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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第 221 章

茶室其實很近, 可是蕭遙因為心裡有鬼, 卻覺得這段路十分遙遠, 比自己走的任何一段路都要遙遠。

澤北一反常態地沒有說話,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的嘴唇微微抿著, 抿出凌厲的弧度。

蕭遙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澤北先生,你有心事麼?”

她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有任何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若沒有機會,她會想辦法創造機會。

澤北回神,看了蕭遙一眼笑道:“就是我們東瀛的問題啊。原以為可以橫掃華國,可是沒想到卻接連失利。我想,這必然有上層將領自大的因素, 但是更多的, 還是我們高層中有人叛變了。”

蕭遙在他說話的時候, 認真注視著他的眼睛, 見他目光中沒有對自己的懷疑,神色也很正常,覺得澤北應該不知道那個人是自己的。

不過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面上露出擔憂的神色,說道:“是啊。這個人藏得可真夠深的,我很擔心我會被連累。”

澤北看向蕭遙, 擺了擺手說道:“渡邊小姐,你放心,我們保守派必會力保你的。這本來就與你無關,定是擴張派從前留下的爛攤子!”

蕭遙看著他真摯的神色,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不過性命攸關的大事,她卻不敢有絲毫疏忽。

接下來的路上,蕭遙心中的戒備達到了最高。

終於,到了茶室門口。

蕭遙看向茶室,見先到的高層正做著說話,沒有任何異樣,卻還是全身戒備,面上卻一派自然地與澤北踏入茶室。

直到在茶室坐下,見一切如常,蕭遙才松了口氣,伸手給澤北倒茶。

澤北端起茶,輕啜了一口,滿臉關切地看向蕭遙:“你對花形限時讓你把間諜找出來有什麼想法?”

蕭遙露出苦笑:“我目前還沒有什麼想法。我自己的情報員倒是好查,可是其他高層那裡,我怎麼敢查?”

澤北道:“我早知道你的為難了,你放心,我會幫你的。到時我讓井上給你弄一份檔案,讓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查。”說到這裡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時限太緊了,我懷疑,花形這是故意刁難你,想換一個擴張派的人坐你的位置。”

他又警覺地向四周看了看,聲音壓得更低了:“今天清晨,我的車經過花形家,恍惚好像看到珍子了。我擔心,他還是想讓珍子代替你。正私下與珍子密謀什麼。”

蕭遙一邊點頭一邊凝視著澤北的臉與微表情,再次確定他說的是真話,而不是麻痺自己的,這才松了口氣,低聲說道:“我不會退讓的!”

澤北滿意地點頭:“很好,就該如此!我們保守派可不是輕易退縮的人!”

回去的路上,蕭遙開始思考,這次不能參與戰略計劃,便不能得到最新的戰略訊息了。

雖然她之前佈置了人在井上和三井那裡,可是這種絕密級的戰略,她埋下的情報員是不可能打聽到的。

蕭遙回到家,又想起三井說的,東瀛快被戰爭拖垮了這件事。

既然東瀛已經快被戰爭拖垮了,那麼,是不是可以想辦法,讓華國軍隊弄個計策,直接拖垮東瀛呢?

還有,情報部門沒有間諜,她可以造一個間諜出來代替自己。

這個人的地位要比較高,而且經常跟在自己身邊的。

想到這裡,蕭遙馬上回到房中構思小說。

到底怎麼做,她是不懂的,所以她只是將情報送出,並提出自己的想法,至於如何實施,則由華國足智多謀的將領們想辦法了。

剛將小說讓人寄出去沒過兩天,蕭遙又迎來邵記者與東派高層的指示——繼續到軍營去慰問。

此時正是關鍵時刻,蕭遙需要留下來掌控東瀛的情報部門和接收西派傳遞過來的情報,所以不肯去,於是躺在床上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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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邊有這方面的醫生,又加上有宋先生與前行至的面子,來人不敢太過勉強她,所以她成功瞞過了來人。

邵記者雖然滿目懷疑,但是卻拿不出證據,因此只得悻悻然回去。

他將當天的工作交接完整,便到周宅去拜訪。

何亦歡與曲邵敏得知蕭遙病了,這個月無法去慰問,都露出詫異之色。

曲邵敏首先問:“裝的吧?不然怎麼這麼巧,剛去找她她便病了?我聽說她前兩天才去公祖界與幾個太太打牌,一大早就去的。”

何亦歡沒有說話,而是看向邵記者。

邵記者說道:“與我同去的一人略懂岐黃之術,說她的確病了。但是你們也知道,有宋先生的面子,便是假的他也不會戳破。不過也沒關係,我下次還要去呢,總要叫上她的。”

何亦歡點頭,笑著說道:“等她去得多了,可以號召更多這等女子前去為軍中效力,省得她們留在安逸之所享受!”

