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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第 380 章

蕭老太太此話一出, 在場侍候的丫鬟婆子們, 心中都湧上無限的羨慕。

一套頭面, 還是老太太出手的,這可真真了不得啊。

外頭的張元家的嫉妒得眼睛都紅了,死死咬著牙, 才忍住沒失態。

廊下等著聽差的一個老婦笑著問張元家的:“老太太如此打賞,必定是那酸菜魚片特別美味,張元家的,你可嘗過不曾?這道菜,你會不會?”

張元家的抬頭看去, 正是二老爺的奶媽媽,素來與她不對付的,如今特地問出來,顯然是為了寒磣她。

她待不回答,可是四下裡都是人, 若不答未免顯得自己過分, 因此只得擠出笑容說道:“並不曾嘗過這道菜, 亦不會做。不過老太爺老太太一再說好吃, 料想是很好吃的。”

好容易侍候主子們吃完了晚膳,張元家的便急匆匆地回家了,到家之後, 直接將桌子上的茶杯茶壺掃到了地上,咬牙切齒地叫道:“蕭遙,好個賤蹄子!”

她真是小看了她, 居然能做出如此合老太爺老太太口味的魚片來。

未幾張芬回來,一進門就嚷嚷:“娘,你怎麼回事?怎麼老讓蕭遙那個賤蹄子出風頭?你可知道老太太給蕭遙那賤蹄子的是什麼頭面?”

她的聲音因為嫉妒而顯得特別高昂,

“整整一套,包括挑心、分心、滿冠、頂簪、掩鬢、花鈿、圍髻、簪子、耳環,全都是金子打造,上頭鑲嵌的是珍珠寶石和玳瑁!玲瓏姐姐拿出來,差點沒晃花人的眼。大太太賞一匹十樣錦的綢緞、二太太賞的是瑪瑙色綢緞,另有三姑娘賞了一隻玳瑁鑲金嵌珠寶鐲!”

那麼多賞賜,蕭遙那賤蹄子,都可以打扮打扮做小戶人家的小姐了。

張元家的本就嫉妒,聽到大太太二太太並三姑娘亦另有打賞,更是嫉妒得不行,咬牙道:“太太為何要抬舉她?”

大太太是她的主子,為何竟抬舉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蕭遙?

張芬道:“老太爺老太太都開口了,大太太難不成還能不管不顧?”說完走來走去,“娘,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特地做老太爺、老太太愛吃的菜,就想著把你壓下去,然後把你大廚房管事的位置搶過來。”

張元家的聽到這裡,目光裡閃過一抹陰鷙,道:“這可由不得她。”

張芬眼睛一亮,忙問道:“娘,你有什麼好法子不成?”

張元家的搖了搖頭:“哪兒能那麼快有法子呢。且那賤蹄子如今風頭正盛,很不好動手,需要好好謀劃。”

張芬頓時氣結,說道:“那還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說著坐下來,不住地捶打桌子,“近日什麼好事都沒有,淨是些叫人生氣的事。我聽到,跟三老爺出門的和光說,三老爺好似有心儀的姑娘了,不過門第不高,興許會抬進來做姨娘!”

她們這些近身侍候的大丫鬟,一直圖的,就是成為三老爺的姨娘。

本來就僧多粥少了,若再來個小家碧玉姨娘,她們說不得便要少一個名額了。

蕭遙沒料到,這道酸菜魚片居然得了這麼多的打賞。

拿到金晃晃的一套頭面,她有點夢幻。

不過比起老太太賞的那套頭面首飾,她最喜歡的,還是三姑娘賞的玳瑁鑲金嵌珠寶鐲。

張嫂子看得眼也不眨,不住地道:“要收好,定要好好收好,省得叫人拿了。”

蕭遙點點頭,看了看兩匹綢緞,說道:“這瑪瑙色綢緞,便送給李大廚的女兒做添妝罷。”她從李大廚那裡學到兩道菜,還他兩份禮物,足夠了。

李大廚的婆娘若再來找她鬧,她可不會再客氣。

張嫂子點點頭,看了一眼那批瑪瑙色綢緞,目光閃過羨慕,嘴上道:“趕明兒,我陪著你出去,光明正大地送去外廚房給李大廚,這麼一來,閤府都知道,李大廚的婆娘便再也沒有理由來鬧你了。”

