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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第 189 章

蕭六小姐將看完的結局隨手一扔, “荒謬!竟還牽扯了鬼神, 宣揚封建迷信!”

說完馬上拿筆, 撰寫了一篇言辭激烈的評論。

牽扯鬼神就罷了,居然還對女子被賣入風塵該自盡這一點進行抨擊,簡直豈有此理, 彷彿故意和自己作對似的!

寫了一會兒,忽然停了筆。

若她和普通人一樣批判,並無出奇之處,在眾多大牛的評論中泯然眾人矣,那又有什麼意思?只怕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她說什麼!

想到這裡, 蕭六小姐放下筆,重新拿起那份報紙,認真品讀起來,企圖從一個旁人不會注意到的角度來進行批判。

思索良久,蕭六小姐露出笑容, 拿起筆飛快地寫起來。

鄭太太覺得, 自己原先對《後宅贏家》的所有支援, 在這一刻都變得荒謬可笑, 她覺得逍遙客背叛了自己,或者說,她背叛了天下所有的原配太太們。

想起逍遙客的前作《反哺》, 鄭太太不免懷疑,逍遙客自己是就個姨太太,所以她一直在為姨太太搖旗吶喊。

她拿出筆, 馬上對這一點進行批判。

鄭賢見她如此激動,便笑道,“這結局真的很不好麼?”問完聽到鄭太太冷哼一聲,顯然十分憤怒,乾脆坐下來,拿起那份報紙看了起來。

後頭的劇情是,一大家子被鬼差帶進閻羅殿,不免各自回憶自己這一生做了什麼,是否能修得一個投好胎的機會。

暢夢夫人雖然被打得狼狽,但想到自己一輩子是贏家,培養出了兩個出息的兒子,又給老爺管理好了後宅,下輩子投胎必然能像這輩子一般,投生到富貴人家的,所以心情輕鬆滿懷希望,身上髮絲凌亂,但依舊不改老封君本色。

六姨娘認為,自己和暢夢夫人爭了一輩子,處於下風的時間不多,養大的兒子雖說沒有大本事,卻也不曾紈絝,算來也能照拂到自己身上,自己好歹能託生到人道。

七姨娘認為,自己是老爺最愛的女人,每天照顧老爺,讓老爺心無旁騖地工作,養出的兒子雖然不算本事,但也任了公職,而自己甫一賣去窯子就自盡儲存貞潔,定能託生到和這輩子差不多的人家。

大姨娘覺得自己一輩子沒害人,還念了一輩子佛,很是虔誠,下輩子一定投個好胎。

三姨娘早早死了,想著自己沒犯過什麼錯也沒害過人,怕是能投胎做個人的。

出府艱辛一輩子沒嫁的五姨娘十分恐懼,她是風塵出身的,又被趕出府,只做了個煮飯婆子,從來不得享受祭祀,怕是要做孤魂野鬼,不得投胎了。

四姨娘跟著六姨娘做了不少壞事,害怕報應,也是驚懼不已,哭得十分悲苦。

最為恐懼的是二姨娘,她出府之後被家裡大哥賣給一個娶不上老婆的漢子,等於二嫁,怕是要被鋸開,分一半給老爺,一半給後頭嫁的漢子了。雖說她和後頭的漢子過得還不錯,但那漢子窮苦人家出身,哪裡爭得過有權有勢的老爺?

五姨娘和四姨娘得知二姨娘的慘狀,不覺得自己痛苦了。

陰森森的閻羅殿中,閻羅王威嚴道,“陽間生靈塗炭,影響了陰間,陰間投胎不似從前,無錯便可投好胎了。今合六道輪迴為二道輪迴,每道輪迴又分上中下等,為新六道輪迴。須得做出貢獻,才能投好胎,畢竟陽間戰爭連年,正是需要有用之人一起救國。若不救國,國亡則陰間亡,人人只能成為孤魂野鬼!”