曲邵敏道:“要是能讓那群政要們也跟著到戰場上去就更好了。”

邵記者苦笑:“這太難了。我們一點一點來,先把那些‘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戲子與高階高級化改造再說。”

西派收到蕭遙的傳訊,得知東瀛快被戰爭拖垮了,都很興奮,馬上與各個高層開會,然後召集智囊高層,一點一點地商量起來。

當然,他們沒有提蕭遙,只說需要制定一個誘敵深入進而全殲敵人的計策。

另一方面,又根據蕭遙的指點,開始秘密留意潛伏在東派與西派的高階東瀛情報員。

兩天之後,各勢力的最頂級的幾個將領將計劃制定好之後,開始將前半部分的計劃無意中洩露到蕭遙指出的兩個情報員那裡。

辦妥此事之後,東派的錢行至有點不解地看向季先生:“貴派潛伏在東瀛的情報員到底是什麼級別?每次帶來的資料都十分準確,是其他情報員根本打探不到的。”

季先生笑道:“你猜她是什麼級別?”

季先生想了想:“這位情報員知道很多戰術以及部署,想來,起碼是將領級別了。或許,是幾個將領或者他們的副官?”

說到這裡心中湧上難以抑制的嫉妒,為什麼東派就沒這麼好運氣呢?

潛伏到高層的情報員啊,這在哪個國家,都是制勝的關鍵!

蕭遙翻看報紙,得知事情已辦妥,便繼續裝病,讓自己手下幾個高階情報員暫時管一管手下的情報員,有特別重要的情報一定要來告訴她,不重要的可以等她回去之後統一報上來。

此事她已經呈報到澤北、井上、三井以及花形那裡,所以他們都知道,她被東派要求去軍中慰問,她為了逃避才裝病的。

這天,蕭遙正坐在葡萄架下吹著涼風吃哈密瓜,一片哈密瓜還沒吃完便收到手下的一封密信。

她放下哈密瓜,開啟密信看了看,露出玩味的笑容。

明明有兩個情報員傳回訊息,可是只有松子來找她,看來,菜子很有自己的心思啊。

蕭遙吩咐人傳訊息給松子,讓她在某處等著,自己則回房,換了一身衣服,藉口出門看戲,從秘密通道去接了松子,然後找到三井他們。

三井他們這些日子都在商量接下來的戰術,所以一直待在一起。

蕭遙帶著松子找到眾人,馬上將松子收集到的訊息告知幾人。

井上聽了臉上露出訝異之色,“菜子半個時辰前來過一次。”

蕭遙更驚訝:“什麼?她竟來過麼?”

井上的臉色凝重起來:“這麼說,你根本不知道?”

蕭遙點頭:“我不想到華國的戰場上去,所以故意裝病,也與菜子松子她們說過,若有重要訊息一定要告訴我,若不是十分重要的,可以自行處理。”說到這裡沉下俏臉,“菜子真是好膽,居然敢越過我行事!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菜子與花形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聽到這裡生怕蕭遙大鬧起來,讓他處置菜子,馬上道:“此事決不能姑息,不過我們還是先看看這些情報罷。若是真的,那麼這次我們定能打得華國落花流水!”

蕭遙皺起眉頭:“若是假的呢?菜子與松子手下的人過去也潛伏在兩派,可從來沒有傳回過如此重要的訊息。這次突然傳回來如此重要的訊息,我認為有詐!”

