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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世界的真相(三)

她看到,身材嬌小、氣質動人的不老妖姬,從她降生後,便一直受到各種各樣男子的追捧,直到後面,她卻像是被詛咒一般,再也無法生長。

在她的身上,時光彷彿停滯,任憑歲月流逝,容顏卻絲毫不變。可惜,這份待遇只有她有,除此之外,她不僅沒有強大的力量,更沒有翻天覆地的智慧。

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關心愛護她的人一個個離開後,獨自一人保持著年輕的樣貌詭異而寂寞地老死在一座破舊的古堡中。

她還看到,高大的靈山之上,靈氣充盈,卻詭異的沒有大型生物存在。因為,一條少說也有數百米的恐怖巨蟒盤踞於山巔,吐著猩紅的信子。

其身蛇鱗烏黑如墨,閃耀著金屬般的光澤,那雙冷血無情的豎瞳更是宛如天帝般高傲的巡視著大地。

忽然,像是察覺到郭子衿於記憶之中的觀測,那巨蟒頭顱轉向站立於虛空之中的她,一雙蛇目剛散發出獸類原始的兇殘暴虐,她便猛地消失了。

(剛剛那是什麼?祂難不成還能感受到透過記憶觀察祂的我?)郭子衿捂著胸口,一陣後怕。

哪怕沒看到對方的正體,她都能深切感受到那條巨蟒的恐怖。

對方瞳孔盯住她的那一刻,她皮膚上甚至傳來了針扎般的痛苦。這絕對是ss級異能者的巔峰存在,哪怕此時有人告訴她那是原典級她都不足為奇。

幾段影像消失後,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金碧輝煌的房間之內,從桌椅到屋頂的燈,無一不在體現此處的奢華。

可這都不是重點,真正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一位身著紅綢襖褲,繡花鞋,上繡鴛鴦、梅花、蓮花等吉祥圖案的女子。

郭子衿認識那個,那是結婚時女子的嫁衣。除此之外,桌面上還擺著一頂金色的璀璨鳳冠與疊放整齊、繡著金線的霞帔。

鳳冠霞帔,這是傳統中式婚禮中十分高貴的一項配置了,可以想象得出,這位新娘子的身份一定非同尋常。

而透過鏡子,郭子衿能看得出,這位即將步入婚禮的女子赫然便是她自己,她身上還籠罩著瑩瑩的一圈光暈,那是“完美女神”的能力之一。

受限於記憶空間,她不能移動,只能站在房間的一個角落默默注視著發生的一切。

(難不成,這是我跟恆宇的婚禮?)她想到,心下不由有些激動,這種婚禮,簡直就是她一直以來期望的那種。

(既然如此,這會是未來發生的事情嗎?可看起來又有些不像。)

或許因為那就是她本人,她能敏銳的察覺到,被諸多化妝師包圍的新娘子臉上除了滿滿的幸福以外,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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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害怕什麼?)郭子衿不明白,她終究不是當事人,不過,她判斷,謎題不會持續太久,很快便會揭曉了。

果然,當她將這間屋子裡的人和事物全部打量清楚後,畫面一陣快進,漫長的打扮過程被跳過,等她回過神來,直接便到達了婚禮現場。

在一片龐大的、到處貼滿喜字、掛著紅燈籠的會場內,形色各異的人們整齊的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滿臉笑容,一邊誇讚著臺上的新娘,一邊等待婚禮開始。

她看到,新娘子已經蓋上了紅蓋頭,站在兩對中年男女身前等待著什麼。

這四人她也認識,分明就是自己跟李恆宇兩人的父母,一看到他們,她心就落實了。她知道,這肯定就是自己跟李恆宇的婚禮了。

明白這點,她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指望未來自己真正結婚時能夠用到。

可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卻遲遲沒有看到李恆宇出現,下面的賓客小部分還能保持笑容,可大部分卻忍不住開始猜測。

