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把巴恩斯給摁住了，陽真的害怕這個愣頭青跟以前一樣就只知道硬衝，這傢伙要是衝上去，陽可就沒法保證後續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反正有無盡地麻煩就是了。
他知道巴恩斯一直以來都還儲存著自己的本我，沒有喪失他的本性，但實際上沒有喪失本性的巴恩斯才是那個真正的他，當然連帶著也就會有一些愣頭青的毛病，這些陽都是非常清楚的。
……
此時戰場上的對決已經非常明朗了。
一邊，是漫天戰艦，一邊，是四個徹底綜合所有基因效果之後的進化者，這些傢伙，你要說他們不是神，也不行了。
此前的整個光幕運作，實際上就是一場對生命的篩選。
古武器的啟動，讓整個戰場上的所有人玉石俱焚，最後剩下幾個能活下來的，都是運氣和實力都爆表的，但這還不夠，光幕還要在這些存活的幸運兒當中，篩選出最後的幾個名額，不合格者直接湮滅。
這是一場殘酷的篩選。
也許在戰鬥開始之前他們就已經明白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一定會死的，只有百分之一到二的進化者能夠存活下來。
而這場戰鬥的真正目的，實際上就是最終得出那百分之一二的結果，他們就是要以這樣的方式，催生出真正的綜合起源者。
可以理解為，所有的努力僅僅只是為了讓進化者死掉一大批。
這種決定，估計也就只有法庭這樣的領袖才能夠做得出來，沒有別人能夠再做得到這種事情了。
……
後續所發生的一切，讓陽和巴恩斯都微微愣住了。
碎裂的荒野上，四個起源者，如同閃電般徑直衝向了空中。
接著，就是支離破碎的威爾人軍隊被撕裂貫穿的畫面了。
空中所有的巨型戰艦，都被來回貫穿之後徹底肢解。
陽心目當中最想做的事情，在一千多年前原來就已經有人做到了。
“大概這就是當年所發生的真實情況了吧。”
陽很清楚，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這裡是不存在時間空白的了，此前他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懷疑，是因為他看不出來法庭的進化者到底能不能贏，但是現在看來的話，贏是可以贏的，這個輸不了。
既然不會輸，那麼陽和巴恩斯也就不需要再插手什麼了。
……
“夠了，瞭解到這些就夠了。”
陽搓了搓手。
他知道遠處的岩層當中，初代弒神者還在躲著，他把自己的生命活性降到了最低，但是體內已經有了進化因子，他在快速恢復自己的生機，同時也在快速的掌握自己的全新力量。
在察覺到周圍的四個法庭起源者離開地面之後，初代迅速從自己的所處的地殼裡爬了出來，快速逃竄起來。
在闖入叢林之前，他毫無徵兆地回頭看了一眼陽和巴恩斯所在的區域。
儘管陽和巴恩斯覆蓋在陰影能量之下，但是這個年輕的初代，似乎也有所感應一樣，他面容憔悴蒼白，但雙目卻無比清楚，在盯著陽所處的位置看了幾秒之後，消失不見。
陽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張臉，以及那對目光。
……
巴恩斯最終也沒有追上去。
儘管他們倆心裡都非常清楚，這種狀態下的孱弱初代，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碾死，但是這對他們今後所處的時間線沒有任何好處，那是自取滅亡的手段，他們倆，就這樣目送著自己的宿敵，從自己面前溜走。
今天也算是見證了自己最強大的敵人的崛起吧。
雖然並不是什麼很牛叉的崛起，只是一個運氣爆表的幸運兒，但，幸運也算是實力的一種吧，畢竟，如果要用存亡來判定實力強弱的話……
……
法庭的反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猛烈。
他們已經誕生了真正的起源者了。