蕭遙點點頭,將得到的頭面首飾放好。

第二日,蕭遙與張嫂子拿了瑪瑙色綢緞去外廚房給李大廚,惹得外廚房眾人俱是對李大廚羨慕不已。

李大廚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說,只是不住地道謝,又小聲跟蕭遙說對不起。

蕭遙說道:“用不著說對不起,倒是我對不起你才是。”

說了幾句便回大廚房,剛回到便見玲瓏等在廚房。

蕭遙上前打招呼。

玲瓏笑道:“不必客氣,今日老太爺請了鎮國公來府上做客,指定要做東坡肉並酸菜魚片,老太太說東坡肉怕是來不及,便讓你只做酸菜魚片,可來得及?”

蕭遙問:“多久要上菜?”

玲瓏笑道:“半個時辰內可能做出來?”

蕭遙點了點頭:“我手腳快些,可以了。”

玲瓏便道:“既如此,你這便做罷。鎮國公愛吃辣子,辣子可稍微加一些。要做的材料若廚房沒有,儘管叫人買去,我已經請示過大太太,大太太已經吩咐過的了。”

蕭遙點了點頭,再次謝過玲瓏,便馬上開工。

可是她剛走進烹調區間,便見原先那些屏風被拆掉了,且叫人奇怪的是,所有廚娘都在。

略一想,蕭遙便知這是什麼意思,卻不說,只笑問:“那屏風怎地拆了?”

“被弄髒了,著人拿去洗了。”徐廚娘說道。

蕭遙道:“我這酸菜魚片可是獨門手藝,若沒有屏風我是不做的。”

張元家的馬上道:“你敢不做?別以為會做三道菜,便可以不顧主子們的吩咐了。”

蕭遙收起臉上的笑容,道:“容我提醒你,我乃自由身,並不是府上的丫頭或者廚娘。府上若看我不高興,我便離了這府上也就是了。”

張元家的特地說將屏風拿去洗,就存了偷師的心意,偷學完了,明兒將“洗好”的屏風裝回來,便不會叫蕭遙頭學到自己的手藝,本以為這計策萬無一失的,沒料到蕭遙居然如此硬氣。

蕭遙不理氣得直抖抖,死死瞪著自己的張元家的,而是慢條斯理地坐下來:“我就一句話,若沒有屏風,我是不做菜的。回頭老太爺問起,我也是這個回答。”

“你……”張元家的氣得咬牙切齒,可是卻拿蕭遙沒法子。

蕭遙道:“若水煮魚片做遲了,老太爺問起,我也如實回答。”

張元家的沒法子,只得忍住吐血的衝動,叫人找了別的屏風將蕭遙那個灶位圍起來——原先的屏風沒洗,可是做戲做全套,也只能當它是洗了。

屏風圍起來,蕭遙這才施施然地進入其中準備忙活。

張元家的見了,恨不得推她快速進去幹活,省得真的遲了,老太爺不高興,她也要跟著吃掛落。

鎮國公是個老饕,平日裡的愛好就是跟蕭老爺子一塊品嚐美食,並且交流哪裡有美食,得知蕭府裡有一道自己未曾吃過的酸菜魚片,當天就直奔蕭府來了。

當晚吃到酸菜魚片,鎮國公大為驚豔,當即問道:“你家做這道菜的廚娘,可能轉送給我?若你肯給我,我將我府上那位擅長烹調各種口味的鴨子的廚子與你換。”

蕭老爺子擺擺手:“那不成,我們這廚子,那是萬金不換的。”

他因為接連三次吃到蕭遙做的菜,都覺得異常美味,很是合心意,特地問了蕭遙這個廚子。得知剛學做菜,練刀功練了快兩個月都毫無長進卻始終不放棄,後來終於頓悟,且只會做三道,每一道都是珍品,那叫一個震驚。

當即就決定,這等有天賦的廚娘,那是絕對要好好培養的!

