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知,二更迷,三更死,四更離,五更去,六更啼,七更還魂八更意,九更回陽十更起……”
街道上,穿著病號服的中年婦人木無表情,邊走著邊唸叨著奇怪的字語。
晚上6點多7點,街上正是人來人往的時候。沿途的路人見了,紛紛避讓,唯恐碰上神經病惹上是非。
“她要去哪?”
“附近有沒有拳館武館之類的地方?”臧午陽在幾十米外走著,看似慢悠悠的不緊不慢,卻盯緊了婦人。
“稍等……有,前面一百米轉右走五十米,有一家跆拳道館。”
“她過去了。”
剛說完,中年婦女就往右一轉。臧午陽加快了腳步,同時捂捂微型的耳麥,“還是沒有發現嗎?”
“沒有,別說附近,就算是方圓三公里都沒有任何發現,會不會是搞錯了?要不要擴大範圍?”
“不會,要操縱屍偶,必須距離屍偶一公里以內,這是極限距離,就算他再牛比也不可能超出這個範圍,他一定就躲在附近,好好找找,所有建築裡面都搜一遍。”臧午陽跟上婦人,果然見到她朝跆拳道館的招牌那邊過去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好吧,我再找找。”
“盯緊了。”
臧午陽說著,忽然一怔。
中年婦女走到了跆拳道館的樓下,卻在樓梯口停住了,接著轉了個方向,朝人多的廣場那邊走去。
“搞什麼?她去哪?”
“他可能發現我們了。”臧午陽目光一凝,環顧四周,“他肯定就在附近,注意每一個地方,想想還有哪漏了!”
“在找。”
“媽的,跟我們玩抓迷藏呢。”
臧午陽一邊跟著一邊留意周圍,但鬧市人實在太多,靠一雙眼睛根本看不過來,沒一會兒就眼花繚亂了。
“大姐,你沒事吧?”
偶遇好心的一對小情侶,見婦人喃喃自語神神叨叨的樣子,就過去問了一下,結果婦人不理不睬,充耳未聞。情侶倆人更是擔心了,其中的青年靠近一點,拍了拍她的手臂,“大姐,需要幫忙……”
啪。
陡然,婦人如遭電擊。幾乎就一眨眼,她毫無徵兆地扣出青年的手腕,旋手一翻,猛地擰轉。
“啊——”
青年慘嚎,但剛出聲,人就被一推,退了好幾步,連著把女朋友都撞倒了。
周圍的路人一鬨而散。
“啊啊……”
“你,你怎麼打人呀,神經病呀……”
倒在地上的男女一個捂著發紫的手腕痛嗷,一個又驚又怒,情急之下氣得就衝著婦人大罵。
“陰陽手,沉肩墜。”
然而,婦人灰白的臉上依然沒有絲毫表情,眼神空洞,喃喃念了兩句話,接著又呆板地往前走,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有病呀,好心沒好報,神經病……”
“報警吧。”
“啊啊,我的手……”
“她一看就有精神病,報警沒用……”
……
不多一會兒,行人就圍了不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然而,婦人都已經走遠了,在場的缺沒人敢攔。
臧午陽停了一下,看了地上的情侶一眼,沒什麼收穫,於是又徑直走了過去,繼續跟著婦人。雖然那青年喊得殺豬一樣,但臧午陽一眼就能看出來,剛才那一扣一擰一推,最多就傷些筋骨,死不了人。
不過,這次是八卦門嗎?
臧午陽跟了半條街,發現婦人忽然一轉向,走進了一條巷子。他下意識地皺皺眉,“還沒找到?”
“沒有,陽哥,你確定他真的在附近?”
“嗯……”
雖然還是覺得不會錯,但是臧午
陽的語氣有點沒那麼肯定了。難道真的是有什麼地方忽略了?
不多一會兒,婦人又轉進了小巷。
臧午陽跟進去,然後一駐。他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所以見到婦人站在了小巷那邊,沒有絲毫意外。特意兜了兩個圈,又繞了幾條巷,最後走到這後街沒什麼人的地方,傻子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怎麼?不走啦?”
緩步上前,臧午陽沒有看婦人,先抬頭望了一眼,又左顧右盼,“我知道你就在附近,聽得見。老家夥,你就這樣對待你的學生啊?好歹出來見個面吧?我們都兩三年沒見了,出來聊聊,我請你喝酒……”
“一更知,二更迷,三更死,四更離,五更去,六更啼,七更還魂……”
巷子安靜,只有婦人的詭異的唸叨在回應。
“呵。“
臧午陽邪笑一聲,右手打個響指,‘轟’地燃起了一團赤炎,“你不出來,我就把你這個屍偶火葬咯……”
“陽哥!又發現!”
“嗯?”
“稍等,座標65……我*,小心,在你頭上——”
!?
臧午陽兀然抬頭。
呼。
黑風一卷,從天而降。猛然‘砰’地一聲炸響,將一片地面砸成一片碎坑,揚起了少許的塵霾。
臧午陽站直了。
僅就半米之隔,身高超過了一米九的青年穿著黑色的帽衫,站在他面前,睥睨的眼神像冰球,陰寒冷冽。
呼——
臧午陽噓出一口火霧。
悄然之間,狹窄的巷子內,一熱,一冷,兩股無形的氣壓形成了一陣上升的漩渦,刮著塵屑往上卷。
“想見你還真不容易啊……”
臧午陽面對著漠然的青年,嘴角揚起。
“……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