這時候，是個法庭起源者，在戰場上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沒有人能夠阻攔這四個人進行屠殺，任何威爾人都攔不住。
在威爾人還沒有弒神者的時代裡，他們只能算是裝備精良的掠奪者，他們是軍隊，但並不具備和神進行對抗的力量。
陽抬頭看著天上不斷被摧毀的威爾人戰艦，他看得出來，當年的威爾人輸的很慘，可以說是一敗塗地了。
……
在遭受了無法彌補的損失之後，威爾人撤出了永恆星系。
這似乎就是這個掠奪者文明歷史上唯一一次失敗的掠奪，一次失敗，就足以讓他們付出自己十次成功所積累下來的一切。
元氣大傷已經不足以用來形容這種損失了，他們幾乎喪失了整個軍隊的九成，基本上就不再具備任何戰鬥力，這種時候遊蕩在宇宙當中的威爾人都明白，他們逃出去了是沒錯，但是死亡的命運很快就會追上他們。
一隻失去了獠牙的餓狼，在原野上是無法生存的。
他們以掠奪為生，沒有軍隊，便無法掠奪。
所以，逃離永恆星系的這些威爾人心裡都清楚，他們終究還是要死的，也許是在太空耗盡能源死去，或者更糟糕一點，在宇宙中被其他的掠奪者盯上，被徹底吞沒。
總之，一次失敗的掠奪，足夠要了掠奪者文明的命。
……
但天無絕人之路吧，只能這麼說了，作為整個戰場上最孱弱無力的初代，他卻站了出來。
在被光幕篩選存活之後，他的自我進化速度是極度驚人的，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是威爾人的殘留部隊在宇宙中遊蕩著遇到一個新的低等級文明的時候，初代站了出來，他以自己最強勢的方式，壓制了族群內部的管理高層，控制了手中的軍隊，毅然決定展開新的掠奪。
即使是受了重傷的餓狼，也不能停止捕獵，原因很簡單，不進食，就嘚餓死，儘管去捕獵有可能會被獵物的稜角反刺死，但掠奪者從來不會坐以待斃。
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方式。
最終，威爾人憑藉自己不到一成的戰鬥力，在初代的指引和幫助之下，吞併了一個低等級文明，佔據那顆星球進行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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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一舉成為整個威爾人文明內部聲望極高的人。
在往後的歲月時間裡，他一直都是以這樣一個角色存在著，獨自一人，挑起了大梁，扛著整個威爾文明在宇宙中存活著。
再到後來，他培養了新一代的弒神者，建立了一個全新的組織體系。
初代的目標很純粹，他終有一天，要回到神域，從那些人的手中，討回當年威爾人損失的一切。
……
可惜他大概這輩子也想象不到，法庭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形單影隻的法庭了。
現在的永恆星系，足足有8個文明在居住著，這裡所盤踞的生物數量，相當於十個威爾文明不止。
這些年裡，威爾人在快速提升著自己，法庭同樣沒有閒著。
他們完善了自身的運作體系，將法庭的概念徹底填充好，接納了很多宇宙中的漂流文明。
……
甚至於，當初那些在第五行星上未能撤離的威爾人，他們都存活了下來。
做出這一決定的，是法庭的四位起源者。
當時，戰場上的篩選光幕，滅殺了核心區域的所有生物，僅僅只剩下四個起源者和一個初代。
但是光幕並沒有直接消散，而是以更加稀釋化的形式，橫掃了整個第五行星。
行星上所有沒有來得及撤離的威爾人軍隊，都被輻射了，他們產生了基因上的重組，本質上來說，他們已經不再是威爾人了。
後來，法庭給了這些人一個全新的定義——羅凱人。
漫長的歲月裡，羅凱人被法庭所接納。
難以想象法庭為什麼沒有對這些人進行趕盡殺絕，甚至還給予了羅凱人極高的自主權，他們是整個永恆星系當中唯一擁有獨立軍隊的文明。
陽對這一點也很是無法理解，法庭人難道不仇恨這些差點毀了他們家園的入侵者嗎？
