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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前世今生

白回風落凡之後,第一世是農家女,在採桑之時被財主看中強娶回家為妾。她不肯與財主同房卻常凝望天空,對著空氣說些甜言蜜語,財主認定她與人通姦,她被浸豬籠而死。

臨死前,她心神突然清明,心中悲問:三師兄,你怎麼沒來凡塵尋我?是忘了我嗎?

第二世,她是被尼姑收養的孤女,她與師父住在深山裡清苦修行。當朝國師以振興道門,驅逐外教為旗號大肆滅佛,她們也沒能躲過。她痛斥國師不是真的誠心向道只是想攬權稱霸,她被架上火刑臺,活活燒死。

在她被烈火焚身之時,心中慘烈呼號:三師兄,你真的忘了我?你怎麼忍心看我受此酷刑?

第三世,她成為護國長公主。她輔助同胞弟弟保住太子之位,順利登基。可他們姐弟倆一時心軟,沒對奪嫡爭位的庶出王子誅殺,只是貶他到荒涼之地任番王,結果番王勾結朝臣反叛成功。皇上被暗殺,她為了家族中人能保命飲下毒酒。

毒酒入腸,五臟六腑鑽心劇痛,她七竅流血、淚落如雨:三師兄,你真的忘了我,若是再有生而為人的機會,我不會再等你來找我。

第四世,她是將門之後。她自小苦練武功,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巾幗英雄。她父親征戰一生滿身傷痕,年老之後仍在為國操練新兵,她兄長也為國從軍。在外敵入侵時皇上就封她的兄長為將,讓他上陣衝鋒,戰事一停就貶他為守關小令常年戌守邊關。

在奸佞撮弄之下邊關守軍多為老弱,並且剋扣軍餉連武器也配置不全,外敵又越來越強大,終致關隘危在旦夕。他父親請求朝廷發兵救援被拒,父女二人只得帶上家丁族人自去援救。可他們雖熱血英勇又怎敵得鐵騎敵軍?她被冷箭射下馬,死於亂軍中人踩馬踏。

在靈魂出竅的一剎那間,她苦笑輕嘆:我這一世死得最難看吧?這被踩踏成一灘肉泥的樣子可千萬不要讓三師兄看到。

第五世,她是蠻荒之地的獵人之女。她射箭極準,族人們因她而獵物豐足不受凍餓。族人都很尊敬她,族中巫師卻因她威望漸漸高於自己而嫉恨她。她因吃了不易消化的獸筋而腹脹就被巫師說成是中邪,強行以釋解邪氣為由將她開膛破肚。

她被藤條捆縛著,病得脫力的她只有用眼中的怒火向陰險的巫師反抗,這當然絲毫改變不了她將死去的結果。她憤慨地想:三師兄,你不來度化我也無所謂,我下一世要當醫師,讓世人不會再因愚昧枉死。

第七世,她真是懸壺濟世的醫師。她自幼隨父學醫,猶為善長婦產之術。王爺妾室之間爭寵,一名寵妾被人下藥以致胎死腹中,寵妾也因小產體虛病亡。王爺治家不嚴被人恥笑,為保顏面便硬說是她用錯安胎藥才致死。

她要求入府察驗屍體,她察出真相後,那下藥的真兇卻忽然毒發身亡。明明是王爺不願家醜敗露,卻要誣告她庸醫誤人,還故意的毒死證人。她被判死刑,斬首於菜市口。

她心如死灰地看著那些朝她吐唾沫,扔爛菜葉的民眾,恨恨地想:我怎麼臨死才想起自己是落入凡塵的仙女?我入凡到底為了什麼?這些愚蠢的凡夫俗子,我若有來生,再也不這麼善良!

第七世,她是山寨女匪首!她任情隨性,可以為弟兄們赴湯蹈火,也可以為窮苦人仗義出頭,但她也有兇性大發濫殺無辜之時。她縱情恣意的過了半生,被最倚重的心腹引來官軍破寨,她也跳崖自盡。

懸崖之下寒風凜冽,她咬牙切齒地發誓:我竟然是落凡的仙女,我怎麼那麼笨地相信他人?來生要多讀詩書,聰明一點。

第八世,她是書香世家的大家閨秀。她滿腹才華無處展現,只因貌美被選入宮中為妃。她舉止嫻雅,文采出眾,但她不願巧笑嬌語迎合皇帝而被冷落幽宮。她在只有怨詞悲歌遣懷的孤寂生活中,只入宮三年就悒恨而逝。

秋風冷雨的夜裡,病床上的她恍恍惚惚想著:我是因三師兄才臨凡重修的,他真忘了我麼?若是他見我在紅塵中與其他男子打情罵俏,會是怎樣心情?

第九世,她是青樓煙花女子。她會琴棋書畫、歌舞彈唱,許多王孫公子為她一擲千金,她卻不願意為他們展露一笑。她的清高激怒了一位想贖她為妾未成的富商,他用錢收買地痞流氓去鬧她的園子,哄走她的客人。

幾番下來,她漸漸無人捧場欣賞才藝。老鴇見賣藝已無人上門就逼她賣身,她不肯屈從,以剪刀刺喉身亡。

鋒利的剪刀刺入喉中,鮮血迸濺之時,她眼中也滿是血色:三師兄,若有來生再不期待你來度化我!我也再不願在紅塵中沉淪,我要自己擁有無上道法!

