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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4節 應證

眼看著犬執事的身體已經開始半邊浮沉,他也開始慌了,生怕出師不捷先被淹,於是全身都動了起來。

最終,在犬執事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幫助下,他勉強游出了一個狗爬式。

帶著滿滿的溼漉,他終於來到了岸邊。

而隨著犬執事哼哧哧的喘氣聲靠近,那只躺在湖邊的“海獺肖迪”終於緩緩的探出頭,似乎想要看看是誰在這時靠近自己。

當看到是一個陌生的來人時,小海獺愣了一下,勐地起身,對犬執事發出一陣尖嘯聲。

從它的叫聲中,犬執事能聽到明顯的外強中乾。

它似乎在嚇退犬執事,只是聲音裡少了幾分力。

雖然小海獺此時明顯有些害怕,但它的叫聲,也勉強算是青青雨林的小動物們與犬執事之間的第一次“交流”。

因此,隨著小海獺的叫聲,新的仙境提示出現在了犬執事腦海中。

「青青雨林遭逢危機,本來膽大的“海獺肖迪”,突然變得膽小且敏感。」

「作為書外來客,你隱約從“海獺肖迪”的眼睛裡,看到了另一道顫抖的靈魂……」

「特殊仙境“聆聽心聲的旅行家——青青雨林篇”的主線任務一,正式開啟。」

「——透過各種細節,為已經混亂的靈魂們,找回它們的身份。」

「當幫助混亂的靈魂找回身份後,將開啟主線任務二。」

「主線任務一,當前進度為0/108。」

看到這個仙境提示,無論是身處副本的犬執事,亦或者箱庭之外的安格爾,都明白了當前的狀況。

他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果然主線任務是幫助陷入混亂中的靈魂,重新找到他們的身份。

那“0/108”就代表著,青青雨林目前有108只陷入混沌與自我認知錯亂的小動物。

犬執事需要一個一個的找回它們的身份,以完成主線任務一。

至於後續的主線任務二,安格爾估計,可能就是與高塔女巫相關的了。畢竟,光是找到小動物們的真身並不是結束,按照有始有終的說法,起碼還要將它們的靈魂送回原身才算完結。以當下的現狀,唯一有辦法讓靈魂迴歸的,必然繞不開高塔女巫。

雖然主線任務二還沒有出現,但無論安格爾和犬執事,心中都已有數。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還是完成主線任務一。

其實,到了這裡,安格爾已經可以退出去了。他本來就是想要驗證一下心中猜測,如今透過仙境提示,確定了他們的猜測無誤,便可以放心離開了。

不過,秉持著“來都來了”、“看都看到這個份上了”的理念,安格爾決定再等等,看看犬執事要如何面對“海獺肖迪”。

犬執事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正被安格爾盯著,他慢慢的平復著大口大口的喘息,等到氣息稍定,他才抬起頭,對著小海獺露出了一道微笑。

然後,當著小海獺的面,慢慢的脫下身上的衣物……

他的這個行為,並不是耍流氓,而是藉此告訴小海獺,自己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並不是危險分子。

當然,這種行為只對青青雨林的動物有效。

因為,這裡的動物有智慧,且有自己的甄誤方式。最重要的是,《森林童話》中有一個小故事——

“大象愛芬與河馬蓋倫在雨林裡遇到了兩撥對峙的人。

他們一撥人是盜獵者,一撥人是無辜的商人。

或許是見到龐大威武的大象以及河馬,兩撥人都嚇到了,誰也不敢再說自己是盜獵者,並紛紛指責對方才是盜獵者。

為了甄別他們到底誰才是盜獵者,愛芬和蓋倫想的腦袋都大了。

就在這時,其中一撥人突然脫掉了全身的衣服:“你們看,我們沒有武器,所以我們才不是盜獵者。真正的盜獵者,他們連脫衣服的勇氣都沒有!”

果不其然,當蓋倫望向另一撥沒有脫衣服的人時,他們嚇得顫顫巍巍,可始終不敢脫下衣衫,因為他們的衣服裡裝著盜獵用的武器!”