可實際上，他們痛恨威爾人沒有錯，但是當時做下這個決定的四個起源者，他們心裡最清楚，想要殺光這些殘存的威爾人部隊，並不算難，但本質上這些人已經不是威爾人了，那一套輻射，讓他們所有人都發生了從生理到心理上的極大變化。
他們對這個新的種族，有新的打算。
在賦予極高的自主權利的情況下，法庭對羅凱人的管轄強度幾乎為零。
……、
發生轉變的這一批威爾人，變成了介於威爾人和法庭人之間的一個新物種，這也是為什麼陽第一次見到羅凱人的時候，感覺這些傢伙身上有威爾人的影子，也有法庭的模樣，總結起來，就是很像人類了。
法庭留著這些人，是為了等待威爾人的捲土重來。
他們很清楚，掠奪者不會一去不復返的，終有一天掠奪者是要回到永恆星系來復仇的。
而到那個時候，這個已經徹底偏離了原本掠奪者心性，並且接受了自己是羅凱人這種設定的半威爾人，將會成為攔在永恆星系上的第一道防線，這是法庭和羅凱人定下來的協議，有軍隊，就必須要在關鍵時刻發揮出軍隊的作用性。
試想一下，當初代帶著威爾人大軍捲土重來之後，發現這裡攔在他們面前的，是己方當年沒來得及撤走的同族人的後代，他們會不會崩潰？
就算沒有崩潰，肯定也會有作戰上的遲疑。
法庭等於將羅凱人變成了永恆星系的一道特殊防護封鎖線。
這就是他們的真正策劃。
……
“我們走吧。”
陽已經懶得再繼續看下去了。
他現在明白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永恆星系的崛起，初代的崛起，羅凱人的崛起。
說白了，就是起源於一場侵略與反侵略的戰爭，單純就是兩個文明之間的碰撞而已，和人類目前所遭遇的困境沒有任何區別。
看到這裡陽不得不感慨周文的腦子好使，他有沒有目睹過永恆星系上的這一切陽並不清楚，但是如果周文沒見過永恆星系的崛起的話，那麼這個人的理論能力就可以算是強到突破天際了。
他所運用在人類身上的那種理論，用外宇宙文明催生人類加速發展的理論，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在法庭文明身上實現過了。
這一套，是可行的，雖然極具風險性，但是對於已經走向滅亡道路的人類文明來說，這是唯一的機會，錯過了，就只能變成宇宙中的大多數——從誕生轉向衰亡的普遍文明。
隨著時間的推移，儘管周文已經消失了很久了，但是陽總是能夠不斷地發現這個傢伙的驚人之處。
可能這就是天才吧。
……
最終，陽帶著巴恩斯，離開了一千多年前的世界。
這一趟已經揭開了太多的不解和真相，讓陽和巴恩斯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了一個底，他們所面對的敵人，那四個有可能出手對付他們倆的人，是一千多年前就已經存在了的超級生物，在一千多年之前他們就能夠做到憑藉四個人的力量，硬生生擊潰如日中天的威爾人軍隊，這種戰鬥力，已經不需要用多餘的詞彙進行形容了。
陽他們只需要做一個簡單的設想就可以了，如果現在威爾人的軍隊就在自己面前，同樣的規模，沒有弒神者的情況下，他加上巴恩斯，兩個人能否應對的了？
這已經不是以少敵多那麼簡單的概念了，幾乎就是以一個單位，應對上千上萬個單位，這是在找死。
真正意義上的找死。
陽想了之後，也無法百分百確定自己現在和巴恩斯能夠輕鬆解決對方整個軍隊，但是那四個人做到了，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做到了，雖然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意思，但這種概念上的對比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陽覺得，最直觀的比較，是直接打一場。
而不是進行一些無意義的推論，打過之後就知道強弱了。
……
離開一千多年前的時間線之後，他和巴恩斯從新坐上那架航行艦，離開了支離破碎的第五行星，趕往了另一個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