井上點點頭:“沒錯,這太反常了。”

花形剛才看到蕭遙眸中一閃而過的嫉妒,心裡有了想法,面上不顯,笑著說道:“沒錯,我們的確要小心。不過,若只有菜子一個人的情報,我還擔心,可松子也有一樣的,那麼就很可靠了。”

蕭遙皺起眉頭:“花形先生,容我提醒你,菜子的人潛伏在東派,松子的人潛伏在西派,目前東西兩派合作,聯手傳回來假消息也不一定。”

井上馬上點頭附和。

就連三井也看向花形:“沒錯,花形先生,我們東瀛耗不起了,一定要慎重!”

花形沒有說話,在會議室內走來走去。

過了半晌,他停下了腳步:“我從另一個渠道得到的情報,和菜子松子帶回來的情報是一樣的。”

蕭遙先是震驚,繼而是勃然大怒:“所以,花形先生,你要廢掉我這個情報部門的主要負責人,另立一個情報部門麼?這件事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真的沒有想到,我這輩子不嫁人,為東瀛奉獻了我的青春歲月,竟得到這樣的待遇!”

一向溫和的井上也是勃然大怒,看向花形:“花形先生,這件事,你的確需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如果永不著我們保守派,你大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保證會離開華國,回東瀛去過悠閒的日子,絕不再過問戰爭之事!”

三井看向花形:“化形先生,有兩套情報系統沒什麼,但是那些人的確可信麼?另外,此事你應該知會渡邊小姐,讓她讓手下的情報員小說,不然若有人是間諜,又識破了渡邊小姐手下的情報員,這對我們東瀛來說,是滅頂之災!”

花形早知道說出來會被攻擊,此時見眾人都很激動,便擠出笑容:“並沒有另一套情報系統,那是珍子的小打小鬧。她一直說謀殺渡邊很不對,想找渡邊賠禮道歉,又怕渡邊不肯放過她,所以她決定無償為東瀛服務,以彌補這份歉疚。”

蕭遙一拍桌子,怒容滿面:“所謂的對我抱歉,便是瞞著我,搶我的工作?這樣的報答,我可擔當不起!你告訴她,真覺得對不住我,可以送我幾盒他們家族以前收藏的珠寶首飾,我肯定笑納!”

說到這裡,嘲諷一笑,“當然,花形先生與珍子相交莫逆,願意代付這筆錢也是沒問題的!”

花形見蕭遙如此咄咄逼人,心中十分不快:“渡邊小姐,你可以當這次的事,是我從手下人手中打聽到的。”

蕭遙轉身就走:“那麼,以後情報部門便交給你的手下人打理罷。再不濟還有你那位親戚菜子小姐,可用不著我了。”

花形被蕭遙氣得心肺俱痛,有一剎那差點就點頭讓蕭遙滾蛋了。

可是強大的理智控制住了他,讓他忍下一口氣:“渡邊小姐,這次的事,我的確有不對。正好,我的部下孝敬了我一些東西,要不這樣,你去挑幾件,就當做這事沒有發生過?”

蕭遙臉上露出意動之色:“你那些東西好看麼?值錢麼?”

花形見她露出笑容,顯然心動了,便點頭:“既好看又值錢!”

蕭遙點頭:“那我先去看看,如果滿意,這事便算了。不過我希望,花形先生以後能尊重我一些。當然,還有菜子小姐。”

蕭遙跟著花形的人去挑了一塊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翡翠,一個黃金底座鑲滿了紅寶石藍寶石的杯子,以及一個40釐米高的珠寶盆景,一頂鑲滿東珠寶石的五鳳嵌和一個滿是東珠寶石的五鳳鈿,還有一對黃金手鐲。

這些東西一看便知價值不凡,不管是收藏還是賣了換錢都很叫人滿意。

蕭遙拿了東西出來,又得了三井與井上送來的各兩份禮物,滿意得很,把給松子挑的黃金手鐲遞給松子,自己便心情愉快地回家了。

她相信,接連失利備受壓力的花形,一定會相信菜子松子以及珍子叫人送回來的情報,進而制定計劃進攻華國的。

大半個月後,戰鬥果然打響了。

東瀛由於有情報,果然奪得了勝利,居然硬生生攻下兩個城市!

松子與菜子受到了空前的褒獎,蕭遙作為兩人的上司,也得到了誇獎。

在特意召開的會議上,花形先生笑容滿面:“很好,你們都立了大功了,我們一定會嘉獎你們的。”

松子倒還好,連連謙虛,說都是蕭遙的栽培。

菜子雖然沒有喜形於色,但是卻充分表露了她的野心:“我很佩服渡邊小姐,我希望能升職,與渡邊小姐並肩作戰!”