又看得出老妻對蕭遙似乎不大喜歡,便私下裡問過蕭遙的事,得知她竟爬床,也是不喜的,但聽到是為了避開大老爺,平素為人雖掐尖要強,但人品還算端正,心裡便多了幾分體恤。

一個丫鬟,生死掌握在主子手中,又不是那等水性楊花的女子,若不是走投無路,何至於做到這一步?

鎮國公很是遺憾,好說歹說沒能讓蕭老爺子同意,只得帶著滿肚子的美味佳餚以及遺憾的心情離開。

蕭老爺子在好友跟前得了臉,心情很好,當即命人打賞10兩銀子。

蕭遙拿到銀子,覺得在這蕭府裡,靠打賞就可以過得很好了。

過了幾日,是老太爺的生日,大太太提前一日,便做好了選單子,叫蕭雲拿過來。

蕭遙得知竟做酸菜魚片,很有些吃驚。

蕭雲看出她的吃驚,就笑道:“這道菜的確不好放在正經的席面上,不過老太爺特地吩咐,便只得聽老太爺的了。那日要做的菜分量較多,你一個人便做酸菜魚片與東坡肉,其他的由其他廚娘做。”

蕭遙點頭,她的新菜式還沒有把握做好,且又的確忙不過來,只做兩道是最合適的。

老太爺生日一天,蕭遙起床後剛去到廚房,就見張芬笑吟吟地道:“你來,我有話與你說。”

蕭遙知道她是張元家的的女兒,對自己絕對不懷好意,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因此還是走了過去。

張芬將蕭遙帶到一邊,左右看看見四下裡無人,便低聲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三老爺喜歡上了一個小家碧玉,很快就抬進來做姨娘了。那女子我見過,樣貌遠不如你。你說三老爺怎麼想的呢,竟不要你,抬舉那等小家碧玉。”

蕭遙萬沒料到竟是為了此事,當下笑道:“此事與我有何關係?你若沒別的事,我便忙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今日這樣的日子,張芬特地來跟她說這個,怕是想擾亂她的心神,讓她做菜失敗罷。

只可惜,不說她對三老爺毫無興趣,便是原主,爬三老爺的床,也不是因為喜歡三老爺,不過是為了避開大老爺而已。

張芬此舉,毫無用處。

張芬卻並不覺得,她見蕭遙硬邦邦地說完話就走,以為她心裡不舒服,當即笑了起來。

便是蕭遙從前掙下了許多面子,今日裡把面子丟了,也就沒了。

當日賓客滿座,見桌上居然有一道看起來不夠上檔次的酸菜魚片,有點兒吃驚,但吃到嘴裡之後,根本停不下來!

蕭遙在大廚房裡忙了這大半日,累得不行,剛收拾好自己的灶位,便回去休息。

剛回去沒多久,蕭雲便笑吟吟地找了過來,手裡捧著一個盒子,笑道:

“今日裡可累著了?大姑奶奶今日回府,特地問起你呢。她懷上了,吃不好,大家正愁呢,不想聞到酸菜味兒,特地問起了,我們便端了酸菜魚侍候她用,不想竟能吃下去,而且還吃得很香。因此太太特地讓我拿這根人參過來,跟你要方子,讓大姑奶奶拿家去著人做了吃。”

蕭遙沒有接那根人參,笑著說道:“大姑奶奶要,我絕不會推遲的。回頭我便口述,蕭雲姑娘找個人記下。若能做出來自然好,若做不出來,只管找個廚娘來尋我,我教她做。”

這大姑奶奶便是蕭家大姑娘,正是當年看到被拐逃出來卻被柺子追的原主帶回府裡的人,對原主可以說有莫大的恩情。

所以,不說一道酸菜魚片的做法,就是多幾道,她也願意給的。

雖然後來,蕭大姑娘喜歡穩重的丫頭,不大喜歡原主掐尖要強的性子,又加上大太太的示意,沒讓原主升一等,且沒帶原主到夫家去,但活命之恩,卻是很大的。

原主後來大些,聽丫頭婆子們說得多了,知道她這等樣貌的被拐女孩兒,要麼被賣入青樓,要麼被培養做瘦馬送人,更是感激蕭大姑娘。

蕭雲聽了笑著說道:“你對大姑奶奶一片赤城,我們是曉得的,而大姑奶奶對你呢,也很有情義,你也不該推辭了才是。大姑奶奶聽說你身子骨不好,特地求太太將這根人參拿出來的呢。”