暢夢夫人忙道,“我等乃是女子,從來只在後宅生活,也做不了什麼,救國救難這些,自是男人的事,無須這般要求我們女子罷?”

閻羅王黑臉一板,肅然道,“如今國土淪喪,列強瓜分土地,人皆受苦,如何還分男女?便是救國亦不分男女,只看貢獻。不管是誰,若做出貢獻,都能投好胎,下世繼續救國。如無貢獻,只能投去畜生道,做豬做狗做牛供人吃了。”

說畢便開始宣讀各人下輩子投胎的去向。

二姨娘下世投胎人道,為上等富貴人家;五姨娘下世投胎人道,為中等殷實人家;三姨娘和大姨娘下世投胎人道,為下等普通人家;七姨娘下世投胎入畜生道,為上等魚類,四姨娘、六姨娘並暢夢夫人三個入畜生道,為中等鳥類,老爺投胎入畜生道,為下等獸類。

眾人聽到這個審判,俱都驚呆了,反應過來之後,入畜生道的幾個,俱都大呼冤枉,求閻羅再審。

三姨娘和大姨娘也十分不滿,認為二姨娘和五姨娘沒資格入中上等人家,她們一個婊|子出身一個二嫁,該入畜生道才是。

閻羅聽著眾人吵吵嚷嚷,一拍驚堂木,

“二姨娘雖二嫁,但為老爺拋棄,已非老爺家人,實乃自由身,有再嫁之自由。她再嫁生育,子女皆投身救國,本人亦辛勤工作,自食其力,於賣餅期間救下革命志士足三十個,入人道託生上等家庭天經地義!

“五姨娘出身風塵不假,可她是被賣入風塵,並非自願,所以亦非她之過!之後被趕走,並未自甘墮落入風塵賣笑,而是自食其力,為一小學教師煮飯,協助教師教化民眾,在官兵搜捕進步教師之際,放一把火引開官兵,救下十多個進步教師,如何不能入人道託生中等人家?若非入風塵期間害過人,託生上等人家亦使得。若再嫁生下能救國之男女,亦能託生上等人家!”

二姨娘和五姨娘呆呆的,回過神來,喜極而泣。

原先最怕不能投個好胎的,就是她們啊!

可是現在,投胎最好的,居然就是她們!

什麼叫喜極而泣?這就是!

二姨娘一邊擦眼淚一邊狂喜地叫道,

“對,我被老爺休棄之後,已非老爺家人,我有再嫁之自由,我不用給鋸做兩半了!我還做過好事,救過人,我能投好胎!我下輩子定要多救人,教育我的孩子也這般,爭取再下一世亦能投上等人家!”

五姨娘也不住地點頭,“對,我下輩子要繼續救人,要繼續救革命志士,自己也要自食其力,以後繼續能投生到好人家!做娼|妓並非我的過錯,我亦並非天生下賤,若我有個好出身,我何必賣笑?”

兩人高興至極,叫完之後砰砰砰地給閻羅王磕頭。

六姨娘嫉妒至極,大叫,“五姨娘害過我,她害過我!”

閻羅王冷哼一聲,“你本非好人,她亦害你不至死,反讓你少作孽,此非罪也!”

之後又看向大姨娘並三姨娘,“你們為女人,卻一輩子無所貢獻,能入人道已是好運,若下輩子再這般庸庸碌碌活著,浪費糧食,只能入畜生道養肥了待宰,讓有志之士能吃得一頓飽飯!”

大姨娘並三姨娘嚇壞了,忙都磕頭表示,自己下輩子一定會多做好事,爭取投個好胎。

四姨娘六姨娘害過人,入畜生道不用多言。

七姨娘未曾做好事,卻害過人,入畜生道的上等也屬於好運。

可她不服,叫道,“我自盡以全貞潔,不曾給家族蒙羞,為何不能入人道?從前朝廷對此有褒獎,賜一座貞節牌坊,怎地如今卻沒有嘉獎?”

