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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帕威亞大學

亞歷山大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幹強拆這種事,就遇到了個讓人頭疼的對手。

吉娜佈列吉特顯然是個很特殊的“釘子戶”,除了她是帕威亞大學唯一一個女生這種很奇妙的原因之外,還有就是她是佩波內佈列吉特的女兒。

佩波內佈列吉特做為當代歐洲的法學巨匠早已經是聞名遐邇的大師級人物,而亞歷山大則更清楚這個人的成就絕不止是如今的這些,在以後那些日子裡他會繼續在法學領域發揮巨大的作用和影響,進而在晚年的時候,由他帶領博洛尼亞大學的一批學者們編撰整理的《論法基礎》,將會成為開闢歐洲近代法學起源的大門。

這樣一個人物對亞歷山大來說無疑就是個無價之寶,所以當聽說那個難纏的釘子戶居然是吉娜佈列吉特後,剛剛化身拆遷隊長的蒙蒂納伯爵立刻改變了態度。

“是這樣,也許你們沒有把事情對她說清楚,要知道她是個女人,而且還一個人單獨來帕威亞求學,這其中辛苦你們是應該體諒的,所以去好好和她講道理吧,記住不要用粗暴的方式。”

奧孚萊依瞠目結舌的看著亞歷山大,伯爵之前的堅決果斷和接下來的態度轉變落在他的眼裡不禁讓行軍隊長的目光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說起來雖然那位吉娜佈列吉特小姐的長相堪稱其貌不揚,不過想想巴倫娣夫人其實最多也就只能算是清秀的標準,奧孚萊依倒是不由開始琢磨是不是該對那位頑固的女大學生稍微客氣點,畢竟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些什麼。

亞歷山大並沒有想到他的態度變化會讓奧孚萊依想了那麼多,他現在關注的除了帕威亞大學搬遷這件大事之外,就是法奧兩國對他進軍米蘭的反應了。

亞歷山大不是沒有想過可能會出現法奧放棄爭鬥,一起對他下手這種最糟糕的局面,不過他認為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

至於原因,就是他對奧孚萊依說的那樣,對馬克西米安和路易十二來說,米蘭除了財富,還有著讓他們絕對不能放棄的理由,所以即便是都對他恨之入骨,那兩個人也不會放棄矛盾,哪怕只是暫時的也不可能,因為即便他們自己願意這麼做,亞歷山大也不會給他們機會。

“金錢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寫完這句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引用得快要變成陳詞濫調的話,亞歷山大稍微琢磨了下,隨後繼續寫到“我認為可以在最近適當的對法國人還有維也納的宮廷施加一點點壓力,這樣可以讓他們稍微冷靜些,所以我們可以暫停透過那些猶太人與維也納的聯絡,另外我們也可以利用暫時停止向法國人提供資金,向他們提出對安特衛普要求。”

亞歷山大一邊寫著信,一邊捉摸著現如今的局勢,雖然已經做好了應對可能會出現的最糟糕局面的準備,可他還是希望事情不要走到那一步。

因為如果那樣,不但意味著他勢必要同時應付兩個歐洲最強大的君主,這固然會讓他的處境變得頗為被動,可真正讓亞歷山大擔心的,其實是如果那樣他將不得不被牽制在義大利戰爭這個大泥潭裡,這樣他已經準備好的下一步對伊比利亞的計劃勢必可能會受到拖延。

所以亞歷山大決定動用金錢的力量,對於他來說米蘭的重要性固然不可忽視,但是他真正的目的還是要把法奧兩國牢牢的釘在義大利戰場上,讓他們無法分身。

這其中讓亞歷山大最關注的還是馬克西米安,因為據說這位皇帝那個最終會統一整個西班牙的孫子再過幾個月就要降生了,雖然那個孩子現在可以說是一點威脅都沒有,但是拖延的越久也就越意味著哈布斯堡家族對伊比利亞的影響會變得越深,這可不是亞歷山大希望看到的。