第十世,她是一個客棧小老闆的女兒。天庭之中的他已看過她那九世悽苦人生,他向天帝請求入凡點化她再結仙緣。

“這第十世不就是我嗎?”胡仙仙突然從夢中驚醒,眼角還掛著淚珠。

與此同時,那小屋中打坐的程浩風並沒有靜心打坐,他心中熱切想著:七師妹,我們的機緣終於到了!

起床後,胡仙仙以冰水洗臉,強令自己擺脫夢境,可一恍忽,水中漾起的全是夢中景象。

她拍拍自己的臉,她要去問問那個程浩風,她以往做噩夢都只是恐怖片段,從不會有如親歷的真切感受,她認為是他用幻術所為。

胡仙仙妝扮好即下樓敲響程浩風的房門,"程風風,你早些起來,到大堂我有話問你。"

她剛坐下他就到了,他瞟她一眼,"胡小姐昨夜沒睡好?"

她聽得怒火中燒,"當然沒睡好!你安的什麼心?這樣捉弄我?"

"我捉弄你?我見你臉色泛青,眼帶黑圈便好意問候你,你怎能如此亂苛責人?"他聽得有些發愣。

她摸摸自己的臉,滿懷疑慮地說:"不是你故意用幻術讓我盡做噩夢想醒都醒不了?我從前就算做噩夢也不至於會憔悴得這麼明顯啊。"

他看著她認真地說:"你每月的二十八到初五這幾天月缺之日就會噩夢連連?你應該隨我修道,不然你永遠無法明了原因。"

"你說得對,是月缺之夜就做噩夢。我也明白自己的命運就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一樣,可我真得守著鴻賓樓,除非我爹和哥能回來撐起這個家。"她點頭預設他的說法,自己的實際狀況又讓她無可奈何。

程浩風輕搖頭,勸說她:"你對塵世眷戀太多,這不能讓你的親人過好,反而會給他們帶來災禍。你本不應該屬於這個塵世,你不覺得你的夢就是你的前生嗎?"

"我已經給他們帶來災禍了,我必須彌補。你要真的是神仙,你一定有辦法的。我這會兒腦子裡亂亂的,我都要真相信你是神仙了。"

兩人說著閒話時三花打著呵欠走過來,一見他們同桌坐著就"喲呵"一聲,"你們大清早的就在這兒勾搭啥呢?"

胡仙仙啐她一口,"別亂嚼舌根兒。你快些把早飯做好,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

程浩風見她要走開去忙活,拉她一下,"你真要我耍戲法兒?"

她不解地問:"你不都答應了嗎?可不許耍賴。"

他還沒有作答,三花又端著盤鹹菜出來正見他拉著她,譏誚笑嚷:"喲呵,都拉手了。"

胡仙仙紅著臉甩開他的手,正色說:"你要是能讓鴻賓樓重現賓客盈門的景象,我可以信你,隨你修道。我說過的,不變卦。"

他點點頭,"你今年芳齡幾何?"

胡仙仙答道:"二十歲,年齡大了就不能修道嗎?"

他還沒說,三花又搶著嚷:"她都二十一了!她盡愛把自己說小。收我吧,我才十九。"

胡仙仙一扯三花肩膀,"快去看粥熬好沒有。"又訕笑著對他說,"我臘月初七才滿二十一,這才八月二十九,我沒撒謊。"

"你的時間可不多了,我還以為有三年可用,但以你噩夢頻頻的情形來看你難活過二十二歲。"他面含憂慮。

她一愣,又"呸呸"幾聲:"我真是糊塗了,大清早的找你閒扯什麼?讓你這樣咒我。我可把黴氣都吐出了,你自己觸了黴頭別怪我啊。"

她說完就上樓服侍母親梳洗,然後扶母親下樓吃早飯,幾個人吃完後就忙忙碌碌的將鴻賓樓整備得喜氣洋洋。

那門匾兩邊各結朵紅綢花,那門旁牆上寫著:瓜子茶水隨意吃喝,只收酒菜和住店的錢。

最顯眼的是門口木牌上由三叔公隸書寫成再請人填上金漆的大字:天方國遊學多年的戲法大師——夢幻新星程風風在此駐演!

尤其是那用紅漆勾邊的"夢幻新星程風風"七個大字,醒目直讓人不想看也跳入眼睛來。

鴻賓樓的人都滿懷期待的站在門口,連胡嬸也由女兒扶著笑盈盈的隨他們站著。可惜,等了快一個時辰也只見人來人往卻不見一個進店。

胡仙仙見母親臉色有些發白就說:"娘,我扶你上樓歇著。"

胡嬸確實腿痠腳軟了,可又不好先去歇,她擔心自己歇著了會讓夥計們洩氣,硬撐著說:"我眼睛是不行了,身子骨還行,歇什麼?三叔都還站著呢。"

她這一說,三叔公咳起來,"我可不想站著,咳……我真是老了……"

胡仙仙連忙說:"三叔公,你還是進屋坐著。娘,你要不想上樓呆著,我搬椅子來你就坐這兒好吧?"