臺上,新娘的表情因為被紅蓋頭蓋住,看不出來,而一旁周倩跟郭弘毅兩人的表情已經變得不對了。

他們兩人不知道悄悄跟李恆宇父母說了什麼,最終又等了一陣子,李恆宇父親親自站起,一臉笑容對在場賓客說了些什麼,隨後,在場人也七嘴八舌的說起話。

透過嘴唇和在場人物神色,郭子衿勉強能分辨得出,李恆宇父親說的大概是,男方因為突發狀況來不了,這場婚禮作罷,但還是承認郭子衿在他家的地位,而賓客們表面自然是滿嘴的理解,可私下還不知道會說什麼。

對於李恆宇的逃婚,她不知道說什麼,她終於是明白了為什麼之前新娘會有所憂慮了。

此時她再看去,新娘的身軀正微微顫抖著,一行淚水從臉上滑落,掉在地上。

周倩捂著臉,向後臺跑去,郭弘毅看了看她,卻沒有去追,而是留下將孤獨站在臺上的新娘帶了下去,好聲好語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李恆宇父親留在原地處理後續事物,他的母親則跟著郭弘毅一起下臺。

“恆宇這是逃婚了嗎?”郭子衿幽幽一嘆,事情雖然沒有發生在她身上,她卻能感受到新娘心中的悲痛、絕望與憤怒。

她現在已經懷疑這不是李恆宇的記憶了,因為從頭到尾李恆宇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既然不願意結婚,為什麼還要答應呢?”她不理解,按理說,既然不願意,當初為什麼要舉辦這個結婚典禮。

到最後整的大家都很難看。

隨後,畫面一晃,轉到了新娘的房間內,她正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身旁則是周倩在跟她說著話。

郭子衿判斷,距離結婚應該已經過去了一陣子,因為周倩的臉色很明顯變得滄桑了一些。

突然,房門開啟了,青年狀態的李恆宇出現了,他似乎有些疲倦。

一看到他,周倩立馬上前,大聲的質問他,他卻沒有回答,看了看床上的新娘,對方呆滯的眼神在看到他之後,才終於回過神,這時也發現他在看自己,眼中閃過一抹神光,似乎在期待著。

可是,李恆宇只是淡淡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全程無比冷漠,看著自己妻子跟岳母的眼神根本就是在看陌生人。

隨著他的離去,床上的新娘終於癱倒了,周倩望著他的背影,罵了幾句,見新娘癱倒後,又連忙流著淚跑去安慰她。

“恆宇也太不是東西了吧?”郭子衿憤憤不平,她下定決心,等回去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還有什麼事情能比我更重要?”

這時,畫面再次一轉,她終於看到了李恆宇,此時他正站在一座山林中,模樣依舊年輕,所以也分不清楚這是過去了多久。

他的身邊漂浮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他正跟那光球說些什麼。

隨後,他伸出手,握住光球,一縷縷灰霧從他手中湧出,將光球徹底包圍,形成了一個灰色的繭,緊接著,又有三道五彩的絲線湧入光球中,與它合為一體。

這裡到此便結束了,畫面再度回到原本的新娘那裡。這次的場景回到了一個她很熟悉的地方,此處山清水秀,渺無人煙,卻坐落著一棟格格不入的白色別墅,正是上次她看到那個郭子衿操控闖入者自殺的地方。

不過這次的時間應該更早,因為門口那棵樹看起來比之前要小很多。

此時的郭子衿已經一身黑紅色長裙,獨自跪在之前那扇窗戶前,雙手捂臉,肩膀微微聳動,似乎是在哭泣。

忽然,她發現,對方身上那層屬於“完美女神”的光暈已經只剩下了薄薄一點,黯淡無光,跟之前婚禮上更是完全沒辦法比。

(怎麼回事,未來我的能力也會消失嗎?)郭子衿奇怪的看著。

她先前的疑惑還沒有解決,新的問題卻又出現了。

只見身著黑紅色長裙的郭子衿哭著哭著,忽然抬起頭,臉上淚痕仍在,可神態卻已經有了那一日郭子衿看到的冷漠身影。

在外界陽光的照射下,縷縷黑氣卻從她腳下升起,將原本便暗淡的光暈徹底染黑,最終收回到她的體內。

此時,她的外表已經變得與常人一般,沒有很明顯的異能者特徵。而且,隨著光暈的消失,她身上那股和藹可親、溫柔善良的氣質也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禍國殃民的妖媚之氣!

