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謝謝您”，雲沫很自然的坐在桌前，隨口接道。
她跟連羿說過，要酬勞的，只不過現在願意付酬勞的，顯然級別高了一層。
聶允寧看著她的眼睛態度和藹，雲沫也笑眯眯的回視他，那雙眼睛黝黑而又清澈，只是眼神裡面一閃而過幾不可見的沉重，也許藏著很多東西吧。
不過，雲沫的這句謝，倒是讓聶允寧的下半句不怎麼好開口了。
“你不問問我有什麼條件嗎？”聶允寧開啟了抽屜，拿出個挺厚的資料夾。
“是不違背道德以及在您權利範圍內的要求？”雲沫的話接的太順，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起來。
聶允寧愣了愣，隨後垂首微笑，“小丫頭心思太重。”
“是嗎？這好像是您第二次對我說這句話”，雲沫喝了口茶，說道。
聶允寧失笑，想起來他們先前在烈士陵園聊了一下午的事情。雲沫的脾氣實在是太合他的心意，多少年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就是連羿以及他的孩子們，在面對他的時候，也是尊敬和關切居多，能讓他從心底笑起來的，恐怕也就是這個女孩子了。
“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聶允寧撫平了桌面的檔案，邊看邊問。
“如果我要聯絡藍星？”雲沫低頭，看著手腕的智腦說。
聯絡藍星，知道他們的近況。同時，私心裡，她更想要看看老頭子……。
現在已經沒人特意將負面輿論往藍星上面引導，整個星網顯得無比和諧，但藍星仍然不能對外聯絡。那現在已經是一顆自生自滅的星球，離他們幾光年外，遙不可及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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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允寧沒有吃驚的樣子，也許他早就想到了。
“很抱歉，我沒有許可權。”聶允寧垂眸說道，鬢角的白髮似乎也顯出了幾分無奈。
雲沫無聲的笑了笑，掩下了眼睛裡面的失望。
果然……即便早就料到，但不直接問出來還是會抱有希望。
“除非，你能重新啟動科羅亞戰艦。”
聶允寧將檔案推到雲沫面前，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先看看。
雲沫隨手翻開，“這是什麼？”
聶允寧點了桌邊的一個按鈕，一束光亮投屏到牆壁，無數交錯的網絡線，順著星球傳導和折射，最後匯聚到了一艘戰艦上。
那艘黑漆漆的戰艦，與她手中檔案的樣子，幾乎一摸一樣。
聶允寧沒等她問下去，站起來看著牆面，聲音裡面充滿了回憶。
“科羅亞戰艦，是兩百多年前闖入星盟地盤的一艘戰艦，上面搭載過無數的5s戰士，我們一直以來，都想知道他們的結局，同時也想知道，星盟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遷躍點毀掉的時候，科羅亞戰艦的人工智慧將它也關閉了，我們試了無數年，都沒能重啟。”
“您的意思是？重啟了的話，就可以作為條件，向藍星聯絡？”雲沫抬起頭，十分認真的問。
“不”，聶允寧搖頭，“藍星的事情，是經過層層決策的，不能隨意更改。”
雲沫低頭苦笑，“所以，這是變相的拒絕？”
聶允寧輕哼了一聲，覺得跟這丫頭說話實在是省力氣，似乎只要說一半她就能意會，只不過這次她想差了。
他搖了搖頭，“你就不想知道？科羅亞戰艦的重啟，和你的要求，有什麼關係？”
“請說”，雲沫坐在那裡，有些微微的出神，關心則亂了。
聶允寧耐心的介紹道：“科羅亞戰艦上，有一套兩百年前的通訊系統，雖然因為速度和訊號質量問題已經不再使用，但是銀河帝國還存在大量的中繼器，只是處於休眠狀態。”
“明白了”，雲沫眼睛亮了一下，“也就是說，如果重啟了科羅亞戰艦，作為附屬，就可以使用那套已經淘汰的系統……”
聶允寧的食指舉了起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談的是科羅亞戰艦”。
老狐狸……
雲沫心中已被笑容填滿，心情愉悅，看來已經得到了半個盟友。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你可知道，為什麼聯邦這麼多年，這麼多天才人物，都沒能重啟科羅亞戰艦嗎？”聶允寧轉身，關閉了投影後，回頭看她。
雲沫沒有做聲，她很清楚，能夠打破聯邦對藍星資訊封鎖的東西，必然不是那麼容易拿到的。
但是無所謂，有這個訊息，對於她來說已經遠超意料了，只要有希望，就有實現的可能。
聶允寧也沒有賣關子，而是繼續普及，“科羅亞戰艦只剩下備份系統，聯邦對機械部件做了必要的修復，但核心部件集成度太高，無法替換。金屬和複合材料的疲勞，讓科羅亞戰艦經不起太多次的重啟嘗試。”
“之前失敗的原因，主要是嘗試者的同步率不夠，腦域撐不起同時操控複雜的系統……”
雲沫明白了，“所以，要重啟它的人，必須滿足一定條件對嗎？”
聶允寧欣慰的點頭，這孩子十分通透，“科羅亞戰艦太重要，經過多年嘗試之後，只能定下規則，每個上將每年有一次推選人才的機會，對重啟進行嘗試……”
“迄今為止，差點成功的是連羿，但他也最多達到93%的同步率水平，而且，科羅亞戰艦有自我防護，當時是為了別落入星盟手裡，沒想到成為制約我們自己的一個牢籠。一個人的DNA只能嘗試一次。”
雲沫點頭表示明白。她與星盟接觸過，重傷之下的星盟種族，精神力已經高的嚇人，為了防止戰艦落到星盟手裡，設定重啟保護機制是自然地。
畢竟，第一次他們可能會出於輕敵不當回事，給他們第二次機會的話，大機率是能夠破譯的，屆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將是人族不想看到的局面。
“所以，您準備把這個機會送給我？”雲沫充滿感激的笑了。
“每年都會啟動對重啟者的篩選，我會把你的名字加進去……”後面的已經不必說了，雲沫全明白。
客廳裡，連羿如坐針氈。
聶夫人自打知道聶上將徹底好了之後，終於把壓抑了不知道多少個時日的熱情釋放了出來，幾乎要對面前的青年使出她珍藏已久的洪荒之力……
“連羿，來，坐這兒……”
“連羿，你快要回186號星了吧？那裡可不好交朋友啊……”
“連羿，前陣子顧不上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前陣子有人給我介紹了個不錯的女孩兒……”
“連羿，琳達你見過的哈，她父親 72軍，她現在在一家機甲研究院，很合適的職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