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清楚這個空間裡的哈洛茵不願意談那件事情。
她自己非常明白，自己是不存在的，只是照片中的幽靈而已，一個異化物衍生出來幻影。
這個空間本身也是如此，這些規則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世界。
但任何有知覺的事物，都會留戀“活著”的感覺，對現實的感知和回饋，給予了它們捨不得離開的理由。
但每個人都無法逃避現實，哈洛茵應該也明白這一點。
兩人再次站在倉庫門前，這回，是6號倉庫。
8號沒有，7號也沒有，陳克現在沒有發動未來視的機會了，這能力要恢復得等上許久……
上一次在堅忍號上使用之後，陳克一直到再次碰見李墨陽才恢復過來。
也就是說，這能力每一次的使用機會都需要29個小時才能恢復……
陳克不想在這個照片裡等上29小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照片裡浪費的時間會不會和外面同步。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菜鳥。”哈洛茵靠在門邊，說道。
“我希望你對保險箱隨機分佈的研究是對的……”陳克道。
“相信我，不會錯，這是300次死亡換來的結論，一般人可沒這個機會。”哈洛茵道。
“那好吧，你離倉庫遠點……我一個人進去……”陳克道。
“不不……這是我的任務，菜鳥，你休想撇下我。”哈洛茵搖搖頭。
“恕我直言，哈洛茵女士。您進去除了被射成篩子，沒有第二個結局。”陳克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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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武裝分子都是莫得感情的工具人，它們在500度高溫的炙烤下都能端著已經融化的槍繼續扣扳機。
而且倉庫裡連一個可以當掩體的地方都沒有，擺明了是一個困局。
哈洛茵僅靠一支小手槍能在300次死亡裡2次無限接近於勝利，那只能用運氣來形容。
陳克不相信運氣，只相信足夠強的力量、足夠豐富的經驗、足夠清楚的情報、足夠完善的計劃和足夠專業的執行。
“我忘了告訴你，菜鳥，那保險箱，只有我能開。”哈洛茵笑道。
“沃特？”陳克一愣。
“保險箱沒有鎖，只有我親自轉動，才能開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運轉的，菜鳥。”哈洛茵道。
“你可別騙我。”陳克以懷疑的眼神看向哈洛茵。
“我沒必要騙你，還有，你最好別再用你那個能力了，你也不想讓保險箱裡的東西融掉吧？”哈洛茵道。
陳克聽到她這麼一說，猛地回過神來。
對哦……
雖然不知道保險箱裡是什麼，但安赫蕾的火焰溫度實在是太高，超過了很多東西的熔點。
到時候，高溫讓環境發生劇烈變化，不說裡頭的東西還在不在，保險箱能不能被成功開啟都是問題。
“我懂了，但你要明白一點，如果你這次死了，我們就又要重新嘗試了。”陳克道。
哈洛茵死掉後世界會重啟，而陳克的未來視能力仍為冷卻，就沒有三次機會試錯了。
“我懂，菜鳥。所以這次你先進去。”哈洛茵點頭道。
“我們能不能在觸發警報後，退出倉庫，然後用鐵門做掩體射他們？”陳克問。
“並不能……倉庫裡和倉庫外是兩個空間……進入一次算一次，如果我和你分開進去，第二個進入的人會讓倉庫重啟……你懂嗎？我中途退出來等你清空倉庫，再進來時，倉庫又會塞滿他們……我們必須一起進去，面對這一場硬仗。”哈洛茵搖搖頭。
“垃圾遊戲！垃圾遊戲！”陳克咬牙怒吼。
“你在……說什麼？”哈洛茵有些疑惑。
陳克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扶著倉庫的牆，搖了搖頭。
對於他而言，這裡確實很像一個遊戲，那種沒自動存檔點，死了就得重頭打的遊戲。
“你是個靈能者，我們的勝率已經提高了不少，在這之前，我都沒想過自己會贏的。”哈洛茵拍了拍陳克的肩膀。
“那我問你，明知道勝率渺茫，你為何又要堅持？”陳克問道。
哈洛茵看了看陳克，歪著頭想了想。
“沒準，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陳克。”哈洛茵笑道，笑容裡有些意味深長。
“一遍一遍的死亡，一遍一遍的重頭來過？這就是你的意義？”陳克問道。
“不，不是……我的意義在於，等待一個敢於進入照片的人，讓他知道哈洛茵身上曾發生了什麼，和正在發生什麼。”哈洛茵道。
“哈洛茵女士……”陳克道。
“菜鳥，保險箱裡就是你要的底片。我幾百次的死亡，就是為了這一刻。”哈洛茵道。
“那裡頭有100把AK47，我沒辦法100%保你周全。”陳克道。
他比哈洛茵高一點，但即使是杵在原地當掩體，也沒辦法擋住所有子彈。
更何況他們兩個加起來也就兩支小手槍，火力就完全不夠。
陳克身上只有兩個彈匣，哈洛茵看樣子也沒多少，槍槍爆頭都不能保證殺光所有人。
而陳克一旦使用靈能和聖物戰鬥，他就沒法再當哈洛茵的掩體。
如此空曠的倉庫，哈洛茵會被瞬間射成肉渣，這個空間也會進入下一次迴圈，功虧一簣。
制定這種規則的，是那個相機嗎？
“既然規則如此……那這一次就讓我們玩好一點。”陳克道。
沒有辦法，這是死局，必須硬上了。
“我儘量，全都靠你了，菜鳥。”哈洛茵道。
兩人靠在鐵門邊，這一次，是陳克站在前面。他回頭看了看哈洛茵，對方點頭示意。
陳克猛地一擰門把手，左手召喚出月光大劍，一劍披在門框上，將兩個固定門的栓子砍斷。
他右手一拉，將整扇門都拽了下來。
“菜鳥……”哈洛茵驚訝得說不出話。
“誰都別想阻擋我作弊！”陳克喚回月光大劍，全身刷的一下裝備上了黑色的騎士甲。
他把鐵門以一個傾斜的角度擋在哈洛茵面前，自己站在另一側，形成了一個梯形的空間。
此時，倉庫裡那上百個工具人也正好刷了出來。
鐵門的厚度是擋不住7.62毫米步槍子彈的，但傾斜的角度可以將一些流彈彈開，鐵門提供了更大的保護角度，這讓陳克可以空出一隻手來投擲靈魂槍。
“噠噠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槍聲響起，哈洛茵躲在陳克的背後，見縫插針的朝工具人大軍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