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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過了幾日,再去刑房,被人當西洋景圍觀了一回。

“以前還不知道,小郎這般大才,做什麼在這裡消磨時間?”

“不知小郎那種畫法能夠教授,我試著畫來,雖不能掌握陰影之道,但看著確實是比以前好了。”

“我還當小郎不回來了吶,這般才華,窩在這裡實在浪費了。”

莊延對這些話笑笑,有應的有謙虛的,同意了教授書吏這般畫法,又直言他可以自去教別人,“本也不是什麼新鮮東西,只是之前沒人這般畫,嫌棄沒意境,若是真的見了,哪裡有不會畫的,上回那幾張不就是畫得很好嗎?——對了,也不知黃老爺那裡怎樣,可找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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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跟你說這個,有了那畫,果然好找人,不然誰也想不到前兩天賣身葬父的小娘子扭頭就成了妄圖坐產招夫的俏寡婦,若非畫上一樣,誰能想到這裡?那戶人家鄉裡鄉親可是都好多年了,便是捕快去查,輕易也不會把人家寡婦叫出來驗看的。”

這年代,不禁改嫁,但若是寡婦願意守節,起碼在她沒有再次嫁人之前,大家多是給些尊敬的,免得弄出什麼不好聽的,那就是連死人的臉面也不給了。

在這個相信陰司果報的迷信時代,死人有的時候比活人更值得尊敬。

找到了人,後面的事情也就好解決了,該追繳的錢財自然不會放鬆,涉及到的買賣人口的事情上,恐怕那位小寡婦若是沒什麼靠山,就要乖乖入府去做姨娘了,誰讓她把自己賣了呢?縱然賣身文書一時並不齊全,但衙門有的時候也是會按照事實來公平斷案的。

莊延沒有再關注這個,安生了沒有兩天,突然被一個公公傳召,說是他被特別舉薦了,皇上要見見。

這個口信讓莊延摸不著頭腦,果毅候早就不在朝堂上混跡,訊息也多不靈通,最後還是果毅候長孫,莊父的嫡長子,已經當了侍郎的那位回來說了一聲,說是跟畫有關,其實是滴血認親的事情有關。

莊延對這兩位嫡兄長都不常見,但比起這位嫡長兄,次子的那個還算常見,正在閉門讀書,很少在外頭混,兩人不是一個圈子,哪怕同一天外出,也很可能碰不到面,再正常不過了。

而這位已經成家立業的嫡長兄,除了莊延剛被認回來之後正經見了一回禮,彼此知道對方容貌等資訊,其他的,基本上也是碰不到,相安無事這麼長時間,很多時候莊延都有一種自己是獨子的錯覺。

這次聽到長兄這樣說了一番,再聽他解說了一樁宮中密案,這才約略明白一些。

因為是宮中密案,很少人知道,若不是因為長兄是刑部侍郎,能夠接觸一些東西,恐怕也根本不會知道。

前兩年的時候,皇帝很寵愛一個歌舞坊出身的妃子,在四妃之外,特意破格晉封為雲妃,寵愛之心昭然若揭,據說都有“六宮粉黛無顏色”的趨勢了,這般寵愛之下,雲妃很快有孕,皇帝更是欣喜非常,特意讓皇后好好照顧。

七個月後,雲妃生產,是個男孩兒,本應該是皇子的,但是有人提出不足十月,恐有問題。流言愈演愈烈,皇帝從最開始的相信到後來的半信半疑,雲妃是歌舞坊出身的,那樣的地方,有一兩個俊俏樂師什麼的… …

後來好像真的有個奸、夫畏罪自殺,皇帝勃然大怒,終於採取了滴血認親的方法來驗證此子的血脈,結果,自然是不融。

這樣的事情一下子逼得雲妃以死證明清白,她死得悽美,竟是穿了一件大紅舞衣,於舞蹈中墜下湖去,溺亡。

皇帝因舞留情,沒有把雲妃之子處死,而是在他的默許之下,那孩子被放置到了一個偏僻宮室養著,等大些,或許會被充為罪奴,但,正是在前情未曾全消,恩愛偶爾回憶的時候,突然聽聞滴血認親能夠作假,但凡之前皇帝對雲妃的寵愛有幾分真,他都會求證一番。

莊延瞭然地點頭,很多事情皇帝都會是被矇在鼓裡的那個,顯然這位皇帝不想不明不白地,這才找了他去問一個明白。

次日,莊延被一輛轎子接著入宮,同去的還有果毅候和莊父,身為刑部侍郎的長兄自然也是列席堂上的一位,他們一家子用例項證明了血融合與否的現象。

其實,在找他們進宮求證之前,皇帝已經秘密令人找了一些父子做這種滴血認親的事情驗證,自然知道這件事不假,看似簡單的鹽和酸,竟是影響融合的關鍵,誰能想得到呢?

