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桓下意識的順著蕭師傅下巴輕抬、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
下一秒，他的眼睛驀然睜大，“胡楹楹？！”
女孩靠在地鐵角落的位置。
仍舊一身頗為引人注目的洛麗塔風格的裙裝。
他不明白，之前的自己怎麼會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她？
難道......
他本來因為看到女孩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
女孩似乎沒有看出男生不太好的臉色。
她眉眼微彎，可愛的語調中透著幾分戲謔，“明明四隻眼睛卻還是看不到我嗎？”
盧桓壓下了心裡的不安，他今天正是為此而來的不是嗎？
他扶了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也不在意女孩的打趣，嘴角微微翹起。
“胡楹楹。”
“盧桓。”
兩人相視而笑。
......
即使之前的猜想讓盧桓的眉間染上了陰影，但是這種與女孩的默契讓他的心裡難以自抑的冒出了一個個喜悅的泡泡。
他不由得傻笑了一會，然後才想起了正事。
今天可不是他自己一個人來的。
“胡楹楹-”
“叫我楹楹好了，三個字叫得不累嗎？”
女孩巧笑倩兮。
“哦哦。”
男生愣愣的點頭，臉頰有些發燙，似乎為了掩飾自己的這份不自在，他急急出聲，“楹楹，這是我的同學，蕭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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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師傅，這就是我說的女生，胡楹楹。”
“楹楹，我-”
“下了地鐵再說，”
蕭驍打斷了盧桓的話。
雖然是雙休日的早上，地鐵上的人仍舊不少，這對於他們接下來要談的內容可不太方便。
“哦哦，對。”
盧桓反應也不慢，立刻明白了蕭驍的言下之意。
他一臉懊惱，“抱歉。”
明明在明白了女孩的特殊後，他也一直有意識的想要保守女孩的秘密的。
“別擔心。”
蕭驍語氣清淡，卻讓盧桓緊繃的心裡有了一絲的喘息，“抱歉，是我太著急了。”
因為他發現，之前自己想的最遭的結果很有可能就要變為現實了。
而且，女孩可能會比他所想的還要快的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
他真的急了。
即使蕭師傅什麼都沒有承諾他，他卻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蕭師傅的身上。
他擔心，女孩……等不起他再找一個靠譜的大師了。
……
“蕭師傅？”
女孩玩味的咀嚼了一下這幾個字眼，視線從腓腓的身上一掠而過。
她有幾分好笑的看向盧桓，“你還真去找了一個師傅來？”
盧桓卻是一臉嚴肅，“嗯。”
女孩垂眼，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淺淺的陰影，輕聲呢喃了一句，“白費功夫。”
“嗯？什麼？”
盧桓疑惑的看過去。
“謝謝你。”
女孩抬眼，地鐵裡的燈光下，笑靨如花，璀璨耀眼。
盧桓的臉一下子紅透了。
蕭驍安靜的看著這一幕，心裡卻有些嘆息。
這樣的女孩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
只是，再像卻也終究不是。
她是妖怪。
在盧桓到處找女孩找不到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女孩。
她的妖氣隱藏的很好，若是一開始他看到的就是現在這樣子的女孩，他怕是也要被騙過去。
只是，就如盧桓說的，女孩的狀態不好，或者說，很不好。
“真是任性的-”妖怪。
蕭驍低聲自語。
盧桓毫無所覺，女孩卻若有所覺的朝蕭驍的方向看了一眼，清潤的雙眼因為上翹的眼角帶出一絲俏皮與嫵媚，眼裡露出幾分探究的神色。
……
蕭驍幾人就在下一站下了地鐵。
他們出了地鐵站，前面十字路口旁邊就有一家小咖啡館。
“叮鈴鈴~”
“歡迎光臨。”
因為是雙休日早上的緣故，咖啡館頗為的冷清。
除了他們，也就靠窗的位置旁有一位客人。
他們挑了一個靠窗的角落位置。
窗簾與綠植幾乎擋住了所有看向這個位置的視線。
待服務員拿著選單下去後，一直表現得心神不定的盧桓迫不及待的開口，“蕭師傅，楹楹她……你有辦法嗎？”
男生的眼裡滿是期待以及害怕得到否定答案的緊張與忐忑。
......
“你不害怕嗎？”
蕭驍轉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盧桓，“她的身份……我想你應該也有幾分猜測了。”
男生一愣，隨即很是老實的點頭，“我怕。”
怎麼可能不怕呢？
“畢竟突然見到那樣的場景，一般人都會嚇一跳的吧？”
這可以說是他活到這麼大，第一次遇到不能用常理解釋的事情。
他向來不喜甚至不屑所謂的靈異事件。
但是親身經歷了，他卻發現，有些事情由不得他不信……
……
“又沒有像小時候看過的動畫那樣有特效，一邊消失還一邊有光點閃爍。”
若是那樣的畫面，的確很是打動人心。
但是，女孩的消失卻更顯突兀與生硬，沒有絲毫的唯美感覺，只是讓人覺得詭異與莫名。
他真的被沒有頭的女孩嚇到了。
那一幕，記憶猶新，每次想起都讓他脊背發涼。
……
服務員走進的腳步聲傳來。
幾息後，他們的咖啡就放在了各自的面前。
“請慢用。”
“謝謝。”
服務員很快就拿著空著的托盤下去了。
……
盧桓低頭看著咖啡裡自己的倒影，當著女孩的面說這些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
“但是，楹楹是我的朋友。”
“比起害怕，我更擔心她的身體。”
“我……害怕她會消失。”
他害怕的是縱然表現出來的形式不同，但是，就像幼時看過的動畫片裡演的那樣，光點散去，就意味著一個生命的終結。
而有一天，當他真的看不見女孩了，或者女孩在他的面前就那麼消失了，是不是……這個世上就已經沒有了一個叫胡楹楹的女生。
“我不想她消失。”
“蕭師傅，你能幫她嗎？”
盧桓抬起頭，看向蕭驍的臉上、眼裡滿是殷切與懇求。
……
蕭驍搖了搖頭。
盧桓神色一僵，並不是很意外的回答，只是蕭驍一直表現出來的雲淡風輕讓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有了蕭驍能解決女孩問題的錯覺。
他眼裡的光漸漸暗淡下去，只覺得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