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點兒都不誠實。”
雷爾臉色陰沉地盯著扎克。
扎克眨了眨眼。
他正在想著，自己的劇本裡面到底哪個情節出現了bug。
“亞當先生，我說過的話都是經過慎重思考的，絕對不會隨便的瞎扯，比如……”
“比如什麼？”
“呃……比如我的確非常欣賞你的鬍子的造型。”扎克咽了口唾沫，說道：“而且現在來看，我在欣賞您的鬍子造型的同時，也非常喜歡您的紋身，很有藝術感。”
扎克忽然覺得自己的扯淡能力得到了喬的真傳，或許這個時候喬正在天堂的某個酒吧裡欣慰地俯視著他。
哦不對，喬上不了天堂，他應該在地獄才對。
（又扯遠了。）
……
雷爾皺了皺眉頭。
以他聰明絕頂的天才腦殼，在談話的時候偶爾還真的就被扎克的繞圈子給繞了進去。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兩隻手臂上的紋身。
“既然你提到了，那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雷爾聳了聳肩，說道：“我右臂是用來紀念死者的，上面有與我的已逝的父母、朋友還有寵物相關的紋身，而相對的，我的左臂就是用來記錄生者，我覺得一切有意義的東西都會做成一個小符號記錄上去。”
“我很喜歡您的這個設定，我覺得非常有意思，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效仿一下，左腿紀念生者，右腿紀念死者，一定很酷，可惜我害怕紋身，那對我來說太痛了，所以還是算了……”扎克做出一個深以為然的表情。
雷爾的額頭上已經有幾道青筋在跳動著。
但這非常的正常，如果換做任何一個情緒比較直爽的人，估計這會兒已經把扎克摁在地面上摩擦幾個來回了。
強忍著打人的衝動，雷爾繼續順著他原來的思路說話：
“看到這個女孩了嗎？”
他指著自己左臂上的一個寫實的紋身，紋的是一個大概三四歲、笑得非常燦爛的小女孩。
“哦哦，看到了看到了。”扎克點了點頭說道：“恕我直言這絕對是你這條左臂上最美的一個紋身了。”
“是的，很美……”
不知道為什麼，雷爾的語氣莫名變得沉重了一些。
看得出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故事。
正常情況下，只要是個正常人，這時候就應該問一句“發生什麼了嗎”。
可惜扎克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正常人。
他反手就來了一句：
“是你的孫女嗎？”
“我的女兒！”
雷爾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桌面。
“砰！”
隨著一聲悶響，桌面操作屏上瞬間蔓延開龜裂的痕跡！
扎克下意識地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但是鎖定裝置是在扣得太緊。
他咽了口唾沫，連連點頭說道：“好的，您女兒，您女兒。”
……
…
雷爾深吸了幾口氣，可算是平息住了自己的暴脾氣。
他看了扎克一眼說道：“她本來應該一直都待在我的左臂上的，可是現在我得把她轉移到右臂上了。”
……
扎克聽出了雷爾語氣之中的悲傷，他很罕見地沒有胡亂說話，而是很真誠的說了句“我很抱歉。”
“謝謝。”雷爾點了點頭。
……
雷爾說的那句話的意思非常明確，指的就是他剛剛失去了自己的女兒。
被這樣一個忽如其來的悲傷故事一說，扎克暫時也扯淡扯不起來了。
他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問題。
難道雷爾女兒的死跟一個多月前在希洛市的那場恐怖廝殺有關？
……
“我可以冒昧的問一下，您今天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原因，是不是就跟您的女兒的s……事情有關？”扎克用試探的語氣問道。
“一個多月前希洛市的那場募捐晚會，她去參加了。”
哦~（當然，這個聲音只在扎克內心響起。）
他可不敢繼續惹怒雷爾。
很多東西可以開玩笑，但是涉及到家人之類的問題，即使再大度的人都不會允許他人褻瀆的。
而在聽到雷爾的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問題都已經可以想通了。
他的女兒死在了希洛市的那場募捐晚會上。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是那邊晚上大廈裡面發生的很多個悲傷的故事裡面的其中一個。
可能是因為那個死去的女孩有著一個超級父親，所以她的這個故事要比其他故事更悲傷一些。
……
不死鳥襲擊晚會的時候，扎克並不在場。
當時他正興奮地扛著烏茲衝鋒槍在地下車庫裡等待羅跟他一起去搶走能源方塊。
但是事後透過羅的隻言片語以及他自己在網路上的調查可以看得出來當晚的晚會現場有多麼可怕。
超過一半的人都沒有活著走出來。
這其中應該就包括了雷爾的這個可愛的女兒。
唯一讓扎克奇怪的是，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雷爾有這麼個女兒。
也許是出於保護的目的，從來沒有任何與他的家人相關的報道，所以也就導致了他的寶貝女兒死去之後，無人知曉這條訊息。
這可是可以引起劇烈轟動的新聞。
……
“亞當先生，我對您女兒的遭遇表示遺憾，但是……這跟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呀……”扎克儘量的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誠懇一些，“我承認，之前我陳述的那一段話裡面有很多虛構成分，但關於我在襲擊發生之前就已經到了地下車庫這一段是絕對真實的啊。”
“這我知道。”雷爾點了點頭。
此時他已經完全收起了痛失愛女的悲傷神色，完全恢復了原先那副深邃神秘的面容。
“這幅眼鏡也是在地下車庫的電梯口發現的，對於你的這一部分說辭我並沒有懷疑，而且我女兒的死跟你的確沒有直接的關係，這也是你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裡跟我說話的原因。”
扎克眯了眯眼。
他從雷爾的話中聽出來一絲冰冷的殺意。
“您的意思是，不存在直接關係，但，還是有間接的關係的咯？”扎克試探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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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他心裡大致上是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雷爾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他要找的人。
是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