所有保守派的笑臉“刷”的一下掉了下來。

井上看了一眼頗為心動的花形,搶先開口說道:

“立了大功需要嘉獎,這是肯定的。但是這次不僅有菜子的功勞,還有松子的功勞,單獎勵一個不好。此外,如今這樣的功勞雖然大,但是還不到升遷的程度,我建議等上一等!”

所有保守派馬上出聲附和井上。

蕭遙則看向菜子:“真是想不到,菜子居然如此有上進心。不過,想要與我平起平坐,菜子小姐還是繼續努力幾年罷。”

菜子恭敬地衝蕭遙微微福身,目光中卻帶著挑釁:“謝謝渡邊小姐指點。但是我相信我如今的功勞雖然不是十分大,但是抵消渡邊小姐多日找不出間諜,卻已經足夠了。”

蕭遙氣得把桌上的本子扔了過去:“井上給我的期限都還沒到,要你如此心急!說起來,該不會你就是間諜罷?藏好了,讓我失勢。又立一些功勞,想蓋過我!你這個大板牙,可真夠惡毒的啊!”

菜子一副冷靜的樣子:“渡邊小姐,請你拿出證據來。如此信口開河,著實有失一個情報負責人的面子。”

花形聽到這裡,在心裡瘋狂點頭。

說得太對了,渡邊作為一個情報部門的負責人,實在太不穩重了,一點小事就跳起來鬧,跟潑婦似的。他有時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男人喜歡這樣的繡花枕頭並且願意把不該說出來的訊息告訴她。

澤北見蕭遙成功被激怒,即將開始撒潑,連忙搶先開口堵住蕭遙的話頭:“總之,菜子這次的功勞還不足以升職,我們是不可能同意升職的!如果菜子真的升,那麼我認為,渡邊小姐也該勝任陸軍元帥!”

蕭遙馬上含笑點頭:“沒錯!沒錯!”

花形黑了臉,看向三井,見三井也支援蕭遙,只得提議此事以後再議,並讓菜子繼續立功。

散會時,蕭遙與松子一起往外走,菜子卻特意過來,站到蕭遙跟前,微微鞠躬才開口:

“渡邊小姐,接下來我或許要與你競爭了呢,請你多多包涵了。如果我搶了你的職位,請你不要太吃驚,我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她聲音甜美,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客氣。

蕭遙充分發揮出一個美人被挑釁之後的反應,那就是隨手對著菜子就是一巴掌。

打完了,吹吹手掌:“我脾氣不太好,請你多多包涵。如果你覺得臉疼,請不要太吃驚,我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說完囂張地帶著松子走了。

菜子捂住臉,盯著蕭遙背影的眼睛裡露出怨毒之色。

這次失利,對華國來說是個特別壞的訊息,因為是開戰以來從未有過的慘敗。

每天都頭條報道戰況,並對敗了的兩支部隊進行譴責,又呼籲其他部隊進行增援!

而一些平民百姓,卻開始收拾包袱準備往西南逃了——大家都擔心,自己住的城市會陷落,到時想走也走不了了。

蕭遙看著每日的戰報,等待著華國的反擊,同時雷打不動地傳遞著最新消息。

又過了半個月,華國又有兩個城市陷落了。

花形從珍子那裡得知,華國軍隊沒了武器補給,目前只是苟延殘喘。

他想到只要進攻,就能打破華軍的防禦,入侵這片覬覦已久的大地,激動得熱血沸騰,馬上召集高層會議,提出將剩下的軍隊都投入戰場。

蕭遙這次也參加了會議,聽到這個提議之後,馬上站起來發言:“我反對全部出擊!據我打聽到的訊息,華國還有數量不少的新裝備,戰鬥力很強。”

花形對蕭遙點了點頭:“渡邊小姐,井上與澤北都報告過你打聽回來的情報,但是我認為,你或許已經被華國方面懷疑了,所以拿到的都不是準確訊息。”

蕭遙冷笑一聲,眼神睥睨全場:“笑話,這世上會有我拿不到的訊息?至於他們懷疑我,就更不可能了!”

