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蕭驍微微翹了翹嘴角，“你應該清楚這點。”
…...
灰色朱獳視線有些閃爍。
“足噥～”
只是一些小麻煩。
……
“不。”
蕭驍神色微斂。
“當無數個小麻煩接連不斷的發生，就不是小麻煩了。”
“……她的朋友進醫院了。”
“也許你不清楚，但對於一個舞者而言，她的腳很重要。”
“非常的重要。”
……
“……足噥～”
灰色朱獳的聲音低下去了。
它知道。
人類是用腳跳舞的。
沒有腳……
人類就不能跳舞了。
……
“所以，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一直跟在小鹿的身邊嗎？”
蕭驍不缺耐心的原因是因為目前為止，這只灰色朱獳的確沒有給小鹿帶來不可挽回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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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他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聊聊。
但他也沒有拖太久的打算。
事不過三，這是他最後一次問灰色朱獳這個問題了。
……
灰色朱獳隱約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
它面前的地板又多出了幾道劃痕。
“足噥～”
它沒有要傷害那個女孩的意思。
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至於它跟在女孩身邊的原因……
那是它的事情。
它為什麼要告訴不相干的人類？
灰色朱獳仍舊在“垂死掙扎”。
……
蕭驍眉梢微揚。
是很難說出口的理由嗎？
他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
“足噥～”
灰色朱獳見對方沒有反駁它，心裡的底氣足了一些。
它深吸一口氣。
它會離開這個人類女孩的。
它向這個人類做出承諾。
這樣可以了吧？
這不就是這個人類想要的結果。
……
嗯……
的確。
灰色朱獳說的沒錯。
這的確是他想要的結果。
不過……
“你真的不願意說嗎？”
蕭驍微微撓了撓小白狐的下巴。
可是……
他好想知道啊。
……
“嘶嘶～”
伴隨著蛇的嘶鳴的是一道疾風掠過灰色朱獳的臉頰。
灰色朱獳猝不及防。
待反應過來，有什麼從它的臉上緩緩滑了下來。
……
“啪嗒～”
一道暗紅落到了地上。
滲進了之前灰色朱獳劃出來的刻痕裡。
很快就化為了深色的痕跡。
……
灰色朱獳的眼睛有一瞬間縮成了針形。
尖銳的殺氣一閃而逝。
……
蕭驍舉起手。
白蛇昂起腦袋。
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傲慢俯視著灰色朱獳。
“蕭驍大人讓你說就說。”
“哪來那麼多廢話？”
聽得就煩。
什麼時候妖怪也跟人類似的，婆婆媽媽、囉裡八嗦的。
……
灰色朱獳的眼睛睜大了幾分。
這是……
不是……
它有些混亂了。
這條蛇不但看得到它，還能跟它說話？
這條蛇不是普通的蛇。
即使很驚訝，很不可思議，灰色朱獳還是很快的得出了這個可以說是顯而易見的結論。
它看走眼了。
要不是這條白蛇主動暴露，它都沒有發現……
……
灰色朱獳上一秒眼裡的殺氣已經消失殆盡了。
這個人類……
它把視線從白蛇的身上挪到人類的面上。
很奇怪。
身邊跟著好奇怪的白蛇。
……
“嘶嘶～”
白蛇冷笑。
……
又一道風刃擦過灰色朱獳的臉頰。
上次是左邊的臉頰。
這次是右邊的臉頰。
跟上次一樣，這次灰色朱獳仍舊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感覺到臉上一痛。
隨即便是熟悉的……有什麼劃過了臉頰……
它低頭。
果然地上多了一點熟悉的暗紅色。
……
灰色朱獳背上的“魚鰭”流轉出了森寒的鋒芒。
它雖然謹小慎微，卻絕對不是沒脾氣的妖怪。
它用爪子蹭了蹭自己的臉頰。
一絲尖銳的痛意猶如閃電般瀰漫開來。
它的面色更沉鬱了幾分。
眼裡透出幾分陰鷙。
卻在對上那雙眼豔紅色的豎童後……
灰色朱獳心裡一個咯噔。
什麼沉鬱啊、陰鷙啊……
全都消失了。
……
灰色朱獳無意識的又向後退了一步。
心裡有絲絲涼意瀰漫開來。
像是有一條條小蛇爬上它的身體。
鑽進它的骨髓。
吸食它的血肉。
……
灰色朱獳渾身一個哆嗦。
好可怕的想象。
它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它不敢再看那雙漂亮得可怕的眼睛。
……
“嘶嘶～”
白蛇扭了扭自己的身子。
“啞巴了不成？”
“讓你回答問題呢。”
“敬酒不吃吃罰酒。”
……
嗯？
蕭驍眉梢微挑。
他垂眼看向白蛇。
眼裡露出一絲笑意。
阿白現在的詞匯量很厲害呢。
連這句不常用的諺語都知道了。
……
白蛇眯起眼睛。
它歪著腦袋對蕭驍笑了笑。
那是。
它可厲害著呢。
……
這邊蕭驍與白蛇其樂融融。
那邊的灰色朱獳卻是有些愣怔。
這條白蛇對待它與對待這個人類巨大的態度差異讓它差點以為這是兩條白蛇。
或者這條白蛇其實內裡有兩個靈魂？
……
白蛇一記眼刀剜了過去。
“要是再不開口……”
“人家就不客氣了。”
“人家的耐心不好。”
對這只灰撲撲的妖怪，它沒有什麼耐心。
既不養眼，對蕭驍大人也很是無禮。
……
灰色朱獳心裡重重的一跳。
……
“一。”
白蛇開始了數數字。
卻根本沒有說給灰色朱獳幾個數字的機會。
……
灰色朱獳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哎？
什麼？
等等！
……
“二。”
白蛇軟糯甜綿的聲音像是蜜糖。
裡頭盛著的卻是淬了毒的細針。
……
“三-”
“足噥～”
灰色朱獳大叫出聲。
它說！
……
白蛇冷冷的看著此時頗有幾分狼狽的灰色朱獳。
一臉那還不快說的高傲模樣。
……
灰色朱獳有些氣喘。
剛才白蛇的數數給它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它投降了。
比起丟了性命-
它有預感，它再拖拉下去，這條白蛇就要對它出手了。
從之前對方的兩次出手它都毫無察覺、無一例外的中招來看……
它應該不是對方的對手。
雖然對方有幾分偷襲之嫌。
要是正面對抗……
咳。
算了。
少做假設。
不就是丟面子嗎？
它說。
命總比自己的面子重要。
……
“足噥～”
它說。
灰色朱獳再次說了一遍。
……
“說。”
白蛇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