閻羅道,“若此間仍像從前那般世道平穩,自然對你多有嘉獎。可如今強敵當頭,破國亡種就在眼前,如何有獎? ”

最不服的是暢夢夫人,“我勤儉持家,乃被迫反擊,如何能落得這般下場?家族能繁衍,多虧了我!”

閻羅惋惜一嘆,“你本來出身高貴,斷文識字,又有一手好畫技,若開班收徒福澤世人,定能入人道投上等人家。可你為一薄情男子,滿手沾滿鮮血,害人殺人無惡不作,此乃魂鏡,你且照一照,你還是你麼?”

說著扔出一鏡,直直落入暢夢夫人手中。

暢夢夫人把鏡子放在眼前一照,頓時驚叫出聲。鏡中的她是年輕模樣,可面貌醜陋可怖,宛如惡鬼!

閻羅道,“這幾十年鬥爭,你已面目全非,再不是你。你可知道?”

暢夢夫人哭道,“是她們逼我的,她們害我兒,對我萬般逼迫!我是無奈才反擊的,這世道,根本不叫我們女子有活路。”

閻羅道,“世間男子皆能登報離婚,你如何不能?你手上有嫁妝,本身識字,又有才華手腕,如何不能登報離婚,再尋出路?易暢夢,你實在走錯了路啊!”

暢夢夫人厲聲反駁,“女子如何比得男子?女子要貞潔,男子卻無需如此。”

閻羅道,“你家世才華相貌,與男子之間差在何處?為何比不得男子?至於貞潔,要求女子卻不要求男子,你倒來說說是為何?你明知不公,為何不反抗?以你之才華,勝過當世許多男子!你本可創下一番基業,卻走了岔路。”

暢夢夫人聽了這話長哭不止,想起正當韶華之年的樂觀天真,哭聲更哀。

最後喊冤且喊得最大聲的是老爺,老爺認為,這些女子做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不該入畜生道的獸道。

閻羅喝道,“你與易暢夢今世結緣,許下白首之約,卻移情別戀招惹許多女子,造成這滿後宅的悲劇,正是罪魁禍首,畜生道的獸道再適合你不過!”

說完見老爺還要喊冤,直接喚鬼差將他打一頓,扔入畜生道的下等道。

二姨娘、五姨娘、大姨娘和三姨娘站在人道前,滿面笑容,一縱躍下去,奔赴美好的明天。

其餘進入畜生道的四、六、七姨娘,也被鬼差扔入畜生道。

只剩下易暢夢,閻羅看向她,“你前世乃一商家女,開善堂救國民,積下許多功德,這輩子才投了好胎。可惜你入了岔道,被貶畜生道。為著你前世的功勳,我不差人推你,自己跳下去罷。”

暢夢夫人怔然的面容慢慢變得剛毅,衝閻羅微微一點頭,道謝畢,便縱身跳入畜生道。

一鬼差問閻羅,“不知這位太太是否能悟。”

閻羅點頭,“她能的。”

故事戛然而止,後頭標了個“完”字。

鄭先生不死心,往後翻了翻,見果然沒有了,也是十分不滿意,將報紙往桌上一扔,“荒謬,荒謬,這什麼新六道,充滿了政治意味,可見是統治者的狗腿子!”

居然號召女子也可登報與男子離婚,認為女子比許多男子還要優秀,簡直豈有此理!

鄭太太氣道,“分明是小妾之流的自我陶醉和幻想。”

夫妻倆對著這篇小說痛批了一頓,一致決定寫文聲討這篇小說和三觀不正的作者逍遙客!