井上與澤北連忙附和蕭遙,兵歷數蕭遙過去的戰績。

花形看向井上與澤北:“既然你們不認同,那麼,我便說得直白一點罷。渡邊小姐過去的成績很輝煌,可是最近這幾個月,她的訊息還不如菜子與松子,所以,我們即使還會參考渡邊小姐的訊息,但是不會太相信她了。”

他說到這裡見蕭遙一臉憤怒地站起來,便又道:

“渡邊小姐,我這次得到的訊息來自菜子、松子和珍子三個,屬於三方訊息。而珍子那裡,其實是三個勢力的訊息,合起來,等於五方勢力的訊息。和她們相比,你的可信度便低了許多!當然,我希望你不要再用你不幹了威脅我,因為我或許會同意!”

蕭遙直接將桌上的紙筆扔向花形:“你們不聽我的,等著失敗吧!”說完怒氣衝衝地走了。

花形看到蕭遙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肆無忌憚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難怪蕭遙從前總是對他撒火!

早知道,他上次就不容忍她了,還白白浪費了五件價值連城的禮物——蕭遙實在太貪心了,要走了最貴重那幾件!

菜子高興得眉眼都是笑意,在席間直接讓松子幫她倒茶——她已經認定,自己能夠升職,凌駕於松子頭上了,所以提前行駛權利。

花形與三井在會後,將東瀛剩下的部隊投入戰場,進行了新一輪的全面|侵|華。

在等待訊息時,花形又召開嘉獎會議。

菜子的尾巴翹得特別高,在接受嘉獎的會議上,多次對已經失去了花形信任的蕭遙流露出嘚瑟與挑釁的眼神,甚至還假惺惺地對蕭遙表示感謝,感謝她對自己的栽培。

不過在擴張派不在的地方,她卻不敢再挑釁蕭遙,反而畢恭畢敬的。

蕭遙知道,她這是被自己的野蠻打怕了,打算強忍屈辱,等待上臺的那一天再算賬。

想到這裡,蕭遙對在自己面前笑得燦爛的菜子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希望菜子到時不要哭!

蕭遙回到家沒兩天,又迎來了東派的高層與邵記者。

這次兩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帶了足足兩名醫生。

邵記者冷著一張臉:“蕭小姐,我們的軍隊節節敗退,亟需有人鼓舞士氣。上次你去過一次之後,不管是士兵還是將領,都很喜歡你,希望再次看見你。這次,請你隨我進入戰場罷。”

蕭遙見東派有備而來,而邵記者又帶著人來,擺明了一定要自己去戰場,頓時為難起來。

華國的反擊迫在眉睫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變故,她不留在金陵城密切關注情報,很擔心會出事。

就算戰時不出事,誰知道別的地方會不會出事?

可是,該用什麼藉口拒絕呢?

蕭遙想了想:“過些天是我三嫂生孩子,我要留在金陵城等待孩子出生。”

邵記者一臉看穿蕭遙的樣子,似笑非笑中帶著深深的鄙夷與不屑:“蕭小姐,據我所知,蕭家早就與你決裂了,根本不可能歡迎你回去。另外,蕭三少非常討厭你,一聽人提起你就很生氣,不承認你是蕭家人。”

蕭遙一臉落寞:“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想抓住每一個能交好的機會與他們重修於好啊!邵先生,你也有親人,你應該知道被親人背棄是什麼感覺,希望你成全我。”

邵記者冷笑一聲:“蕭小姐,我與你說實話罷。若你少點享受,多點關注民生,多為祖國出一份力,蕭家或許還會認你。像你現在這樣,居然逃避為國盡忠,我想蕭家人會更唾棄你。”

蕭遙見邵記者撕破臉皮了,也就不裝了:“那麼,敢問邵先生家的女性也上戰場了麼?世上有那麼多女子,蕭先生都叫了麼?我聽說邵先生與周太太並曲小姐相交莫逆,想必這才是你針對我的真正原因罷?”

