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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雨中的公主

兩人都不再說話,心中卻在想著,是誰也不可能會是飛龍國的公主。

雖然她穿著考究,但公主年紀二十八了,這丫頭看著也就是十來歲。

今日城中宣佈公主要結婚了,突然失蹤肯定全城沸騰,所以定然不是,但可能是哪個皇親國威也說不定。

幾天下來,朱屠戶沒有到集市上收豬,也沒去賣肉收泔水,只在皇親大臣的府邸之前打聽尋問,受盡了冷眼與嘲笑。

到第六天,終於被一個剛被主人訓斥過的家丁暴打了一頓。

那家丁對著朱屠戶邊打邊罵:“潑皮,居然咒我家小姐!看我不打死你個狗日的!”

朱屠戶躺在地下,被這家丁又踢又罵,也不敢還手。當這家丁打累了火出了,吼道:

“快滾,別讓老子再見到你!”

朱屠戶馬上滾起身子,帶著渾身泥土,一溜煙兒的跑開了。

黃昏,朱屠戶回得家來,直接衝到了尉遲的房間,拎起她的衣服,把她丟到院子裡,罵道:

“你個裝瘋賣傻的賤貨,快給我滾,老子問了六天,也沒見一個人說誰家走丟了小姐。”

尉遲已記不得自己會武功,被朱屠戶丟到地下,心裡害怕的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引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坐在地下打著哆嗦。

肥婦聽到聲音小跑著出來,攔住朱屠戶說道:“當家的,你莫要生氣,有話慢慢說。”

朱屠戶指著地下的尉遲,罵道:“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老子問了六天了,為了她受盡了白眼和辱罵,她倒好,坐在家裡白吃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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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婦極為嫌棄的撇了一眼坐在地下的尉遲,對朱屠戶說道:“為了個小賤人,當家的不值得如此生氣。仍是沒有訊息?”

朱屠戶解開衣領,露出白天被打的傷痕,說道:“怎麼會有訊息,我早跟你說了的,你看,我今天被人打的。”

他伏下身,又將傷口展現給尉遲。

尉遲此時早已哭得淚眼模糊,她從沒聽過如此惡毒的謾罵,委屈的不能說話。心中也煩惱自己為什麼如此沒用,居然記不得親生父母是誰。

他們讓自己滾,自己又能滾到哪裡去?自己連家在哪也不記得呀。

朱屠戶還在用各種汙言穢語罵著尉遲,肥婦將他拉扯著,勸進屋裡。

待進得室內,肥婦安慰道:“你罵幾句出出氣也就算了,若真將她攆走,我們不是賠了這幾日的飯錢?”

朱屠戶也罵的渴了,拾起茶壺,嘴對嘴喝了起來,待嚥下了水說道:“你的意思是留下她使喚?”

肥婦翻個白眼道:“不然呢!你一出去就是一天,這家裡十幾只豬全由我一人餵養,哪裡喂的過來?”

朱屠戶想想也是,自從上次撿到個流浪孩子使喚,就嘗到了甜頭,每日只需提供些豬食,自己卻輕鬆了許多。

說道:“這幾日,家中無人使喚,辛苦你了,只是我看她身單力薄的,別是個只會吃白飯的貨吧。”

肥婦目露兇光,瞪向門外院子裡說道:“自然是瘦了些,一會兒試試她,若是不中用,就殺了賣肉,不能便宜了她這幾日的吃食。”

尉遲坐在院中委屈的哭著,苦惱著自己為何這般沒用,今日若被人轟了出去,自己又將去向哪裡,為什麼連親生父母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明明能感覺到昨天還被他們寵愛著呢。

還有,心裡為什麼有一些極為重要的事情,但就是想不起來,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上天要懲罰我?

她開始恨自己的腦袋,用雙手不停地捶打著,淚眼不住的掉落下來,迸進塵土裡。

天空開始下起雨來,一片烏黑的雲帶來了瓢潑大雨。

被太陽曬了一整天的土地,讓冰冷的雨水一澆,升騰起一片霧氣。

霧氣之中,一個被雨水澆透的瘦小身體,無助的坐在雨中號啕大哭。

雨,無情的砸進她張口嚎叫的嘴裡,並沒有止住她的哭訴。

豆大的雨點濺起泥水,嘲弄的打在她的臉上和身上,讓她顯得更加無助和可憐。

肥婦倚在門框上裡看著,嘴角一撇,罵了一句:“呆x,下雨都不知道躲!”