他們相信,明天定會有許多人和他們一樣,痛批逍遙客的狗尾續貂和為講道理而講道理這種荒唐行徑的,這不僅是對讀者的侮辱,也是對文學的侮辱!他們甚至相信,即使幾十年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人痛罵逍遙客這個硬拗的結局。

兩人寫了斥責的評論,馬上投遞了出去。

次日一早,鄭先生和鄭太太坐在餐桌跟前,來不及吃早餐,就拿起報紙看了起來——他們家訂了許多份報紙,這些報紙平時都有評論小說或者文壇論戰的,他們相信,今天定會有很多人唾罵逍遙客。

鄭先生翻開含金量最足那份報紙,看到當今文壇一位說話犀利的大牛,頓時虎軀一震,坐直了身體,想看看這位是如何噴蕭遙客的。

“此文透過後宅方寸之地的描寫,揭露了封建制度和陳腐觀念對女性的毒害。諸君可以看到,讓這些曾經天真單純且美好的女子最後面目全非的,其實不是這些女子,而是那些可怕落後的觀念和想法。這些可悲的女子,只是□□控著,如同傀儡一般,演繹了悲苦的一生。……前半部分的揭露和批判,已然讓這篇文章成為佳作,後半部分的閻羅殿審判,則再次拔高了此文的格局。如若廣大婦女能覺醒,此文功不可沒!建議各地各處學生改編並排練此劇,到鄉鎮表演,喚醒許多思想愚昧的民眾!”

鄭先生看完這篇,氣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又往下看另一個大牛的評論。

看到此文名字為《閻羅殿審判是否有存在之必要?》,頓時大喜,覺得這位定是志同道合之人。

只是他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此文名為《後宅贏家》,暢夢夫人贏了,便是點了主題,後頭不必再看。可是友人卻與我爭論,並要求我再三看三張藥方。看完吾甘拜下風,對逍遙客只餘拜服!許多人認為《後宅贏家》加閻羅殿審判,藝術性便降低。卻不知,反而從兩處昇華主題。其一,點明後宅無贏家,所謂的贏家,其實並不曾贏,揭露封建陳腐氛圍下,贏的是制度,贏的是男權社會;其二,此文另闢蹊徑,一反從前死說理的手法,直接從愚昧民眾最容易接受的修來世入手,告知從前種種修法,已然不適合,提出目前新思想的主張。此一劑別開生面、以毒攻毒的良藥,想法絕妙,為此20年來,最佳良藥!”

鄭先生氣得眼前發黑,“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如此這般,這個世界豈不亂套了?女子如何能和男子相比?”

若到時人人鬧離婚,鬧著和男人比,這個世界可就要亂套了!內宅無人管理,孩子無人愛護,便是他的衣食住行,怕是也得自己來。

男子在外工作本來就辛苦,回家還要操心這些,這人生哪裡還有樂趣?

這麼淺顯的道理,為什麼這麼多所謂的有識之士看不到,居然支援逍遙客?!

鄭太太也是氣得火冒三丈,她覺得或許是自己看的報紙不對,但換了幾份,見大部分都是支援蕭遙的,就直接扔了報紙,氣道,“這個世道可越來越亂了,尤其是那些女學生,她們看了這小說,還不定怎麼鬧呢。暢夢夫人做得沒錯,卻要入畜生道,不知是什麼道理!”

話音剛落,就聽鄭先生哈哈笑了起來,“這篇寫得好,正是這麼個道理。逍遙客有文壇諸人幫忙,我們這一派,亦有和尚僧侶幫忙,可不輸他們!”

鄭太太大奇,“這和和尚有什麼關係?另外,文章說了什麼?可是恨罵了逍遙客?”

她知道張瑞和逍遙客交好,可文壇上相爭,向來是不用給對方面子的,張瑞就算有想法,也不能說他們不對,所以她並不怕因蕭遙得罪了張瑞。

鄭先生笑著說道,“這篇文章獨闢蹊徑,從逍遙客企圖改變佛家六道輪迴一說為突破口,諷刺逍遙客為了出名無所不用其極,置宗教於不顧,置傳統文化之不顧,呼籲僧侶們一起反對這種做法。”

鄭太太一拍巴掌,笑道,“這是誰說的?可真是個視覺獨特又思想細緻的人。說得實在太好了!”