邵記者冷不防被蕭遙叫破,臉色一下子漲紅了:“與她們兩個無關,我自己本身便想讓你上戰場。”

蕭遙懶洋洋地瞟了他一眼,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蔑視,這才道:“你算哪根蔥啊?想讓我上戰場我便上戰場?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我見過臉大的,就沒見過臉大如邵先生你的。”

邵記者何曾被人如此當面罵過,頓時面紅耳赤,指著蕭遙“你你你……”了半晌,可一個字都說出來。

蕭遙端起茶:“送客!我這裡只歡迎偉岸男子與女子,那些與其他女子搞小動作的非男非女,我非常討厭。沒錯,邵先生,我可以對號入座,因為我說的就是你。”

邵記者氣得差點爆炸:“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聖人誠不我欺!”

蕭遙反駁:“都比不上不男不女的難養!”

邵記者腳下一個踉蹌,覺得今天完全沒了臉,連忙加快腳步離開了。

他去了何亦歡與曲邵敏那裡,將蕭遙的無所顧忌和胡攪蠻纏告訴兩人,末了狠狠說道:“我早說過,她定是不願意去的,先前接受採訪那些話,不過是給自己臉上貼金而已,如今,可算露出真面目了。”

曲邵敏鄙夷地道:“她除了不做漢奸一個優點,其餘都是缺點。”

何亦歡也十分不解:“她難道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麼?”

邵記者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曲邵敏便道:“那眼下我們可如何是好?”

何亦歡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讓上頭出一份正式的調令,讓蕭小姐到戰場上去罷。”

曲邵敏道:“她又不是在編人員,如何會接調令?”

邵記者若有所思地說道:“如今是非常時期,東派可以使用強制性的手段。”

何亦歡與曲邵敏聽畢同時點頭。

蕭遙看著邵記者一臉得意地把所謂的調令地給自己,冷冷地笑了:“我不是東派的政要,沒拿東派的工資,可接不起這調令。”

邵記者道:“戰爭期間,政府關於戰爭的命令高於一切命令。希望蕭小姐明白。”

蕭遙看了一下所謂調令上的名字:“我有理由懷疑,你與你背後那兩位還有這紙上簽名的人故意針對我。所以想要讓我上戰場,麻煩找到統一戰線的高層聯合簽名,若簽名要我到戰場的超過8成,我便去。”

等到邵記者弄到這份聯名簽名,戰爭已經到尾聲了,到時她去不去戰場關系不大,即使去了,發生變故的機率也很小。

邵記者黑了臉:“蕭小姐,請恕我直言,那你這是拖延時間!”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越發憤怒起來,“蕭小姐如果因為怕死而不肯上戰場,那麼我定然會寫一篇檄文,在全國人民面前聲討蕭小姐,讓全國人民知道,蕭小姐怕死。”

蕭遙一揮手,十分瀟灑地說道:

“你儘管去啊。我到時留下遺言自盡,告訴全國人民,你不要求自己母親與妻子上戰場,不要求電影明星上戰場,因為與周太太與曲小姐交好,特意逼迫我上戰場。告訴你,我願意上戰場,但是我不願意被不男不女的宵小操控!”

邵記者再次氣得全身發抖。

蕭遙隨手將桌上的茶水潑到他臉上:“滾出去——”

邵記者拿著調令離開了,心中恨到了極點。

可是,他卻不敢真的逼迫蕭遙。

上次古先生寫過一篇小說對映蕭遙與他,引起了許多人的憤慨與怒火,之後蕭遙從戰場慰問回來,許多作家與文豪寫散文、雜文等謳歌蕭遙,他不可能與這麼多人作對。

此外就是,他被蕭遙說中了心思,以至於雖然覺得自己沒錯,還是覺得有些心虛。

邵記者本來不打算去找何亦歡與曲邵敏的,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不去,不正是說明心裡有鬼麼?

正是要去,才顯得他大公無私。

於是邵記者便去找何亦歡與曲邵敏。

何亦歡與曲邵敏略一商量,就讓邵記者去東派那裡申請,聯名請蕭遙去慰問將士。

何亦歡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如今我們節節敗退,亟需鼓舞士氣,這次先讓蕭遙去,下次就讓其他電影明星也一道去。”

邵記者深以為然,當天就去了東派請求聯名敦促蕭遙到戰場上慰問受傷與即將參戰的將士們。

宋先生見如此危險的時刻,他們居然要讓蕭遙上戰場,這與叫她去送死沒有任何區別,當即強烈反對:“為何要讓一個弱女子上戰場?而且還讓最高統帥聯名,這不是開玩笑麼?實在太荒謬了!”