蕭遙始終推辭,並表示自己透過食補便能將身體補回來。

蕭雲見她始終推辭,就不再勉強,很快命人過來,聽蕭遙寫了方子,便回去了。

回頭將蕭遙的話與做派說與大太太與大姑奶奶聽,大太太道:“是個知道感恩的丫頭。”

蕭大姑奶奶點點頭:“她性子有些要強,怕是容易得罪人,母親平時便多看顧看顧她罷。”

大太太含笑點頭:“不說旁的,單說她這酸菜魚片能讓你吃得下,我便要賞她。”又吩咐蕭雲,賞一對精巧的金鑲寶石手鐲給蕭遙。

那頭蕭老爺子與蕭老太太得知大姑奶奶能吃得下飯,且用了不少酸菜魚,都很是滿意,覺得蕭遙這廚娘,可真能幹。

卻說張元家的,又得知蕭遙的酸菜魚片大出風頭,令得所有賓客交口稱讚,知道過不幾日,這道菜並蕭遙的名字便要傳遍京城了,心中嫉妒得發瘋。

待賓客散去,她心煩氣躁,繞路從花園子去後門打算家去,正好瞧見醉醺醺的大老爺在調戲一個清秀的丫頭,忙就要退去。

那清秀丫頭被撞見,又驚又羞,一張臉紅得要滴血,一溜煙跑了。

大老爺此時醉醺醺的,已沒了多少理智,根本不記得要給累世的僕人臉面,又加上欲|火|焚|身卻不成事,便喝住人,要遷怒張元家的。

張元家的走不成,被叫住要發落,見大老爺沒多少理智,心裡頭頓時惶恐起來。

這醉酒的大老爺可是不講理的,真拿自己如何,便是大太太在此,也救她不得的!

這可如何是好?

她心裡又急又慌,見大老爺就要一腳踢過來,心道我命休矣,又怨恨蕭遙,覺得自打蕭遙來了大廚房,自己沒一日好日子過,腦子裡轉過蕭遙的名字,頓時靈光一閃,忙低聲道:

“大老爺,你知道蕭遙如今住在何處麼?”

大老爺雖醉了,沒有理智,可是卻一直記掛著蕭遙,聽得這話,踢出去的腳瞬間收住,醉醺醺地問道:“住在何處?”

蕭遙那丫頭,是他平生見過最美貌的丫頭,他肖想了不知多久了,先前跟在大女兒形容尚小,他不好下手,等到了三女兒身邊,不過十六,便出落得天香國色,他便一直蠢蠢欲動,只是多番在花園子偶遇,也被她掙脫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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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蕭遙捱打,再不在內宅出現,他因未得手,一直想得厲害,本就有心得了空便要去找蕭遙的。

此時醉了,色膽包天,也顧不得日子合適不合適了,聞說之後恨不得馬上就找到蕭遙。

張元家的忙說明了地點,見大老爺再顧不上自己,便急匆匆地走了。

走著走著,腳步頓時輕快起來,看見蕭遙出風頭的鬱氣,頓時都一掃而光了。

任你廚藝再好,過了今日,也不過是個在後宅的姨娘,還有什麼資格與我相爭?

