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它, 殺了它,不,殺了我, 殺了我… …”
嘈雜聲音營造出一片混亂場景, 夜色之中, 火把明滅, 一群衣著原始人紛紛亂亂, 那火光之中, 惶惶的人影好像是在訴說一種極大的恐懼,是… …
人群之中, 一個孩子站著, 沒有人在意他, 他們都忽略了他存在,好像他就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幽靈,再一看, 那些忙亂的大人們, 都是青壯年模樣, 不見人,同樣, 不見孩子。
那是什麼?
一個女人嘶吼著,凌亂的髮絲有些貼服在臉上, 是汗水, 她的目光之中全是驚懼害怕, 又帶著一種更加深沉恨意, 不知道對誰,而她求救物件就是周圍的人,男男女女的這些青壯年。
人群中, 有人拿著一把還算鋒利的石刀,看著女人,不,看著女人肚子,他視線不時看向女人臉,又看向她的肚子。
原始衣著並不能把身體完全遮擋,至少這女人衣裳是分體式的,比泳裝多些布料,露在外面的肚子似乎有些凸起弧度,是… …孕婦?
“殺了我,殺了我吧,快,快點兒,我能感覺到,它… …在成長… …殺了我,殺了我,啊啊啊… …快啊!”
女人喊聲還是那樣嘶啞,她不知道已經喊了多久了,在忽閃的火光下,她的神色是如此猙獰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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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求懇的男人應該是她親人,男人神色不忍,眼中晃動的淚光更是讓他那較為原始面目不再那般可怕。
“殺了我啊,快啊… …”
女人在催促,像是在逃命那般催促,在她催促聲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肚子好像又鼓了一些,更像是孕婦了,那種懷孕三個月孕婦。
是、寄生?
一個孩子記憶沒有多少,五年的時間就好像是眨眼間,具體能夠被記錄在腦海之中的就是這些原始人對孩子冷漠,他們並不在意孩子,對所有孩子都不養育,這些孩子之所以沒死,是因為這個居住地附近食物足夠豐富。
呃,最弱的嬰幼兒時期呢?
那種必須被撫育才能存活的時期呢?
很久沒當小孩子了,對孩子記憶容量有些誤判的同時,以上疑問也只是一晃而過,畢竟理論上一個孩子是可以記得自己在胎兒時期記憶,但,又有多少人真正記得三歲之前記憶呢?
每次取代原主是大人的時候,漫長的記憶就好像是一頁頁流水賬,不是特別的因由,不會專門去看前面那些吃奶歲月。所以,碰到這個問題,一時有些疑惑,以前“閱讀”記憶時候,也是這樣“空白”嗎?
“噗——”
刀子捅入腹部的聲音,悶悶的,那一定是很鈍刀子,必然很疼,女人疼得臉都扭曲了,那神色絕對談不溫柔好看,臉上未曾完全褪去的毛髮有些長,但不能遮住五官,能夠看到她流出的淚水,還有蠕動的嘴唇,像是要說什麼,可又沒有吐露出一個有意義詞。
石刀正中腹部,可以看出來那股戳進去的狠勁兒,鮮血流下,溼了女人獸皮裙還在往下淋漓,男人想要把女人抱在懷中般俯下了身,一隻手卻還持著那石刀刀柄,並未鬆開。
他像是已經忘了,又或者… …
刀子向下,在女人徹底冷卻之前,硬生生劃開了女人腹部,即便火光不夠明亮,可這一幕,還是讓人下意識瞳孔微縮,太殘忍了吧。
殘忍還在後面,男人探手深入女人的腹部之中,從中拽出了一團東西來,還連著,是腸子嗎?不,是臍帶!
完全沒有形狀的血肉在男人手中,似乎還在散發著微微熱氣。
男人一手把它拽出來,不顧那被石刀戳中部分,另一只手,一直握著石刀手,抽出了石刀,一股血帶出來,現場充斥著血腥氣。
其他人,比起剛慌亂,或者抱著女人,或者攔著她,或者著急而措,或者… …現在他們一個個都好像是木頭一樣,冷靜了很多,只在男人拽出那團血肉扔在地上時候,有人遞過火把來。
男人接過來,鮮血從他手滴落,他沒有在意,而是把火把狠狠地懟在了那團血肉之,滿是鮮血溼潤讓火不能夠在血肉快速燃起,可,火把應該有一定油脂,伴隨著一陣黑煙,暗下去的火很快又亮了起來。
那團血肉終於燃燒了起來,很勉強的燃燒,那些人,那些大人,他們不知何時找來了枯葉和樹枝,一個個輪流前,把這些助燃物填放在那個火把,火燒了起來,越來越大… …
“快走,快走!”