古先生冷笑:“所以大好男兒沒辦法打退敵人,要讓蕭遙上場了麼?怎麼,想使美人計?蕭遙就算長得傾國傾城,在戰場上也不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請你們現實點,少意|淫!”

然而少數服從多數,兩人反對壓根無效。

其他一些本想幫蕭遙說話的,一聽到“報效祖國”這個名頭,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一份要求蕭遙到戰場慰問將士的聯名書輾轉來到戰場上。

西派的高層領導中,除了知道真相的李先生與季先生不籤,其他都籤了。

李先生與季先生拿到聯名書,看到上面的要求,馬上就要撕掉聯名書,被帶著聯名書來的人眼疾手快攔下。

李先生喝道:“如今大敵當前,眾將不思好好退敵,卻為一個女子如此大動干戈,簡直荒謬!”

帶聯名書的人賠笑道:“正是由於如今形勢不好,我們才希望蕭小姐與其他小姐們來鼓舞士氣。”說完小心翼翼地問,“李先生是不籤了麼?”

李先生擺手:“不籤!”

帶聯名書來的人又看向季先生。

季先生道:“我也不籤!不過我想看看,如今有多少人簽名了。”

帶聯名書來的人怕他和李先生一樣要撕掉這份聯名書,哪裡敢給他看?忙低頭讀了名字,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李先生與季先生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若這裡是自己的營帳,他們定會派親兵攔下這份聯名書的。

兩人相對而坐,一起商量了片刻,便給自己熟悉的人修書一封,表示讓女子來軍營唱歌活著跳舞這種行為非常不好,很小資產階級,不僅不會讓剛經歷失敗的將士們高興,反而會腐蝕他們的意志!

因為怕修書一封,還是很多人支援,李先生又撰文在報上發表,嚴厲斥責這種行為。

葉沉也不肯籤,對此的理由是,怕美人來動搖了軍心。

可是,東派的大部分高層都籤了。

周舫拿到聯名表時,正好看完李先生在報上發表的文章。

錢行至坐在他的對面,正在看曲邵敏給他寫的信,看完抬起頭,看向周舫:“你籤麼?”

周舫說道:“蕭遙與一干女子在金陵城享受,整日無所事事,不是去聽戲就是看電影,要麼就是打牌,極需要教育。”

說完這話,拿起筆,在聯名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錢行至拿到聯名表,低頭看了看,想起那個為自己擋槍的女子,想起她明明深愛他卻因為尊嚴不肯承認的樣子,心裡嘆息一聲。

全民都在抗戰,你為何如此貪生怕死貪圖享受呢?

到底什麼時候,你才會不那麼庸俗膚淺?

他在寫著密密麻麻名字的聯名書上,鄭重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顧北希拿著聯名書時,雙手一直在發抖。

蕭遙由他一念之差造成的不幸命運,再一次在他面前鋪展開,而他,是那麼無力。

他最終沒有在這上面簽名,可是他知道,即使不簽名,蕭遙也得到戰場上!

李先生與季先生得知蕭遙最終還是得到戰場來,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李先生閉上眼睛:“來了也好,我們必會護她周全的。”

心裡卻下定決心,以後無論如何,都要對蕭遙這位可敬的女性厚待一些!

聯名書被帶離戰場,回到金陵城時,華國的反擊開始了!

由坦克、裝甲車與步兵組成的裝備一新的軍隊從東瀛佔據的四個城市左右兩翼如同一張巨大的網閉合起來,將東瀛最精銳以及幾乎在華國的所有軍隊圍在了裡面,四面夾攻!

花形又驚又怒,連連打電話讓空軍偵查哪處的攻擊最弱,然後讓部隊往哪裡突圍。

菜子跟在花形身邊,得知戰爭節節失利,雖然有些擔心,但是並不害怕,因為她始終相信,華國的反擊只是暫時的,他們沒有足夠的武器,是不大可能支撐得起如此大規模的戰爭的。

可是第二天,整整一個師被全殲的訊息傳來。

第三天,又一個師被全殲。

第四天……

看著這可怕的敗績,菜子渾身都在發抖。

蕭遙迎來了籤了密密麻麻名字的聯名書,她拿過來看了看,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樣,除了李先生、季先生和葉沉、顧北希,其他所有將領都籤了名字,希望她到前線去。

邵記者居高臨下地看著蕭遙:“蕭小姐,如今你明白了罷?不是我與周太太、曲小姐要針對你,是我們都希望你能到戰場上,給我們的將士鼓舞士氣!”

