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何為!只是想著,要你龍王廟所有的廟產,怎樣?是想賴賬,還是痛快些?”李浩仍舊背負著雙手,看著王處一惡行惡相。
“我龍王廟所有田產有三千七百多畝,乃是我們龍王廟歷代積攢下來的……!”王處一說到這裡,趕忙住了口。因為他已經發現,那些信眾正用驚詫的目光看著他。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座算不得大的龍王廟,居然有廟產三千七百多畝。這……就算是在富豪遍地的江南,這也算是大財主。
“很多麼?我剛剛可是下了五萬銀幣的賭注,沒有匹配的收益可怎麼成?沒要你這間龍王廟,已經算是給你們龍虎山上清宮面子。”李浩給了王處一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的確!剛剛李浩下的賭注也是大的驚人,算起來五萬銀幣收購三千七百多畝土地,只多不少。
王處一心裡在滴血,沒有田產這龍王廟是個屁。沒有了佃租收益,誰上癮在這狗屁地方當道士。
“怎麼,想賴賬了?有膽子,你就把帳賴下來,小爺等著張天師把地契給老子送來。”李浩說完,對著王處一齜著白牙一笑,然後一瘸一拐的走了。
“這是什麼人啊,這麼大的派頭。”
“小心些,他的護衛有槍。”
“哇!這麼帥的小帥哥,怎麼會是個瘸子。”
……!
人群自動分站兩邊,閃出一條衚衕來。李浩一行走了出去,下面的百姓議論紛紛。
王處一一口老血噴出老遠,仰頭便倒。身邊的小道士趕忙撲過來:“師傅!師傅!”見王處一面如金紙牙關緊咬悲從中來:“二叔,你咋了……!”
“閉嘴!扶我進去。”王處一從牙縫裡面擠出來幾個字,繼續裝昏迷。
沒辦法的事情,今天也只能靠這個脫身了。
王處一心裡明白,大帥弟弟親自來。絕對不會為了自己龍王廟這幾千畝地,就算龍王廟有幾萬畝地,人家也不會看在眼裡。
李浩最後一句話說得明白,讓張天師親自來送地契。
這就說明,人家衝的是正一教張天師來的,自己就是一個倒黴鬼罷了。
回去之後,立刻派人將地契送去總督衙門。而他自己,即刻啟程趕往江西龍虎山。
棲霞寺裡面的佛光神蹟百年間已經出現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在信徒眾目睽睽之下展現。引得無數信徒,前來這做棲霞山中的寺廟頂禮膜拜。
每當有佛光出現,主持僧人智空禪師都會神色悲苦的吟誦:“阿彌陀佛。”
然後眾僧開始寶相莊嚴的大念法羅,法會一般到持續七天七夜。法會席間,棲霞寺濃煙滾滾,梵音陣陣,信眾雲集。
今天佛光再一次重現了,只不過是一個瘸腿青年人。只見他端坐在火盆後面,隨手一撒。身後邊出現了大團五彩光華閃耀奪目!
信徒議論紛紛,主持僧人智空禪師大聲吟誦:“阿彌陀佛。”只是,神色更加的悲苦。
“智空,我要什麼你應該清楚。乖乖把我要的東西給我,不然大明寺,靈隱寺,寒山寺我都有空走一遍。
現在不是唐武宗年代,卻依然會發生武宗舊事。”
很有威懾力的威脅,也只有李浩敢公然如此威脅佛門。智空閉著眼睛,難道說武宗滅佛那種慘禍又要重演?想當年,江南八千蘭若盡皆焦土。
僧尼還俗不知繁幾!