“我親愛的妹妹,除了這些事情之外,還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助,”亞歷山大在寫信的時候多少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低眉順眼的哀求老婆多給點零花錢的可憐蟲,這倒是讓他不禁覺得在某些方面還是巴倫娣更可愛些,只是這件事他卻實在無法向巴倫娣開口“我需要一筆錢以便迅速讓帕威亞大學重新開學,畢竟任何一點耽誤都是重大的損失,在我的設想中帕威亞大學將會和比薩大學合二為一,這其中需要的資金顯然不是個小數目。”

亞歷山大寫到這裡停下來,他再次回憶了下記憶中帕威亞大學後來被整體搬遷到博洛尼亞的經過,想想這個過程居然用了整整2年才算順利完成,亞歷山大就覺得之所以會這麼磨洋工,完全是因為錢在作祟。

“一筆足夠雄厚的資金可以解決很多麻煩,在這裡我得提醒一下,再苦不能苦軍隊,再窮不能窮教育,所以親愛的妹妹,請多給我點錢吧。”

在寫完這封堪稱訴苦的求援信後,亞歷山大這才想起來那個當代“釘子戶”。

“那個吉娜佈列吉特怎麼樣了,她願意去比薩嗎?”

亞歷山大向站在一旁的謝爾問了句,他之所以這麼關心這件事,除了因為她是佩波內佈列吉特的女兒之外,還有個讓人頗為無奈的原因,就是那個女人居然把自己反鎖在了帕威亞大學醫學院的一間屋子裡。

而感覺奧孚萊依的描述,從那屋裡飄出一些讓人不安的味道判斷,亞歷山大可以猜出那很可能是間解剖室。

“老爺,那個女人還把自己關在那間巫術裡呢,”謝爾回了句,看到亞歷山大投過來的眼神,謝爾有些心有餘悸的說“聽說那間屋子是用來進行一些邪惡儀式的,有人聽到過從裡面傳出來的叫聲,那叫聲據說聽上去就好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

亞歷山大皺了皺眉,他忽然多少有點明白吉娜為什麼不願意搬到比薩去了,這讓他有些為難,畢竟那個女人的身份不同一般,而且他可以肯定那間屋子裡應該有著眾多的珍貴資料和文獻,畢竟解剖學這種在如今堪稱與異端比肩的學科,其研究資料是不可能隨便公之於眾的,甚至他隱約記得,在幾個世之後,一些研究古代教育史的學者就是從博洛尼亞大學一些早年封閉的秘密實驗室裡找到很多當初的研究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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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見見她,”亞歷山大無奈的說,奧孚萊依顯然已經使盡了所有辦法,在不能對那女人使用暴力的約束下,即便是行軍隊長也開始覺得說手無措了。

帕威亞大學位於帕威亞城中心的一塊高地上,據說這裡是帕威亞地勢最高的地方,以至多年來即便是小明喬河氾濫,有幾次甚至淹了全城,帕威亞大學也依舊沒有受到波及。

帕威亞大學的建築很古老,早年間是一座修道院,後來修道院在遷走前把這裡的建築捐給了剛剛建立起來的帕威亞大學,所以帕威亞大學的神學院要比博洛尼亞大學的規模更大。

可讓亞歷山大始終覺得奇怪的是,恰恰就是在這個宗教氣氛濃重的大學裡,卻偏偏出現了歐洲最早的分科學院,甚至還出現了帕威亞醫學院這種即便是再過幾個世紀,也難免會讓人覺得驚世駭俗的地方。

亞歷山大心裡捉摸著穿過一條略顯陰暗的走廊,在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隱約聞到了些惡臭,這讓他更加確定了那個房間是用來幹什麼的。

想想一個女人混跡在一群頭戴古怪的鳥嘴面具的男人當中,站在冰冷的停屍臺前看著把一具屍體肢解分離,亞歷山大倒是多少有些理解那大學裡的學生甚至是教師會孤立和排擠吉娜的想法了。

