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江珊拿著手機在照著前面，她出了小街，來到大路上，找尋葉娜。
打電話葉娜不接，江珊真急了，就這麼一小會兒，葉娜應該走不遠，主街上去看不到一點光亮。
江寧在黑暗中潛行，他還用了隱身術，站在離江珊不遠的地方，看著她。
江珊又打了一遍電話，聽到忙音後罵起來，“死丫頭，怎麼不接電話，真是急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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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右看看，決定先順著葉娜家的方向去找。
葉娜不在一道院上學，不太可能去一道院。
江珊往前跑去。
江寧看著晃動的一點亮光，搖搖頭，無奈地跟了上去。
夜色中急行，江珊的身法並不好，跑到主街的盡頭，她停了下來，往左右看看，依舊沒有看到一點光。
她選了一個方向繼續追下去。
沒追出多遠，從一條小街上出來幾個人，拿著手電，照到江珊身上。
江珊沒理他們，想繼續往前追，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一道院的？”
他們看江珊年紀不大，應該是一道院的學生。
“要你管，讓開！”
“還挺辣，我喜歡。”一個青年嘻皮笑臉地擋著江珊，沒有讓開的意思。
江珊往邊上繞，被另兩個青年擋下。
“大晚上的，你一個小姑娘多危險，要去哪，哥哥們陪你。”
江珊出來得急，沒帶上星刀，她也看不出這幾個人的修為。
江寧在後面看得很清楚，年紀大一點的是月徒境，剩下的兩是星師境，都比江珊高。
江珊身法不好，憑寒冰掌，不一定能得手。
江寧沒急著出手，他想看看江珊的水平。
江珊這麼傲氣的人，哪受得了這種調戲，揮掌就打向正面青年的面門。
不過江珊的實戰經驗差點，這幾個應該是獵獸團的人，雖然修為不高，也上過獵場，經驗很老道。
她對面的青年抬手，一下就扣住了江珊的手腕，速度之快，江珊一點都沒反應過來。
江珊以前在學校和人比試，多數也是同年級的一起比鬥，從來沒有對付這種人，自然不適應這種快打的節湊。
青年扣住她的手腕，往他這邊一拉，把江珊拉到懷裡。
江珊伸出另一手，用足了掌力去打他，被青年輕鬆抓住另一只手。
江珊又羞又惱，臉色通紅。
邊上一個人用手電照在她臉上，“喲，妹子不會還是個雛吧？”
“哈哈……”
三個人大笑起來。
江寧看不下去了，催動身法，三記手刀，把三個人冰封起來。
本來抓著江珊的人，手腳開始不老實，剛想摸江珊的胸，感覺身子一涼，人就失去了意識，軟倒在地上。
江珊怔了片刻，小心地問，“哥，是你嗎？”
江寧沒回應。
江珊四下瞅瞅，沒見有人，心裡開始發毛。
“這大半夜的見鬼了？”
她低頭看著地上的三個人，狠狠踢了幾腳，“讓人們欺負姑奶奶，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她罵了幾聲，打了幾下，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看著她，心裡越來越毛。
望了一眼前面，“死丫頭，但願你沒事。”
她轉身往回跑去。
江寧站著沒動，看著她走遠，向小街走去。
來到小街一個房子的拐角，他看到葉娜藏在這裡，邊上還有一個人。
“蠢貨，讓你辦這麼點事，都做不好，浪費我的星草。”
這人在黑暗中，還帶著帽子和口罩，怕被人認出來。
“我，我沒想到剛見到江寧，就被他叫破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一慌就跑出來了。”
“白痴，以你和江珊的關係，你只要解釋兩句不就沒事了，而且這次是她主動找，更不會引起江寧的懷疑。”
這人聲音略啞，好像是故意壓著嗓子在說話。