這個故事,算是《森林童話》裡的一個小插曲,仔細去思考的話,個中漏洞瑕疵一大堆,邏輯也有些說不通;但這並不妨事。

既然《森林童話》裡有這麼一個情節,來讓小動物們甄別好壞,那犬執事有樣學樣,想來也能安撫住對面躁動不安的靈魂。

事情還真的如犬執事所想那般,當小海獺看到脫得精光的犬執事後,愣了半天,才吶吶道:“你,你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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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話的小海獺,在其他地方或許會很稀罕;但在童話故事裡,別說動物說話,椅子桌子盤子都能張口給你來個措手不及。

所以,犬執事對此並沒有感到驚訝,只是擺出撫胸行禮的姿態道:“我為我的魯莽出現而感到抱歉,能得到你的諒解,這是我的榮幸。”

小海獺見犬執事說話咬文嚼字,如此彬彬有禮,它再次怯懦了。

這次的怯懦,不是因為害怕犬執事是壞人,而是擔心自己的一言一行太過粗魯,讓犬執事覺得自己沒有見識。

小海獺的這種行為,其實也在犬執事的預料中。

《森林童話》裡有一個情節,講的就是青青雨林裡來了一隻黑天鵝,它極其優雅,一言一行都充滿著高貴的氣息;這讓一直生活在雨林裡的小動物們,感覺到了自己有些鄉巴老,誰都不敢上前搭訕,生怕自己的話不優雅。

說白了,就是對比之下,產生的小小自卑。

犬執事看出了小海獺的外強中乾,猜到它心中也有些自艾,於是便擺出這副姿態,想要試一試它。

當然,犬執事這麼做肯定不是無的放失。

故事裡,那只黑天鵝太過優雅,在這種優雅與粗魯對比下,小動物們就算鼓足勇氣和黑天鵝攀談,可用不了幾句話它們就會被“優雅”給迷的三迷五道。

在這種“迷迷湖湖”下,它們為了逞強,或者表現的不現眼,說了很多平時不願意說的壓箱底真心話!

犬執事要的也是這個效果。

如果小海獺也是那麼的逞強,不願意丟臉,或許就能盤問出不少的心裡話。

然後,犬執事就能透過這些心裡話,慢慢的去摸索它靈魂深處的真實身份。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小海獺會因這種“禮儀”而露怯……如果對方完全不在乎禮儀,那犬執事就只能換一種試探方法了。

事實證明,生活在青青雨林的小家夥們,都很單純天真。

童話故事裡的小細節,搬到現實,還是很耐用。

看到小海獺那露怯的模樣,犬執事就明白,自己這回做對了。

接下來的事,犬執事便如計劃中開展起來,忽悠小海獺說了很多細節,以此來探察對方的身份……

……

看到這裡,安格爾收回了視線。

不用看下去也知道,按照這個節奏,之後犬執事應該會很輕鬆的找到小海獺身體裡的靈魂真名。

安格爾本來也可以等到他找到小海獺靈魂真名後再退出,但……實在太辣眼睛了。

犬執事的想法,安格爾能猜出來。

但是,想到犬執事光著身子,在那裡搔首弄姿展現優雅與高貴;安格爾就覺得背嵴一陣寒涼。

重要的是,他如此現眼的行為,還真的把小海獺鎮住了。

只能說,不愧是是童話裡的角色。

有思維、有智慧、有一定的道德邏輯,可偏偏就是少了羞恥感。

小海獺壓根不會覺得犬執事光著身子擺姿勢有什麼不對。

受到暴擊傷害的,只有暗中偷窺的安格爾。

也因此,當看到犬執事已經進入了自己的節奏,安格爾立刻抽身,懶得再看下去。

小海獺沒有羞恥心,但他還有啊!

安格爾平復了一下激盪的心情,慢慢的迴歸寧靜,等到他的心神都不再被動搖,方才離線,迴歸現實。

銀珊瑚島的安格爾身影漸漸消失,犬屋裡的安格爾則慢慢睜開了眼。

安格爾睜眼後,立刻看到了注視著自己的拉普拉斯。

見安格爾回以眼神,拉普拉斯在心靈繫帶裡問道:“怎麼樣了?”