蕭遙此時正好沐浴畢,將洗澡水抬到外頭倒掉。

張嫂子說幫她做衣服,將她那匹十樣錦的綢緞拿到家去裁剪了,故屋裡只她一人。

將水倒掉,蕭遙剛要轉身回屋,驀地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忙一扭身,避過了。

大老爺醉醺醺的,見蕭遙避開了自己的懷抱,忙又張開雙臂,向著蕭遙衝了過去。

蕭遙馬上閃過,想到蕭老爺子今日大壽,便忍住了在今日打大老爺的打算,快步走向房中,就要將門關上,由大老爺自個兒發瘋去。

卻不想醉了的大老爺如同野獸一般,跑得飛快,肥胖的身軀撞在她還沒關上的門上,門一下子被撞開了,蕭遙被撞了個踉蹌,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老爺進來了,噴著酒氣,色眯眯地道:“好蕭遙,美人兒,你從了我罷。若你肯跟我,回頭你想要什麼首飾頭面,只管說來,我都給你。”

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就要抱蕭遙。

蕭遙一閃身出了屋子,走到園中,冷冷地看著跟著出來的大老爺:“大老爺,請你自重。我這輩子,不打算做姨娘。”

大老爺笑道:“我知你心氣兒高得很,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委屈了你的。”說完又撲了過來,嘴裡說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話。

蕭遙忍住氣,又勸了他三次,見他還是不聽,而且一直撲過來,說的話越來越露骨,便再也不忍了,上前一腳踢向大老爺下身,把大老爺踢得慘叫倒地之後,上前對著大老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完了想起原主就是因為被他騷擾,走了爬三老爺床的路,以至於被活生生打死,心裡不解恨,到井邊打了兩桶水,當頭對著大老爺就澆。

此時是大冬天,水剛打起來有些暖意,可是被冷風一吹那冷勁兒就體現出來了。

大老爺本來就痛得厲害,再被這麼一凍,瞬間清醒過來了。

他想爬起來,卻根本爬不動,且越來越冷,冷得渾身發起抖來。

這時,聞得大老爺慘叫聲而過來的丫頭婆子們終於趕來了。

她們看到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瑟瑟發抖的大老爺,全都驚呆了,看看地上的大老爺,又看看蕭遙,半晌都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蕭遙道:“還不快把人帶走,要看著他凍死麼?”

丫鬟婆子們聽見,如夢初醒,忙一擁而上,幾乎是抬著大老爺離開的。

當中一個婆子留下來,看向蕭遙:“蕭遙姑娘,此地只你與大老爺,不如你也跟著走一趟?”

蕭遙這些日子因為做菜備受老太爺與老太太的讚揚,賞賜的東西便是跟著老太太嫁進來的老僕都嘖嘖稱奇的,因此這婆子並不敢對蕭遙不客氣。

蕭遙道:“走一趟不必了,我可以告訴你發生了何事。我在院中,大老爺醉酒了闖進來,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再三喝止他不肯走,還變本加厲,我忍無可忍,便打了他,怕他醉酒還來打我,又澆了他兩桶水讓他清醒清醒。”

婆子目瞪口呆,這打得這樣狠,怎麼蕭遙一副說剛吃完飯的悠閒態度的?

這也太囂張了吧?

難不成她以為,她能做幾道好菜,得了老太太老太爺青眼,便能越過大老爺去?

大老爺再不成器,也是老太太老太爺的嫡長子呢!

蕭遙又道:“你回去,大太太問起,便這麼回。若要找我問話,只管來尋我。”說完轉身回屋了。

這樣的事她不想再經歷了,不如直接揭破,省得再被蕭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放在私下處理,對事情半點幫助也沒有。

另外,她也要讓人知道,她再不是那個爬床的丫頭,當初是走投無路,且錯過一次之後,她便不會再錯了。

蕭遙料知大太太肯定要傳自己的,當即穿上外出的衣裳,將戶籍並得到的打賞並銀兩踹懷中,坐在旁準備著,因初春寒冷,她穿的棉襖很厚,往裡頭塞東西根本看不出來。

此去,她已經抱定了說不過就跑的打算了。

不到一炷香時間,蕭雲便過來請了。

路上,蕭雲道:“大老爺一直叫痛,老太太、老太爺並大太太俱是震怒十分。”

蕭遙點點頭,她既然敢這麼做,也想過這個後果的。

大老爺被安置在他的房中,正廳外,蕭家的主子們幾乎全都在。

蕭遙跟著蕭雲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老太太開口:“蕭遙,便是大老爺有不對,你只需喝止他便罷了,如何能這般毆打於他?”