蕭遙看也沒看他:“三天後傍晚出發。”

邵記者道:“三天後太遲——”

蕭遙沒等她說完話,便把手中的茶杯砸出去:“滾!”

邵記者又氣又恨,卻也知留不得,只得憤憤不平地走了。

到第七天,加上不願意投降被殺的,東瀛70個師,足足被殲滅12個師!

這雖然和全軍覆沒差很遠,但是已經是罕見的敗績了!

花形看到如此敗績,幾乎癲狂了,馬上調集準備在其他戰場的部隊回援。

可是,他們在其他地方的部隊本身便很少,合起來才一個師不到兩個師,投入戰場也於事無補,因為華國的軍隊都是好裝備,直打得東瀛的部隊屁滾尿流。

三井看著這慘烈的敗績,一直拉花形開會,並提出自己的意見:“投降罷!我們的部隊已經被合圍了,不投降的話,會死得更多的!”

花形眼睛猩紅:“我不會投降的!我們的部隊加起來不比華國少,為什麼投降?我們可以反敗為� �的!”

蕭遙過來開緊急會議,再次指著花形就罵:“看到了嗎?華國有武器,有足夠的武器!我當時就說,讓你要聽我的,你偏不聽,聽菜子和珍子那兩個包藏禍心的女人的話,你說你不敗,誰敗?”

花形喝道:“你放肆!”

蕭遙抬起下巴:“我今天便要放肆給你看!”說著對身後喝道,

“來人,幫我把菜子綁起來,松子也暫時控制起來。我如今初步懷疑,她們就是我們遍尋不著的間諜!另外,派人去花形家中拘捕珍子,我懷疑,她已經倒向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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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子、松子與珍子,可以說是東瀛最死忠的情報員,她下午出發去軍營前,把這些人控制起來,應該不會發生什麼變故的!

幾名士兵走了進來,直奔菜子與松子。

松子叫道:“渡邊小姐,我冤枉啊……”

菜子則大聲叫花形救她,臉上再無一點得意,滿滿的都是驚懼。

花形想起自己的慘敗,看向菜子的目光越來越亮,緩緩道:“都是你們傳回假消息,我們的軍隊才會此戰失利!你們,還有珍子,都是東瀛的罪人!”

當年,有石原他才免於責難,如今,石原不在了,那麼,只能推到情報員身上了。

是她們,叛變了,還花言巧語,迷惑了他。

菜子大喊大叫著被帶下去了,她叫花形沒用,便大聲叫蕭遙,死命哀求,求蕭遙放過她一次。

蕭遙無動於衷,只是看向松子:“你放心,若查明,與你無關,我會放你出來的。”

只是很可惜,派去抓珍子的人回來報告,說珍子已經逃掉了。

蕭遙沒辦法,當天只得匆匆跟著邵記者等人出發前去戰場。

該安排的已經安排好了,唯一的變數是珍子,希望珍子短期內不要出手。

這次去的地方比較遠,坐了兩天火車。

剛下火車,就收到了捷報,東瀛又有七個師被殲滅,其他零零散散的部隊投降,加起來足有8個師!

如果東瀛還不投降並賠款,華國軍隊將全殲所有東瀛的兵團!

蕭遙聽到這裡,一直擔憂的心終於松了些。

沒事就好。

可是,不過兩天功夫,她便暗中從情報員手裡拿到一個幾乎能動搖全華國軍隊的壞消息。

留在金陵城的政要以及官家太太們、孩子們,但凡有點名氣,又或者家裡有人在軍隊中的,都被東瀛人作為人質綁走了!

這其中,也包括了何亦歡與曲邵敏兩個大腹便便的女人。

當然,還有邵記者的父母、老婆與孩子!

蕭遙用腳趾頭也想得到,這定然是珍子用以戴罪立功的主意!

這樣的訊息,一旦被軍隊知道,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可是,根本就不可能瞞得了,因為東瀛一定會主動聯絡這些人!

作者有話要說:  很快收尾啦~還以為今天能寫完的,沒想到寫不完~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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