“我從來沒騙過江珊，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江寧發現我了，您沒看到江寧看我的眼神，就像把我看透了一樣，我的心思根本就藏不住。”
江寧的眼神是在獵場鍛鍊出來的，如果盯著一個人的時候，心裡素質不好的，就會慌神避開。
“本來想用你接近江珊，再想辦法套住江寧，找機會殺了他，沒想到剛一接觸就敗下陣來，算了，你回家吧，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那我以後還能得到配置的靈藥嗎？”
“有功的人才會得到，你這樣的別想了。”
“可……”
這人眼睛一瞪，嚇得葉娜不敢再問，往家跑去。
“沒用的東西，浪費老子的精力。”
等葉娜走了，他摘下口罩，點了一支煙。
江寧看清了他的面孔，有些意外，這人不是別人，而是住在他邊上的老李。
老李抽完煙，丟掉菸頭，又戴上了口罩，往回走去。
江寧沒動他，他想到，如果老李是復靈會的骨幹，那婷子應該也是。
老李在江寧沒開店以前，就在這裡開了一個小飯店，平時見他，總是忙於飯店的經營，根本就沒空閒的時候。
原來晚上才會出來活動。
江寧對他很感興趣，放這樣一個暴露的敵人在身邊，總比滅殺了他，復靈會再派一個江寧不認識的人來好。
老李先來到主街，看了一下三個人的屍體，凍得像冰坨一樣。
他用刀劃開一個人的手臂，看到裡面的血液都凍上了，老李覺得這三人的屍體還有用，值得研究一下，就打了一個電話，叫人把這些屍體帶回去。
他藏在不遠處盯著這裡，等一輛小貨拉走屍體，他才回家。
江寧跟著他到了家門口，老李往邊上門望了一眼，沒說話，低頭進了自己家。
江寧跟了進去。
婷子也沒睡，坐在店裡的椅子上，桌上放著一瓶酒，自斟自飲。
見老李回來，聲音冷淡地問，“順利嗎？”
老李搖搖頭，沒說話，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拿杯子倒了一杯酒。
“葉娜沒成？”
“沒用，這丫頭心裡素質太差，剛碰到江寧，被叫破了，或者江寧只是詐她一下，她自己先慌了，調頭就跑了出來。”
“白費功夫了。”
婷子臉上不見喜怒。
“也不算，葉娜畢竟和江珊是朋友，江珊這丫頭好騙，遲早還有機會，只是想過江寧這關，需要把謊話編圓了。”
婷子拿起小酒杯，一口喝盡杯子裡的酒，“我早說過，往酒菜裡下毒，毒死他得了，你就是不讓。”
“天真，如果真能毒翻他，我還用費這勁。”
“我就不信釙毒不死他，只要他沾唇有行。”
“你要有本事，給他注射點肉毒桿菌，不是更好。”
老李笑著懟了一句。
“要是能制住他，我有一萬種方法折磨死他，可惜，你們行動組的人太廢。”
老李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盯著婷子道，“你們實驗組的能好到哪去？汪琳不也和他在一起，如果她想殺江寧，那還用得差我們費事。”
“別扯汪琳，上面都拿她沒辦法，我一個小組長，更高攀不上。”
“我就奇怪了，上面讓我們費這麼大勁除江寧，卻不阻止汪琳和他來往，這是什麼意思？”
老李用筷子夾了顆花生米放到嘴裡嚼起來。
“聽說汪琳她爺爺、姥姥、姥爺都是復靈會的元老，是發起人之一，在復靈會的根基很深，汪琳算是靈三代，從小就接觸了復靈會的事，和她一起的玩伴也都是復靈會的骨幹。
復靈會上層是一個封閉的圈子，外人想進去非常難。”
婷子的話讓老李瞪大了眼睛，“那就看著江寧毀了復靈會？”
“據我所知，上面也分兩派，一派主張主和對待江寧，另一派想殺江寧來報復。我們聽命行事就是了，萬一哪一天，我們的直接領導換了人，說不定就變了。”
“日，早知道不入這破會了。”老李把一杯酒灌到肚子裡。
……
江寧聽了一會兒，新鮮事還真不少，他從他們的對話，也能聽出來，這兩人在復靈會，應該屬於中層。
等二人睡覺了，江寧順著窗戶跳了出來。
老李披衣服出來看了一眼，見一扇窗戶開著，往外望了一下，沒有動靜，他收起袖子裡的匕首，把窗戶關上。
