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屍體面朝下，腦袋靠在臺階上，一手一腳擺出向前攀爬的姿勢。
看上去像是要爬上臺階一樣。
任憑張靈府膽子有多野，看見這一幕，還是稍微驚了一下。
他很清楚，昨晚屍體絕對是堂堂正正規規矩矩地躺在院子裡的。
張靈府親眼看著那個數學老師把他擺好的。
絕對不會搞錯。
那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服氣是不是？
東方贏見他半天不跟上，一直盯著屍體看就問：“哥，怎麼了？”
虞秋在旁邊捂住了眼睛小跑著向東方贏跑去：“他好像想爬到房子裡去，好嚇人……”
“阿秋乖，不怕……”東方贏抱住了她說道：“捂好了哦。”
因為圍牆邊還躺了一個屍體，昨兒個睡的可真死啊，連槍聲都沒聽到。
張靈府轉身就走也不管了，活著不怕，死了我難道還怕你不成。
便翻身上牆，左顧右盼，沒有巡邏的軍隊：“過來吧。”
“啪嗒”一聲跳下牆。
轉身接過東方贏從圍牆裡遞出來的虞秋，放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她的東方哥哥還有狐狸往下跳。
東方贏揹著他的小廚房，一手牽著虞秋。
她穿的很臃腫，腳還蹬著一雙褐色的雪地靴，整個人看起來暖和極了。
幾個人儘量往小巷子裡鑽，這樣碰到王系軍隊的機率大大會降低。
“你說你知道王系的廢工廠在哪，是真的嗎？”張靈府問。
“真的。”東方贏不緊不慢地說：“以前瑾哥他們就去那裡幹過活，不過後來那個工廠著火了，還發生了小型的爆炸，所以就成了廢工廠。
一個寬城裡也不會有很多個廢工廠，應該就是那裡了。”
“那你帶路”
張靈府畢竟才來寬城不久，有很多地方其實都不認識。
按東方贏的話來說，那個廢工廠的距離並沒有多遠。
只是有點偏離寬城的中心，沒有人住，有些亂，是爛仔們的地盤。
王系的巡邏也不會轉到這裡。
這麼來看，這塊地方，確實是異能組織的好去處。
遠遠就看見幾間廠房，大火將牆體烤得漆黑，最左邊被燒得只剩框架子，應該著火後滅了火就不管了。
旁邊依次過來的要好些，不過也荒廢了。
這條街道堆滿了廢品，一些面黃肌瘦的流浪漢席地而坐，裹著破爛的披風，眼睛血紅血紅地盯著走在路中央的三人。
狐狸一個縱身跳到張靈府的背上說道：“這些人，看起來對我不太友好……”
張靈府道：“想吃肉了。”
那些流浪漢看的虞秋有些害怕。
這地方，確實並不友好。
空氣中時常瀰漫著一股焦炭味，顯然過了這麼久，那個氣味也沒完全散開。
幾個人直接往廠房那走，跟著有個流浪漢在後面喊了句：“喂！幹什麼的！”
張靈府轉過身去，那個人還坐在地上，嘴裡叼著細棍。
回：“找人。”
“找誰？”
“何為。”
“找他幹什麼？”
張靈府扭頭就走。
“喂！”流浪漢罵罵咧咧地起身地起身說道：“在這等著。”
然後就一個人穿過廠門口，進去了。
“哥哥，這裡好臭……”虞秋皺著小小的鼻子，埋在東方贏的身上。
“這裡發生過火災嘛。”
幾人乖巧地站在門口等著，沒一會，那個流浪漢就折回來了，沒好氣地道：“進去吧！”
這時，腦海裡叮了一下：“任務：要有一顆仁愛之心。”
張靈府心說：仁愛之心？懂了，別殺人。
流浪漢說罷又在原地坐下，讓張靈府等人自己進去。
東方贏的心情有些緊張，所以抱著虞秋不僅是給她安全感，也是給自己安全感。
幾個人在張靈府帶頭下走進廠房，這裡相對於其他一棟情況要好很多，不過四處依然又被燻黑的痕跡。
一樓是空的，剛剛流浪漢上了樓梯，他們也跟著爬了樓梯。
還沒上去，就一直聽見咂嘴聲，狐狸在張靈府肩膀上開心說：“好像來的正是時候，他們在喝熱湯。”
話剛說完，就看見樓梯拐角處有兩個人抱在一起互相啃嘴皮子。
一直在砸吧嘴，動靜很大。
虞秋看得入神，東方贏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兩秒，就趕緊手忙腳亂地捂著了虞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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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皺著眉頭很好奇，明明聽見是在喝熱湯的呀，看他們嘴砸吧得厲害便問：“你們在吃什麼？”
那兩人翻了個白眼，沒理會它。
張靈府淡淡地說：“他們在親嘴。”
“可他們是兩個男的啊！”狐狸小小的腦子裡有大大的疑惑。
正在“喝熱湯”的兩人終於不耐煩地問道：“你們找誰？”
“何為。”
“在裡面！”
樓梯拐進去就能看見一個逃生門，逃生門裡就是廠房車間了，各種裝置都被搬空了，車間裡擺放著一些像是從各地淘來的，即將報廢的傢俱跟沙發。
車間裡人不多，也就十多個，男男女女，各形各色，烏煙瘴氣，有的人橫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有的人抱在一起“喝熱湯”。
張靈府帶著東方贏走進去的時候，一車間裡的人都看了過來。
“哇哦，這個地方有點亂哦。”于禁慢悠悠的聲音又在後面響起，隨後，他又出現在張靈府身後。
虞秋很乖巧地打了招呼：“叔叔好。”
“欸，叫哥哥好。”
虞秋奶聲奶氣說：“瑾哥哥說，小孩子不能撒謊。”
這時，車間裡一個穿著小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一副精明的樣子：“我聽外面的兄弟說，你們找我？”
“嗯。”張靈府將肩膀上的狐狸抱下來說道：“是李瑾說，你是他的朋友。”
“哦~”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隨後他便笑道：“是瑾兄弟啊，我們有好多年沒見了，他怎麼沒一塊來？”
“他沒空。”
他掛著和善的假笑遺憾地說：“哦，是這樣的，我們這，只收留異能者。”
“我知道。”
“那就好。”何為笑呵呵地打量了眼前的小孩，瘦小、羸弱，目光在他們身上掃得像探照燈一樣。
默默地得出來了結論：看上去不像是異能者，想讓我免費幫養娃，做夢。
何為不動聲色地道：“那你們展示一下自己的異能吧。”
“為什麼？”
“是這樣的。”何為笑眯眯地說：“我們這都是分工合作的，養不起閒人，所以要確認一下你覺醒了什麼異能，我才能決定要不要收留你們。”
“呵呵……”他表情遺憾道：“你可能聽著覺得不太舒服，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如果你什麼也不會，即便我想看在瑾兄弟的面子上收留你們，我手底下這幫兄弟們也不會同意的，對吧？”
何為一發問，車間裡的其他人立馬就抗議般地喊道：“就是啊，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