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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殺機

嘀。

天空閃過一聲雷,雨如豆粒。

深夜了,醫院卻不平靜,病房裡時不時傳來呻吟。那聲音,偶爾在昏暗無人的走廊裡迴響,有些驚悚。

“啊啊啊——”

守在病房外的民警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白天沒睡啊?”

“睡毛啊,老婆出差,要接送我家皇帝。”

“哈哈。”

“唉,媽的……”拍拍臉,年青民警‘啪啪’地拍了拍臉,“王哥你先看著,我去洗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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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很快回來……”年青人說了一半打住,望向走廊那邊。轉角處,走過來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士。

“查房。”

“等下……”青年攔住她,看了一眼她掛在胸前的工牌,又看了她一下。

“行了,我來,你快去快回吧。”

叫王哥的中年民警湊了過來,推他一下,示意自己來搞定。見他有一下遲疑,又皺皺眉頭,“趕緊的……”說完,他轉而看向護士,打量她一下,然後點頭示意,“不好意思,方便看下你工作卡嗎?”

“請便。”

護士自覺地將工牌摘下,交到他手上。後者看了兩眼,點點頭,“不好意思,工作需要,麻煩你摘一下口罩。”

“沒事。”

護士很配合地摘下了口罩。

青年見沒自己啥事,於是就打了個手勢,離開了。

“可以了,不好意思啊。”

“沒事。”

重新戴上口罩,護士開門進了病房。中年民警站在門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探頭喊了一聲,“哎!”

“啊?”

“順便下去買兩罐咖啡,我請。”

“行。”

青年打了個OK手勢。

中年望著他走遠,走進電梯口那邊,確保已經下去了,這才把病房門關上,然後轉身背靠,守著了。

“方先生?”

護士叫了一聲,卻沒有回應。她走進去,卻見頭上纏著紗布的方為民躺在病床上,看起來睡著了。

“方先生?你還好嗎?”

她又問了一句,但對方好像真的睡熟了。她走過去,看了一眼,然後走到陽臺前,把推拉門關了,順便把窗簾也拉上。完後,她回過身,來到窗前,從衣兜裡拿出一個大約只有巴掌大小的醫用鐵盒。開啟後,裡面擺著一排顏色各異的藥劑和幾把手術的小刀,還有一個注射器。她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後就挑了一支藥劑出來,用注射器抽了一點,接著換一支,又抽一點……如此迴圈幾次,不到一分鐘,幾支顏色不同的液體在注射器裡混合之後,神奇地完成了轉變,變得無色透明。

對著燈光映照一下,她確認沒什麼差錯後,轉過頭來,正打算給方為民注射,然後就猛地一頓。後者直直地看著她。沒有任何聲息,也不知在什麼時候,他竟然睜開了眼,不知是醒了還是壓根就是裝睡。

“方先生……”

“來,來人,殺人啦,來人啊——”

不等護士說完,方為民就往床的另一邊滾。他的頭部受傷比較嚴重,牙齒掉了、臉也腫的,喊話還不太利索,不過手腳還是能動,生怕外面的人聽不到動靜,他手一掃打翻了床邊櫃上的東西,扯著喉嚨喊:“救命啊,護士殺人啊——”

“方先生,你兒子讓我向你問好。”

!?

方為民原本已經要摔下床,聞言一震,陡然定住了。

護士一點也沒有要動粗的打算,只是很負責任地給建議:“方先生,有病就要治,不能讓家人擔心。尤其是你的兒子,他遠在國外,不能在第一時間回來,很擔心你的狀況。他還讓我轉告你幾句話,他相信你是好人,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他都會等你的,希望你保重身體,長命百歲。”

方為民扭過頭看她,眼珠子瞪的滾圓,佈滿了血絲。

護士放下注射器,把他拉回床中間,給他蓋好被子,接著把他握拳的手拽出來。他手臂上的血管早就凸了出來,省事了。於是她直接拿起了注射器,也沒消毒,只是簡單地做著解釋:“這是消炎藥,還有助睡眠的功效,我們考慮到方先生最近精神狀況不太好,所以適當調整了用藥……”

“是誰?穆明富?盧立民?齊國明?趙……”

“方先生,好好睡一覺……”

“睡尼嘛逼!”

砰。

兀然,從衣櫃門裡傳出一聲大罵,然後就滾出了一個人。顯然是練過的,他在地上來了個側滾翻,躍身而起,直接撞過去。護士還沒來得及扎針,也沒反應過來,才抬頭就被撞飛了,撞在邊櫃上。

“不許動!不許——”

從衣櫃蹦出來的儼然就是肖冬。他起來撲過去,但眼一花,鐵盒跟一堆雜物就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他連忙一閃,可才避了一步,對方就來了一記撩陰腳。他火急夾腿,然而還是慢了那麼一丟丟,整個人就像蝦米一樣一蜷,臉漲的赤紅,條件反射地捂住了小弟弟。對方面無表情,拿起櫃上的托盤‘砰’一下就拍他頭上。他應激地擋了一下,但還是被打得踉蹌側退,差點摔倒。

呲。

場面正激烈,然而突然就一靜。

護士瞪圓了眼,回過頭。方為民不知從哪裡撿到了注射器,狠狠地扎在了她後背上。她停頓了那麼一秒半秒,緊接著一轉身打掉。方為民卻也反應不慢,往另一邊一滾,直接摔床下去了。