江寧回到自己的店裡，江珊睡不著，她今晚被嚇到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死人，越想越害怕，自己蜷在沙發裡，抱著靠枕等江寧。
江寧進屋後，她跳起來，撲到江寧懷裡，“哥，你去哪了？”
江寧拍拍她的背，“出去走走，你這是怎麼啦？”
江寧假裝不知道她的事。
江珊把今晚的事從頭講了一遍。
“你的實戰能力太差，而且身法修煉的太少，以後把重點放到身法上，如果遇到修為差距太大的敵人，只能靠身法和戰技來補，能一擊致命的，絕不要留手，這樣你才有機會。”
這是江寧的經驗，他修為低的時候，就是依靠身法和戰技上的優勢來殺敵，而且從來不與敵人打消耗打，能一刀解決的，絕不用第二刀。
“我還摸了死人，他們身上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江珊抱著一杯熱水，蓋著毯子。
江寧回來後，她安心了不少，不再那麼緊張不安。
“在這處亂世裡，死人是很正常的人，你也該早點經歷這些，對你的成長有好處，不用害怕。
我第一次見死人也很害怕，甚至因此失眠，不過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在江寧的記憶裡，他最早見到的死人應該是在復靈會的據點裡，那些人都是自己殺的，他沒吐，也沒難受，很坦然的面對這些。
可能這就是敵世吧。
人命如紙，在生存面前，人為了活下去，不會太在意這些，又或者他天生冷血。
和平年代，死個人是大事，新聞都會報道。
而且現在獵獸團出城哪天不死上個百八十個，也沒見上新聞，更沒見有人報道。
不過每個月各團的損失都會有一個資料報道出來，讓大家有種緊迫感。
江寧安撫著江珊睡著，自己下樓來修煉幻眼術，有一段時間沒修煉了。
修煉到第二天一早，江寧起來打掃店鋪。
他的眼經在沒有星獸肉的輔助下，並沒有漲上限。
方梅一早就過來了，江寧倒了杯茶，坐到她對面。
“方老師這麼大早過來，發生了什麼大事？”
江寧知道方梅沒事不會來這裡，一般的小事，在微信上說一聲就行。
“知道你是個大忙人，所以我不敢輕易來打擾你。”方梅喝著茶，沒說來意。
“最近新聞的熱度好像減了，我這段時間也沒事，方老師有什麼直說便是。”
江寧更喜歡直來直去。
“實驗室里弄來一塊好東西，我想一早請你去看看，也不耽誤你白天做事。”方梅知道江寧的性子，也沒再東拉西扯。
江寧現在其實兼著一道院實驗室的職，工資也是按月給，和國研院的身份並不衝突。
而且一道院的工資也不低，每月有兩萬多星幣到賬，年節還有獎金。
他這個從來不去一道院的人，拿著人家的工資不幹活也不好。
江寧知道這是一道院借他的名聲所付出的，其實與他在實驗室的身份無關。
“好，我現在跟您過去看看。”江寧看了一下時間，才六點半。
江寧把捲簾門放下來，讓江珊安心睡個懶覺。
來到一道院的地下實驗室，方梅帶他下到六層，他還是第一次來這麼深的地方。
“這裡收藏的都是珍品，我們最近收了一塊足球大的綠色寶石，大家都認為這是礦石，而不是靈物，我想讓你來看看，也許能看出什麼門道。”
日光城的各大實驗室都有自己合作的獵獸團，獵獸團帶回來什麼好東西，也都直接賣給相關聯的實驗室，除非實驗室有意壓價，否則都不會出現波動。
如果一個獵獸團三心二意，各大實驗室也都不願意和這樣的團交易。
可能這就是行業的潛規則。
方梅來得路上給江寧簡單說了一下這東西的來歷。
原來和一道院合作的是天光團，他們有一隻小隊運氣不錯，摸到了北安城附近，在一個山坳裡發現了這塊寶石，並順利地帶回來了。
像這種幸運的小隊不少，不過這有賭命的意思在裡面，如果真遇到三星以上的星獸，或變異星獸，一隊人都是個死。
這種敢深入的小隊，在出發前就會和團裡說好，團裡為了鼓勵這些人去冒險，會先發一筆獎金，也算是安家費了，如果他們死在外面，就不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