雖說這個兒子很是不爭氣,可到底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被打成這樣子,她心疼得不行。

蕭遙道:“我因想著,今日是老太爺壽辰,並不想惹事,因此再三喝止大老爺,且還跑回屋裡關上門,希望以此躲避大老爺。可大老爺醉得厲害,不依不饒,硬要衝進來。我實在沒法子了。”

二太太嗤笑道:“你倒叫我好奇,當日做出那般的事——”一語畢,想起這事涉及老太太和老太爺的眼珠子三老爺,且三老爺也在場,便住了話頭,不敢再說。

蕭遙說道:“難不成二太太頭一次學說話說不對,從此便一直說得不對麼?從前我錯了,我也捱打受罰去了半條命,付出代價了。我痛定思痛,決定從此改過了,這也不行麼?”

聽到蕭遙這話,一直品茗,甚至連二太太說話都沒抬起過眼皮的三老爺聽了,忍不住抬眸看了蕭遙一眼。

二太太見蕭遙伶牙俐齒反駁自己,當下道:“你改是能改,可是大老爺怎麼便不能改,你要這樣下死手打他?再者,你是蕭家的下人,竟然毆打主子,你信不信能送你去見官?”

蕭遙道:“第一,我做錯了捱打,大老爺做錯了捱打,這並無不同。第二,好叫二太太知道,我已銷了奴籍,並非蕭家的下人。”

這時大太太紅著眼睛從屋裡走了出來,道:“並非蕭家的下人,便可以任意毆打蕭家人了麼?若非我一時好心,放你奴籍,你能這般麼?”

三姑娘跟在她身旁,神色複雜地看了蕭遙一眼。

蕭遙道:“那你們認為,我該如何做?任憑大老爺欺負,然後成為他的姨娘麼?”

三姑娘聽到這裡,馬上回身,重新避入房中。

二老爺冷冷地道:“好一張利嘴。你如何做我不管,只是毆打朝廷命官,我們蕭家決不罷休!”

蕭遙冷笑:“那麼,一個朝廷命官輕薄民女,又該當何罪?”

“那也輪不到你毆打於他!”二老爺道。

蕭遙道:“我一個孤身女子,若不反抗毆打於他,便只能自己吃虧了。難不成,便是我吃虧,也不能打大老爺麼?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二老爺冷笑一聲:“你是什麼身份,我大哥是什麼身份,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大哥講道理?”

蕭遙聽到這裡,也跟著冷笑一聲,傲然道:

“好一個什麼身份!就因為你們有祖上餘蔭,便自認為高人一等麼?卻不知,若無祖上餘蔭,你們連我也不如!一個貪花好色的酒囊飯袋,一個自持血統卻一事無成的庸人,一個滿嘴之乎者也的偽君子,我要是你們的祖上,我怕是要生生氣活過來把你們打死才重新躺回棺材裡去。”

此言一出,滿屋子蕭家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

老太太氣得指著蕭遙道:“你、你、你反了你!”

三個兒子都被蕭遙說得這樣一文不名,她可氣壞了!

在屏風後迴避的三姑娘忍不住道:“所以,你認為你能做幾道菜便比我們優越了麼?”

蕭遙道:“若從勞動角度來說,我的確比你們高貴。我透過雙手創造價值,養活自己,而你們呢,透過吸血過著奢華的日子。”

三姑娘說道:“須知,我們能過這樣的日子,乃祖上的拼搏所致。你沒有這樣的祖上,那是你不會投胎,怨不得旁人有。”

蕭遙看向躲在簾後的三姑娘,點點頭:“從你這個角度來說,也並沒有錯,我並沒有否認這一點。可是除了這些,你們又有什麼?”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大公子忍不住開口:“我們有滿腹詩詞歌賦,有經綸濟世的想法。”

蕭遙看向他:“於國家有何好處與作用?用於民否?”