“草,泥馬……”

護士抽搐著臉皮往後摁摁被扎的位置,罵了一聲,左右看看,直接撿起了地上的一把手術刀。

“救命呀,來人啊,殺人啦,殺人啦——”

方為民連滾帶爬地衝到門口,但開門時卻發現上鎖了,他絕望地硬掰了幾下,把手卻幾乎紋絲不動。這時,手持尖刀的護士趕上來,他回過頭,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護士的眼神卻出乎意料的冷漠,二話不說,衝上來就一刀。幹脆利索,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直取心、喉要害。

砰——

肖冬一槍把她撂倒了。

方為民被濺了一臉血,看著護士撞過來,嚇得像是電擊一樣一把將她推開,然後就癱坐在地。

肖冬一隻手摁著褲襠,弓著身子走過來。為了不出么蛾子,他謹慎地用槍指著側臥在血泊裡的護士。雖然眼神陰沉冷血,但她抽搐著,已經很難再行動了。他這才放下槍,齜牙裂齒地揉褲襠。

蓬!

這時,門從外面被人一腳踹開。

方為民靠著門板,結果被一彈就往前撲倒了。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和護士臉對臉。後者的眼珠滾遠,滿臉血,‘呵呵’地冷笑兩聲。他猛一個激靈,‘啊’地一聲驚叫,手腳並用地縮排了廁所。

“怎麼那麼磨嘰?”

楊元賓又踢了一腳把門踹開,走了進來。他看看地上躺著的護士,瞥了肖冬一眼,很是不滿。

“還說,差點斷子絕孫了,這娘們下手忒狠了,艹!”肖冬深呼吸了幾下,想想就覺得不爽,踢了她一腳。

“喂,注意你的行為。”楊元賓又瞪他一眼,然後轉頭招招手,“趕緊,把她弄起來,別死了。”

“這裡醫院,死不了……”

雖然是這麼說,但外面的人還是擠進來,七手八腳地把護士抬了出去。她中了一槍,現在半死不活,倒也不費什麼功夫。

姓王的那個民警在外面,想要進來,但被攔住了,“楊局,楊局……”

“別叫了,有什麼話回去聊吧。”

楊元賓揮揮手,讓下屬把他帶走了。然後,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用腳一撩,把門關上。點了一根煙,他來到廁所門口,擺擺頭,“聊聊唄。”

方為民這時已經回過神,扶著洗手盆站起來,多少又鎮定了一點,恢復了一點當官的姿態。

肖冬拉了一張椅子,結果讓楊元賓一步上前搶坐了。他嘀咕了一下,卻也只能忍氣吞聲認了。

方為民洗了手出來,坐到床邊,“給我根菸……”

楊元賓很給面子,整包煙和火機都丟了過去。

“咳,咳咳——”

方為民點了一根,吸了一口,然後痛苦地咳了幾聲,但隨後就適應了,默默地又吸了幾口。

“方署,大家都忙,長話短說吧。其實也不用我多講,你都該知道的,就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你肯定跑不掉了。你學過法律,應該知道,這事要是你自己兜著,死不了下半輩子也要吃牢飯了,何必呢?爭取一下,減減刑,還有機會出來過幾年退休生活享享福,說不定還能抱上孫子……”

“是誰?誰派她來的?”

“我們知道還問你?”

“哼。”

“哎老子給你臉了是吧……”

“小冬,蛋痛就別說話。”

“我,靠……”

“方署,現在誰找你麻煩,還重要嗎?你這些年做的事……”

“我做什麼了?!”

方為民猝然激動,兩眼張的偌大,“我做什麼了?啊!我方為民做什麼了?”

楊元賓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吸了一口煙,然後長長地呼出一口白霧,“你說呢?你做什麼了。”

“哦,這個你怎麼不去查查呀!”

方為民指著窗外,忿然地吼道:“你怎麼不去查查,是誰!從三十年前的那間破破爛爛的瓦房開始,一步一步的,把福利院建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是誰!讓那些老弱殘孺從吃不飽穿不暖到現在豐衣足食的?是誰!每年都給民政署拉上千萬的贊助,讓成千上萬的弱勢群體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穿像個人樣的?我他媽做什麼了?這些,你怎麼不去查呀!我,我不過就是要了一點……”他捏著手指頭,“就一點點……我就什麼都不是了?我從一個普通聘員一步步幹到現在署級幹部,三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不說死而後已也鞠躬盡瘁,我怎麼了?我一不貪,二不搶,我不要錢!不要利!這些年救活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你他麼怎麼就不去查呢!不說呀!”

“因為這個不歸我們管。”

楊元賓攤了一下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他張口結舌,“我們只管違法犯罪。”剛好一根煙抽完,他站起來拍拍屁股,“看來咱們沒什麼共同話題,那就這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雖然你媽快被你氣死了。”

方為民頹然地耷拉下頭。

“啊對了……”

楊元賓快走到門口了,突然站住,回過身來,手指點了點他,但想了一下,轉而又擺了擺手,“算了……”

“老大!”

“喊什麼…...”

“潘美琳……”

肖冬追出來,拿著手機讓楊元賓看上面的資訊。

“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