下午的暴雨並沒有堅持多久,隨著尉遲哭聲的減弱,也漸漸地小了下來。

那片烏雲像是個打了一場勝仗的將軍,帶著千軍萬馬的黑雲,翻滾著飛向了遠方。

肥婦踮起長著肥胖腳踝的腳尖,躲著水坑,走到尉遲身邊。

尉遲沒有抬頭看她,剛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正坐在地上緩著氣。

只等著這肥婦給她最後的通牒,她好有力氣站起身來,滾蛋。

肥婦人開口道:“哭完了沒?哭完了跟我來!”說完,又一蹦一跳的走開了。

尉遲強打精神站起來,寬大的衣服溼透了,貼在她的身上,腳下沒有穿鞋,因為她根本就沒有。

雨後的天氣降下了暑氣,卻沒來的及曬乾她身上的袍子,她不禁打了一個噴嚏,跟著肥婦來到了伙房。

肥婦插著腰,不耐煩的站在伙房中央等她進來,說道:

“你也看見了,我們這幾日,天天為你尋找親屬,今日你那叔叔為了這事還被人毒打。”

尉遲聽到此,心裡也是極為過意不去,開始低頭扭捏自己的衣服。

肥婦接著說道:“我家小門小戶,養不起吃閒飯的,你若無處可去,從今天要開始幹活了。邊幹邊等訊息,你可願意?”

尉遲做了一下簡單的心理鬥爭,接受了。

自己對外面的世界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感覺自己若一個人走出去,一天都活不下去。

“邊幹活邊等訊息”,這是個極大的誘惑,給了尉遲一絲希望,好像只要幹活,訊息便會如期而至一樣。

尉遲點點頭,肥婦輕蔑的一笑,說道:“你幹的活也不麻煩,這後院的十頭豬,就歸你管了。餵豬、掃圈。”

然後踢了一下身邊的大木桶,接著說道:“一頭豬每天吃兩頓,一次喂一桶,你聽明白了嗎?”

尉遲點點頭。

肥婦接著說道:“我這個人愛乾淨,你以後不洗澡不許進這屋裡來,你喂過豬,就把這桶放在門口,我敲這木桶你便過來拎。

早上餵豬,掃一次圈,下午餵豬,墊一次圈。將糞土都集中到東牆堆好,就麼簡單。你聽明白了吧?”

尉遲點點頭。

肥婦面帶怒容道:“你啞了嗎?只會點頭?如果你不想幹,就滾!這裡沒人求著你,我好心好意賞你口飯吃,你應當感激我才是!”

尉遲剛剛哭過的眼睛又開始了溼潤了,她不是不想說話,只是剛才哭的啞了,說不出話。

她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明白了。”眼淚又委屈的流了出來。

肥婦白了她一眼,扭著肥大的屁股,轉向鍋臺說道:“你先去抱幾捆蒿草,這幾天為了你,都沒收泔水,豬都餓瘦了。”

尉遲依舊穿著溼噠噠的衣服,光著腳走向了柴房,抱起一捆和她一樣高的草,走回了伙房。

肥婦在做豬食,往常都是泔水加蒿草這樣做的,這幾天沒有收泔水,只能用高粱加蒿草,她感覺是莫大的損失,豬也會掉膘。

回頭一看,尉遲抱來的卻是高粱杆子,又罵了些難以入耳的話,讓她重新去拿。

尉遲抱了幾回蒿草,肥婦說夠了,她有意說給尉遲聽:

“為了找你父母,我們家的豬都餓瘦了,這高粱你知道多貴嗎?一會兒你給我小心著,再去拿些高粱稈燒火。”

尉遲又到柴房,抱起帶著葉子的高粱杆子。

乾枯的葉子瞬間剌開了手臂幾處稚嫩的皮膚,她顧不上疼,抱著高粱稈走向伙房。

抱了幾回,肥婦說夠了,叫她等著。

她站在伙房門口等著,地下此時的雨水還未幹,她也沒地方坐,只能呆呆的看著自己剛才被剌破傷口,還在流血。

沒過一會兒,她聽見了敲桶的聲音,看見那只大桶擺在了門口。肥婦站在門外看著她。

這桶是木頭做的,上面的把手也是木頭的,桶中裝滿才煮的豬食。

尉遲上前拎了一下,非常重,她咬了咬牙,憋住一口氣,雙手拎起木桶,將木桶墜在身體中間,一步一搖的走向豬圈。

肥婦在背後喊叫道:“千萬別撒了,撒出一滴,你晚上就不用吃飯了。”

尉遲拎著沉重的木桶走了三十多步小碎步,才來到了第一個圈。

那些豬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把木門撞的哐鐺直響,有的大豬乾脆把前肢搭在圈上,嘴裡哼叫著,嚇得尉遲不敢接近。

肥婦跟在後面,一隻手接過木桶,抄起一隻馬勺,說道:“知道你就不會喂,給我看好了。”

說完,肥婦熟練的喂起豬來,嘴中還叨叨著的注意事項。然後將空桶丟在尉遲前面,虎著臉威脅道:

“你可記住了?喂瘦了豬,那挨千刀的,會割下你的肉來賣。”

尉遲非常害怕,小心翼翼的走了十趟,累得連手臂也抬不起來了。

肥婦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把腥臭的掃把和木鏟丟給她,嫌棄的說道:“掃圈,鏟糞。”

尉遲拿起掃把,看了看骯髒的豬圈問道:“能給我一雙鞋嗎?”

肥婦驚訝的說道:“掃圈穿什麼鞋,弄髒了鞋怎麼辦?你掃完了,去河裡,把上上下下洗乾淨了才許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