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在向哈維述說他的想法的時候。
地球另一側，強尼也把同樣的內容告知了扎克。
作為一個純粹地生活在地上世界和地下世界的人類，扎克反正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最開始他只是出於好奇地詢問了一下強尼是否知道克勞斯抓捕羅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所謂的有重要的事情指的是什麼。
天知道強尼一口氣說出來一大堆以扎克目前的知識儲備完全無法接受的東西。
“等等，我腦子有點混亂，你的意思是，哈維和克勞斯並不是不死鳥公司的頭頭？”扎克憋了半天問出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蛤？原來你一直以來都以為這兩個傢伙就是不死鳥的最高領導了？臥槽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你也太看不起這個機構了吧？”強尼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我哪裡知道喲？！一個多月之前我才瞭解到有這麼個東西的存在，現在你告訴我哈維他們只是不死鳥公司的一個小分部，我們累死累活只是被人家的一個小公司追著打，其實他後面還有更恐怖的存在？！”扎克翻了個白眼。
“我他媽不是一直都有在說哈維只隸屬於不死鳥的一個分部嗎？你他媽平時說話只帶嘴巴不帶耳朵的嗎？”
“沃日……”
……
扎克很難接受並理解強尼告訴他的這些東西，包括真正的不死鳥公司的規模，包括他們施行了幾十年的“天堂計劃”等等。
但這並不怪他，扎克從小接受的教育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他的視野侷限於祥和太平的地上世界，原本誤打誤撞地闖進暗流湧動的地下世界本就已經讓他生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轉變，而最近的幾個月來所遭遇的這些，則是完全地顛覆了他的三觀。
他的大部分隊友都死在不死鳥公司手中，僅剩的兩個還被洗腦控制了。
而這一切都要歸咎於——共生體。
可真正在圖謀共生體的克勞斯和哈維，僅僅是不死鳥公司的兩個終身員工。
他以為自己基本上已經瞭解了不死鳥的存在，可實際上到目前為止他所看到了只不過是不死鳥的一兩片羽翼，真正的不死鳥就籠罩在他們頭上。
而之所以說克勞斯和哈維是不死鳥公司的終身員工，這個問題就得迴歸到“天堂計劃”上來了。
按照強尼的講述。
“天堂計劃”是不死鳥總部對旗下所有關鍵分部領導人員的一個控制系統。
計劃的最初施行時間無人知曉，也許是在不死鳥成立那一天就開始了。
計劃的核心是克隆技術。
但這項技術跟普遍被地上世界的民眾所瞭解的那種克隆並不是一回事。
廣義上的克隆，是指生物體透過體細胞進行的無性繁殖，以及由無性繁殖形成的基因型完全相同的後代個體組成的種群。大致上任然是存在一個繁殖的週期。
但“天堂計劃”所依附的克隆技術，則是一整套完整地生物體復制技術。
他們尋找到了最為合適的個體，以該個體作為複製源。
類似於數字虛擬人技術，不死鳥將複製源個人整個人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細胞器都完整地轉化成了資料，他們有成熟可靠的儀器可以在資源足夠的條件下，複製出一個完整的人類。
完全省略繁殖過程。
也不需要從嬰兒到成人的培育過程。
僅僅是單純地從細胞到組織再到器官以及系統，最後組成一個完整的人類。
但複製體生成的時候，他跟複製源是一模一樣的狀態，同樣的年齡，同樣的外表，甚至身體機能的運轉狀態都是一樣的。
這已經完全超越了生命自古不變的繁殖定律，而達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造人”。
甚至在複製的過程之中他們可以對複製體做出某些細微的改動，賦予他不同於複製源的一些特殊效能。
……
這就是“天堂計劃”最核心的技術。
但任何技術都存在局限性，即使是對不死鳥公司也是如此。
天堂的克隆並不能隨心所欲地複製出他們想要的“天使”，因為某種原因，複製源是具有特定性的，在確定複製源的人體沒有攜帶基因和身體上的硬傷的情況下，還存在有其他條件的限制。
強尼並不清楚天堂計劃之中有多少個複製源，但其數量絕對是一隻手就可以數的過來的。
但這還不是天堂克隆技術的弊端，或者說不是它的特點。
如果僅僅是克隆出一個與複製源完全相同的生物體，對於不死鳥公司來說根本不具備太大的價值，因為他們還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去培養它。
但實際上，複製之後獲得的複製體並不具備自我意識和思維。
簡單理解起來就是，它僅僅是一個沒有任何內容的硬碟，是一個空殼。
不死鳥還需要給它注入一個“靈魂”。
……
聽到這裡的時候扎克就嚴重懷疑強尼在忽悠他，像這樣的情節他有很多次在神話電影裡面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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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強尼並沒有開玩笑。
從科學角度來解釋的話，人並不存在什麼靈魂，有的只是思維。一個人之所以能稱之為活著，就是基於他的自我意識，他能思考，他具備思維能力。
而思維的真正基點是記憶。
他們給複製體注入的靈魂，說白了就是記憶的灌輸。
天堂計劃，就是依附於近乎完美的克隆復制技術，造出在生理上不存在缺陷的生物軀體，並予以一套記憶啟用這個生命軀體，從無到有地構造出一個鮮活的生命體。
……
至於那些記憶，聽起來就更不科學了。
它們並不是憑空捏造出來了，事實上不死鳥可能也掌握不了憑空製造出一套完整的生命記憶的技術。
所有注入到複製人腦中的記憶，都是從活生生的其他生命體上提取出來的。
