時刻到來的孤魂野鬼。”

“金並堒……你哥哥金並域被留在大荒秘境中,你為什麼沒和他一起?”姜谷陽開啟盒子,看到了裡面放置的一支獸角,表面漆黑如墨還帶有幾圈淺褐色橫紋凸起,瑩潤如玉。陽光一打,整支獸角透出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還不斷散發著一股股浪潮一般的生命波動,不過都被不知材質如何的盒子擋在裡面。

“大哥自願守住大荒,幫主人守住全部的秘密,可是那些秘密還是有人要傳遞下去啊,所以當年主人為了防止伴生魂不能覺醒而導致秘密的傳承斷絕,才會勒令我離開秘境回到姜谷家的祖地辦一件事。等我做完手上的事情之後,等到的只有奄奄一息的主人,還有已經被封在大荒秘境中的大哥信件。”金並堒為了表明身份,還拿出了一個和金鼎一模一樣的金屬小物件,擺弄幾下之後,露出了一個金家的標誌以及金並堒三個陰刻下來的漢字。

“那麼金前輩為什麼能活到現在?在我精神力的感知下,您的生機雖然有衰老的跡象,可是卻沒有半分死氣纏繞,按照您的年歲……”姜谷陽說到這裡,慢慢停住了聲音,只是看著金並堒。

拉開風衣,撩起裡面的內衣,金並堒露出了自己的胸膛和腹部,只見上面血色的紋路密佈,伴隨著心跳還散發出時明時暗的紅色光芒,光芒在那些血色的紋路上像是波紋擴散一樣,從心臟處向四周放射出一圈圈的紅色光暈。

“迫不得已,我按照主人的吩咐,殺掉了一隻吉量,用它的血液繪製了這一身的延壽紋,然後飲血食肉,吞下整顆心臟,搭配一枚黑色不死藥這才讓我活到現在還能苟延殘喘的等候萬物終結。”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金並堒繼續說道:“可是殺死吉量使用延壽紋是要付出代價的,只要有人能夠用內魄打在我的心臟附近延壽紋的交匯處,就能讓我直接死亡,屍體也會在我死後片片龜裂,就像是破碎的瓷器一樣,最後變成一抔白沙而已。不能飲食、不能飲水、不能再入秘境,所以我才說我自己成了孤魂野鬼,在這世上遊蕩著。”

“為什麼不回金家?”姜谷陽問道:

“你這樣子也算是長生不死了,即使回到家族,也沒什麼的吧。”

“第一,我並不是長生不死,因為我身軀上的延壽紋一旦失去鮮血的滋養,就會徹底失效,我也會徹底死去。第二,我不能把延壽紋的秘密帶回金家,因為能夠壓制不死藥藥力的秘密不能在我這裡流露出去,這是我對主人的承諾。最後,金家不能因為我的事情成為眾矢之的,我害怕自己的家族會被我連累到身死族滅……”金並堒放下自己的衣服,輕聲說:“延壽紋是文馬身上獨有的花紋,主人是無意中發現其中的一些特殊紋路相組合能夠起到壓制不死藥副作用的能力,這才有了我的出現,所以這延壽紋換到第二個人身上,還不知道能不能達到我這樣的效果呢。”

“為什麼今天出現在我面前?”姜谷陽感受到金並堒的話幾乎屬實,所以繼續問了下一個問題。

“秘境世界的原住民重新出現了,他們就是主人一直懷疑的異族,也就是一直在血祭秘境世界,想要秘境世界重新歸於完整,再次降臨的幕後推手!我一直在咱們的世界裡追尋著他們的蹤跡,九州大地太大了,尋找一個兩個隱匿起來的異族人類就好似大海撈針,這麼久的時間,這個柔利國人是我發現的第三個異族人。我找到他的時候,正是他在你家周圍徘徊的時候,索性我就偷偷跟住了他,直到他來這裡拿這個盒子,我便出手傷了他,然後想要跟著他找到他的藏身處,結果只發現他的屍體,還有落在地上的這個盒子。”金並堒微微笑了一下,又伸手指了指被姜谷陽託在手上的盒子:“結果我就發現了盒子裡的夫諸角,還有這個地方。我是知道夫諸角的作用的,想了想,乾脆趁著這個時候和你這位年輕的姜谷家主見上一面,說明白一些主人當年還沒有做完的事情,也好繼續完成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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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做完?徹底隔絕秘境世界嗎?”姜谷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金並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找到異族人的藏身地,消滅他們!還有,找出當年姜谷始祖為何吞服不死藥,血脈中留下的力量到底有什麼用處。隔絕秘境世界那是你應該做的,可是我說的這兩件事,則是你在那之後必須做的。”

“嗯……”姜谷陽應了一聲。

金並堒壓低聲音說:“必須解決,你要知道,你家的那位始祖,也許還活在這世界上,我和主人有一次可能還見過他!”

始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