胡嬸點點頭,她看不見可她能聽見,這麼久了沒有一個顧客上門呢,她問女兒:"仙仙啦,這一年都這樣?"

大牛見胡仙仙去搬椅子了,就介面答應著:"總有幾個人的,就今天最少。"

他說了後沒人接話,只有嘆氣聲。而後還是胡仙仙說:"娘,你別費心,這天兒還早著呢。"她搬了椅子過來,溫聲安慰著母親。

二胖打著呵欠嘟噥:"往常雖說沒大客商來,總有幾個販鹽的來歇腳吃飯。今天怎麼連個鬼影兒都不上門?"

"可不許說些歪話,開店做生意的人得和氣,對人和氣,對鬼神也不能冒犯。"胡嬸連忙喝止他。

三花"嗤"的一聲笑起來,"本來就是鬼影兒都沒有一個嘛。"她伸伸腰,"反正也沒人,我出去逛逛。"

胡仙仙橫她一眼,"上哪兒去逛?又去東阜街的書塾看那些書生?"

三花被說得臉色通紅,急得跳腳,"誰是去看書生?我是那種發花痴的人?人家是去聽先生讀詩書,認不得字兒就聽聽也好。"

他們都嘻笑起來,程浩風卻嚴肅地說:"敬慕聖人的賢德之文是很有功德的事,她雖不識字能聆聽教誨也是增長慧心。"

三花聽了他這話就向胡仙仙擠著眉眼兒笑,"你們聽到了吧?他可在誇我。"

三叔公嘿嘿乾笑著說:"他是根本沒弄明白你們在說什麼,我注意到他一直在察看這周圍地形。"

二胖忙問程浩風:"你是在看鴻賓樓的風水?是不是這兒的風水不好才生意冷清?"

胡仙仙見程浩風還在觀望左右,瞪了二胖一眼,"他一個變戲法兒的能懂什麼風水?我去靜一靜,想個攬客的法子,你們也都回屋歇著。"她說著先自己進去。

"總是搶話,凡俗之人就是不知禮節,毫無涵養。"程浩風看著她的背影說。

胡仙仙突地轉過身,她嘴一撅想要回敬他一番冷言冷語。但見他那似乎就等著她說話,然後他就可以趁機教訓她的陰險表情,她把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她才懶得跟他逞口舌之快,進屋上樓想攬客的法子去了。

他們也都進屋坐著,二胖挨著程浩風坐下神神叨叨地小聲問:"道長,別管小姐怎麼說,我是信你有道行的。求你說說,這鴻賓樓的風水到底有沒有問題?"

程浩風搓了搓鼻子後才慢條斯禮地說:"鴻賓樓地處南通街,算是南正街的輔街。這南正街是交通要道,又是驛館與各省會館所在之地,這是商賈雲集的繁華所在。而作為南正街的輔街南通街也很繁華,這裡又有騾馬市,應該會有不少客商住店吃飯。"

二胖聽得直嘆氣,"你說的我們都知道,我是問鴻賓樓風水好不好?"

"好。"他回答得乾脆,二胖聽得發懵。

三叔公捋捋鬍子笑著說:"當然好了。我堂兄,也就是仙仙她爺爺在的時候有很多達官貴人都不肯住官府的驛館就點名要住鴻賓樓。仙仙她爹當家的時候生意也好,要不是那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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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當年的事胡嬸就聽得滴淚,"都怪我沒用,讓車家佔去了一半酒樓……後來又和景陽琥珀釀的坊主鬧崩了。

這琥珀釀的貨一斷,那些小作坊的酒不辣口就發酸,哪能讓客人滿意?

唉……我真是沒用,這兩年瞎了眼睛就更成了廢物……"

三叔公本想說說鴻賓樓的輝煌過去卻不料惹得胡嬸傷心,尷尬地說:"侄媳婦兒,這哪能怨你?你一個婦道人家接連遭受厄運,能撐到如今已經不容易。"

三花坐不住,在大堂裡晃來晃去,"這沒顧客上門,咋也沒街坊來瞧熱鬧呢?"

"就是,這陵州城不像京城那樣天天有稀奇事。這天方國來的戲法兒藝人,照理說應該吸引不少人來看個新鮮。還有啊,那些愛貪便宜的大媽大嫂怎麼白吃的瓜子兒也不來嚐嚐?"二胖皺著眉頭望向大街,街上人來人往可就是沒人往鴻賓樓裡走。

一直悶聲不吭的大牛嗡著聲說:"來人了。"

二胖滿面笑容的起身準備迎接客人,哪知來的卻是隔壁鴻真記酒樓的夥計。

那夥計在門外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們也請了藝人來助興?演啥的?別是演鬼戲的吧?”

"演給你這小鬼兒看的!"胡仙仙換了身衣服走下樓,一見老對頭的夥計在拿話擠兌人就冷聲喝斥。

那夥計一見了胡仙仙就叫了聲“媽呀”,飛快跑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