如果說得玄幻一些的話，那就是把另一個人的靈魂抽出來注入到一個克隆得來的空殼之中，製造出一個活體。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記憶的擁有者雖然換了不同的生物軀體，但他任然有著同樣的記憶，有著自我意識和思維。
沒有人知道處於不同身體的他到底是否還是同一個人，但於他本身來說，自然就認為——“我還是我。”，因為他記得過去的所有事情，他記得自己是如何從一個小孩長大的，他甚至記得自己接受了天堂計劃的這個實驗。
但是如果說此時擁有著同樣記憶的他已經不具備跟以往一樣的思維方式了，又有誰能知道呢？
連他自己都不會知道。
被提取記憶的那個人死去，然後在複製體上活過來。
……
而事實上天堂計劃並不是用來免費製造員工的。
這個計劃的實施人賦予了所有的複製體一個無法排除的“詛咒”。
那就是每一個複製體的壽命只定格在了有限的二十年。
時間一到，複製體基因之中的癌變基因就會迅速啟用，整個複製體在短時間內會病死。
通常在癌變基因即將啟用之前，總部會召回這些複製體，在經過稽核之後，會為合格者進行一次新的記憶轉移。
他們會死去，然後在一具全新的複製體軀殼上活過來。
依舊擁有之前的記憶，依舊是同樣的身體。
然後回到崗位上繼續為公司工作。
“這就是‘天堂計劃’中所說的永生。”
……
二十年的壽命，讓他們無法違抗總公司的排程，除非他們不懼怕在時間到期之後死於癌變。
而且作為天堂計劃的一員，這些“天使”們還需要定期接受總公司的測評檢查。
他們不能有違反公司“行動條例”的任何舉動，不能有超過規定時間的自由行動。
如果還想享受到下一次的“重生”，他們就得在這二十年間兢兢業業地聽從不死鳥公司的所有命令。
……
…
反正，扎克短時間內是沒辦法接受和消化掉強尼告訴他的這一切的。
“我滴媽這也太扯了。”
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就是白人版本的“黑人問號”。
“不急，慢慢消化，你會想通的，我最開始聽到這個計劃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而且因為我是從事科研工作的，我更清楚這裡面很多環節所需要的科技水平，其中很多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第一次瞭解到這個計劃的時候我是百分百的不相信的。”強尼很平靜地說道。
“那你後來是怎麼想通的？你把這個計劃之中的所有技術都弄懂了？”扎克問道。
“那倒不是，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接觸到這個計劃的運作，但是我接觸到了這個計劃的開發團隊，而且無數次地見到過那些處於天堂之中的複製體。”強尼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他們每個人都有著幾乎完全一樣的面孔，沒有絲毫差別，但是除了外表，每個人卻又沒有一絲共同點，哈維和克勞斯就是這樣。”
“哈維和那個克勞斯都是複製體？”扎克問道。
“沒錯。”強尼點了點頭。
“怪不得我第一次調查哈維的時候，從全球衛星檢索系統上一口氣查出來五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哈維。”
扎克突然想起來最初羅讓他調查哈維的時候查到的一些奇怪的事情。
“那還算少的，不算儲存在總部裡面那些‘空殼’的話，現在在外活動的‘哈維’少說也有幾十個。”強尼淡淡說道，“這還僅僅是其中的一個複製源複製出來的，天堂計劃具體擁有幾個複製源沒有人知曉。”
“這他媽，真的瘋狂，這些事情如果全部曝光出來的話整個世界不都亂套了？”扎克嘖嘖道。“怪不得哈維那麼急著殺死你哈哈。”
“呃，他們急著要獵殺我還真的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至少這不是主要原因啦。”強尼擺了擺手。
“那是為什麼？”
“哈維和克勞斯兩人作為天使計劃的複製體，他們想要擺脫不死鳥的控制，也就脫離出每二十年一次的‘復活’，所以就得想辦法解決掉隱藏在他們DNA之中的癌變基因。”強尼說道。
“這玩意兒還能改？”扎克問道。
“共生體可以。”
“所以他們才抓走了羅？”
“對。”強尼點了點頭，“他們兩人已經謀劃這件事情大概有個十幾年了，當我進入到他們所在的分部的時候，克勞斯已經做了至少有十年的共生體實驗，他們利用自己儲備的共生體，尋找契合度較高的人體，試圖製造出一個類似羅那樣的融合體，再從融合體身上獲得所需的物質，來改變他們體內的癌變基因。”
“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他倆都沒能成功造出真正的共生體融合者，天知道你那個隊友是怎麼跟共生體發生融合的。”強尼嘖嘖稱奇，“此前我也在這個專案上做過研究，畢竟我是分部的首席研究人，但難度真的非常大。”
“所以他們才試圖追殺的你？”扎克問道。
“說起來也是運氣不好吧，我自己在實驗中出了錯，變成了隨時會暴走變身的姿態，控制不住自己，原本克勞斯是準備直接把我關在基地之中，可是總部卻注意到了這件事情，要把我弄回總部去研究。克勞斯害怕我知道的這些事情會洩露出去，就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搞死我。”強尼淡淡說道。
“除了你以外，還有人知道他們兩個想要跳出天堂計劃的事情嗎？”
“沒有了，整個基地，只有克勞斯、哈維以及我知道整個計劃的全部內容，其他的研究人員只負責一些小部分的工作，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強尼搖頭道。
“……”
聽完強尼的一系列介紹，扎克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他媽簡直可以寫成一部科幻小說了。
天堂計劃？
克隆人？
這麼多邪乎的東西。
聽起來這個所謂的不死鳥公司，簡直就堪比終結者裡面的傳世紀或者生化危機裡的保護傘公司了。
而搞了半天，扎克和羅僅僅是因為一次“員工跳槽事件”而被捲進這個全新的世界之中。
牛仔和喬他們簡直死得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