那是能夠勾引起人心底最深處骯髒慾望的氣息,凡是看到她的人,意志不堅定的,要麼第一時間瘋掉,要麼就是變成她的傀儡,任其驅使。

見到這番變化,郭子衿眼睛都瞪大了,(“完美女神”還有能有番操作?)

在之後,這附近便被封鎖了,不允許靠近,但總有那麼些好奇心旺盛、不怕死的,而這些人,便不幸的淪為了這位女子手下的冤魂。

畫面再度一轉,她再次在一片樹林中看到了李恆宇,她發現,李恆宇面貌雖然依舊年輕。但怎麼說呢,他看起來很是超凡脫俗,不似常人,尤其是那雙眼睛,看上去是在看著對方,可實際卻彷彿連這個世界都不放在其內。

他正站在一個捂著胸口,渾身沒有什麼傷勢,氣息卻奄奄一息,即使下一秒就去世都不足為奇的歐美男子身前。

這男子年紀不大,看上去30左右,體格健壯,肌肉勻稱,長得很是帥氣,一頭金髮更是像太陽般耀眼。

哪怕是傳統東方審美的郭子衿看到後都不得不稱讚一句,但此時的他卻是異常狼狽,只能靠著樹,癱在李恆宇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雖然快要死了,那男子卻突然放聲大笑開,也是這時,像是按下什麼開關,郭子衿終於能聽得到聲音了。

“李恆宇!我承認,我不如你,但是,我沒有輸!”明明是歐美人,卻操著一口流利正宗的漢語。

面對他的話語,李恆宇卻無動於衷,他一身休閒裝,經過激烈戰鬥後卻一塵不染,與面前男子形成了鮮明對比。“不,你徹底的失敗了,連同你的命一起輸掉了。”

“是啊,我是敗給了你,但那有如何,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只是一個怪物!所以我不冤!”

“人類挑戰螻蟻,即使是勝利了,也是恥辱;但人類若是挑戰神明,那麼,即使失敗,也會得到後人的傳頌!”

“想不到啊!我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也會將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地位。”說完這話,似乎是由於激動,本就致命的傷勢變得更加嚴重了。

郭子衿很奇怪,對方身上根本沒有什麼外傷,雖然看起來狼狽,可衣服上除了他自己吐出來的幾口鮮血外,也就只有躺下後沾染上的灰塵了。

周圍甚至連能作為戰鬥痕跡的東西都沒有,要不是這兩人說話,她還真不知道這倆是對手,而且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博弈。

“你什麼意思?”李恆宇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咳咳。”

“我輸給了你,但我的名字,定然會成為傳奇在後世傳頌,我以人身挑戰神明,追求那不可能存在的生機,不論輸贏,我都是成功的。”

“李恆宇,你曾說我是怪物,那你是什麼?”

“咳咳,”那男子看上去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神光從他的眼中消失,說出的話也不著邊際,前一句後一句。

“我是人類,我是人類之子,我從來沒有忘懷過我的身份。”

“你不同,你早就忘記了你是什麼了吧?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卻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

“作為一個人,我已然勝利了!李恆宇......”話音剛落,男子的氣息便徹底消失了,徒留李恆宇一人站在他帶著笑意、瘋狂與榮耀的屍體旁邊,漠然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李恆宇終於邁動腳步,他一個轉身,留下了三個字,“人類嗎?”

隨後,郭子衿的視線便一直跟著這個李恆宇,只見他來到了那棟小別墅之中,再次見到了身著黑紅長裙的郭子衿。

“你來幹什麼?”她的語氣十分冰冷,看著李恆宇,眼中除了恨意以外,似乎再也容不下別的。

“算算,我們也有幾十年沒有見面了,沒想到你的能力居然變成了這樣。”李恆宇的話讓郭子衿大吃一驚,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聽到這話,那女子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熄滅了,她轉過頭,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如果你是來說這些,那就趕緊離開吧。”

“有意思,”話音剛落,李恆宇便消失了,餘下女人獨自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的身影,郭子衿卻忽然感到了一抹柔弱。