大公子頓時啞口無言。

三老爺放下茶杯,抬眸看向蕭遙:“我倒不知,我們家一個丫頭,竟也有如此見地。”

他先前被罵滿嘴之乎者也的偽君子,也一直不曾生氣,神色一直很平靜。

蕭遙道:“閒話少說。今日打大老爺,我並不後悔。他貪花好色經常在花園自理輕薄丫頭,我也深受其害,所以我要打他一頓。你們若要拿我撒氣,只管來。”

大太太看向蕭遙,欲言又止,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殺意。

蕭遙瞥見大太太眸中冰冷的殺意,心中一頓,道:“今日乃老太爺壽辰,大老爺卻做出這樣的事,或許受了什麼人的挑唆也說不定。”

大太太沒說話,而是看向蕭老太太,等候蕭老太太處置。

見官自然是不行的,蕭遙那張嘴,到時什麼都說了,大老爺的面子便沒了。

可是直接打殺了蕭遙這樣的普通老百姓,她擔負不起後果,得老太太這樣有魄力之人才能擔得起。

蕭遙道:“那你們認為,我該如何做?任憑大老爺欺負,然後成為他的姨娘麼?”

三姑娘聽到這裡,馬上回身,重新避入房中。

二老爺冷冷地道:“好一張利嘴。你如何做我不管,只是毆打朝廷命官,我們蕭家決不罷休!”

蕭遙冷笑:“那麼,一個朝廷命官輕薄民女,又該當何罪?”

“那也輪不到你毆打於他!”二老爺道。

蕭遙道:“我一個孤身女子,若不反抗毆打於他,便只能自己吃虧了。難不成,便是我吃虧,也不能打大老爺麼?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二老爺冷笑一聲:“你是什麼身份,我大哥是什麼身份,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大哥講道理?”

蕭遙聽到這裡,也跟著冷笑一聲,傲然道:

“好一個什麼身份!就因為你們有祖上餘蔭,便自認為高人一等麼?卻不知,若無祖上餘蔭,你們連我也不如!一個貪花好色的酒囊飯袋,一個自持血統卻一事無成的庸人,一個滿嘴之乎者也的偽君子,我要是你們的祖上,我怕是要生生氣活過來把你們打死才重新躺回棺材裡去。”

此言一出,滿屋子蕭家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

老太太氣得指著蕭遙道:“你、你、你反了你!”

三個兒子都被蕭遙說得這樣一文不名,她可氣壞了!

在屏風後迴避的三姑娘忍不住道:“所以,你認為你能做幾道菜便比我們優越了麼?”

蕭遙道:“若從勞動角度來說,我的確比你們高貴。我透過雙手創造價值,養活自己,而你們呢,透過吸血過著奢華的日子。”

三姑娘說道:“須知,我們能過這樣的日子,乃祖上的拼搏所致。你沒有這樣的祖上,那是你不會投胎,怨不得旁人有。”

蕭遙看向躲在簾後的三姑娘,點點頭:“從你這個角度來說,也並沒有錯,我並沒有否認這一點。可是除了這些,你們又有什麼?”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大公子忍不住開口:“我們有滿腹詩詞歌賦,有經綸濟世的想法。”

蕭遙看向他:“於國家有何好處與作用?用於民否?”

大公子頓時啞口無言。

三老爺放下茶杯,抬眸看向蕭遙:“我倒不知,我們家一個丫頭,竟也有如此見地。”

他先前被罵滿嘴之乎者也的偽君子,也一直不曾生氣,神色一直很平靜。

蕭遙道:“閒話少說。今日打大老爺,我並不後悔。他貪花好色經常在花園自理輕薄丫頭,我也深受其害,所以我要打他一頓。你們若要拿我撒氣,只管來。”

大太太看向蕭遙,欲言又止,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殺意。

蕭遙瞥見大太太眸中冰冷的殺意,心中一頓,道:“今日乃老太爺壽辰,大老爺卻做出這樣的事,或許受了什麼人的挑唆也說不定。”

大太太沒說話,而是看向蕭老太太,等候蕭老太太處置。

見官自然是不行的,蕭遙那張嘴,到時什麼都說了,大老爺的面子便沒了。

可是直接打殺了蕭遙這樣的普通老百姓,她擔負不起後果,得老太太這樣有魄力之人才能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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