鄭先生笑道,“正是我們的老鄉,蕭六小姐。”

說到這裡心中不由得有些悵惘,蕭遙如果能像蕭六小姐一樣,被蕭先生帶到北平,接受新式教育,他或許就不會和她分開。她那樣的臉蛋,那樣流光溢彩的眸子,是他午夜夢迴永遠無法忘懷的深情眷戀。

可惜,她和他的差距太大了,這份悵惘只能逐日逐日地伴隨著他,走過生命最後的盡頭。

鄭太太見他陷入沉思,目光中露出懷念和愛戀,心中頓時醋了,“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哪個舊情人了?”

鄭先生回神,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麼,只是我心中的一個幻影,是我自己幻化出來的人物。”

他做夢都希望,蕭遙不是目不識丁的村姑,而是蕭家的七小姐,讀書識字,富有才華,和他是天作之合。

可惜這些都只是幻想,蕭遙不會讀書,他是知道的,因為他給她說甜言蜜語時,她總是聽不懂,讓他顫動的心一次又一次冷下來。

鄭太太聽了,哼了幾句,沒有說話。

鄭先生時不時會發呆,露出剛才那樣的神色,她已經見慣不慣了。她有很多懷疑對象,但是最終又都一一否認,因為那些人,根本比不上她。

至於鄭先生那位原配夫人,鄭太太完全沒想過,一個目不識丁的鄉下女子,有什麼資格被鄭先生放在心裡,多年念念不忘?鄭先生可為了她,休了那位原配的!

蕭六小姐接到了好幾個支援她那篇評論的電話,這些文壇上的人對她將論點立足於宗教之上,團結僧侶力量的行為,俱都讚不絕口,並表示會撰文支援她的。

蕭六小姐得到了這樣高的評價,心情如同剛學會飛的幼鳥,一直向上飛。不過她一直記著自己是蕭家六小姐,是許多人心目中才華與美貌並存的名媛,因此即使心情好得飄飄然,和文壇上的人說話時,還是溫柔得體,沒有半點表露近乎要飄的內心。

蕭先生看到六女兒的電話特別多,不由得好奇,問知女兒又闖出一番名頭,心中十分高興,“我們家的女孩子極多,可就你一個有出息,其餘的……”

他嘆了口氣,懶得再說。

蕭六小姐笑道,“每個人有自己擅長的東西,幾位姐姐不擅長寫文,或許擅長別的呢。”

蕭先生冷笑,“她們哪裡來的長處!不是驕縱就是膽小如鼠,白養了她們!”

蕭六小姐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嘴上卻感慨,“爸爸,我記得七妹似乎也是個聰明人,若她還在的話,定能給爭氣的。”

蕭先生擺擺手,“快別提她了。據說長了一副好相貌,可什麼用也沒有,叫鄭家先是休妻接著是掃地出門,丟盡了我們家的臉。她從小住在鄉下,沒得什麼教育,定是粗鄙得不像話。我們家裡,你那些姐妹雖然不夠優秀,但和她比,卻還是優秀的。”

蕭六小姐聽到這樣的讚揚,再想起自己剛才接到的電話,激動的小心臟都顫了顫。

按照這樣的情況,文壇上許多人明天估計不支援她。

支援蕭遙的文章她也看了,但並未放在心上,文學有許多流派,只要支援她的流派能夠壯大,把她推到更高的層次,那就足夠了。

懷著這樣的美好心情,蕭六小姐迎來了第2天。

她點了牛奶配麵包作為早餐,然後拿起報紙,心情愉快地閱讀起來。

然而結果讓她很失望,撲面而來的諷刺和批判,讓她的心臟像綁上了鉛塊,不住的往下掉,掉進了冷冰冰的雪洞裡。

“蕭六果然只配寫閨閣類文章,閒暇之餘,無病呻丨吟一番,是她最優雅的面容。若運氣好,那無病呻丨吟中加了貨真價實的風寒,倒能惹人真心的憐惜一番。若無病無災,便讓人覺得索然無味,無從憐惜,倒要去找她楚楚可憐的容顏觸動感情。”