畢竟這個時代,即便是如帕威亞醫學院這種離經叛道的地方,也是無法容忍一個女人出現的。

吉娜是把自己關在走廊盡頭的一間屋子裡的,房門很厚,上面還頂著加固用的輻條,看上去到好像是怕什麼東西從裡面跑出來,這就讓人更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看到這些亞歷山大倒是真有點佩服吉娜了,至少他無法想象自己關在裡面這麼久會有什麼什麼感受。

“她在裡面多久了?”亞歷山大向站在門邊的一個士兵問。

“已經快2天了大人,”那個士兵用膽怯的目光看了眼那扇緊閉的木門“我們給她送了些吃的,除了這些她這兩天還找我們要了不少的熱水。”

“熱水?”亞歷山大想了想大致能猜出吉娜要熱水是幹什麼,不過想想即便她儘量保持衛生,可在這樣的環境裡呆久了顯然也是糟糕的。

“敲門,告訴她我來了。”

亞歷山大不想再耽誤時間,奧孚萊依正在忙著整個大學的搬遷行動,除了各種寶貴的學術資料,他更要為大學裡的教授和學生們即將開始的旅行做好充足的準備。

在這種時候,不可能為了一個吉娜佈列吉特耽誤珍貴的時間,畢竟在安排好帕威亞大學的搬遷之後,奧孚萊依就必須立刻帶兵向蒙扎進軍。

士兵用力敲在木門上的聲音聽上去很沉悶,這倒是讓亞歷山大多少有點懷疑裡面的人平時究竟是在幹什麼了。

“什麼事。”女人冷冷的聲音傳出來,這時亞歷山大才注意在門上有個不起眼的小缺口。

“伯爵老爺來了,趕快開門。”士兵有點暴躁的喊著,兩天來他們在外面不但要忍受寒冷,更要忍受莫名的恐懼,特別是在夜晚,聽著走廊裡呼呼的風聲,雖然同伴就在旁邊的,可那幾個士兵還是有想要逃跑的衝動。

裡面沉默了下來,就在亞歷山大以為裡面的人不想回應時,厚重的木門發出了一聲聽上去有點讓人發憷的“吱拗”聲,然後木門緩緩開啟了一條縫隙,一道燈光從裡面閃了出來。

“大人……”

謝爾舔著嘴唇試圖阻止亞歷山大,不過看著閃身走進去的伯爵背影,他只好閉上了嘴巴。

房門緩緩關上,外面的人不禁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房間裡很冷,一盞掛在高處鐵燈架上的油燈微微晃動著,發出若有若無的摩擦聲響,房間中央擺著個空空的鐵床,床上的鏽跡不多,有的地方還有些光滑,而有的地方則色澤發黑,讓人不由懷疑上面之前沾染了什麼東西。

房間裡有股怪味,如果仔細辨別會發現那是混合著惡臭和近似酒精的味道,不過亞歷山大知道這不可能是酒精,那麼很可能就是某些北方寒冷地區的德意志人喜歡喝的烈酒了。

吉娜坐身後不遠處的一把木頭椅子邊的桌上擺放幾本書和一些手稿樣的東西,很顯然她正在抓緊時間學習,看著亞歷山大,她向後退出幾步靠在桌邊,目光裡閃著戒備和疏遠。

“我想那應該是解剖的圖例是嗎?”亞歷山大遠遠瞥了眼桌上的一些圖畫隨口問,看到吉娜要趕緊把那些手稿收起來,他走過去順手拿起了其中一張畫著人體內臟的圖紙仔細端詳了起來。

“這個人是發炎死的?我猜他死之前一定很痛苦,高燒不退是嗎?”亞歷山大隨口問著,看到吉娜露出意外的神色,亞歷山大指了指圖上明顯畫得要比正常器官腫大許多的肺部“這裡應該都爛了,說起來我很奇怪你整天接觸這些屍體,居然到現在還沒有被感染,真是奇蹟。”

“這不是現在的,”吉娜順著亞歷山大的話解釋“這是很早之前曾經在帕威亞爆發的一場瘟疫時候留下來的手稿,不過當時很多人的確受到了感……”

說到這裡吉娜忽然停下來盯著亞歷山大,同時眼中露出了詫異的目光:“你知道我們在這裡幹什麼?你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對嗎?”

