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要發出過於吵鬧的聲音;
二,不要在夜晚九點之後出門(開啟房門走出);
三,不要去觸碰一並非清掃必須的物品, 尤其是那些被玻璃罩遮擋的物品, 只要清理玻璃罩就可以了;
四, 不要去動主人家的物品, 包括但不限於書架上的各色書本, 還那些老舊的具有年代感的碟片、磁帶、帶發條的小物件;
五, 不要去… …”
一條又一條的規矩放在一起,很容易就讓花子接受了, 她們是來當傭人的, 服務於人並被人管理, 很正常。對她們這樣的階層來說,遵守一規矩是從小就養成的習慣,是必須, 那麼, 這規矩之中哪怕看起來不太合理的部分, 了良好的解釋之後,也不是不能理解。
第一條可以理解為是為了音樂家的爺讓步, 對方是音樂家,對聲音肯定極度敏感, 為此要照顧到對方的喜好。
第二條可以認為是防衛的必須, 防止一人隨意遊蕩, 從而造成主人家的困擾, 並且被誤認為小偷或者是什。
後面的幾條內容,的是禮貌必然,的是貴族家庭的需要, 並不需要去質疑,哪怕是普通人的家庭,也不會願意別人亂動自己的東西,同樣,也會做出一限制來。
花子並沒在意這規矩,她白天的時候特意觀察了一下那些年長的傭人,她們的工作談不上多繁忙,工作之餘的說話,只要不是在主人家面前高聲暢談,悄悄說兩句,也不會被人責備。
因為花子的懷疑,另外兩個女傭也對年長傭人產生了懷疑,起碼在交談的時候意聊起這方面的話題,詢問對她們這新來的女傭的看法,哪怕對方不說真話,話語之中總也會流露出來一其他的意思吧。
“是不是有什錯呢?我看她們都很好啊!”
新來的傭人,哪怕被告知了該做什事,該怎麼做,可具體到細節方面,勺子該如何擺放,用什樣顏色的餐巾,擺放出怎樣的形狀來,都是需要年長的傭人來提醒的。
學著她們的做法,如果她們心存敵意,只要不告知,讓新傭人自己犯錯就足夠積累下壞印象,說不定就會被主人家解僱。
所以,為什非要陷害偷盜呢?
什仇呢?
花子也疑惑了,兩個女傭的疑惑也是自己的疑惑,她也被年長的傭人指導了,對方細言細語,很和善的態度,所以,是不是自己哪裡弄錯了呢?
又一個平靜的夜晚過去,傭人了一個。
美雪不見了。
這個宅子的傭人很多,這樣多的人,一個本來是不會被花子發現的,可不巧,那個人,美雪,正好是指導過花子工作的,她們負責同樣的事情,第二天本來還要一起工的。
她第一個發現對方不見了,詢問了周圍人,都不知道美雪的下落,她又去告知了鬼丸管家,得到一個“知道了”,就沒下文了。
後來,再聽說,就是美雪可能因為某不好說的原因被解僱了。
不好說的原因,總不能還是偷盜吧。
是勾引了主人家?
老爺,爺,都是會讓人心動的男人,所以… …
花子不願意相信這個懷疑,可,這倉促,昨天還一切正常,還聽美雪說起合同快要到期的事情,當時美雪還說要拿這錢過好生活吶,言語中,沒有任何對男主人有意思的想法,何況,她都來了三年了,怎麼會… …
“每年總有一人想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
同樣年長的女傭人如此評價,她似乎跟美雪的關係不好,言語之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刻薄。
花子不想聽到這樣的答案,卻又從這樣的話語之中發現了一什,“每年”嗎?
如果都是新人的話,似乎是正常的,總有人會為那些好似觸手可及的昂貴物品動心,同樣也會不懂規矩的情況,觸犯一主人家的禁忌被解僱,可,美雪已經工作三年了啊,那樣細緻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不該觸碰的東西呢?
疑惑,盤旋不去。
琴房之中,源清雅做了一首新的曲子,對他來說,這並不是太難,無數的旋律都好像是現成的一樣,隨意扯下一片段就能糅合成不錯的曲子,確定這個曲子並不是抄襲了這個世界上的哪一首熟悉旋律,源清雅就準備把這首曲子當做音樂會的新曲了。
至於那本曲譜,果然還是要燒了乾淨吧。
火盆在這個宅子中並不好找,同樣,打火機的話,由於源父是不抽菸的,所以來到這裡的人,為了表示某尊敬也都不會抽菸,打火機,並不是這裡的茶几下能夠找到的東西。
廚房的話,一個少爺,是不能進入廚房那樣的地方的,沒有任何理由。
源清雅開啟房門,一個女傭正好在樓下擺放桌上的鮮花,他問了一句:“火嗎?”
