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可真是……”陽摸了摸下巴說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神龍見頭不見diao。”
陽的中文說的可以，但是成語這種玩意兒他還是玩不來的，作為一個九年義務教育只讀了不到三年的人來說，能夠理解這些俗語的意思已經很不錯的。
周文作為一個實打實的國人，感到非常痛心。
果然教育決定的了一個孩子的未來啊……
……
“大家都忙自己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周文攤了攤手。
……
“所以現在又是非正式時間領域？”陽看著周文問道。
“拜託你能不能給我換一個不那麼荒涼的地方啊，這裡看起來就跟羅以前在歐洲外籍軍團訓練的時候的地方差不多，鳥不拉屎的。”
“要是換做夜店，你可能就沒心思和我說話了。”周文淡淡搖了搖頭。
對於周文這個觀點，陽還是比較認同的：“那倒也是哦。”
“說吧，扎克之前表示你會自己找上我，那麼你有什麼有趣的事情要跟我分享嗎？”
……
對於陽來說，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在周文這裡進行證實。
他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猜測，畢竟他可能是周文所設計的這條時間線內參與度最高的一個人，沒有之一，他知道的最多，自然也就理解得最多，也就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個人。但他不知道自己所猜測的那些是不是真實的，他需要驗證。
而驗證的方式，只能是周文。
這短短幾年時間內。
人類正在經歷著整個進化史上最嚴峻的一次動盪，文明在遭受威脅的時候，也在經歷著質的飛躍。
就像是，找到了一條捷徑，但這條捷徑是獨木橋，如果從橋上跌落下來的話，那就是萬劫不復。
陽不能夠確定，周文推進這一切是否要的就是今天這樣一個局面。
但是，當初的世界難道不好嗎？
陽不喜歡原先那個平靜的世界，他喜歡混亂，但不是這種走在滅絕邊緣的混亂，在見到不死鳥公司這種隱藏在地下世界的巨大機構之後，陽當初的唯一想法就是把這一切被埋在地下的東西都曝光出來，他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亂混多彩，這也是為什麼他做出釋放方舟生物導致海灘屠殺事件這種殺千刀的事情的原因。
剛剛掌握主動權的陽，的確是非常的神經質。
他被壓抑了太久，所以每一次醒來，都會瘋狂的想要殺戮。
所以最終穩定掌握了人格主導權之後，就完全服從於自己的那種暴虐心理。
……
直到後來他發現事情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很多，隨著他對真相的接近，他開始意識到，即使是不死鳥公司，也僅僅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巨大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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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從九歲開始，就一直被壓制著，整整七年多，好不容易“活”了一次，卻發現不僅僅是自己快要完蛋了，整個世界都要完蛋，這是相當令他無語操蛋的事情。
就還好像是，你一直試圖進一個遊戲去玩，但是賬號有限，好不容易你從別人手中搶來了一個非常牛逼的號，登進去遊戲沒半個小時，系統就通知你，啊哈遊戲公司破產了，這遊戲撲街了，沒得維護。
這不是扯淡嘛。
%……
所以說，陽從來都不像巴恩斯那樣立志於拯救世界。
他做了這麼多，只是想要回到以前那個稍稍有點混亂，但還不至於撲街的世界。
那是他最喜歡的一種狀態。
……
在那個世界裡，他是頭號boss，沒有人奈何得了他。
軍隊、AHB、亞當科技，所有人都逮不住他，他可以為所欲為。
……
說白了在陽的主觀世界裡，他就是要當那個最大的壞蛋，為所欲為。
但混蛋也是這個世界的，或者說世界是這個混蛋的，哪天有人突然來說，你別玩了，滾蛋吧這個世界是我的了，混蛋自然也會不樂意。
……
陽現在就是一個不樂意的混蛋，在做著一些看起來像是拯救世界的事情，而且最搞笑的是，他還為此丟掉了自己的一條命，這要是放在過去的世界裡，他才應該是讓那些想要拯救世界的人丟掉性命原因，可惜的是，現在他成了自己曾經很討厭的悲情人物。
果然我們最終都會成為自己討厭的樣……誒，好像說跑題了。
回來回來。
說會周文老哥。
……
“分享？”周文瞥了陽一眼。
他緩緩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冰涼的沙土。
沙子從周文的指縫之間流走。
他抬頭看向了陽，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分享吧，是這樣的……”
周文略微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很淡定地說道：“我可能差不多要掛了。”
“嗯？”陽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不明白嗎？”周文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掛就是死掉的意思啊。”
“我知道啊，我是說，你要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要是你真的快死了，那這會兒應該去大吃一頓然後再去脫衣舞俱樂部爽一爽才對，我又不是醫生，你告訴我我也救不了你嗷。”
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但是陽說話的語氣就是讓人很想要把他的頭摁在沙子裡摩擦。
周文翻了個白眼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會去的，不過去之前還是得提前過來交代一下遺言。”
“洗耳恭聽。”這一次陽倒是非常配合。
他也想要知道周文為什麼毫無徵兆就說自己要死了。
但是從對方的語氣聽來，陽感覺周文也沒有在撒謊。
而且周文並沒有對他說假話的理由，沒有意義。
如果跑來見陽一次，就為了唬一下他，那就是真的可以去死了。
……
“內容有點多，但我儘量會給你解釋清楚。”
周文習慣性的用自己標誌性的動作——摸摸下巴的鬍渣。。
他想了一小會兒，似乎是在理清思路。
畢竟作為一個時空漫遊人，他曾經經歷過的事情，都屬於不同的時間線，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已經崩塌的非正式時間領域，這些都是容易混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