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 …”
客院的房間, 秦素衣自己一間,柯鈞離就在隔壁,史思明和楚金也來了隔壁來住, 像是護花使者一樣, 把秦素衣圍在了中間。
秦素衣卻沒有感覺多少安全, 並不是個自由人, 江湖第一美人, 在戴上這頂桂冠的時候, 也就有了自己必須完成的使命,“傲雪山莊啊… …”
丫鬟送上的紙條上也有傲雪山莊的存在, 但具體的資訊, 秦素衣原主的腦子中翻找了, 不多,夠提供的幫助不大。
現任莊主沈峰有妻妾,卻不好色, 並不是夠以色誘的人, 他的兒沈寒霜還比秦素衣大一, 雙十年華,尚未婚配, 這次的賞刀會擇婿,也有不得已處, 人的年齡, 實在是不拖的。
沈峰若是無懈可擊, 是否可以其入手呢?這是個好思路, 可秦素衣不是願意做什麼。
皇帝和江湖人士,棋局兩方,一方手中握著無數普通人, 武力不如江湖人士高,卻夠在多地方發揮作用,另一方就是純粹的高人了,可,武力有的時候並不夠代表一切。
秦素衣不是關心勝利者是誰,他們任何一方都有著消滅對方的理由,可另一方難道就非要被消滅不可嗎?
矛盾的存在是永恆的,少了這一矛盾,說不定還要多出矛盾來,反而更加麻煩。
消滅掉所有的勢力主,就不會再有新的勢力主出了嗎?換成新的一批,難道就更加聽話嗎?
秦素衣不去思考問題,只想,自己該怎麼破局。
白白為皇帝賣命,劇情中的原主就是樣做的,以自己為籌碼,把身體賣了一個又一個,結果卻遠沒有操控全域性的本事,被揭穿後死得狼狽。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不為皇帝效命,想想被毒死的人都是怎麼被毒死的,就知道自己恐怕躲不過,有毒素,並不是內力可抗的,撐死就是拖延一下死亡的時間,還有針對性的藥物剋制,不了什麼大用。
麼,秦家舊案的好處在哪裡?
秦有道!
夜空中,飛來的鳥兒羽毛是黑色的,完全融於黑暗的色彩讓它不顯眼,撲騰著翅膀落下的時候才發出了一聲音。
柯鈞離的窗戶一直都是開著的,鳥兒直接飛進來,落在他的面前,鳥腿上,有一個小小的竹管,裡面塞著一卷紙條,取出紙條,在桌上灑了一把特製的餌料,便聽鳥兒啄食的聲音,篤篤篤,篤篤篤。
紙條展開,上面的文字如同米粒,柯鈞離認真看了,把紙條一揉,再鬆開手,一碎末紛紛揚揚。
“果然是。”
柯鈞離的唇角露出一抹笑容來,有的時候,答案就是如此明顯,明顯聰明人反而想不。
史思明的房間就在柯鈞離隔壁,他不是對柯鈞離懷有敵意,而是覺得柯鈞離肯定隱瞞了什麼,這日子光是為了躲殺手而疲於奔命,什麼都沒查?不,不可的,可他剛才卻只說了躲殺手的事情,還有對於派出殺手的一方的懷疑,關於秦家舊案什麼都沒說。
這人啊,太狡猾了。
夜深了,史思明也沒有誰,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他一聽就明白過來,用飛鳥傳信,柯鈞離絕對不是第一個,是什麼資訊?這麼晚送來?緊急?還是… …
窗戶推開,發出“吱呀”一聲,史思明故意探出去,看著隔壁敞開的窗戶,詢問:“晚來無事,可聊兩句?”
柯鈞離知道這點兒聲響瞞不過這位,也沒準備瞞,別人可以問,他可以不答,同樣還反問啊!
“正有此意!”
柯鈞離直接窗戶出來,又窗戶進了史思明的房間,搶先再次詢問秦家舊案的一事情,“其中淵源,正要十四郎請教。”
“談不上請教,也就是面所說的,並無他事,不知道你查了什麼?”史思明直接問,跟柯鈞離這樣的人,繞彎子是沒什麼意義的,他比你更繞。
“的確是有訊息,只不知道真假,正要十四郎請教,秦家舊案中,除了素衣,可還有旁人存活?秦家,據說有兒有啊!”
柯鈞離的目光微閃,他在試探。
史思明微微點:“的確有兒有,可當年事,僥倖存一人,已經不易,再想保全所有,實在是… …”
秦家當時是全家赴任,妻子兒一個不落,都在船上,事發的時候,船行在河水中央,並未停靠岸邊,最後的結果就是船毀人亡。
清晨,只有一浮木碎片伴著屍體被河水推岸邊兒,這才有人報官處理,知道是什麼船經過此處,遭了此難。
當地官府說是江湖仇殺就不再管,也不算是推卸責任,這樣趕盡殺絕,連船都沒留下,讓人查也不好查,只就此了結了。
“一群少俠,難道殺人還會一一補刀嗎?”