一個孩子不知道何時來到了他身邊兒,拽著他手往後面拖,他沒有反抗,反而還加快了腳步,跑在了前面,反拽著那個孩子一同往陰暗處,遠離火光地方跑去。
原主的記憶中,有一種記憶根深蒂固,即,那些大人情不好,是會打孩子。
沒有任何緣由,只要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就要捱打,是那種毫無緣由的打,比被看不見還要可怕,沒有人撫育,還有法抵抗拳腳。
這種生活對孩子來說,是不是太過絕望了呢?
不,還不是最絕望。
這個聚集地還算是好,有從其他聚集地來的孩子告訴他們,那裡慘狀,所有孩子都是儲備糧,可以被殺掉吃肉那種,還是被烤熟了再吃,甚至是活著就被烤了吃。
那種肉香,只要聞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忘。
是時代原始了,資源太匱乏了,所以不得已吃人嗎?
不,不是這樣的,周圍的資源很豐富,這個太過原始世界沒有明顯的四季之分,四季如春,每天都是豐收的時候,一批果樹不結子了,就有另外一批接,哪怕是光吃子都不會餓死。
也談不沒滋味兒,各種子葉子味道都是不同,有子吃起來也如肉一樣。
更不要說一些動物更加笨拙,最善奔跑躲藏的兔子都像是傻狍子一樣,人來到跟前都不會躲,直接被抓住的那種,哦,短耳兔,沒有長耳朵也許是它不夠機敏的原因?
此外,還有火把,用來製作火把油脂是來源於哪裡?那是一個個被活活弄死的孩子練成屍油——動物油是可以吃,而孩子做成油,沒有吃用途之後便只能用來製作火把。
記憶中有著類似過程,完全的暗黑,只要一想,就讓人想要嘔吐那種。
“他們以後,可能也會吃我們了。”
看去不過五六歲孩子格外成熟樣子,他臉上應該是沒麼表情,語氣平淡到司空見慣,對所有殘忍都司空見慣,他就是那個從外面來的孩子,算得是見多識廣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長相,只記得剛一晃而過容貌,比那些大人,似乎要好看一些。
再想想,不是錯覺,這些孩子比那些大人更像人,臉上絨毛更短也更少一些,皮膚似乎也更白一些。
橙色的火光晃著,白還是黑都不是本色,但,還是能夠感覺到一些。
“他一定把她的死怪在我們身了,在他們眼中,我們都是一樣的,都該死。”
語氣中並沒有特別的激憤,很多東西,習慣了,熟悉了,也就是那樣了,朝不保夕麼,不是死於更強大的野獸,就是死於更強大的大人,換言之,都是死,大人和野獸有麼不同嗎?
也許野獸沒有理智,大人,可能有大人會好一些。
孩子眼底有一絲絲微光,不是沒有見過那還算好的,或者說,在那樣花樣繁多死亡面前,有人不在一見面就要打他,就是很好的了。
黑暗中,一雙雙眼睛像是自帶綠光,他注意到,這是那些孩子,他們似乎以此為聚集點,不知何時都聚攏在這裡了。
人數不多,不過十來個,比那些大人人數要少很多,論是年齡還是力量,都不會是那些大人對手。
“我沒想到她會死,我以為… …”
一個好似女孩子般稚嫩的聲音響起,她的聲音不大,也沒把話說完,可所有孩子都知道她說是什麼。
是啊,他也知道。
原主的記憶中,不,那或許並不是屬於原主的記憶,而是來自於一種傳承記憶,那個女人之所以懷孕,並不是她男人搞出來的,而是那個女孩兒——
震驚。
如這是在現代,恐怕會有一個頭條新聞這樣寫——“一個女孩兒如何讓女人懷孕”。
但在這裡,重點不是女孩兒,而是孩子,他們,在這裡所有孩子,都有這樣的能力,能夠讓女人懷孕,並且,懷孕週期不是十個月,從懷孕到生子,只需要十天。
“要是再快點兒就好了。”
一個男孩子聲音這樣說,有些遺憾。
剛親眼見到女人腹部隆起的一幕並不是視線上誤判,而是真,在那種危機時刻,如男人下刀慢一點兒,等待他就不是那一團看不清面目的血肉,而是一個孩子了。
不是嬰兒,而是孩子,像是跳過了最助的幼生期,吹氣一樣成長,直接成為一個孩子,至少能夠走動的孩子,也許是三歲?
一個事擺在眼前,雖然都是人形,但也許我們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