事情才過去兩年,冷宮的那個孩子還好好活著,但相關的人,多隨著雲妃的去世被陪葬了,知道這樣的醜事,哪個下人能活著?

如今再要查證什麼,也只能是人云亦云,沒辦法知道真假了,當年的那碗水到底有沒有加鹽,誰知道呢?

皇帝也就是想要求個心安罷了,其次,就是又進行了一次滴血認親,確認那個孩子的血脈到底是誰的,結果自然是融合的,皇帝看著那融合到一起的血花,又嘆了一口氣,伊人已逝。

“你小小年紀,怎麼會知道這個?”皇帝如此問著。

莊延恭敬回答:“也是無意中發現的,姨娘不會做飯,偶然嘗試的時候弄破了手指,我去放刀的時候也劃破了,血滴入了同一個碗中,卻沒有相融,那時候很震驚,偷偷用丫鬟的血試,她對我極好,那時候只當母親如此了… …後來才發現原來融合與否跟水有關係,又試了幾次,連醬油都試過,只顏色太黑,看不到什麼,這才確定了無色的酸汁和鹽,有這樣的作用。”

“早聽說果毅候得一佳孫,果然如此!莊延是吧,你的畫似乎也很好,能否當場畫來?”皇帝的心情似乎好了些,略略展顏。

莊延哪裡敢推拒,一邊聽果毅候謙虛,拉七拉八說了他一大堆不好,一邊在旁邊迅速鋪好宣紙的桌上描繪。右手邊兒並不是毛筆,而是他所要的鉛製的硬筆,比家中匠人做得更為精細,顯然並非倉促準備來的。

由筆知畫作,沒有限定內容,那邊兒兩人說著話,他也不好再問,索性自由發揮,悄悄抬眼兩次,照著精神力記下的內容來畫,於常人來說,這樣的全身素描,若要完成怎麼也要一兩天,而在莊延,哪怕有繁雜的繡花需要一一描繪,但他也沒再多看一眼,而是筆下如飛,大約一炷香後,便完成了畫作。

“像,果然是很像。”皇帝看著畫上的皇帝,除了未曾用色之外,怕是照鏡子都沒有這麼清楚的,相對而視,感覺很是奇怪。

一番褒獎之後,給了一大堆賞賜,放了一家人回去。

還沒上車果毅候就耐不住性子,一出宮門就揪住了莊延的耳朵,高聲:“你個小兔崽子,誰給你的膽子敢那樣畫了?”

皇帝乃是天子,九五之尊,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私自畫他都是僭越,這都是罪。

很少享受這般暴力對待的莊延 “哎呦”著踮起了腳,他長得好看,這般滑稽樣子也不醜,只是好玩兒到惹人發笑,莊父就不小心笑出了聲。

“笑什麼笑,有你笑的嗎?看看你兒子什麼樣,都是你教的。”果毅候聽到笑聲,立馬轉移了火力,莊延趁機脫困,顧不得理會莊父,快速兩步離開,說是要去衙門上班。

這段路他並不是很熟悉,走得快了便有些迷,好在精神力還在,探查人不行,探查路再簡單不過了,正要拐上正道,一陣風來,一方繡帕飄然而至,淡淡的花香撲入鼻中,誘得人想要伸手撈住這一方色彩。

莊延面色微變,腳步往旁邊讓了讓,任由那一方帕子從身邊飄走,同時精神力也探查到就在一牆之隔的繡樓內,一具女屍安靜地躺在那裡,且正有一人步下樓梯,正在離開。

劇情中的原主因為久久不能重列門牆,心情煩悶,吃了些酒,路過這裡,正好撿到一方飄到懷中的繡帕,帕子的價值不低,香氣又引人遐思,他便覺得也許是哪位淑女對自己心動,這才扔了繡帕過來,有了這份思量,他在這邊兒多轉悠了幾圈,想要發現那位淑女的蹤跡,被不少人看到,最後就成了他殺人的人證,而那一方被他珍惜藏起的繡帕則成了最好的物證,害得他枉賠了性命。