亞歷山大不以為意笑了笑,他在房間裡隨意走著,看著那些擺放在桌上和掛在牆上的稀奇古怪的工具,想象著它們的用途,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有點維持不下去了。

“不要奇怪,並非只有你們才懂得那些看上去很神秘的東西,雖然我並不是這方面的行家,”說到這亞歷山大走到鐵床前打量了一下“可我知道你們是在做解剖屍體對嗎?”

看到吉娜先是稍顯意外,接著默不作聲的神情,亞歷山大點點頭:“其實這並不是什麼秘密,要知道這麼多年來教廷還沒有找上門來,你們真的以為教廷對這裡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亞歷山大說著向吉娜笑了笑,找了把乾淨椅子坐下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或許對帕威亞大學的其他人來說即便遷到比薩,可他們依舊能進行他們的研究,甚至就是醫學院也未必不能再繼續學習,可是對你來說,那裡就像是個牢籠,你可以在博洛尼亞專心學習是因為博洛尼亞的風氣能夠為你提供足夠的保護,而你能來帕威亞學習,只是因為這裡雖然也有很多令人不快的東西,可至少還能讓你繼續完成學業,可是如果回到比薩,那裡的風氣和習俗,是絕對不能容忍你這樣的女人的,那樣你勢必要被迫停止學業,甚至如果你堅持學習還有可能會遭遇到某些威脅,對嗎?”

吉娜默不作聲的聽著,她並不出眾的臉上毫無表情,看上去神色有些沉重。

“你希望完成學業嗎,也許我可以幫助你。”

亞歷山大的話讓吉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她看著亞歷山大的眼睛,過了一會轉身從桌上拿起那一沓文獻稿紙:“這是醫學院以往的授課記錄,這些東西我以往是根本看不到的,其實即便是最簡單的一些文獻我都被拒絕查閱,那些老師甚至直接說我是在自找苦吃,因為他們不相信女人能學習真正的醫學。”

亞歷山大默默點頭,他知道就是如帕威亞大學這樣的地方,對女性根深蒂固的歧視也是在所難免,而如果回到比薩,或許只是旁人的異樣眼光就足以讓吉娜舉步維艱了,更何況她要學習的還是這種絕對驚世駭俗的學問。

“你提醒了我,”亞歷山大雙手輕輕拍在一起“帕威亞大學的其他學院沒有問題,可醫學院的確不太適合遷往比薩,那麼如果我為你們另外找個地方,你是不是可以結束這種佔領行為,要知道我的行軍隊長還從未在任何敵人面前束手無措,可是你的這個‘堡壘’他卻是用2天的時間都沒有攻下來。”

亞歷山大的話讓吉娜嘴角不由自主的輕輕翹了下,不過隨後他又不禁問:“那麼伯爵你要把醫學院遷到哪去,博洛尼亞嗎?”

亞歷山大立刻搖搖頭,雖然歷史上帕威亞大學後來因為戰亂的原因的確不得不大舉遷移,隨後和博洛尼亞大學合併,但他卻不想讓這個歷史再次發生。

一所人才和技術過於集中的大學並沒有什麼好處,至少亞歷山大覺得做為歐洲分科大學的創建者,獨立的帕威亞大學有著更大的意義和作用。

“我覺得佛羅倫薩不錯,”亞歷山大笑著對吉娜說“要知道那裡受到我的女兒比薩的埃斯特萊絲的保護,相信那裡足以能夠讓你們安心的學習和研究。”

說著亞歷山大似乎想起什麼又是一笑:“你幫助你的老師和同學們解決了一個難題,我想他們應該是不會再排斥你了。”

聽著亞歷山大的話,吉娜稍微沉吟,隨後她轉身來到靠牆角的一扇通往套間的門前,伸手拉開了屋門。

亞歷山大有點好奇的走過去,當他站在門口看到裡面的情景時,看著那一排排的木架上堆積如山的手稿資料,他不禁因為激動脫口而出:“真是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