安格爾知道,拉普拉斯問的不是自己,而是犬執事在歷練副本裡的情況。

“主線任務和我們猜測的一樣,的確是幫它們尋找真名。”頓了頓,安格爾繼續道:“至於犬執事的進度嘛,很不錯。”

暫時拋開犬執事的那些羞恥操作,光是說他的策略,安格爾是非常贊同的。

透過《森林童話》的各種小故事,很輕鬆就拿捏出了小海獺,簡直是信手拈來。如果把犬執事放在人類生活的國度,他肯定是一位很精通人性的講師,三言兩語就能把握節奏,這種功力不可謂不高。

易位而處,如果安格爾在犬執事的環境下,他面對小海獺的尖叫,還真不一定能做到那麼快化解對方的警惕。

更不可能前一秒對方還警惕,下一秒就讓對方說真心話。

安格爾自認為做不到。

犬執事能輕鬆的辦到,不僅僅是他豁出去不要臉不要皮,更多的還是他擁有坐觀其變的應對策略。

安格爾相信,就算小海獺不吃脫衣服的那套,不吃禮儀的那套,犬執事也一定會在短時間內找到其他的代替方法。

這就是犬執事的能力。

所以,不管那些有的沒的,起碼在能力這方面,安格爾是對犬執事充滿肯定的。

拉普拉斯雖然不知道犬執事在歷練副本裡做了什麼,但能得到安格爾如此高的評價,說明他真的完成的還不錯。

既然如此,拉普拉斯也不用在擔心他的境況了。

拉普拉斯沒有繼續詢問犬執事的事,而是話鋒一轉:“既然小紅和肉丸都在夢之晶原,我們不妨先離開。還是說,你想在這裡繼續看看分展示臺的情況。”

聽到拉普拉斯的詢問,安格爾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映照的畫面。

路易吉此時看的分展示臺畫面是一群戴著頭紗的人,他們分佈在展示臺的各處,手持著不同的樂器,正一邊搖擺,一邊演奏。

就藝術性來看,這絕對是一場高規格水準的音樂會。

看到這裡,安格爾也明白路易吉為何會盯著這個展臺,想來就是為了這些音樂。

不過,安格爾對音樂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只是撇了一眼,便準備回答拉普拉斯:可以離開。

只是,就在安格爾即將開口時,他注意到展示臺上眾人的扭動幅度有些大,他們頭上戴著的頭紗,也因此搖擺了一下。

藉著頭紗搖晃的瞬間,安格爾看到了頭紗後面的臉。

那根本不是正常的人臉,而是一個極為精緻的陶瓷茶壺!

看到這,安格爾立刻明白,這些人都是來自特盧加城的特盧人,又被稱為茶杯頭。

之前安格爾看到過茶杯頭的樣子,只是一眼,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可如今,整個展示臺上都是茶杯頭,一個個樣式各異的茶壺,讓安格爾彷彿置身於茶壺國中。

茶壺國?

安格爾腦海裡突然閃過的這個名字,讓他突然有些恍然。

茶茶所在的地方,就是茶壺國。那裡有紅茶大公、有白茶公主、有黑茶伯爵……

安格爾並沒有在茶壺國裡見到過特盧人的長相,但這一刻,他腦海裡莫名的就將這兩個族群劃歸到了一起。

就像是拉郎配,又或者是一種冥冥中的感應?

安格爾正愣神時,心靈繫帶裡傳來拉普拉斯的疑問:“怎麼了?是被特盧人的表演吸引了?”

聽到拉普拉斯的聲音,安格爾才緩緩回神。

看著拉普拉斯那疑惑的眼神,安格爾輕輕搖搖頭:“沒什麼,只是看著這些茶杯頭,讓我想到了一個故人。”

“故人?”安格爾話音剛落,便得到了回應,只是說話的不是拉普拉斯,而是路易吉。

特盧人最希望的就是找到他們的來處,他們的源頭,他們的歸鄉。

可特盧人的祖先,在橫渡空鏡之海後,已經忘記了所有一切。他們唯一記得的,就是印刻在記憶深處,還沒被空鏡之海沖刷走的傳統文化記憶。

這些傳統文化包含了音樂,也因此,為了尋找故鄉,特盧人每次在聚會上,都會展示自己傳統音樂,希求有人眼熟。

當安格爾突然提到“故人”,這讓路易吉有些驚訝,莫非安格爾聽到這些傳統音樂耳熟,而想起故人?

安格爾聽完路易吉的詢問,輕輕搖搖頭。

雖然不久之前,他的內心將茶壺國與特盧人進行拉郎配了,但當他回過神後,仔細一咂摸,便覺得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我說的故人,其實不是人,而是一隻小兔子,與特盧人的祖先不是一類。”安格爾說到這時輕輕聳聳肩:“之所以想到它,是因為它很喜歡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