既然知道劇情,莊延自然不會去撿起那方隨風飄落的繡帕,也不會放過那個劇情都不曾揭露的兇手,精神力悄悄纏了上去,阻力輕微,然後那已經離開院子的年輕男子腳步一拐,竟是直接去京兆尹衙門敲起了大鼓,自首去了。

殺人者乃是刑部尚書之子,被殺者乃是其姨母的一位遠房外甥女,投奔至此多年,容貌極美,性格卻貞,不肯與人為妾,更不肯與之私通,最終被其奸、殺。

這案子不到一日便傳遍了都城,殺人者親自承認,並不改口,最終被判死刑,而刑部尚書也因為教子無方,最終被罷官,官場因此有了些動盪,莊父的嫡長子,莊延的那位嫡長兄,並沒有因此升職,反而受了些牽連,被貶官了。

此長彼消,莊延不願面對嫡母怨憤之態,以可自立為名,求果毅候允許其分家另過,並將莊母接去奉養。

縱然有了良妾身份,但莊母性子真柔弱,哪裡立得起來,莊延只怕自己離開後她更被遷怒磋磨,索性決定接出另過。

果毅候本來不允,但後來莊延拿出了嫡母陪房換碗的證據,並若干內宅私事,莊父之所以久無庶子,便是因嫡母用了藥物的緣故,更有若干男胎被害之事,此外還有公賬上的一些齷齪。

這些證據都是莊延用了精神力作弊得來,他之前不願如此,實在是因埃德蒙之死,莊延對直接用精神力影響別人有了陰影,輕易不願這般使用,怕再害了無辜性命,星際時代大家都有精神力,埃德蒙尚且挨不住,這裡的人,又哪裡能夠受的?

證據雖然有了,但提供證據的那幾人,最後或死或瘋,沒有一個得了善終,而這件事,莫名被果毅候視為兒媳斬草除根的手段,恨她心性狠辣,不知暗地裡害死多少孫子,轉而允了莊延所請。

一年間,進入果毅候府,再從侯府走出,莊母過得好像夢一樣,再次見到兒子的時候忍不住哭了,“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

莊延知道莊母愛哭,但少見她哭得如此傷心,竟連莊父過來勸慰也不理,一味拉著他哭,他耐心安慰許久,後來又問,才知道這其中有些緣故。

莊母前一日突然做了個夢,夢見兒子死了,哭著醒來,夢中旁的事都記不清楚,唯獨這一件好像真的一樣,讓人猶如莊生夢蝶,不知身在何方。

小鈴不在她身邊,她身邊的那幾個丫鬟都是莊父正妻派過去的,沒一個知心的,無人與她說話,見她哭泣個個都遠遠避了去,直到飯點兒再回來,如此一天,竟是讓莊母愈發生出恐懼來,直到再見到兒子,方明白哪個是夢,一時間情緒上來,自然哭得厲害也不撒手。

莊延算算時日,那一日,正是劇情中原主被斬的日子,或許是莊母八字輕,又或者怎樣的緣故,她竟然知曉了劇情中的事情,好在所知不多,不然就不是拉著他哭,而是要趕緊找和尚道士給他潑黑狗血了。

果毅候才覺得莊延好,此時他要離開,也不會讓他真的一無所有,特意私下裡給了一個房契,並不許他張揚,又給了些銀票,這才痛罵他一頓沒良心,讓他趕快離了眼前。

新房子離侯府並不遠,方便兩下來往,就是大小上差了些,其他都是極好的,莊父很喜歡這宅子的精緻,一月中總會過來數日歇息,偶爾也會與友人在此聚會,明明不是外宅,偏被他弄得好像外宅一樣。

生活上沒有困難,莊延便不怎麼在意名聲,是真名士自風流嘛!知道莊父也不會亂、搞——再怎樣也不會把生有兒子的良妾送人,他便由著他快活,反正莊母也不曾因此覺得委屈,反而覺得這個家中她能當家做主了,偶爾也有些主見了。

莊延依舊在衙門混著,上次那麼大的案子,從頭到尾都沒有他的影子,所以升遷也是沒戲,他自己不覺得可惜,一日日清閒著。

到了十五歲上,莊父給他定下了一門婚事,對方是大理寺卿的嫡次女,好好的女兒家,不知怎麼看中了他,非要成就這低嫁之事,莊父這裡樂意之至,莊延的岳父卻沒有什麼好臉色,冷著臉完成了婚嫁流程。

婚後,妻子貌美,性格嫻淑,書畫皆通,更有一手娘家人都不知道的好針線,一生至此,當無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