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李梟聽到史德威的稟報，很懷疑自己聽錯了。
槍居然是長興島兵工廠出產的正品槍械，而且還是漁老的孫子小漁販賣的。那個曾經匠人營裡面留著鼻涕的孩子？他會有這麼大膽子？
“白老虎的供狀在這裡，中間人碼頭管所所長也被抓獲，這是他的供狀。”史德威拿出兩張紙，放在李梟面前的桌子上。
李梟沒有看，這種白紙黑字寫出來的東西，不用看也知道絕對是真的。史德威還沒膽子，這麼明目張膽的造假。
“買槍的是什麼人？”
“據白老虎招供，買槍的是兩個南邊口音的人。長相也是南邊的長相，介紹人是碼頭客棧老闆。已經抓了，他招供說是住在他店裡的客商，以前也不認識。”李梟沒再問，史德威也知趣的沒有繼續說小漁的事情。
“南邊兒口音……！”李梟知道，楊嗣昌正在南邊搞分田地和官紳一體納糧。
土地就是江南那些富商的命，現在祖祖輩輩的地就這麼被分給泥腿子，他們當然不甘心。既然明面上的軍隊打不過，那乾脆就搞暗殺。
殺了楊嗣昌，李梟還會派張嗣昌、李嗣昌。殺了李梟就一勞永逸了，遼軍那些驕兵悍將們沒了李梟這個首腦，說不定就會自己打起來。
到時候天下大亂，搞定一個兩江總督何其容易。
“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明天李永芳會派人來，你交給他就好。”
“諾！”史德威松了一口氣，這事情還是不沾手比較好。牽扯的人實在太多！
“大哥，史德威抓了我的人。”史德威走了沒一會兒，李休氣哼哼的推門走了進來。
不用想都知道，那個碼頭管所的所長，一定是李休的手下。
“你的人犯了事，你看看吧！”李梟隨手把史德威留在桌子上的紙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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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休拿起口供看了一遍，使勁兒咽了口唾沫：“還有這樣的事情？”
“絕對是真的，借史德威八個膽子，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作假。看看吧，你手下還有個船長也在裡頭。你自己抓了吧！”牽連的人太多，李梟有些頭疼。
每個派系都有自己的家法，可以肯定那船長找到的時候，肯定已經成了屍體，又或者永遠也沒人能找到他的屍體。
這樣以家法代替國法禍患非常大，可李梟還是讓李休自己處置。
“知道了，大哥！”李休轉身就走。
李休手下也有一批人，讓他自己管束一下也好。
“找艘船，我要去長興島。”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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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海風吹拂在身上非常舒服，春天的風和秋天的風是兩回事兒。氣溫相差不大，可春天的風吹在身上就覺得清爽，而秋天的風彷彿是帶著冰碴，吹在臉上好像小刀子在刮臉。
李梟覺得這是春風充滿了水汽的緣故，而秋天的風裡面帶了太多肅殺。
李大少歪歪扭扭的走在沙灘上，奶孃在一邊看著，不讓李麟碰海水。雖然已經過了清明，但海水還是有些涼。小小的人，著了涼可不是鬧著玩的。
每跑幾步，李麟就回過頭來，看看老爹和老孃，露出兩顆小虎牙傻笑，然後繼續瘋跑。
一切都那麼平和安詳，張氏挽著李梟的胳膊。看看兒子，再看看老公一臉的滿足。
她有滿足的理由，一個兒子住在皇宮裡面，是當今的皇帝。另外一個兒子，是李家這一輩裡唯一的男丁。
最難得的是李梟還沒有正式娶親，跟了李梟好多年的德川千姬，其實跟張氏的身份差不多，往高裡說也就是個妾。
“小玉是及笄的大姑娘了，剛來那幾天的時候，愁的吃不下東西。肚子疼得直打滾兒，卻還不敢對人說。還是妾身見她不吃飯去看了，才羞紅著臉跟妾身說了。女孩子長大了，該找婆家嘍。”
“哦！這事情你得多看著點兒，肚子疼就給虎子去信，讓他找李先生給開幾服藥。總是窩在床上這樣不行的！”李梟還奇怪，為啥小玉整天不出屋，原來是來了月事。
痛經這一折磨了萬千少女的古老頑症，看起來在小玉身上也沒有失效。剛剛還準備去看看，現在看來還是避諱一下的好。雖說是兄妹，但畢竟男女有別。
“這事情倒是不用您擔心，婦道人家自然有婦道人家的法子。只是這及笄的大姑娘了，可得找婆家了。雖說您疼妹妹，不馬上嫁過去。可也得先訂一門親事才行，不然好小夥子都讓人家給選了去，到了咱家可就沒好的了。”
“定親著什麼急，滿打滿算不過十二歲的丫頭。到了十七八再說，咱家小玉將來不知道便宜了哪個混球。先讓我疼幾年再說！
這天下鬧騰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太平下來。前些天東林黨餘孽出來鬧騰，李永芳正在查。等他把這案子辦結了，東林餘孽肅清得差不多少，你們就都搬到京城裡面去。
整天待在這長興島上，也沒什麼意思。小玉每次央求著要出去玩，我的心都不得勁兒。可又沒辦法，世道還不太平。
到了京城裡面人多，小玉看上哪個中意的，我這個當大哥的就厚著臉皮去提親。放眼大明天下，誰敢不給咱家面子。將來那王八蛋敢對小玉不好，他娘的老子把他腿打折。”
李梟憂心忡忡的擔心未來的妹夫，卻不料想張氏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便宜了誰家的？還不是漁陽那小子。我看這一對小人，倒是有些青梅竹馬的意思。
前些天還在一起玩兒，妾身讓小玉避諱著點兒。可沒幾天，小玉又去找那個臭小子去。害得我整天擔心，怕出事情。其實漁老家裡也不錯，漁陽又是大孫子，只是這門楣……！”
李梟感覺到腦袋上天雷滾滾，隨時都有劈下來的意思。耳朵裡面“嗡”“嗡”的，張氏的話帶著水音，李梟愣是一句沒聽清楚。
“不行！不能讓小玉跟漁陽在一起！”李梟一聲吼，甩下張氏急匆匆的走了，留下站在沙灘上發傻的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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