“啊,什?火?”
被叫的女傭是花子,她還在想著美雪的事情,聽到這意外的問話,茫然。
見她這樣,源清雅險些放棄和她繼續說話,見她那副惶恐的樣子,便又說了一下,“我需要火,燒掉一不用的東西。”
“嗯,是,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去找。”
花子這一次的反應很快,應著聲,小碎步跑走了。
源清雅沒有關上房間的門,了一會兒,就見到花子抱著一個空花盆過來了,是陶瓷的花盆,重量。
“抱歉,我只能找到這個,我以為,不用跟很多人說。”
花子解釋著,從傭人裝那個帶花邊兒的口袋之中取出了一個打火機,過於簡陋的打火機似乎是塑膠的材質,遞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東西出現得不合時宜,跟這個宅子不配,跟眼前人更不配,再看眼前人那已經要伸出的手,白皙而沒有任何一個多餘的繭子和傷痕,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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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完美了。
怎麼能夠觸碰這樣的東西呢?
“我來。我會點火的。”
花子收回了正要遞出打火機的手,小聲補充了一句,“這是我跟客人借來的,我、我沒有找到打火機。”
廚房用的都是燃氣灶了,打火機這存在,即便,恐怕也是廚師才知道的,她一個女傭,不可能去影響對方工,何況這件事,這件小事,也沒必要驚動那麼多人吧。
那樣,是不是會顯得自己太笨拙了,不會做事?
呃,剛才那樣說,是不是已經表現出來自己的笨拙了?
花子臉上點兒紅,這樣近的距離,她似乎能夠聞到少爺身上的香水味兒,那一定是很高階的香水兒吧,那樣誘惑的味道。
源清雅沒有把要燒燬的琴譜交給她,示意她點著打火機,自己拿著琴譜湊上去,看著火焰點燃了邊緣,冒氣絲絲黑煙,心裡先松了一口氣,能夠點著,不錯。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不用你收拾了。”
用完人就丟,火焰還沒有燒到琴譜上的字元,源清雅就開始趕人。
花子沒有任何可以留下來的機會,聞言,不捨地退出了房門,手上還捏著那個簡陋的打火機。
下意識按了一下,差點兒燒到手才想到還要去還打火機,她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先去還了打火機。
不到五分鐘,打火機回到了它的原主人手中。
“謝謝你,先生。”
“沒什,能夠幫到你就很好了。”
打火機在男人的手中轉了個圈兒,魔術一樣被他收入了口袋裡,這是一個有著胡茬,看上去有粗獷到不似客人的客人,據說是某位客人帶來的朋友,一個最近比較出名的小說家,推理小說的那種。
花子是在庭院裡遇到他的,當時花子正在發呆,被對方看出了困擾,詢問了一番才知道是為什,因為對方很誠心地幫忙分析問題,所以花子也很樂於多說一事情,希望能夠從他這裡尋求幫助。
一位很好的先生,林先生。
“所以,你看到他燒什了嗎?”
林先生很是隨意地問。
“應該是琴譜吧,那種東西,我不是很懂,不過,看起來有亂。”
花子的觀察力很好,雖然源清雅意掩飾,她還是一眼判斷出來了,只不過,她是真的不懂這藝術上的事情,所以,只覺得那琴譜怪,“也許是寫壞了的,為音樂家,留下失敗的品,一定很不舒服吧,這才要燒掉。”
她也愛看推理小說,這時候試著推理了一下。
林先生了,不贊同她的看法,“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不需要透過你來找這東西了,而你也果然找不到火盆和打火機不是嗎?”
打火機並不是什難得的東西,也昂貴到值得被收藏的那種,一點兒都沒,這件事談不上多不正常,卻也說明,這並不是主人家常用的物件,那麼,經常性燒燬品是不可能的。
“啊,也許因為是老宅,爺不久前才參加完比賽回來,身邊的東西沒都帶回來,不抽菸的話,也不會隨身攜帶打火機啊!”
花子努力為自己的推理想到更合適的經過。
“嗯啊,也可能。”林先生臉上帶著,好像是在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