蕭六小姐只看到了這一條,就氣得差點爆丨炸,又有無盡的羞慚,讓他覺得自己忽然被剝光了,放在人群中。

旁邊幾位小姐看到她醬紫的面容,好奇心起,紛紛打聽起來。

蕭六小姐趕緊收拾好心情,隨便搪塞幾句,然後就埋頭吃早餐,但她畢竟心情不好,喝了兩口牛奶,就什麼也吃不下了,忙忙的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自己俏麗的面容,小六小姐一下子哭了起來。

自打出生起,她就從來沒有受過今天這樣的委屈和折辱。她實在不明白,自己只是對著小說進行正常的抨擊,為什麼會遭遇這樣的事。

哭了一陣子,蕭六小姐重整心情,下樓拿了報紙回房,鼓起勇氣把名氣比較大的作者的評論都看了。

她悲哀地發現,許多人都是讚揚逍遙的,說這一劑藥方以毒攻毒用得好用得妙,還呼籲所有的作家,用逍遙客創造的新六道輪迴為背景寫小說,擴大影響,造出另一套新的宗教規則,以說服世人,鞏固逍遙客的成果。

至於褻瀆宗教這樣的罪名,被人三言兩語就反擊回去還進行了一番嘲諷。

蕭六小姐覺得很悲憤,馬上回房間寫了一篇評論,打算明天繼續投遞。

鄭先生和鄭太太也被噴了個狗血淋頭,氣了個半死了,開始琢磨著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偷偷找自己這一派系的文人寫文章反駁這些逍遙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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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找的人還沒有來得及發評論,一些報刊上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了許多以新六道輪迴為背景的小說。

蕭六小姐寫的第二篇評論又被人罵了個狗血林頭,即使也有人支援,她還是覺得受不了了。

過了幾天,又有記者採訪在京郊演戲的戲班子,報道《後宅贏家》做為劇本,在鎮上引起了哪些反響。

看著記者報道說,很多無知的村婦都開始討論新六道輪迴,其中有一個天天被捱打的童養媳逃跑了!

這樣的訊息引起了逍遙客那些支持者的狂歡,他們認為,這代表著有人覺醒了。只要大家繼續努力,覺醒的人會越來越多。

又過了一個星期,各地陸續傳來好消息。

一個被登報離婚的舊式女子離開了夫家,拿著自己的嫁妝開了一個手工作坊,招聘了一些無家可歸的婦女。

一個姨太太以一夫一妻制為由,在報上登記和自己那位先生脫離關係。

許多寡婦紛紛再嫁。

一些老派勢力對此非常恐慌,馬上撰文抨擊,認為這樣的行為很容易讓世道亂起來。男不男,女不女,亂成一團。

可是這樣的輝煌成果讓很多新派人士欣喜若狂,他們讚揚這種以毒攻毒的良方,並恨不得在讚揚中把逍遙客捧上神壇!

蕭六小姐和鄭家夫妻二人發現逍遙客的名氣越來越大,被許多文壇大佬捧到了他們難以逾越的高度,心情不免抑鬱。

不久,新派人士們知道,逍遙客除了寫小說,還把這本小說寫成劇本,拜託友人幫忙尋戲班子在各地表演,深感佩服之餘,也盡自己的所能幫忙,希望掃平封建迷信。

一篇篇以新六道輪迴為背景的小說被改編成劇本,然後免費送給各地的戲班子表演。

這成了全國性的運動!

