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個聲音？
男子倏然扭頭看向蕭同學。
……
蕭驍微微彎了彎嘴角。
……
男子下意識回了一個笑容。
然後反應過來……
“啊？”
“他剛才說了這個？”
“是嗎？”
男子看向男孩。
卻發現男孩一臉驚訝的看著蕭同學。
他知道，蕭同學的確是聽到了男孩說的話。
沒有一絲的偏差。
……
呃……
男子回憶了一下蕭同學剛才說的話。
“蘋果自己滾到你的腳邊的？”
他有些好笑。
他也真的扯了扯嘴角。
“哦，那你就可以撿起它，在它的主人、我問你要回的時候直接拔腿就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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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你這說法，大家都不能丟東西了？”
“因為沒有人會拾金不昧了。”
“沒有人會把撿到的東西還給它的主人，而是理所當然的據為己有了？”
……
男子一字一句說的不急不緩。
卻讓男孩愈發的緊張與心虛起來。
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不、不是……”
男孩神色囂張。
卻更像是色厲內荏。
……
“不是？”
男子眉梢挑起。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不是？”
“你不是這樣做的嗎？”
……
男孩抿緊嘴巴。
他的兩隻手無意識的攪在一起。
面上露出了幾分急躁的神色。
他想要辯解。
卻又想不出合適的辯解的話語。
啊！
男孩心梗的在心裡大叫。
……
“小朋友。”
顧幼萱微微搖頭。
“這時候逞強不是好選擇。”
“錯了就是錯了。”
“我相信老師也教過你。”
“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我想……其實你也不是故意要跑的……是嗎？”
……
男孩扭頭瞅了瞅顧幼萱。
“我……”
他轉回了頭。
看著自己的腳尖。
……
幾人都沒有著急。
而是耐心的等待著男孩的下文。
……
“……我看到蘋果……”
男孩聲音低低的。
男子微微皺眉。
不由得湊近了男孩幾分。
女生倒是不需要。
本來這孩子離她已經夠近了。
但她彎下了些許腰身。
好讓自己的耳朵更容易捕捉到男孩的聲音。
……
相較而言，蕭驍離的最遠。
在外人看來，男子他們三人像是一起的。
而蕭驍只是恰好站在那裡的路人。
……
“我彎腰撿起了它……”
這是任何人都會有的下意識動作。
“……我剛想吃蘋果了……”
男孩訥訥。
他之前腦子裡就在想等回家了要跟媽媽說他想吃蘋果。
沒有想到回神就真的看到了蘋果。
巧合的不可思議。
這個蘋果像是老天爺特意送給他的。
於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做出了這麼大膽的行為？
即使蘋果的主人對他說了謝謝，向他伸出了手……
他當時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就是身子自己動了起來。
他轉身就跑。
……
直到耳邊的呼嘯敲擊他的耳膜。
震動他的大腦。
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他很吃驚。
又好像很平靜。
他聽到了後面的大喊大叫。
更聽到了話裡的內容。
“抓小偷！”
……
這三個字讓他覺得刺耳。
他追緊眉頭。
他才不是小偷。
他只是……
男孩卡殼了。
哎呀。
他用力的搖了搖頭。
反正他不是小偷。
討厭的傢伙。
他對後面緊追不放的身影生出了惡感。
他才不會被後面的人抓住。
男孩在心裡默默念道。
他跑得更快了。
……
男孩是學校田徑隊的。
跑步是他的強項。
本來他是不願意練田徑的。
跑步快的人好像都不是很高。
他想要打籃球。
他想要長高。
他非常不滿意自己現在的身高。
即使爸爸媽媽都說他現在年紀還小，說他以後還會再長高的。
但他也比班上大多數的男生矮了。
男生對於身高都是有執念的。
只是，體育老師說他有練田徑的天賦。
力勸他試試。
他不好意思拒絕體育老師的邀請。
最後有些不是很情願的同意了。
……
跑步的感覺其實很好。
有種擺脫一切束縛、像是在風中飛翔一樣的暢快感。
尤其現在，他的感覺尤甚。
身後的呼喊不依不饒。
卻始終無法拉近與他的距離一分。
他瘦小的身影靈活的穿梭在川流的人群中。
非但沒有受到阻礙。
反倒有幾分如魚得水的絲滑感。
越跑，他臉上的笑意愈盛。
……
就在他忍不住咧開嘴角的時候，他被人絆住了。
然後發生了什麼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就是他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已經被抓住了。
他的胳膊被人折起反壓在了身後。
縱然他使出吃奶的勁掙扎，也無濟於事。
……
男孩很生氣。
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偏偏蘋果的主人也來湊熱鬧。
要來奪他手裡的蘋果。
他跑了這麼久……
想到剛才自己暢快、得意的心情……
男孩有種難堪的情緒在心裡升起。
前一刻的他有多麼的高興……
這一刻的他就有多麼的尷尬與惱怒。
……
既然蘋果要被奪走了……
那就誰也別得到蘋果！
激烈的情緒在男孩的心裡翻騰。
像是一團烈火燒灼著男孩所有的理智。
他低頭。
狠狠的咬在了要奪走他蘋果的人的手上。
趁對方吃痛後退，他抬起手-
他把手裡的蘋果狠狠的丟了出去！
他得不到蘋果……
這個人也別想得到！
……
男孩的臉上忍不住露出痛快而有些扭曲的笑容。
他等待著看蘋果破碎的那一幕。
可是……
耳邊女生的驚呼像是離他很遠。
他眼前的世界像是進入了慢鏡頭。
蘋果就在要飛入大街上的前一秒-
一隻手穩穩的抓住了蘋果。
下一秒……
一切恢復了正常。
一輛輛的車子川流不息。
速度很快。
要是真的有一隻蘋果落入了其中，下場可想而知。
……
男孩睜大了眼睛。
目瞪口呆。
張大著嘴巴發不出半點聲音。
怎麼……會這樣？
男孩不明白。
……
為什麼他想要看到的畫面沒有出現？
為什麼……
……
男孩很生氣。
尤其在看到蘋果回到了那個人的手裡。
他愈發生氣了。
這樣的結果……
他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他白跑了。
他白咬了。
他也白丟了。
他什麼都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