這個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也不是他敢想象的。
前後不過一個月時間,天下道教正宗龍虎山張天師頒下法旨,從即日開始天下道門都要向朝廷繳納賦稅。
靈隱寺主持方丈法空不過猶豫了幾日,就有大批年青的生員來到寺中。說什麼要剷除欺騙良善的奸邪小人,帶著人大砍大砸。
主持方丈法空禪師,慘死在高臺之上。
從此,天下寺廟也需要向官府報備田畝依法納稅。
與佛門道門不同,普通百姓不僅不用納稅,而且在秋收的時候,還有官家的人來收購糧食。沒有大斗進小鬥出,也沒有朝天踹這種齷齪事。
稱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擺著,想動手腳的衙門胥吏掛在樹上三天,已經開始招蒼蠅了。臭肉的味道,老遠就能聞到。
好多鄉親都會捂著鼻子繞著屍體走,放下堵住口鼻的手時,還會狠狠“呸”唾一口大大的濃痰,若是沒有濃痰的只能遺憾的以唾沫代替。
百姓們現在很看不起那些以前的稅吏,朝廷更改了制度。官家不養閒人,於是他們都被開革回家。
一輩子靠灰色收入支撐的人,突然間手裡沒有了權利,結果只能的變成二流子。
被趕回家的不僅僅是那些二流子,還有原本的縣太爺們。這些縣太老爺們,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現在卻要灰溜溜離開衙門,回到自己的原籍。
朝廷明顯不想放過他們,一群北方來的年輕後生,開展了一個叫做審計的活動。雖然不知道審計是啥,但官員們知道,這一定不是啥好事情。
果然,官不聊生的時候到了。所謂審計,就是查賬。不但查公家的帳,還要查官員們私家的帳。
縣官年俸不過六十枚銀幣,算起來這已經是高薪。可負責審計的年青後生,還是揪著老家夥問。他究竟是怎麼憑藉每年六十枚銀幣的薪俸,養活五房小妾,並且在縣城置辦下偌大的宅院,和十幾間商鋪的。
這就要了老命,官家的帳大家夥都能對上。反正是一團糊塗賬,上面也不會寫誰貪了多少拿了多少,只會記載一大串兒的流水賬。誰他娘的想要查,就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歷年來積贊下來是賬冊,就算是查上三年五載,還是他娘的一團糊塗賬。
可從私產上下手,這就他娘的要了老命了。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不為了撈錢,老子難道真像那個狗屁大帥說的一樣,為了大明江山?
沒幾個官兒是經得起查的,監牢裡面關滿了原先的縣尊府尊老爺們。各種各樣的胥吏也是一大堆,他們也是收入與資產嚴重不符。
需要向監察院來的人解說明白才行。
“我這個人運氣一向好,逢賭必贏。這些錢都是贏來的!”胖胖的縣尊有恃無恐,老子賭錢贏來的,難道說你們還能挨個找人核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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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察院的人說,我能!
“你在哪個賭坊贏的,什麼時候贏的,贏錢的時候旁邊都有誰?”
一連串兒的追問,讓縣尊大人啞口無言。
最後幾經琢磨,才硬生生擠出來兩個字:“忘了!”
忘了只是理由,解決不了實際問題。於是,他們就犯了朝廷最新立下的一條律法。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
也就是說,你家有錢沒關係。大明不會阻擋人們致富,但你的說清楚這錢哪來的。說不清楚,這好辦。
說不清楚的錢財,全都沒收充公。說不清楚的人,則是光榮參軍投入到轟轟烈烈的西域建設之中去。
官不聊生!官不聊生啊!
真查起來,沒誰是屁股是乾淨的。為了對抗去西域,有人自殺,有人賄賂,有人……下落不明。
反正作為江南東林黨的勢力範圍,從省府道縣官員們被一掃而空。基本上衙門裡面,已經到了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程度。
最好的政府就是無政府,某種程度上說李浩做到了。
“不破不立,大破而大立。”李梟手裡拿著李浩的報告,顯得很是滿意。江南這個大膿包,終於被擠出來。
雖說喪失的是江南持續好多年的生產力停滯不前,但也好過那些王八蛋的掣肘。
“可江南總是需要官員的,沒有了官員,朝廷將要如何治理那裡。”張煌言更加實際,畢竟那些官員們幹掉也就幹掉了,可日子還得過下去。
現在管家的人都沒了,這日子咋過,總不能首輔大人親自管理地方吧。
“呵呵!取消了農業稅,農村就不需要稅吏了。從北方調派一些人手,只是注重城裡的商業稅就成了。
至於其他的,本來村裡的事情,也都由宗族自治。咱們還是不要動這些,等我們儲備夠了官員,時局也穩定些了,再對這一塊下手。
不過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那就是開辦學堂。鼓勵北方的有志青年,去南方的鄉村做先生。待遇從優厚上給,做足了三年鄉村先生,回到原籍之後一定要提拔安置。”
“您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