正在這時,一份報紙登出了一篇讚揚逍遙客的文章。

逍遙客以毒攻毒的方子湊效以後,讚揚她他的文章不勝枚舉,所以再登一篇,其實是司空見慣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這位文壇大佬的地位很高,他從來不輕易讚揚別人。

像這次一樣,專門寫一篇文章讚揚逍遙客,那可是百年一遇的事情!

這一下,不管喜不喜歡逍遙客的人,都在心裡記下了逍遙客這個名字,並再次肯定,文壇上一顆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文人們很興奮,很想知道更多關於逍遙客的資料,但是一查才發現,基本上沒有逍遙客的資料!

於是,文壇上掀起了“尋找逍遙客”的活動,大家都想知道逍遙客到底是何方人士。

他們找到張瑞那裡,卻無奈得知,張瑞不是逍遙客,只是一個負責發稿件的人。

記者們追問張瑞,逍遙客到底是誰,可是張瑞三緘其口,就是不回答。

逍遙客成為了文壇上最有名最神秘作家!

蕭六小姐看看光芒萬丈的逍遙客,再想起自己在這次論戰中吃的大虧,受損的聲譽,頓時心如刀割。

蕭先生埋怨她,說她飄飄然不知自己的斤兩了,起初發表自己的高見,引起注意,也就差不多了,不該發第2篇。做人呢,不管男女,都需要審時度勢,而不是一條道走到黑。

蕭六小姐厭煩蕭先生這樣喋喋不休,可是迫於孝道和金錢,還是忍了下來,認真的聽著,間或點點頭,把一個好女兒演了個十成十。

蕭遙遠在萬里之外,通訊不暢,所以她並不知道《後宅贏家》表現怎麼樣,自己有沒有被罵。

直到接到張瑞和蕭芳發來的電報。

張瑞的電報是告訴她,《後宅贏家》取得了勝利,其以毒攻毒的法子,獲得了廣泛的認同。許多人以她新六道輪迴為背景編寫小說,又無償改成劇本,免費送給各戲班子登臺表演,希望用量的積累,堆疊出質的飛躍。而蕭遙本人,也在文壇上大放異彩,以兩篇以小見大的小說奠定了在文壇上的地位。

這些蕭遙可以當成是安慰,並不敢全信。

但是蕭芳的電報讓她欣喜若狂。

蕭芳問,人間生靈塗炭,是不是真的會影響陰間?女子是不是書上說的,並不比男人差的存在?若女子要改嫁,是不是真的不會被剖成兩半,分給兩個丈夫?

對這些問題,蕭遙以一種狂喜的心情一一回答。

從蕭芳的這些問題她可以確定,她以毒攻毒的法子,真的湊效了!

因為過於興奮,她去上課的時候就走得急了些。

忽然眼前一黑,鼻子一疼,她撞進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裡。

蕭遙一邊道歉一邊往後退去,然後抬眸看向被自己撞到的人,視線一抬起來,就撞進一雙幽深凌厲的眸子裡。

凌厲眸子的主人衝她點點頭,很快邁著大長腿走了。

等那人走遠了,蕭遙身邊的女同學才說,

“那是個新同學,聽說家裡頗有勢力,送他過來鍍金的。本來要去西點軍校的,但由於語言不過關,才先來我們這裡的臨時語言班學語言。人生得非常英俊,但是過於粗獷了,話又不多,許多女生都有點怕他。”

蕭遙想起那雙凌厲的眸子,點點頭,又笑著說:“你看我撞了他,他也沒有發脾氣,可見脾氣是不錯的。”

女同學笑著說:“興許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因為撞到他的人是你。”

蕭遙有些無奈地聳聳肩,“我看,他不是那樣的人。”

“那麼你認為,我是什麼樣的人?”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用的是華國語言。

蕭遙抬起頭,看到是剛才那個凌厲眸子,頓時覺得臉上發燒。

她向來不愛在背後討論別人,沒想到破天荒頭一遭,就被主人聽了個正著。

見這位主人迫視著自己,她只好說,“你是個有原則,不會胡亂發脾氣的人,譬如有人不小心撞了你,你只要能確定,人確實不是故意的,便不會生氣。我說得可對?”