柯鈞離嗤以鼻,不等史思明問及,又詢問他此來是否為了崔琅。
“自然。”
史思明應下,線索不易,今天若不是碰見了秦素衣,他今天就會去尋崔琅,早在入門的時候,他就問過了,崔琅的確也在莊內。
“你難道不是?”史思明反問。
“我不是啊,我就是帶素衣散散心,免得總是待在一處,心中煩悶。”
柯鈞離這樣說著,還笑了笑,是一有炫耀的笑容。
史思明瞪了他一眼,這人,還真是沒個正形,說一句實話麼難的嗎?
兩人的夜聊不知道聊了什麼時候,楚金卻安靜在房間中,他的隔壁,就是秦素衣的房間,以他的內力水平,耳聰目明,邊兒的任何動靜,似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只要留心,就聽,聽就可想,想就可… …
心中千百想法流轉輪迴,面上卻只是不變的木然,彷彿沒有表情的面癱一樣。
這一夜,唯一安睡的,恐怕只有秦素衣,只對破局事糾結片刻就放下了,車山前必有路,憑著第一美人的臉蛋,別人就是想要殺,也要猶豫一下價效比是否合適。
也是這一夜,沈寒霜死了,死得極為不堪。
一夜繾綣,室內卻無任何息殘留,門窗大開,衣衫凌亂無法蔽體的沈寒霜瞪著眼躺在床上,手腳張開,是一個無力抵抗的姿勢,烏髮散亂,金釵零落,發白的皮膚若雪潔白,卻染上了點點血色,乾涸的血色如同有毒一樣,顏色暗沉,著實談不上好看。
這樣一個美人,就此香消玉殞,隨著丫鬟的一聲驚叫,這個噩耗傳開,所有人都有騷動。
賞刀會還沒正式開始,美人就死了,還死於刀傷,這是否… …
“定是幽影狐!”
“未必吧,幽影狐不害命… …”
“等採花賊,跟害命有什麼區別。”
“說不得是兩人所為呢?”
“沈大小姐的武功,據說極好,一手傲雪劍,已經頗得莊主真傳,殺人,武功恐怕還要… …”
一說武功高,有了沈寒霜作為參照,來此的青年才俊就都有了嫌疑,崔琅也是其中一。
他高調示愛沈寒霜,卻不為沈寒霜所喜,這一點,多人都知道,一個男人在人身上丟了面子,最好的找回面子的方式。
“不管哪個害了沈大小姐,崔某都他勢不兩立!”
崔琅第一個表態,滿臉悲痛憤然,誰看他的樣子,都不會懷疑他對沈寒霜不是真愛。
可惜,這幅樣子騙不了史思明和柯鈞離的眼,同樣,秦素衣也一眼看了出來,好假。
“我們找崔大俠,卻是有旁的事要問,有關秦家舊案。”
柯鈞離開門見山,他可沒工夫跟崔琅演戲,當年他們底是怎麼殺了秦家人,順序是什麼,殺了個人,都是怎樣殺的,這細節問題,才是有助於他判斷件事的,他必須要知道。
崔琅怔了怔,他沒想自己被找上門竟然不是為沈寒霜的死,整了整情緒,這才緩緩開口:“當年的事,恰逢其會,你們現在要是說錯了,我也無話可說,在當時,的確是沒什麼問題的。”
權臣當政的時候,剪除對方的羽翼,怎麼做都不為過,也就是權臣把其家眷保護得太好,讓這江湖人士少了綁架要挾的籌碼,否則,還做得更加過分一。
位權臣實在是觸及了太多人的利益。
想要收繳天下武學為己用,連皇帝都做不的事情,他想做,委實過分了。
更有若干遏制各方勢力主的政策,位權臣實在是惹怒了太多人,最終才導致江湖人士對其屢下殺手。
崔琅所言,補充了秦素衣所知的一個空白點,以前只道權臣就是奸臣,但權臣底可惡哪裡,讓江湖跟皇帝都成了同一個戰線上的盟友,一直不甚了了,如今看來,這權臣還真是倒黴,明明也是為了皇帝的利益,卻成了腹背受敵,連他的下屬都跟著上了獵殺名單,實在是… …
說了說權臣當年所做的事情是多麼錯誤,再次表示自己當年殺秦家是殺得好,還來不及再說具體的事情,崔琅的唇邊就有了一抹黑血溢位,他自己也感覺痛苦,巨大的痛苦,接著,雙目圓睜,就這麼死了。
死在了他們眼前。
“又是中毒。”
史思明語沉重,順勢檢視了崔琅手邊兒的茶水點心,沒有毒,再看他的衣服等物,也沒有毒,不知道毒下在了哪裡,反正成功毒死了又一個跟秦家舊案的當事人。
可還是殺害沈寒霜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