凌厲眸子的主人笑了笑,一張臉頓時變成融化的冰川,出現了幾縷柔情,“不對。”

蕭遙愕然。

凌厲眸子的主人見了,又是一笑,“你是蕭遙對嗎?我想成為一名軍人,所以希望可以跟你切磋討教。”

蕭遙知道他剛才是開玩笑,笑了笑,“你得先透過我的考驗。”

她首先得確定,這個人不是什麼間丨諜。

蕭遙藉著教語言的機會,花了足足半個月時間觀察這位叫凌虞的男子,確定他是華國人,還曾參加過5-4運動,便開始和他切磋武藝,並指點於他。

時有各個流派的功夫,顧華國人在武藝上並不弱,但卻少了蕭遙會的這種攻擊性極強的格鬥技巧。

凌虞對蕭遙的格鬥技巧視若珍寶,但在互相切磋過後,他仍然沒有忘掉向蕭遙請教學語言以及一些文化課的內容。

因他表現得十分勤奮好學,蕭遙教起來很用心。

而凌虞也很懂得禮尚往來,每天都呼哧呼哧地跑步過來給她送早餐,偶爾休息了,還會給她送一些正宗的中餐過來。

蕭遙覺得,這個弟子收得很划算。

過了足足半年,凌虞學好了外語,要去軍校了。

蕭遙去送他,想著他天天給自己送早餐,空手去送不大好,因此把自己掏來的一串紫水晶送給他,“希望你平安歸國。”

凌虞又拿幽深的眸子看她,聲音低沉,彷彿承諾,“我會的。”

蕭遙想了想,問,“你休息之時給我送的中餐,是在哪裡買的?”

凌虞的目光閃了閃,露出有些扭捏緊張的樣子,“我方向感差,只知道怎麼去,不知道如何描述。”

蕭遙有些失望,但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揭過不提,又問,“我偶爾會寫一些文章。如果寫軍人,以你為藍本,你介意嗎?”

凌虞搖頭,“不介意。”

蕭遙送走了他。

回去卻沒有馬上寫軍人,而是以新六道輪迴為背景,又寫了幾個故事,寄回國。

而凌虞知道的那家地道的華國菜館,她在附近找遍了,也沒找著。只能安慰自己說,興許是搬走了。

轉眼,蕭遙學業完成,和同學們一起回國。

張瑞第五次看向伯瑞,“我在此處等便是,你若有事,便去辦事,不用陪著我。”

伯瑞搖頭,“不,我沒什麼事,我專門騰出時間來,想見一見逍遙客的風采,你可別趕我了。”

這些年來,逍遙客發表了幾篇新作,名氣愈大,而她那篇《後宅贏家》並幾篇新作,的確宛如一劑良藥,救醒許多愚昧的婦人,也讓許多男子看清後宅女人多的危害,不再要姨太太。

這樣的文壇大家,已經可以去掉容顏值的思量進行崇拜了。

張瑞還待再說,忽聽一道柔和的聲音問,“你們也是在等從美國回來的船麼?”

張瑞看過去,見是蕭六小姐,便點了點頭。

伯瑞好奇的問蕭六小姐,“你也是在等人麼?陪同朋友前來?”

蕭六小姐點頭,“我與鄭太太一起來,受我父親所託,來迎一位多年不見的同鄉。”

她沒有說的是,這位同鄉能留美,正是得了蕭先生和鄭先生的資助。

伯瑞聽了,剛想說逍遙客也在這一條船上,就被張瑞瞪了一眼,只得忙做給嘴巴上拉鍊狀,表示自己不說。

這是鄭太太說,“既然大家都是等人,一起等著吧。興許我們等的人還是認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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